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导师

    
    “邮城这健身房、武道馆都关了多少家了啊，怎么还有把钱往水里扔的？”孔舆无语的扔开了这张传单。
    “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你已触犯导师准则第一条……”
    孔舆身子一抖，右手唰的一下从肩头蹿出，赶在传单落地之前接住了它。
    提示音停了，孔舆的嘴巴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
    叹了一口气，孔舆才侧头对周小虎道：“我们要讲卫生，懂礼貌，垃圾不能乱丢，要放到垃圾桶里，知道吗？”
    周小虎没有回答他，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孔舆手上的传单上。
    那上面有五万，加红，加粗，一串的零。
    好多钱啊……
    孔舆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周小虎，又重新看了一眼尚武武道馆的广告。
    “要不，咱们去试试？练拳，肯定需要实战经验的嘛。”
    周小虎连连摇头，“没钱，我也不敢。”
    “怎么叫没钱呢，兜里那不是吗？又为什么不敢啊？老师记得当时第一次遇到你，你不就是要参加这个的吗？”
    “我连钱二都打不过……”
    “怕什么，学了虎拳，就打得过了，走走走，吃了饭咱们就报名去，不怕不怕，老师跟你一起！”
    周小虎终归还是心有不甘，五万的诱惑力太大了，他不置可否的任孔舆拉住了他的手。
    两人草草的吃罢了午饭，拦了辆车就去向了尚武武道馆。
    天还是热，人群密的像蚂蚁。
    适龄的孩子零零散散，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倒是都来了。
    平时的培训班、特长课虽然大家也看重，架不住这次武道会太热闹了。
    钱之外，听说市电视台还要来采访、播出呢。
    这不，热度一下子就起来了。
    孔舆带着周小虎挤了进去，一进去就惊呆了。
    屋子里很大，也很空，人虽然多却很有秩序。
    大家排着队，人群成了长龙，龙头尽头是个穿着黑色对襟短褂、脚踏千层底布鞋的老者。
    家长们贴着墙边站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走到老者面前，挥拳就打。
    “什么，什么情况？”孔舆拽了拽身边的人问道。
    “报名的人太多了，组织方说少年组跟青年组都只要一百人，就让这老头做裁决的标杆，打他一拳，够力或者招式突出，就能参赛。”
    “不错，这法子好，老头来头大不大？”
    “应该，挺大的吧，听说是什么门派的掌门嘞。”
    就这么讲了两句话的功夫，队伍又拉长了不少，孔舆学着别人那样靠边，推动着周小虎去排队。
    “别紧张，一招猛虎洗爪就够了！”孔舆道。
    周小虎抿着嘴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走到了队伍最后。
    就一拳的功夫，老头筛选的速度飞快，没过多久，就轮到了周小虎。
    “年龄。”
    “十三。”
    “唔，吃亏了……来，打我！”
    吃亏？
    周小虎还没琢磨过来呢，就听到了下一句，他手忙脚乱的递了一拳过去。
    啪！
    老头宽大暖热的巴掌将他软趴趴的拳头裹住，轻轻往前一推。
    周小虎感觉面前倒下了一座山，他下意识的往后一跨，使了个猛虎出洞。
    老头眼睛一亮，又摇摇头，“练的虎拳啊？这挎虎步做的还算标准，就是力气太小了，少年组的档次你够不上。”
    原来是这个吃亏……
    周小虎仿佛看到了奖金飞走，他急了，连声解释道：“我不止挎虎步标准啊！猛虎洗爪也很标准的！”
    老头瞪了周小虎一眼，原本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开仿若生光，周小虎身子一抖。
    呜！
    宽松的绸布褂子因为高速作响，一阵疾风自上而下压来，鼓吹得周小虎双眼迷离。
    肉色的手掌直奔面门，周小虎感受到了老头的冷漠与恐怖，他身子往下一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头收回拳掌，哈哈一笑，“你说的标准是这样的标准吗？”
    周小虎心跳加快，回味过来原来老头刚刚使的正是猛虎洗爪。
    “没有力气可以练，但你的心，太弱了，”老头摇摇头，“下一个！”
    周小虎懵懵懂懂的起身，离开。
    孔舆冲上来，“怎么样怎么样？成了吧？”
    “没有，他说我的力气太小了，打出的拳一点也不标准，心还弱，”周小虎讲话带着哭腔。
    孔舆冷哼了一声，“就他会？”
    “！”孔舆难耐火气的又骂了一句，“人话都不会说，还掌门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脏话被屏蔽了，周小虎一点也没感受到孔舆发散出的同仇敌忾，他愈加茫然了。
    孔舆揽住他，“小同志这就受不了啦？也不想想你拢共才学了几天，后头还有的学呢，这不报名时间还剩几天呢吗，咱们好好养养身子，再多学两招，多练几遍，再来！”
    “啊？”
    “啊什么！你还真觉得两天就能成为高手啊？”
    “还来啊？”
    “来！为什么不来，人争一口气嘛，”孔舆捏了捏周小虎的脸，“走！回去就练！我还不信了！”
    两个人向外走着，孔舆返身看了一眼老头胸前别着的牌子——宋氏形意：宋樵。
    等一回到家，孔舆就反锁了门，“去，上厕所去。”
    “嗯？”
    周小虎看来是真忘了墨家机关道里的场景了。
    孔舆指指他的脸，“瞅瞅你这一脑门子的汗。”
    周小虎进了厕所，孔舆点按下了开启墨家机关道。
    苍茫的原始森林，简陋的小小石洞，熟悉的幼虎，虎拳三式重复放映，周小虎退了出来。
    孔舆恼怒的搓着下巴，“是就这样了，还是周小虎没有吃透这三式所以没有开放新的？”
    “老师，我接着练了啊？”周小虎问道。
    孔舆点点头，依然做着指导。
    其实没什么需要指导的了，总共不过三招，虽然没有练到千遍，百遍已经有了，周小虎的姿势现在很标准，剩下的都是些水磨工夫，和把这标准打出来的勇气。
    力气通过吃饭跟锤炼三式可以增长，但是长得很慢。
    孔舆呢喃自语，“勇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养成周小虎打拳的勇气啊。形意拳，虎拳，没有舍我其谁的霸气跟猛虎扑食的勇猛，如何能练好虎拳。”
    想了半天，孔舆抬手道：“来，你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