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避暑行宫中的日子是过得最为惬意的了,瑶柯坐在树荫下的摇椅上昏昏欲睡。
偶有蝉鸣之声响起,不但没有惊扰到她,反倒成了催眠她的魔音。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未到近前,步子一顿,接着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
终于来到她的近前停下,瑶柯浅寐着,忽觉周遭空气凉爽了许多,有清风不断袭来,驱散了闷热之感。
她的身子动了动,鼻端嗅得那抹熟悉的体香,蓦然睁开了眼。
侧转过头,看到来人正坐在她的身侧,手拿折扇,慢悠悠地替她扇着风,也不知他坐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不知晓,事情都忙完了吗?”瑶柯稍稍坐起了些,怕祁渊累着,忙伸手接过扇子。
祁渊倒是一身清爽,吩咐宫人送上冰镇甜品,拿起汤匙喂到了她的嘴边。
“忙完了,政事不是很多,所以处理的快些。”
看到瑶柯听话地张嘴吃下,祁渊满意地笑了。
瑶柯只吃了一口,便不要了,忙道:“不要喂我了,你快吃点,去去暑气。”
“好,那你喂我。”祁渊倒是答应的痛快,低头凑了过来,瑶柯迟愣了下,待反应过来后,顿时羞怯地拿起秀拳捶了他一下。
“真是越来越坏了,不理你了!”
看她羞红了脸,祁渊心情顿时大好,不过也不再与她嬉闹,而是在怀中拿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
“好,我不再如此做了,娘子息怒!”恭敬地朝着她作了个揖,“给,这是有人写给你的信。”
“给我的?”瑶柯狐疑地看向他的手中,迟疑了一瞬,遂接了过来。
祁渊却并没有回答,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神情似乎没有刚刚那般愉悦了。
瑶柯没有注意到他那边,忙把信笺拆开,她猜想莫不是漪月写给她的信?心里抱着这一份侥幸,便迫不及待地将信展开了。
细细读了一遍,原来写信之人并不是漪月,不过也是一位老朋友了。
未等她把信收好,身旁之人凉凉地开了口,“是哪位故人惦念我的娘子?”
“我的娘子”这几个字的咬音明显加重,瑶柯忽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
她偷眼瞧了瞧某人的脸色,果真不怎么好,她故意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你也认识的。”
“我不认识。”某人脸色更差,直接一口否认。
“哦,既然你不认识,那我就不必说了。”
话落,手忽然被人握住,某人稍稍一用力,便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给带的站了起来。
他低头凑近,眸色闪烁不明,压低了声音喃喃道:“别人随意丢弃的小石子,却不知是个宝石,她不单色泽纯亮,似乎还很抢手?恐被人给夺去,我还是先用点手段为好……”
“渊……,你说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便被人拦腰抱起,瑶柯惊呼了一声,忙伸手搂紧他的脖子。
某人根本不理会她,嘴角邪邪勾起,大步抱着女子朝着殿内走去。
“渊,你——”
“咣当”一声殿门被合上,将女子未来得及说完的话全都隔绝在了门内。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瑶柯才明白为何某人如此这般生气,她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不断玩弄着男子散落而下的长发,想了想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祁渊懒懒地斜了她一眼,愣是没开口。
瑶柯见这人还在心里别扭,马上软下语气讨好地伏在了他的身上,拿手点了点他的唇。
“好了,我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信是赫连初写给我的,也没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问候一下我的身子恢复的如何,其余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提到了一个重点,像是要我转达给你听的。”
“他说什么?”祁渊终于正色看向了她,见她香肩裸露,便拿过轻衫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想在回江之上建立一座连接边邑的吊桥,以后他希望北狄的子民能与金雍的子民互通贸易往来,促进两国之间的关系。”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祁渊点了下头,没想到赫连初竟有这等想法,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之前的郁气一扫而光,倒让他对此事提起了很大的兴趣。
“渊,你会帮忙吗?”瑶柯枕在他的臂弯,好奇问道。
“暂且不会,看看再说。”祁渊心里有衡量,回答的留有余地。
“阿柯,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吧。”祁渊摩挲着她的脸颊,接触到的是滑腻的娇软肌肤。
“什么地方?”瑶柯微抬头看向他的眉眼,遂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祁渊故意卖了个关子,惹得怀中的小女子不满地皱起了小脸。
祁渊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伏在她的耳畔轻轻吐气。
“别闹,渊。”瑶柯受不了这个位置的触碰,娇羞要躲。
祁渊眼底透着狡黠笑意,低声慢道:“娘子,为夫饿了,可否一同去用膳否?”
