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天下:太子,请接招

699 登基(44)

    
    珍妃静静的挑了眉头,“你这个女儿从来只是本宫的耻辱,比不得澜儿的身份尊贵,她和你,我自然选她!”
    一字一句,均如利箭毫不客气的击向安宁的心口。
    安宁哈哈大笑,那双如弯月的眼睛中凉凉的仿佛要渗血,笑毕,她倏然冷静下来,她的目光直接从跟前的珍妃身上挪开,彻底无视了珍妃。
    阴沉沉的看着夏璃,“夏璃,便是你想抓我也没那么容易,我与三哥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若是死了,明日他与我合谋轼父的消息便会昭告天下,莫非你现在连你亲弟弟的性命也不要了吗!”
    夏璃慢慢的眯眸,她一字一句的开口,“你还有后手?”
    是疑问语气却甚是肯定。
    安宁不接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笑。
    只是这笑还没有彻底蔓延到眼底,夏璃的身影却倏然逼近,瞳眸里夏璃寒凉的没有半丝温度的眉眼瞬间放大。
    安宁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噗嗤一声,冰凉的利刃就这么插进了她的腹部,浓郁的血腥迅速的在屋子里弥散开。
    安宁瞪大了眼眸,耳畔是夏璃低沉到几乎咬牙的声音。
    “那你便昭告天下吧。”
    话落,夏璃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安宁推开,手中的匕首抽出,一道血线瞬间从安宁的腹部涌出。
    安宁砰的一声倒地,直到此刻,她眉眼间的冷静终于彻底退散,她盯着夏璃的眼睛猩红的几乎要淬出血来。
    “原来,你才是我们之中手段最狠的那一个!”
    夏璃那一刀其实并没有刺中安宁的要害,只是那匕首上不知道涂了什么,此刻安宁倒在地上,身子瘫软下来,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话落,安宁的呼吸骤然急促。
    夏璃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地面上安宁,闻言,她冷冷的笑,“这份狠还要多亏四公主倾囊相授。”
    安宁的脸色倏然一变。
    下一刻,夏璃抬了眼睛,脚步利落的从安宁的身上跨过,“让人在暗中将消息散出去,四公主被本宫亲手杀死了。”
    安宁咬牙,跟前夏璃的裙摆晃动,那底下的金线绣花便毫不客气的从她的脸颊上拂过,冰冷的,带出丝丝印记。
    然后一室的黑暗将安宁彻底淹没。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安宁被捅,由始至终,她那个所谓的亲娘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讽刺的是,无论她怎么用尽手段,被抛弃的始终还是她。
    皇帝、秋夜离、甚至她的亲娘还有……她的阿姐。
    “阿四,阿四。”
    少女轻轻的气音一下从记忆的深处排山倒海的涌过来。
    那日雨声淅淅沥沥,少女笑意盈盈的眼眸像是盛满了星光就这么撞入了她的眼里,心底。
    那时夏璃突然出现在安宁的生命里,给了她许多不曾有过的温暖。
    可是……可是……
    却是她自己亲手毁了这所有的一切,她亲手在夏澈之的心底种下一根又一根的刺,最后任由那些刺在夏澈之的心底蓬勃生长,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她是不甘心啊!一次次的险境里,她一次次被自己在乎的人毫不犹豫的抛弃,就是因为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夏璃,她才会在情绪的发酵中最后恨上了夏璃。
    温热的眼泪慢慢的从安宁的眼角流下,她闭了眼睛,意识模糊之际,在她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却都是夏璃不顾一切救她,保护她的画面。
    一帧一帧,清晰的仿佛就在昨天才发生。
    这些记忆明明这般深刻,为什么她之前却想不起来呢!
