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天下:太子,请接招

628 怀疑

    
    “你什么意思?”
    珍妃的脸色倏然变了,她是个睿智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在当年那样的困局下,还能脱身到皇宫。
    纯阳的一声推演之术瞬间让珍妃的心中起了警惕。
    纯阳淡淡一笑,她又重新将自己的手扎收了回去,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她的眼神格外的坚定,“母亲,儿臣不能过多的泄露天机,唯一可以告诉您的便是东胡国复国已经无望,即使侥幸成事,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这个他人是谁,母亲必定心如明镜。”
    话落,纯阳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脸惊疑不定的珍妃看到纯阳的动作,眉心微拧,见纯阳提步就要往外走,她连忙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澜儿,你许久不曾回来,这便要走吗?”
    纯阳的身形一顿,她偏过头,“母亲,从前的纯阳公主太过蠢顿,现在却是看清了,这皇宫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座牢笼,圈地自囚,我从来想要的都不是这些,母亲,你想要的,注定再也不会回来。”
    珍妃一怔,等她回过神来,这大殿之中哪里还有纯阳的身影。
    空荡荡的殿宇金壁堂皇,却冷清如厮。
    她最想要的?
    珍妃想着,眼泪忽然就这么掉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心腹宫女红玉匆匆的跑了进来,“主子,人已经在……”
    红玉的话还没有说完,珍妃就忽然抬了手止住了红玉的话头,她沉吟了片刻,直到眉眼上慢慢的添上了一层锐利,才开了口,“暂且先按兵不动吧!”
    红玉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四公主那里……”
    珍妃的眼帘瞬间幽深,“先看看再说。”
    红玉应声退下。
    ……
    晌午的时候,内务府从冰库抬了冰往宗人府送去了。
    这会儿日头毒辣,夏璃所在的那间囚室刚好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那样高的位置,帷幔也遮掩不到,那日头便尽数往囚室里倾轧过来。
    夏璃的囚室又恰好在西面,里头的温度比其他囚室里的温度还要高上几分。
    夏璃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个时辰里,她已经换了三块帕子。
    嗓子也开始干到冒烟,牢头送了两壶茶水过来,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夏璃抬手一提茶壶,入手一轻,茶壶里果然已经没有茶水了。
    她皱了下眉头,千算万算倒是把这个给忘记了。
    高温的天气来的这样快,帝都都已经这样热了,其他的地方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
    夏璃担忧各地的百姓,反而将口中的饥渴抛到了脑后。
    思绪沉沉的想了片刻,直到帷幔外头传来了脚步声才让夏璃蓦然回神。
    她抬眸望过去——
    在一阵锁链的轻响声后,囚室门口的帷幔被人掀开。
    与此同时,一阵清凉的气息迎面而来。
    夏璃挑了下眉头,来人正是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牢头。
    牢头冲夏璃行了一个礼,立即笑嘻嘻的侧过身让身后的狱卒将冰桶抬到囚室中来。
    “让长公主受累了,内务府已经送来了冰桶。”
    牢头笑嘻嘻的。
    夏璃却始终似笑非笑的看着牢头。
    牢头当然知道夏璃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他被看的头皮发麻,话也不敢多说,在狱卒将冰桶放下后,忙不迭的往外跑。
    “怎么,这茶水不续了?”
    夏璃淡淡的声音自身后而来,那其中蕴藏着的威视,无声无息,却让牢头的身影骤然一顿。
    他慢慢腾腾的转过身,硬着头皮的道,“长公主,这宫中的井水快要干涸了,这用水也有了限制……”
    “哦?”
    夏璃眉头微微一挑,明明她面纱外的眉眼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就是让牢头感到后背一阵发麻。
    他有心怠慢,可是眼下却不得不做这些场面功夫,他硬着头皮上前拿起了案上的茶壶,“奴才这就去给长公主添上一壶茶水过来!”
    心中却啐道,爱谁谁送,老子不伺候了,还真以为自己是昔日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呢!
