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清快速后退、朗声提醒道。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人,但好歹刚刚还医治了他的主子,总不能见死不救。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自己多虑了。
只见黑衣人连头都没回,随手抽出腰间佩剑,反手一扬就将朝他袭去的剑尖全然挡了回去,异常轻松。
然后才慢悠悠地转身,扫了眼被击退几步的五个蒙面刺客,表情不为所动。
他的反应告诉她,他似乎对这次刺杀并不意外,或者说——他习惯了。
他没有问是谁派他们来的,仿佛并不在意。
五个刺客严阵以待、不敢再轻易动了,知道这次的目标很是刺手。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林晏清靠着围墙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反应过来拿她做人质,而她也不知道若是她真的被这几个刺客抓住,那冷面黑衣人会不会救她,
好在他们好像很有职业操守,只会对任务目标下手,并没有选择‘抓人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旧伤未愈,坚持不了多久的,我们上!”
其中一个刺客知道没必要浪费时间,于是五人再次发动攻势。
兵器碰撞,在寂静的巷子里尤为响亮。
然而巷子狭窄,并不利于长兵器的施展,黑衣人和五个刺客都打得束手束脚的,局面逐渐焦灼起来。
但即使在这般对自己不利的形势下,黑衣人仍然沉稳淡然,挥舞着手中的佩剑。
渐渐地,林晏清看出了点不对劲来。
虽然刺客并没有伤到黑衣人,但黑衣人也没有乘于上风——他只是在防守。
或许,他是在寻找破绽?
就在此时,只见其中一刺客丢弃了长剑,从腰间拔出短匕,快速贴近黑衣人。
短小精悍的匕首,显然比剑更适合在狭小的空间作战。
不消片刻,林晏清便看到黑衣人有些力不从心了,回挡的速度慢了下来,持剑的右手动作也滞涩了些。
他的防守逐渐变得吃力,冷厉森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果然有伤在身。
“快!他坚持不住了!”
显然,刺客也看出来了。
五人的攻势越来越猛,黑衣人稍有不慎身上就划了道口子。
炙热的鲜血流出浸湿了衣衫,黑色的劲装不见血色,伤口处就好像被雨水打湿了一般。
林晏清蹙起眉头,这样下去不行。
他就算能用卓绝的轻功逃脱,也会受重伤,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她手摸上腰侧,思考着要不要帮他。
“卫璟!受死吧——”
!
林晏清瞳孔猛地一缩,眼中满是惊愕。
卫璟?
他是卫璟?
其实她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只是上一世偶尔听齐礼提起过。
卫璟,当今圣上的兄长,但却连个王都没有封,甚至都不是皇姓。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百姓所惧怕、为百官所忌惮。
她听过他的名号——潜龙卫指挥使,拥有监察百官、巡视地方的权利,且可以先斩后奏。
因为神出鬼没,不经常出现在宫中,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他,所以又在私底下被大家称作冷面罗刹。
林晏清上一世并没有和他见过,和齐礼大婚之后她本该去拜访的,只不过最后也没有了这个机会。
而现在,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和他有了交集。
重来一世,看来很多事情的走向都发生了改变,或许她真的可以改变之前的结局。
“噌——”
剑锋相接,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眸色一凌,见卫璟佩剑横持抵在胸前,刺客的那把短匕已没入了他胸前。
不好!
她不再犹豫,从腰间抽出一小纸包,快步跑上前,手在空中一扬。
夜风拂过,白色的粉末飘扬,像是一团五般将刺客全然包围。
“咳咳——”
“快闭气!”
“是那个女子!”
或许是他们太轻敌,又或许是林晏清看上去实在是没什么威胁性,这毒下得很是顺利。
不过三息,五个刺客全部面色发紫倒在了地上。
武器脱手,没了生气。
“吃下去。”
林晏清对自己的毒很有自信,没有理会已经解决的五具尸体,将手中的一小颗药丸喂到他嘴边。
已有些不适的卫璟,没有一丝犹豫,张嘴就着她的手就吞了下去。
微凉的唇划过她的掌心,有些痒。
“跟我来。”
她看了眼他胸口处匕首插入的伤,就要扶着他进医馆。
“你知道我是谁了,还救我?”
卫璟低头,目光略带审视。
“我是医者,医者仁心,岂能见死不救。”
林晏清分毫不差地将他刚才逼迫她去解毒时的话还了回去。
卫璟一噎,无话。
他看向横陈在地上的五具尸体,眼中闪过兴味。
医者,原来还会杀人。
林晏清扶着卫璟走进医馆的时候,福生正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准备闭店。
“主子,你怎么……”
他震惊,主子不是回去了吗?怎么扶着个受重伤的男子回来了?
“去准备纱布和缝合针线。”
“是。”
知道这人伤势严重,福生没有耽搁,立马去准备要用的东西。
卫璟沉默着,听到‘缝合’二字,疑惑地扬了下眉。
林晏清搀扶着他进了内室,让他在榻上坐下。
福生很快拿了东西进来,她拿起端盘上的剪子在烛火上烧了会儿,剪开他左胸伤口周围的衣服。
“伤口不深。”
还好,要不是刚才看见他用剑挡了下,那匕首就会直接捅入,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就不回来了。
清楚伤口严重程度之后,林晏清的眉头就舒展开来。
“脱掉衣服,伤口需要缝合。”
虽然不深,但也不能仅仅只是简单地包扎。
卫璟闻言,用没有受伤的左手解开腰带,松开外袍系带,但想脱下就有些困难了。
袖子卡在手肘处,不上不下。
他不动了,只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晏清,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是让她帮他脱?
“福生,”
虽然以前诊治重伤昏迷病人的时候,她是脱过男子衣裳的,但是此时并不是最紧急的情况,她没必要自己动手。
“把他上衣脱下,注意伤口。”
“是,主子。”
福生领命,动作迅速地帮卫璟脱下外袍、中衣,又小心翼翼地解开内衬。
“主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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