原来他故意戏弄自己,瑶柯佯装生气地捶了他一下,后没忍住又自己笑了出来。
两人重新穿戴好,便手牵手用膳去了。
翌日一大早,帝后二人同乘马车离开了避暑行宫,在驿道上走了一段时间,马车一转弯上了一条崎岖山路。
周围很静,只能听到马蹄哒哒声响。
车帘被风吹得不断浮动,有淡淡清甜的玉米味道飘了进来,瑶柯伸手撩起车帘向外看去。
入目的是一大片玉米田,根根粗壮茂密,玉米棒子已然半熟,吐露长须。阳光普照之下,枝叶上残存的露珠晶莹剔透,亦如颗颗雨儿的泪滴。
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然也有玉米了,瑶柯大为吃惊。
有那么一瞬,她仿佛觉得自己已然回到了现代。小时候她也曾到玉米田里掰过玉米,那时候她力气小,使了好大的劲才掰下来。
当时她的爸爸妈妈都在她身旁看着她,温柔的注视,给她鼓励,现在想想那似乎已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看来这自然的味道不分古今,无论在哪里,它都是她儿时最为怀念的一段时光。
现在再次想起这些,她的心境早已变得淡然,只愿所有她爱的人都能过得幸福吧,这就足够了。
举目向远处眺望,随着马车不断前行,路过了这片玉米田,接下来竟然是一片朝气蓬勃的向日葵。
金黄花盘迎着阳光,在风儿的撩动下,随风招展身姿,马上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整个人的精神瞬间变得更好了。
没想到金雍国的发展远比她想象的都要好,这一点她不得不在心里佩服。
瑶柯闭上眼感受着自然之美,心里却想,这次祁渊带她出来难道就是来看这田园风光吗?
思及此,肩上蓦然一暖,那人掌心的温热是她最为贪恋的。不待转过身,只听身后之人说道:“马上到了,晨间有朝露,披上它不要着凉了。”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拢好他拿过来的披风,含羞乖顺地拉住了那人的手。
“渊,谢谢你,这里很美,我很喜欢。”
祁渊嘴角含笑,反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其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喜欢的话,每月我们都出宫来这里散散步,赏赏风景。”
“那么我们可说定了!”瑶柯歪着头俏皮地伸出手要与祁渊拉勾。
祁渊不假思索马上与她小指勾起,郑重承诺:“朕之所言……”
“千金一诺!”没想到瑶柯却抢先给说了出来,惹得祁渊连连失笑摇头,真是拿这个小女子没有半点办法。
两人说闹着,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只听车夫在外恭敬禀报:“回禀皇上,地方到了。”
没等下车就听有孩童的嬉闹声音传来,瑶柯不知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怀着好奇由祁渊牵着走下了马车。
刚刚站定,就见面前是两间简单的茅草屋,一个矮石墙围成的小院子。
院内有棵枣树,枣树下有三个孩童正在围着石桌你追我逐,玩得不亦乐乎。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的衣袍虽然很旧但还算整洁,正笑看着孩子们。
一瞥眼见到门前有外人驻足向这边望,他拿起身旁的木拐拄着站了起来。
一瘸一拐地向门边走来,看到祁渊与瑶柯衣着华贵,气质不俗,一看就知是位贵人,马上小心开口询问。
“请问,你们找谁?”
他的这一开口,旁边玩耍的孩子也都停了下来,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站在一起看着瑶柯几人。
“老乡,多有打扰,我们是来探望故人的。”
祁渊完全没有帝王架子,牵着瑶柯走到了中年男子近前。
正在这时,忽听有铁盆落地的咣当声响,几个孩子最先回头看去,见到一年轻妇人站在草屋门前,手里原本端着的铁盆子已经脱手掉在了地上。
“娘!”
