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天下:太子,请接招

652 内务府总管

    
    秋夜离将夏璃送到内务府便离开了。
    不过宫中是个人多口杂的地方,不多时,长公主和凉国太子殿下在宫中并肩而行的事情就在后宫中传扬开来。
    内务府的宫人远远的看到夏璃走近,连忙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长公主。”
    夏璃颌首,恰好宫人的话音一落,她的身后就传来整齐划一的步伐。
    夏璃转身,容墨领着一队禁军已经到了跟前,她淡淡一笑,“容统领果然深知本宫的心意。”
    她只让宫人去将容墨请来,却没想到他却一下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容墨微微一笑,他恭敬的向夏璃行了一礼,“长公主过奖了。”
    这边外头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内务府众宫人,正在库房清点药材的苏长贵匆匆的领了内务府上上下下的宫人朝门口过来。
    “奴才参见长公主。”
    “奴才参见长公主。”
    夏璃淡淡的眼眸从苏长贵的身上撇过,她道,“如此,便进去吧。”
    容墨应声。
    跪在地上的苏长贵心中越发的没有底,他低垂下来的眼眸迅速的沉了一沉,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
    一进内务府的正殿,一股清凉迎面而来,夏璃一眼就撇见了摆放在殿中四角的冰桶。
    面纱外的眉眼微扬,她拂袖在殿中主位上坐了下来,那双潋滟的美目微微凌厉的看向苏长贵,“苏总管倒是惯会享受。”
    明明殿中冰桶冷气弥漫,可是随着夏璃那一句,苏长贵的后侧迅速的被汗水沁湿了,他扑通一声在殿中跪了下来,“奴才该死!”
    随后跟上的那些宫人们见状越发的战战兢兢了。
    夏璃闻言却笑了,“你问都不问缘由,便说该死,可见是真的该死!”
    最后两个该死,夏璃的语气陡然一重。
    地面上的苏长贵脸色骤然难看,他咬了咬牙道,“主子便是奴才们的天,即使不问缘由,只要主子说做奴才的错了,奴才便是错了。”
    一番话说的可真是极有心机。
    夏璃微微眯眸,却故意顺着苏长贵的话往下说,“你说对了。别说你错了,即使你没做错,仅是碍了本宫的眼,本宫就可以随意将你处置了。”
    苏长贵面上大骇,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夏璃就是来蓄意报复他的,“奴才……奴才但凭处置。”
    夏璃慢悠悠的起身,却没有再看苏长贵,她随手指了一个宫人道,“去将内务府的账本给本宫拿过来。”
    宫人面色如常应了一声是,迅速的起身走到苏长贵的身边,“总管,库房钥匙。”
    苏长贵的脸色黑了黑,却不得不解下腰上的钥匙递到那宫人手中。
    宫人接过,动作倒也麻利,不消片刻就将账本取了来恭恭敬敬的交到夏璃的手中,“长公主,这是今年的账本。”
    夏璃嗯了一声,顺手接过便返回到主位上翻看起来。
    她也不看其余的支出进项,一页一页的翻到进购药材的那一页,细细的查看起来。
    跪在地上的苏长贵悄悄的抬了眼睛打量夏璃,心中有些打鼓,旋即又平静下来,他自认账本上的账目做的细致无二,就算是对峙,他也不怕。
    况且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总管,又有哪一个不在暗中吃些油水。
    却没想到,他的这个念头刚刚才从心里升起来,主位上的夏璃忽然将手中的账本重重的朝他掷来。
    苏长贵下意识的抬手接过,夏璃冷怒的声音已经接踵而来,“苏长贵,你给本宫好好解释一下这些进购药材的价格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药材价格二字,苏长贵的心里略略提了提,面上却整了整脸色回道,“启禀长公主,素来宫中的药材都是从帝都周、王两家皇商中进购,只是今年大旱,药材难种,这价格就比往年要高上稍许,却也是实属正常。”
    往年这些内务便是由夏璃和熹贵妃经手,这两年夏璃去了朝堂,后来熹贵妃又‘葬身火海’,重新接手的元妃不懂这些,看到价格不同,也只是循例多问了两句,却没有想到夏璃今日会借着这些账目忽然发难。
    夏璃闻言却是冷笑,她蓦然轻抬衣袖,一张轻飘飘的纸从她的手上飞出,稳稳当当的落在苏长贵的跟前。
    这番身手让殿中众人都目瞪口呆,侍立在一旁的容墨眼睛却是一亮。
    “那你便给本宫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瞧,这些价格是相差了一星半点吗!”