    安宁想笑,可是嘴角却怎么也牵不出上扬的弧度,反而是眼睛里萦绕的湿润有些不受控制。
    身上的温度仿佛在一点一点的失去,腹部的鲜血开始凝固,安宁忽然觉得好冷好冷,她想伸手抱住自己,可是双手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眼睫轻颤,最后沉沉的跌了下去。
    ——
    翌日,天际将将露出鱼肚白,勤政殿内便忙碌起来。
    从夏澈之暂代朝政这些时日以来,他就一直歇在勤政殿。
    今日是夏澈之的登基大典,小路子早早的领了宫人去内务府将赶制的新龙袍取了回来。
    夏澈之在小路子的伺候下穿上龙袍,胸前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象征了帝王的威势和权利。
    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到胸前的金龙上时,一抹肆意又畅快的笑容瞬间从清朗的眉眼流露出来。
    小路子躬着身子替夏澈之系上最后一粒扣子,一抬眼瞥见夏澈之眉眼间的笑意,他狗腿的往地上一跪,“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跪,后面伺候的宫人也纷纷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言,夏澈之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浓郁,“好,很好,统统有赏。”
    小路子喜孜孜的谢恩。
    片刻,殿中安静下来,夏澈之净了手,像是忽然想起,偏头道,“四公主怎么还没过来,今日是朕的登基大典,少了她怎么行,你快去怡春宫催催。”
    小路子笑眯眯的应是。
    殿门开合,晨间的朝阳倾泄一地,空气中迎来微暖的清风,夏澈之抬了眼睛,不知想到什么,他唇角的笑容一点一点的隐去。
    好姐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可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没给你机会。
    ……
    “皇上,吉时快到了,该去金銮殿了。”
    一宫人轻声催促。
    夏澈之皱了皱眉头,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前去催促安宁的小路子一直没回来,稍顷他微沉的目光落到开口的那个宫人身上,“你去看看,怎么路公公还没有回来。”
    那宫人便笑了,“皇上,四公主是女儿家,和您可不一样,女儿家梳妆打扮可费时辰呢,况且今日还是您的登基大典,四公主自然是要盛装打扮的,耽误了些时辰也是有的。”
    夏澈之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皱着的眉头随即松开,他笑骂了一句,“女儿家就是麻烦。”
    宫人笑着应是。
    如此,一行宫人便簇拥着夏澈之往金銮殿去了。
    今日是登基大典,皇宫里处处布置起来,就连出行的宫人们也一个个穿起了新衣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铺满整座皇宫时,夏澈之站在了金銮殿下的汉白玉台阶上。
    汉白玉雕刻的硕大蟠龙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光,栩栩如生般。
    金钟、玉磬,琤琤琮琮,清脆悦耳。
    宗室王公、文武百官挺身肃立。
    夏澈之望着前方长长的汉白玉台阶,负手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片刻,他在金銮宝座上坐定才,夏澈之肃了眉眼,摆出一副威严的架式来。
    身侧的宫人缓步上前,扬声道,“奏乐。”
    乐师们上前,奏丹陛大乐。
    “跪。”
    龙座上的夏澈之眉眼间的笑意还没有彻底舒展开,原本在宫人话音一落就该下跪的宗室王公和文武百官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夏澈之沉了沉脸色。
    宫人有些慌张的撇了夏澈之一眼,连忙再次扬声,“跪!”
    宗室王公和文武百官依旧挺身肃立,无一人下跪。
    夏澈之瞬间动了怒火,“今日是朕的登基大典,尔等这是意欲何为啊!”
    几乎他的话音一落,文武百官中便有人毫不客气的发出了一声嗤笑。
    夏澈之的脸色倏然铁青,“放肆。”
    “微臣以为,放肆的人是三皇子您才是。”
    一人捧着一叠卷轴大步走出,那一身正气,清朗又冷肃的眉眼不是大理寺卿段奕是谁!
    夏澈之阴沉沉的目光落到段奕的身上,眼眸半眯,周身的气势压迫而冷冽,蓦然朝段奕碾压过来。
    “段奕,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便不怕朕……”
    “大逆不道的是三皇子你才是!”
    不等夏澈之一句话说完,段奕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段奕眉眼瞪圆,眼角眉梢皆是凌厉,气势竟是不输夏澈之半分。
    左一句三皇子右一句三皇子,夏澈之豁然从龙座上站了起来,“来人,将出言不逊的段奕给朕拖下去!”
