“哗!老弟的小女朋友长得可真俊啊!”这时,一位同车厢的中年大叔伸过脑袋看了一眼,禁不住赞叹道。
车厢内除了彭禹之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和彭禹搭话的,就是那位中年男子,而他的妻子,正坐在铺位上收拾东西。
彭禹小心地将照片放入内衣口袋里,笑着向那位中年男子解释道:“呵呵……大叔您误会了,这是我表妹,很多年不见了,和我非常亲近。”
“是吗?”中年男子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坐在彭禹的对面,和他唠起嗑来。经过介绍,彭禹知道了这人的名字,叫葛修文,是国家工业部的一位副厅长,家住北京;眼看就要过年了,他们两口子一起回老家宁夏吴忠,准备陪伴老母亲过年;而彭禹没敢说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是告诉对方自己叫彭慕林,在北京走亲戚。由于彭禹一直戴着茶色眼镜,出于好奇心和交结之意,葛修文拐弯抹角地套了半天话,也没有搞清楚彭禹的真实状况;于是,他兴味索然地客气了两句,就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和老婆闲聊去了。
第二天下午,列车行驶到了虎山区火车站,彭禹一下车,就看到军哥大笑着领着儿子小兵,和妹妹彭芳迎了上来。
一见到哥哥,彭芳大叫着跑上前去,一下子扑在彭禹的怀抱中,高兴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快乐的就像一只百灵鸟;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妹妹,彭禹也是想的不行,在她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几口之后,蹲下身子,将妹妹扛在了肩头上。
从列车上取到货物后,大家一边推着小车往外走,彭禹一边询问情况,这才明白,原来,唐山大舅、四舅一家早在三四天前就来到了彭家;此外,彭家居住在河套地区的底亲(河套人对直系亲属的称呼,也称嫡亲)也全部来了。
三个人出了车站,彭禹发现一辆七八成新的吉普车停在门口,正是区里去年分给爸爸的座车;因为爸爸他们正在家里待客,忙的走不开,所以这才叫军哥前来接站。
大家上了车,彭芳离不开哥哥,非要和他挤在一起,于是,彭禹抱着妹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由于买的东西太多,吉普车的后座堆的满满的,不得已,小兵只好坐在脚下的酒箱子上,地方狭小的感到很憋屈。
军哥把车子开动后,小兵从后面伸过脑袋,兴高采烈地说:“表叔,你买回来的那个叫什么坐便器的东西真好,坐在上面大小便,舒服的人都不想起来。”
“哦?这么说,坐便器已经安装好了?”彭禹怀里搂着妹妹,惊奇地问。
“昨天就安装好了。”军哥边开车边搭话说;“为了这事儿,汪叔带来好几个伙计,忙乎了整整一天;小兵那几个小子真没出息,坐在上面一蘑菇就是半天,就连吃饭都叫不动。”
“好意思说我,你还不一样?”小兵脸一红,开口顶撞起了自己的老子;“你坐在上面的时间,好像不比我们短吧?”
军哥嘿嘿一笑,强词夺理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那是在检查工程质量。”
“切!”小兵鄙夷地瞟了父亲一眼,不再搭理他,和表叔和小表姨说起话来;表叔彭禹如今在北京上班,而且听大人们说,他还是个社长什么的大干部,这让小兵十分好奇和羡慕,一路上稀奇古怪的问题问了一大堆。
出门好几个月,虽然家乡一如既往地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彭禹还是激动不已地左顾右盼,稀罕的不得了,一种亲切而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仔细观察,变化其实还是有的;你比方说,农垦指挥部通往红卫中学后面的彭家,就修起了一条平展的砂石路,比原来的沙土路好走多了。
来到大门口,看见大门敞开着,军哥按响着喇叭,把车子直接开进了院子里;这一下可了不得了,二层楼房就像炸了锅一样,人们不是打开窗户往外瞧,就是呼喊着纷涌而出。就连彭禹的爷爷娘娘,也穿着崭新气派的新衣服,乐呵呵地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宝贝孙子了。果然如军哥他们所说,这几天来到彭家做客的亲戚们可真不少,河套的大姑、三爹、四爹和五姑五家人一个不少地全来了,就连唐山的大舅和四舅两家人也全部到齐了;此外,汪超群那个小丫头也在,但是彭禹没有看到她的家人。亲戚们看到彭禹归来,一个个热情的不得了,就连大舅和大舅妈,也是拉着彭禹的手问寒问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和大家寒暄了一阵,彭禹拉着爸爸妈妈的手,搀扶着爷爷娘娘进了家门;而军哥叫了几个小后生,让他们从车子里往家搬东西。
彭禹这次回家,买的东西可不少,光是中华、555、万宝路、骆驼牌和古巴雪茄等香烟,就各卖了好几条,至于茅台酒,他就搬回来两件半。此外,在上火车前,林氏兄妹送的东西也很多;这里面,有香烟,有名酒,还有珍贵补品等东西。其中,那三条特供香烟和四瓶高档洋酒,是林出尘的爸爸林国忠专门送给彭禹的爸爸和爷爷娘娘品尝的,那几盒人参、燕窝、何首乌和茯苓膏等贵重补品,是林伯母为彭禹的妈妈和爷爷娘娘准备的。作为一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子,林出尘也没有忘记彭禹的姐妹,她给姐姐彭薇送了一件异常漂亮的水晶发卡和一对时下十分罕见的珍珠耳环,给妹妹彭芳,送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洋娃娃和一个毛茸茸的小狗熊玩具;只不过是,现在人多眼杂,彭禹没有打开那几个箱子。
看着客厅了摆放着那一大片东西,亲戚们目瞪口呆;在这里面,虽然大舅和爸爸彭国庆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但也只认识中华牌香烟和茅台酒,其他的别说见过了,大部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最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摆在桌面上的林家送的那几瓶洋酒,两瓶是用一辆造型精致的小马车拉着的白兰地,两瓶是安置在架子上,造型就像古炮一样的XO;这酒好喝不好喝大家不知道,但光是那华贵精美的样子,就把所有人给镇住了。
“啧啧,小禹,这……这是酒还是艺术品?样子可真漂亮啊!”大舅妈看着茶几上的洋酒,眼睛里直冒金花。
彭禹将中华、555、万宝路、骆驼牌、古巴雪茄和特供烟各打开一盒,先是敬给爷爷娘娘品尝,然后又给爸爸他们这些男性长辈们每人敬了一根,这才笑嘻嘻地对大舅妈说:“这当然是酒了,不过呢,这洋鬼子的东西一般是中看不中用的,未必比咱们的茅台五粮液好喝。”
看到彭禹一个人忙不过来,军哥主动上前帮忙,顺便毫不客气地尝试一下彭禹带回来的各类高级香烟,乐得两只眼睛都迷在了一起。
“我说小禹,这洋玩意儿一定很贵吧?你买它干嘛?钱多烧的你难受是不是?”虽然儿子露脸让林书敏心里很高兴,但儿子胡乱花钱还是让她有些不满,于是板起面孔教训道。
彭禹苦笑着挠了挠脑袋,说:“妈妈,这不是我买的,是人家送的。”
“谁这么大方呀?该不会是那个友谊商店的老板常炎鸿吧?”爸爸彭国庆不习惯地抽了一口做工精巧的古巴雪茄,表情淡定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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