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来得有些过分的早了,才早早的十月份,天空中洋洋洒洒的已是有了一些雪粒,虽说雪下得不大,可是就说冷的程度上也是一样的,这让许多还没来得及做准备的老百姓心里可是极度的心了慌,可不止一次两次的抱怨过这什么鬼天气。富贵商贾都还好一些,毕竟家里什么都有,什么都是早已准备好的,就算是没有吧,出点钱还不是就有了。
可是这些平头老百姓不一样啊,叫他们出银子去买一些过冬的东西,他们是打死都不愿意的,除非一些必要的。像木炭这类的,那可都是他们自己烧出来的,自己用,可是突然起来的雪天叫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江南石梁郡,一条名叫长陵的街上,一户破烂房屋中,一个头发有一些微白,看上去五十来岁的老者正躺在被窝中熟睡,意态闲适。忽然他猛的睁开眼睛,跳下床也没打算穿衣服的准备,就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睡衣,急忙靸上摆在床底下的一双布鞋,用逃命冲刺的速度来到不远处摆放着的一个夜壶旁边,解开裤腰带,露出一条极小的缝隙,掏出专属于男人的东西开始撒尿,最后还习惯性的打了个哆嗦,系上裤腰带上后又以逃命冲刺般的速度跑回床上,这次被子被他裹得更紧了。
长陵街是一条穷人住的街坊,这边虽说是街巷,可房子还是破烂不堪得不行,平时都是住的一些靠卖菜,卖鱼维持生活的平民百姓,由于今年冬天来得早很了些的缘故,所以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
此时小院中,一位年轻男子正裸露着上半身在那里练武,别说这么冷的天,人家可是不仅没有觉得冷,反而额头上有了一些微汗啊。
只见他练武练的是近身搏斗术,以身前一株枇杷树当做假想敌,一拳打过去,迅速低下头去,然后接着整个人都直接蹲了下去,右脚又顺势一个前扫,铿锵有力踢在枇杷树下半截,枇杷树接连摇晃了几下,把树上叶子上为数不多的一些积雪都给抖落下来,慢慢在空中飘荡,似秋天的枯叶。
在落下的积雪慢悠悠飘荡在年轻男子肩头处时他开始动了,积雪突然变换方向,从往下变为了年轻男子正对着的前方,越来越快,甚至隐隐有了呼啸声,直击前方的枇杷树而去。
“当”
落下的积雪以眨眼间的速度击中枇杷树,落雪深深镶嵌进了厚硬无比的枇杷树,留下几个窟窿。
年轻男子暴喝一声,扬起拳头又朝可怜的枇杷树打去,一拳打中中心位置,然后脚尖迅速踮起,整个人都开始旋转起来,恰到好处的转过枇杷树,手肘猛一发劲,用尽全身力气拐在枇杷树上端,如果以正常人的身高来算,那一记手肘,恰好击中后脑勺。
紧接着他又练了一会剑,剑虽说不是什么名剑,甚至都不是铁剑,可好歹是自己一刀一刀削出来的啊。
比起赤身搏斗,年轻男子用剑手法就有些生疏了,剑招更是有时候要想许久才能发出来,还好没有人看见,不然丢人可就丢大咯。
使完所记所学的最后一招,年轻男子有模有样的收功后做了一个气沉丹田的压轴动作,然后便回屋内去了。
这间屋子原本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从一个中介手头便宜租过来的,屋子破烂不堪就不用说了,关键是刚刚搬进来的时候还一股的霉臭味,于是又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以一个便宜到不能再便宜得价格租下入住了进来。
房子很小,除了一间厨房外,就还只有一间睡人用的卧房了,有个好消息就是还好卧房有两张床哦,不然年轻人想着要和那个邋遢老头子睡一起就觉得恶心,浑身起哆嗦。
回到卧房中,年轻人把木剑放在一张坑坑洼洼的桌子上后,随意找了一件衣服批上,没有准备叫醒还在酣睡中的老头。
不料老者悄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一眼,然后故意大声的打了一个哈欠,“哟,浮生练完剑了。”
秦浮生白了躺在被窝中的老者一眼,似乎是有些耐烦老者的明知故问,皱了皱眉头,“嗯,练完了。”
似乎是觉得不过瘾,秦浮生又讽刺道:“我可不能像师父那样悠闲哦,我可是每天都在冒着突然暴毙嗝屁的生命危险,所以不努力是不行的,哎,有个便宜师父的,却是每天都知道睡,从来不教徒弟的。”
老者江河立马反驳道:“什么叫什么都不教你哟,我不教你,那你那套剑法哪来的?你那套拳法哪来的?”