    夏璃却一眼看穿了牢头心中的想法,她微微一笑,低下头提了笔开始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在牢头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淡淡的说了一句,“本宫这个人可是最爱记仇了。”
    当下,牢头的脚下一崴,差点没摔出去,幸亏身后的狱卒及时搀扶了一把。
    不过这看似威胁的话还是十分有作用的,不到片刻,牢头就送了茶水过来,而且还是大大的一个茶壶。
    夏璃倒出一杯茶水,撇了眼里头漂浮的茶叶,没有迟疑,一口饮尽了。
    那些人再狗急跳墙也不会选择在吃食里下毒,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想着,夏璃的目光就落到囚室中的冰桶上了。
    这冰桶一放进来,囚室中的温度就迅速的降了下来,夏璃甚至还感觉到了丝丝的寒意迎面而来。
    待这寒气在囚室中弥散,夏璃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她开始有点昏昏欲睡了,而且最明显的是周围的温度还在不停的下降。
    她刚刚才发了一身汗,这会儿被这寒气一熏,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起来,她迅速的扯过榻上的薄被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些人果然将主意打在了这天气上头。
    夏璃咬牙,面纱外的眼睛锐利的落在周围的帷幔上,像是预见了什么,只不过这会儿脑袋中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一双眼睛也越来越沉重。
    最后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夏璃还在想怎么流月给自己的解毒丸不能解迷药的毒呢?
    随着砰的一声,她的身体重重的歪倒在案上,将方才牢头送来的茶水尽数给打翻了,那茶水顺着茶壶的嘴儿一点一点的将夏璃的衣裳浸湿。
    空气中的寒意还在加重,在夏璃看不到的地方,数十只冰桶被放置在她的囚室外头,每个冰桶后面都站了一个宫人,手中持了一把扇子,将冰桶里的寒气尽数的往囚室里煽去。
    宗人府的牢头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有些战战兢兢,他偏头看着身边的内务府总管,一脸惧怕的道,“总管,这样是不是太……”
    牢头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内务府总管忽然偏头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里的阴骘几乎要将人吞噬,牢头打了个寒颤,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往常夏季,宫中的主子体恤宗人府的奴才,下了命令给内务府,宗人府一天是准许用上二十桶冰的。
    谁让宗人府的地方太大呢,可是今日,这二十桶冰没有分布在宗人府何处,而是全部放在了夏璃所在的囚室外头,这样下去,人怎么能够受的住!
    这分明是……要长公主……
    那个死字牢头想都不敢往下深想,他的脸色霎时间惨白起来,日后不管这长公主死没死,宗人府都会首当其冲。
    那时候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还能活下去?
    牢头越想脸色就越加难看,一旁的内务府总管将牢头的反应看在眼中,他勾了下嘴角,抬手轻轻在牢头的肩头上拍了一拍。
    却不想吓了牢头一跳。
    内务府总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应该知道吧!”
    牢头的身子一颤。
    内务府总管淡笑着从牢头的肩头擦过,出了宗人府。
    没多久这些宫人也撤了。
    牢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周围的狱卒立即涌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道,“这该怎么办?万一长公主真的死在了这里……”
    狱卒都不敢往下深想下去。
    牢头的脸色惨白如纸,他也发愁啊!
    “要不,我们偷偷去禀报皇上……”一人提议道。
    正在议论中的狱卒们并没有发现异样,牢头却是听到了,几乎在狱卒的话音一落,周围就传来一道很轻微的声音。
    就像是磨刀的声音。
    他连忙打断了狱卒们的议论,“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既然已经被拉到了这条贼船上,我们哪里还有退路!”