    夏璃的语气凌厉。
    苏长贵大汗,看着落在自己跟前的纸张连忙拿起来仔细瞧个究竟,这一看,他的脸色却瞬间煞白。
    这上头的价格和内务府上头的价格中间相差的数字正是他暗中吃下的回扣,他早就和周、王二家打好了招呼,这纸张上的价格……
    即便苏长贵强迫自己要冷静,可是冷汗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从他的额头往下掉。
    “一斤药价相差的价格是不太多,可是十斤二十斤一百斤呢,哼,”夏璃倏然站起,她冷冷笑着,“本宫竟是从来都不知道这内务府总管的位置油水竟是这样的浑厚,这些年苏总管怕是被这些银票迷惑的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苏长贵捧着纸张的手指开始发抖,他知道自己今日是彻底完了,也不敢再开口申辩。
    夏璃猛地拂袖,“来人,将内务府总管给本宫押入慎刑司!”
    苏长贵跌坐在地上,脸上是一寸寸的灰败。
    就在禁军们上前拖人的时候,一个宫人适时的开口,“长公主,奴才有事要禀报。”
    夏璃回眸看过去,开口的宫人正是方才去取账本的那一个,模样瞧着倒是个伶俐的。
    “说。”
    宫人笑了笑,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冷静,“奴才在内务府也有些年头了,有些事情也知道一些,比如当年周、王二家之所以能够成为皇商,全是靠了苏总管的引荐呢。”
    夏璃迅速的抬了手掌,禁军们麻利的将地上的苏长贵放开。
    却叫苏长贵阴骘着脸色瞪着那宫人,“吴碌,你这个畜生,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便是这样回报我的!”
    话落,苏长贵张牙舞爪的朝吴碌扑过去——
    吴碌面色冷静的退后一步,苏长贵一击落空,反而被吴碌一脚踹在了地上,气急攻心之下,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
    吴碌垂眸望着地上的苏长贵,轻轻的冷笑,“你从来不曾善待于我,谈何回报,况且都是皇家的奴才,要回报也是回报主子皇上,有你什么份!”
    这份冷静让夏璃对吴碌高看一眼,她偏头给一旁的禁军睇了一个眼色。
    禁军会意的将吵闹不休的苏长贵拖下去。
    等到殿中恢复了安静,夏璃才将目光重新落到了地面上的吴碌身上,“你叫吴碌?”
    吴碌恭敬又坦然的应了一声是。
    “在这内务府当差几年了?”夏璃漫不经心的问。
    吴碌的脸上便是一凛,“回长公主,奴才在内务府当差已经八年。”
    夏璃哦了一声,忽然正了脸色,“你可有想过当这内务府的总管?”
    在场的宫人纷纷变了脸色,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吴碌的身上,似要看看他究竟会怎么样回答。
    吴碌却只是淡淡一笑,他不闪不避的迎上夏璃的目光,“长公主,这内务府中恐怕没有一个宫人不想坐上这总管的位置,奴才亦是如此,从在内务府受人欺压的那刻起,奴才无时无刻不想坐上内务府总管这个位置。”
    夏璃也笑了,“你倒是实诚,也罢,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从今日起,吴碌便是内务府新的总管。”她的语气一顿,慢条斯理的环了在场所有的宫人一眼。
    满室哗然,只是这些声息在夏璃的目光落下后戛然而止。
    “只是有一条你且记住了。”夏璃面纱外的眼睛瞬间凌厉。
    吴碌恭恭敬敬的接过话,“奴才明白的,长公主是要奴才谨记,若是奴才想暗中耍心机,苏总管的今日便是奴才的明日。”
    “你倒是通透,但愿本宫没有引狼入室。”
    夏璃淡笑,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那双潋滟的眼眸中尽是冰冷。
    闻言,吴碌的双眼顿时清冽,他恭敬的伏下身体,“奴才定不负长公主厚望!”
