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停了。秦浮生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伸懒腰,深呼吸一口气,一气呵成。他觉得这是对早晨最好的回报了。做完一系列动作后,肚中传来了一声“咕噜”声响,因为昨晚下雨的原因,被一直封锁在破败寺院内,还没有食物填过肚子,想想在家,哪怕穷了点,吃的是不很好,可也是有上顿有下顿的呀,这个一顿不吃还真有点饿了,转身看看那个家伙,还睡得很香,总是得叫他吧,就这样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那也太没人情味了吧,叫醒了在再分道扬镳也不迟啊。/p
秦浮生也不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随意叫道:“喂,起床了。”见没有答应,他又随意叫了几声,结果那个睡在火堆旁边身穿锦衣的男子还是没有动静,他这才走过来,看见他全身都在颤抖,如风吹水面,掀起的阵阵涟漪。蹲下身,摇晃了一下他的身体,而结果却出乎了秦浮生的意料。杜晓舒在睡梦不停呢喃着“冷”。/p
这可把秦浮生给吓坏了,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吓得连忙退后了几步,惶恐道:“这小子,身体怎的这差。”知道杜晓舒已经发烧了,让秦浮生却左右为难了。把他丢这里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良心还真过不去,可不把他放在这里,怎么办呢?/p
左右为难之际,做了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决定还是先把他背着,看去能不能找到大夫。说着,把他抱起来放到了马上,自己把那剩余的残火熄灭后,牵马离开离开了寺庙。/p
在马上的杜晓舒还是不停的说冷,秦浮生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搭在他身上。可杜晓舒还是没能够消停,依旧说冷,这让秦浮生有些难为情了,自己现在已是上身裸体,招来了不少行人商旅的异样眼光,甚至有不少妇人看见后忍不住嗤笑两声,你说冷,我还得把裤子脱了给你盖上?此刻秦浮生头脑里面立即有了一个想法:找个大夫来赶紧医好他,然后赶紧离开这个扫把星。/p
看见迎面走来了一对爷孙,老者已枯瘦如柴,弯腰拄着一根拐杖,孙子还是一个孩童,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根鼻涕要流不流,他双手用力搀扶着自己的爷爷。走近后,秦浮生笑道:“老先生,请问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夫,药堂之类的?”/p
老人抬头觑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公子这是生病了?也难怪,这还不是暑热天气就这一身打扮了。”/p
秦浮生一时摸不着头脑,想了想后笑道:“老先生,不是我,我身体可壮着呢,喏,是马上这位。”/p
老人这才恍然大悟,歉意道:“哎,你看老朽这眼睛。前面十几里外有一个村庄,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祖祖辈辈都是做那悬壶济世,救人性命的。”说着,用手指了指旁边那位流鼻涕的孩子/p
阳春城位于华厦最南边,属于郦州云中郡辖境内。云中郡在郦州算是最小的一块辖地,秦浮生其实经过这几天的跋涉就已经快出云中郡了。他这次出门的第一个目标是石梁郡,而石梁郡远在江南水乡,路途不算远,可也不算近。途中要经过一个州,不知多少郡县了,其中下一个便是梆子郡。/p
梆子腔是一种戏曲声腔,因用梆子节月而得名,听说梆子郡的人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玩弄这个而声名远播,所以才被封名梆子郡。/p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走到了老人所说的那个村庄。/p
村子隐隐约约有大约五六十户人家,村子前面一条马车大小的小溪缓缓流过,此时正是春季,整个村子都被包围在花丛中,好似世外桃源一般。/p
秦浮生牵马而走。小溪上修建得有一座拱桥,极窄,只够一人前行。秦浮生一手负后一手牵马,这样就刚刚够过去了。/p
秦浮生来到拱桥正中,有意无意瞥了眼溪水,清澈见底,偶尔还能看见成群的鲤鱼一游而过,三四五六不等。/p
远方传来了稚童的欢声笑语,原来一些男孩子正在田野间捉泥鳅,一些女孩子则在放着自家爹娘给做的风筝,正在那里比试着呢,看看谁的飞得更高一些,那男孩子们争强好胜的心则更强一些,不仅比谁捉的多,还要比谁捉的更大。/p
秦浮生听到这些话语,开心得展颜一笑,别说,还真是挺怀念小时候的无忧无虑的,一旦长大了也就越发得无聊,顾虑也变得多了,儿时的玩伴结婚成家,和自己说话也变得拘谨了,不再像童年那样无所顾忌,一心为了家庭,甚至有时连见面都成为了一种奢侈。/p
越想越伤心,那就难得想,唯有自己有出息了,不用一天累到晚,那这样时间就多了,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会多。/p
走进村子,秦浮生极有礼貌的随意问了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说这里有没有大夫。肩抗锄头正准备下田做农活儿的汉子也不绕圈子,直接了当告诉了秦浮生村子东面有户挂红旗的就是了。/p
道了谢后,秦浮生牵马就走了,汉子也没多想,毕竟还有活干,不干那今晚就甭想摸上婆娘的床了。/p
村东,一栋木屋,极其简陋,用茅草简单搭了搭就当遮雨了,房子斜歪着,好似随时就要坍塌一样,房子就只比一般的成年人高了些许,木门左边果然挂着一张鲜红大旗,上面写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屋门开着,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就在秦浮生准备开口问时,里面传来了一个醇厚嗓音,“进来吧。”/p
秦浮生把马上的杜晓舒抱了下来,并把马拴在了房子旁边的一棵桑树上。弯腰来到屋中,这时屋内的人才点燃了煤油灯。是一个两鬓和头发早已霜白,面容却像中年大叔,看不清真实年龄的男人。/p
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捻了捻须,道:“两位大驾我寒舍,所谓何事?”/p
秦浮生作了一个揖,有板有眼道:“听闻先生是一个郎中,我这位朋友生病发烧了,所以特来打扰一二。”/p
在烛光的照耀下,影子在三人的身上摇摇晃晃,像游走的小蛇一般。看不清真实年龄的中年人并不觉得意外,平淡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染了些风寒而已。”/p
秦浮生放心道:“那就有劳先生了。”那个不说鹤发童颜,其实也差不太多的中年人摆摆手,示意秦浮生不用客套寒暄。/p
小屋中,只见灯影摇晃得越发厉害,不一会儿,还发出了呜呜声,像风吹过,又像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在呜咽哽咽,叫心上人回心转意。这一切,秦浮生看在眼里,害怕在心里。/p
不久之后,中年人嗓音醇厚终于开口了,“你那位朋友已经没事了。”/p
秦浮生更加疑惑,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先生,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过他一下,这……”/p
中年人哦了一声后笑道:“肉眼能看见的就只是表面,看似没碰,其实你又怎能体会,我把他全身都给摸了个遍。刚才为什么会有呜咽之声?为什么灯影会摇晃,而且越摇越厉害?你就没有深思过?”/p
被这一连串问题问懵的秦浮生,挠挠头,左右深思一番,深吸一口气,不知怎的,这口气他故意发出了声音,而且还不小,倒把旁边的中年人给逗乐了,他笑道:“年轻人,想看你是彻底想不通了,也罢,我就给你透个底,这其实是三千大道中最微小的一种。”/p
三千大道?最微小的一样?晃晃灯影子就能知道你全身的毛病,不仅知道,这他娘的还能给你治好咯。中年人也不卖关子,说道:“容我细细给你道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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