    然而话落,肃立在周围的禁军们却没有一个有所动作,只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澈之。
    到了此刻,夏澈之终于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一双眼眸倏然沉了下来,他侧身从身旁侍立的禁军抽出一把长剑,大步就往段奕走过去,“真是反了不成!”
    “谋反篡位的人是你才是!”
    权云朗慢条斯理的走到了前头,那微微半眯的眼锋,如毒蛇吐信一般,透露着满满的危险。
    他一动,身后的文武百官也纷纷站了出来。
    夏澈之握着长剑疾行的身形就这么在站出来黑压压一片的文武百官前生生的顿住了。
    “三皇子,你可知微臣手上捧着的都是一些什么?”
    段奕在这时轻声开口。
    几乎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锵的一声,夏澈之手中的长剑骤然落地。
    跟前文武百官的脸色忽然便愤怒起来。
    夏澈之的身形一晃,脸上的血色在慢慢的褪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短短片刻功夫,他的手心便沁了一手的濡湿。
    “你手中是什么,朕怎么会知道!”夏澈之说着,迅速的偏过身子,呵斥那方才唱和的宫人,“还不去请四公主过来!”
    宫人的身子一颤。
    段奕已经朗声大笑,“说起来微臣手中的这些东西还正是四公主命人送过来的呢,三皇子可想看看?”
    一声四公主送过来的让夏澈之的身体瞬间僵硬,他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瞬间,夏澈之的世界仿佛忽然之间安静的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不远处的段奕嘴巴一张一合,夏澈之却好似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垂在身侧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轻颤着,夏澈之用力的握了握,才惊觉一手的濡湿。
    “你说谎!”
    良久,他厉声反驳,抬起的眼睛迅速的在文武百官的身上环过去,试图看到一张忠诚自己的面孔,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双双讽刺又愤怒的眼睛。
    反映迟钝一般,夏澈之这才想起方才段奕说的话。
    “这上面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三皇子如何同四公主谋害皇上,设计陷害长公主,污蔑七皇子,假立圣旨,甚至逼迫太后离宫,三皇子可要仔细过目?”
    夏澈之的身子猝不及防的往后一跌,他咬紧牙关喃喃自语道,“不会的,阿四是不是背叛朕的,她不会!”
    然而此刻却已经没有人愿意去理会他了,权云朗豁然转身,“三皇子不择手段的谋夺皇位,不惜轼父害弟,全无半点人伦,十恶不赦,其罪当诛!”
    “其罪当诛。”
    文武百官齐声附和,就连那些一直面无表情的禁军们也纷纷开腔。
    金銮殿前一时喊声震天。
    夏澈之的脸色灰败,他呼吸急促的返身,踉踉跄跄的往龙座跑去。
    “传国玉玺在我的手上,谁敢……”
    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夏澈之抬手打开玉玺的盒子,所有的话音瞬间卡在了喉咙。
    原本装着玉玺的盒子里面却空无一物,传国玉玺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玉玺呢!”
    话落,夏澈之倏然大怒,一把将案上的盒子拂落在地。
    “传国玉玺在这里!”
    少年清越的声音让金銮殿前瞬间安静下来。
    夏澈之不可置信的抬了眼睛——
    夏澈元一身明黄一步一步的踏上汉白玉阶梯,碧绿的传国玉玺被他高高的举在手中。
    身影转瞬由远及近。
    夏澈之却忽然扑了过去,“夏澈元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偷朕的玉玺,快还给我!”
    夏澈元身影灵巧的往后一掠,夏澈之顿时扑了个空,那副愤怒癫狂的模样完全没了之前的威仪。
    让底下的文武百官纷纷摇头叹息。
    夏澈元冷冷一笑,趁机将袖中的圣旨一把拿出,“真正的圣旨在这里!”
    那抹明黄的绢绸就这么映入夏澈之的眼帘,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那圣旨……那圣旨不是……”
    夏璃进入皇陵前决绝又冰冷的面容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夏澈之整个人顿时重重的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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