秦浮生哈哈大笑了几声,终于忍不住了道:“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前往夔州,你说给我找大机缘的。”
江河差点没有忍住笑声,“上古神兽可定是有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沉阗阁那帮老家伙早不早的跟我说了,你以为几个意思?还不是喊我过去陪他们下棋,关键是他们棋技很烂,还光混不讲理,哼,老子才不去。每次都这样,通知我的时候比通知整个江湖都要早几个月,像没了我那帮老家伙就活不成了一样。”
秦浮生的瞳孔猛的睁大,“师父,您这样背后说人家坏话可不好吧,您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华厦第一剑仙,怎的就没有一点高人风范。”
江河望了望室外还在飘洒的雪粒,没好气道:“那玩意儿几个银子一斤,能换饭吃?”
说完又嬉皮笑脸的看着秦浮生,倒把秦浮生看得一身哆嗦,满身的鸡皮疙瘩,“徒弟啊,去给为师打两斤酒呗,你说这寒冬腊月的也可以暖暖身子不是?我现在别看在被窝里面啊,其实我冷得心里面发慌的。”
秦浮生反问道:“师父您这样的大剑仙还会怕冷?不是身体早已如铜墙铁壁了吗?”
江河终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正经道:“快别这样说,我那不是照顾你嘛,你看啊,咱两也学那些高官大族们围炉温酒,到时候师父再传授你一招半式的,岂不是好事?”
兴许是被江河的厚颜无耻给打动了,秦浮生点了点头。
“那个银子在碗架上面的那个罐子里面,早去早回啊。”
秦浮生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撑了一把黑色大雨伞便出门上街去了。
由于长陵街都关门了的原因,秦浮生打酒还得到对面的街道上去。
因为长陵街道的破烂原因,所以排水系统也不大好,白天的温度都要高一些,所以雪粒落在地面后便化作成了水,此时街道上伴随着一些鸡屎,烂菜叶已是形成了涓涓细流,秦浮生小心翼翼的踩在街道上,行走速度也就慢了许多。
就算是走得再慢,也有到达终点的时候。
秦浮生终究还是走到了对面街道,此时已是没有什么行人,来不及左顾右盼,闻着飘来的一股酒香便寻着那香气径直走到一家酒坊。
此时酒坊中空无一人,除了一个单薄瘦弱的背影蹲在一个火盆前烤火外,秦浮生有一些讶异,但还是直奔主题对着空旷的酒坊室内道:“掌柜的,打二斤烧酒。”
蹲坐在火盆旁的单薄身影起身道:“公子打什么烧酒,我们这儿有高粱的,有麦子的,稍微好一些的便是那葡萄酒了。”起身说话的是一个发质枯黄,看上去不起眼的二十来岁的女子。
秦浮生笑道:“葡萄那些什么的喝不惯,就来二斤高粱的吧。”
那女子站起来转过身后被秦浮生的英俊面皮给震惊住了,尤其是那一双极是好看的丹凤眸子,作为一个女子都是羡慕不已,同时又是自惭形秽。盯着秦浮生久久看了一会儿,然后牛头不对马嘴道:“公子长得可真好看,谁家姑娘要是嫁给了公子那可真是幸福。”
秦浮生讪讪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样可以看出他没有不赞同那女子的意思。
那女子走到一口大缸面前,接去盖上的盖子,用一个葫芦瓢开始替秦浮生打酒,“公子要几斤来着。”
“两斤。”秦浮生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没来由生出了一丝怜悯,主动关切问候道,“这偌大一间酒坊就姑娘你一个人吗?”
打完酒的女子放在称上称了称,转身递给秦浮生道:“没有呢,阿爹阿娘他们都在后院的忙。”
秦浮生哦了一声,递过去酒钱后就转身离去了。一步刚跨过门槛的时候,只听背后女子又传来了之前的同一句话语:“公子长得可真好看,下次再来啊。”
一连被人称赞长得好看的秦浮生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转过头去,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姑娘长得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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