    一番话成功的让狱卒们安静下来,这些人的眼中戚戚,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牢头不忍再看,远远的避开了。
    ……
    晚上的时候,皇帝依旧歇在了承乾宫,用过膳食后,皇帝摒退了屋子里的宫人,亲自揭开了遮掩住清妃脸上的面纱。
    那张和先皇后一模一样的面孔看的皇帝一时出神。
    清妃看着皇帝的模样,微不可觉的皱了下眉头,随后又冲皇帝柔柔的笑了。
    那一刻就像是曾经死去的先皇后在皇帝的跟前彻底鲜活过来,皇帝的眉眼大恸,他紧紧的握住清妃的肩膀,像是承诺的开口,“清儿,你放心,朕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皇后,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清妃咯咯的笑了,“皇上又说笑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不是皇上自己吗?怎么可能是臣妾!”
    却不料,皇帝听后,扣住清妃肩头的手猛地一重,皇帝一字一字的纠正,“不,朕就是要让你当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今日送来的金册金宝你且收着,委屈你了!”
    清妃怔了一怔,这样一番真情实意的话语,要说是假的,清妃打死都不相信。
    就是这一失神,皇帝已经紧紧的将清妃揽入了怀中,那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
    清妃在皇帝的怀中闭了闭眼睛,片刻后,她轻声说了一句,“皇上,臣妾听说宗人府那边是皇宫日头最毒的地方,所以便下令让内务府提前送了一些冰块过去,皇上不会恼了臣妾吧?”
    毕竟元妃今日在皇帝跟前仅提了一个长字就被皇帝厌弃的事情已经在这后宫不胫而走。
    如清妃意料中的一样,皇帝丝毫没有恼她,“朕怎么会舍得责怪你呢,宠爱你还来不及呢?”
    话落,皇帝的吻便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了她的颈间。
    清妃勾了后唇角,抬手捧住了皇帝的脸,一脸娇媚。
    屋子里的气息瞬间发生了变化。
    ……
    上阳宫。
    从太后那边回来后,夏澈之就一脸愤恨的要去找皇帝却被安宁和夏澈元一左一右的拦住了。
    双方已经僵持了半下午,盛怒中的夏澈之什么都听不进去,三人的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张脸上全是潮红。
    顾嬷嬷也被太后带了回去,剩下来的宫人在三人闹起来的时候,不敢上前劝阻,只得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你们不要拦我了,父皇真是疯了,那个清妃分明是……”
    妖妃两个字还卡在喉咙,一直拦着夏澈之的夏澈元忽然上前打了夏澈之一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让庭院内倏然一静。
    夏澈之捂着脸半天没有回过神,一旁的安宁却忍不住了,她一把上前重重的推了夏澈元一把,怒道,“夏澈元,你是不是疯了,凭什么打人啊,会不会好好说话!”
    夏澈元显然是气极了,见安宁开口,那双素来冷静的眸子此刻也布满了怒火,“我倒是想好好说话呢,可是他听的进去吗?已经半个下午了,你看看我们都被磨成什么样子了,现在是去找父皇闹的时候吗?长姐是我们之中最受父皇宠爱的,她都进了宗人府,你便有把握说服父皇吗?”
    夏澈元一连串的质问让夏澈之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心气到底不顺,他冷笑道,“那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夏澈元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笑了半晌才蓦然止住笑意,他冷冷道,“我输给你这样的人还真是不服气。”
    话落,夏澈元就拂袖离开了上阳宫。
    夏澈之气的不行,“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是他哥哥,行迹竟然这样没有分寸。”
    安宁却望着夏澈元离开的方向看了半晌,夏璃入宗人府的事情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似乎太过于顺理成章了一些,单凭太后那句熹贵妃没有死,年前的走水是夏璃的安排不太让她信服。
    毕竟安宁知道的,皇帝为了夏璃,可是连血脉都是能够舍弃,一个区区的妃嫔真的就这么生气吗?
    安宁表示怀疑。
    一旁的夏澈之气愤的说了许久,结果发现身边的安宁居然在发呆,忍不住用肩头碰了碰安宁的肩头。
    “你在想什么?”
    安宁回神,她敛去心里的怀疑,仰头对夏澈之道,“我在想我们今晚要不要夜探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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