“娘,你怎么了!”
“娘,来客人了!”
孩子们呼啦啦跑了过去,拣盆的拣盆,拽胳膊的拽胳膊,这一拉扯倒让年轻妇人从吃惊中醒过神来。
她神色激动,哆嗦着唇,终于大喊了一声:“……柯姐姐!”
说完,直接快步跑了过来。
瑶柯也在同时看清了妇人的样子,她不可置信地用手掩住了唇,“莘……莘鱼?”
是莘鱼!她没有看错,可是她不是已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转眸看向身旁的祁渊,眼里带着询问,祁缜笑着回望着她,轻轻点了下头,确定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仍旧难掩心中惊喜,莘鱼已经跑了过来,直接抱住了她。
“柯姐姐,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这熟悉的称呼回响在耳际,瑶柯也伸手回抱住了她,激动的喜极而泣。
“莘鱼,我的好妹妹,我也好想你啊!”
闻听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屋内一人也赶忙跑了出来,一眼看到祁渊后,忙快步来到这边行礼。
“不知皇上、皇后亲自驾临寒舍,范逍有失远迎,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范将军请起,朕和皇后也是一时兴起,便过来看看,出外不必这般拘谨客气。”
祁渊伸手将范逍给搀了起来,旁边的中年男人一听这来的贵人乃是当今的皇上、皇后,膝盖一软也直接跪下了,叩头高呼:“草民参见皇上、皇后!”
“免礼!大家都不要客气,今日朕和皇后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而已。”
祁渊示意范逍将这位中年男人给扶起来,那边瑶柯和莘鱼两人也已双双哭够,手拉着手相互抹着眼泪,又破涕笑了出来。
范逍一看不能让贵客在门外站着,马上道:“皇上、皇后快进院子来,屋内窄小,不如就在这石凳边将就一下吧。”
莘鱼也跟着伸手相迎,“今日太意外了,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柯姐姐,不,是皇后娘娘,大家快进来,路途辛苦,快喝点茶吃点果子。”
瑶柯听到莘鱼如此称呼自己,故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车夫赶着马车远远地到旁处让马儿吃草去了,祁渊和瑶柯纷纷坐在了枣树下的石凳上,由范逍招呼着。
莘鱼则快速到屋内沏了一壶热茶,又拿了去年摘得枣子用酒酿制而成的醉枣,外加一些简单的糕点纷纷端上,让瑶柯他们品尝一下。
中年男人不好在这里呆着,笑着退下,领着几个孩子出门玩耍去了。
瑶柯看到那几个长得结实健康的孩子,笑着问:“莘鱼,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都已经有了三个宝宝了,真是恭喜!”
莘鱼把倒好的茶碗一一送到他们面前,听了这话微微地红了脸,“柯姐姐还是爱拿我说笑!”
范逍怕自家媳妇害羞,帮着回道:“本来只打算要一个就够了,可是小鱼怕一个孩子太过孤单,所以就又要了一个。没想到生下来竟然是对龙凤胎,这也是上天眷顾,多给了我们一份牵挂。”
“这应该叫好人有好报!”瑶柯马上帮忙纠正,看到他们现在如此自在幸福,打心眼儿里替他们俩高兴。
瑶柯还不知莘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就细细地询问了一遍。
这才知晓当初莘鱼为了她身受重伤晕厥,那些看押她们的老嬷嬷把她打晕,打算将莘鱼丢去乱葬岗,没想到半路上多亏被范逍所救。
为了借此机会能让这个无辜可怜的女子脱离深宫禁锢,范逍就擅自做主将她安置在了城内的一家小医馆内,付了银子由馆内郎中帮忙医治。
后来一切安定后,范逍亲自请辞归田,就是为了能用自己的余生好好地与莘鱼生活在一起。
这两人也是经历了万般波折,尤其是莘鱼,为了她最爱的范大哥,忍辱负重地承受了那么多,现在能平安幸福地过得这般好,也算是因祸得福。
瑶柯听到这些,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是那些莘鱼带给她的温暖一直留在她的心里,提起旧事难免受到触动,眼眶微有润湿。
不过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她可不能让自己掉眼泪,眨了眨忍住了酸意,伸手拉住了莘鱼的手,握的很紧。
“莘鱼,你如今这般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了,柯姐姐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以后如有什么困难尽管写信给我,我必会尽全力为你做到。”
莘鱼挨着她身旁坐下,同样的热泪盈眶,“柯姐姐,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有哥哥、有爱人,还有孩子在身边,日子虽清贫但却很甜,我已别无所求。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康健平安,与皇上幸福地走下去。”
瑶柯所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莘鱼都已在范逍口中得知,这个世上怕是只有她的柯姐姐能如此坚强了吧,即便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好在他们还能走在一起,这样真好!