    夏璃点头,抬手示意殿中这些宫人退下,只是在容墨领着禁军出去的时候,她淡淡的交代上一句,“容统领,苏长贵那里务必要严审!”
    容墨应是。
    吴碌知道夏璃有话交代自己,会意的上前关了殿门。
    做完这一切,吴碌恭敬的在夏璃跟前躬下了身子。
    “这内务府本宫就交给你整肃了,你且记得本宫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最讨厌不忠不义之人。”
    夏璃淡淡的撇着吴碌。
    吴碌低头,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恭敬,“奴才但凭长公主吩咐。”
    夏璃点头,她慢条斯理在殿中踱着步,片刻,她轻声道,“今日起,周、王两家会从皇商里除名,日后你需要采买什么都去万家的铺面。”
    吴碌一凛,“长公主说的可是天下首富的那个万家?”
    夏璃淡淡笑了。
    吴碌便立刻明白了,“奴才晓得了。”
    ——
    砰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正在走廊上训斥宫人的红姑脸色一变,匆匆的往屋里去。
    一直在屋里伺候的银欢正动作麻利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看到红姑进来,她连忙道,“奴婢方才不小心打翻了药碗。”
    红姑是宫里多年的老人了,年纪虽然大了,一双眼睛却是尖利的很,她第一眼就看到床榻上的安宁低垂了脑袋,有褐色的药汁沾在了安宁的衣袖上。
    红姑心中一动,面上却笑了笑,“既然汤药撒了,老奴就重新再去熬上一碗。”
    “有劳红姑了。”
    安宁淡淡的道谢。
    红姑躬了躬身子,“四公主真是折煞老奴了!”
    话落,红姑就利落的出了屋子。
    她一走,在地上收拾的银欢就迅速的站了起来,她担忧的看向床榻上的安宁,“主子,您别生气了。”
    安宁沉下眼睛,没有开口,脑海里却还在回响着方才银欢在外头听来的消息。
    ‘就在刚刚,长公主和凉国太子殿下有说有笑的在宫里并排而行呢。现在整个宫里都在说长公主和凉国太子殿下之间有情况呢。’
    有情况,当然有情况,安宁只觉自己的胸口气血翻涌,一双眼睛更是阴骘到极致。
    他们二人现在竟是这样的肆无忌弹吗!
    “主子。”
    安宁的沉默让银欢眼里的担忧越发的深刻,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瞬间功夫,安宁眉眼间的情绪就收敛的干干净净,她抬了眼睛道,“银欢,你去请三皇子过来。”
    银欢连忙应是。
    ……
    红姑从屋子里出来便径直去了小厨房,庭院里的小厨房是后来新砌的,怡春宫里的吃食珍妃和安宁是分开的,本来就是由御膳房传膳,后来安宁嫌麻烦,就自己让宫人在庭院中开了伙。
    此刻正有两个宫人在里面择菜。
    红姑刚走近就听到两个宫人在窃窃私语,她的脚步瞬间停顿。
    “现在整个宫里都传的沸沸扬扬,长公主和凉国太子殿下有说有笑的在宫中并排而行呢。”
    “都在说他们二位之间怕是……”
    “闭嘴!”
    红姑沉了脸色,大步踏了进来,凌厉的眼眸盯着两个宫人,“主子也是你们能妄议的!”
    两个宫人脸上的血色倏然消退的干干净净,连忙跪地求饶。
    到底是在安宁的宫中,红姑不便过于严厉,稍加苛责便作罢了。
    只是等两个宫人退下,红姑抬起的眼睛落到安宁所在的屋子时,微微的深沉了两分。
    ……
    傍晚时分,一封密信从宫中送到万三年的府上。
    万三年看到密信后哈哈大笑,“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啊。”
    “可是长公主送来了周、王二家的消息?”傅清雪笑着问。
    万三年直接将信递给了傅清雪,再抬起眼睛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我早知那四家不是个安分的,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周、王二家还有如此的机遇,几年前他们刻意买通宫里的内务府总管成为了帝都唯二的两家皇商,恐怕是预谋已久的,他们的背后另外有人!”
    话音一落,万三年也不迟疑,当即给夏璃写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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