两个好姐妹手拉手相互祝福了彼此,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走到今日有多么不易,心里更加深了对自己所爱之人的爱恋。
相聚的美好时光仍旧不等人,等他们在此用过简单的饭菜后,天色已然不早。
莘鱼和范逍,莘鱼的哥哥领着三个孩子将祁渊二人送到了门外很远,瑶柯回头对他们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等有时间我们就会来这里坐坐,你们都回去吧。”
“柯姐姐,一路保重,下次来别忘了教我做芙蓉花糕!”
莘鱼不住摆手,瑶柯忙应下,“好,我都记下了,你们回吧,我们走了。”
两人纷纷上了马车,范逍仍不忘叮嘱:“皇上、皇后慢行,在此别过了!”
瑶柯受不了与人分别的场景,就忍着没有再探出车厢朝后望,祁渊明白她此时的心情,他伸手朝着范逍众人摆了摆手,算作别过。
车轮滚动起来,马车渐行渐远将身后久久站在原地目送的人给远远地甩在了马车后面。
走出了很远之后,瑶柯才算平复好心情,祁渊看了看外面的景色,便轻声询问她的意见。
“阿柯,不如我们下车走一走吧?”
瑶柯没有作声,只点了点头,算作同意。
马车停下,两人相继下了车。
祁渊吩咐让车夫牵着马,远远地跟在后面,不得上前打扰,他们俩则手牵着手漫步在田埂之上。
踏着青草铺成的地毯,闻着田里飘来的阵阵玉米甜香,迎着氤氲如朱墨晕染的最美夕光,人生简单不过如此。
许久,谁都不曾开口打破这一刻的美好,纷纷沉浸在这安逸静谧的时光中,感受着自然所带来的舒适之感。
终于,祁渊忍不住了,他的嗓音温柔依旧,非但没有破坏这般美好的意境,相反还未其增添了一道醉人悦耳的音符,整个意境终于鲜活了起来。
“阿柯,你在想些什么?”
他不知为什么,此刻竟有点迫切地想窥窃她心中所想的小秘密。
瑶柯只笑不答,忽然松开祁渊的手,脚步轻快地走在了前面。
她在一大片的向日葵前停住了步子,转身看向了祁渊,张开手臂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柔和的夕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虚幻缥缈变得不真实起来,旋转而起的裙裾画着美丽的弧度,她的笑颜亦如那开得正盛的葵花般,明艳张扬却又简单美好。
祁渊看得痴了,眼瞳紧紧锁住那一个人,心中一时荡起层层涟漪。
“渊,我想,我们要个孩子吧!”
眼前一闪,那个明媚如春光的女子已经飞扑到了近前,他张开双臂将她揽进了怀中。
听到她这个朴实的小愿望,祁渊无奈地笑了,他用下颌抵着她的发,轻轻地蹭了蹭。
“要一个好像不够,看娘子如此热情,看来不要个十个八个是不行了。”
话落,胸口蓦然一痛,怀里的小女子不满地攥起秀拳捶了他一下,“十个八个?你当我是猪吗!”
“娘子息怒,你当然不是猪,但为夫得把你当猪一样养的白白胖胖的!”
“你——”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的跟他那个师兄一样油嘴滑舌了,嘟起嘴待要发作,可是那人已俯身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一下,将她所有的愤恨不满全都给堵住了。
他的吻带着极致的柔情,清浅地触碰辗转渐渐撩拨起了她心中的情欲,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开始温柔地回吻。
两人的气息渐渐粗重了起来,祁渊当先离开了令他意乱情迷的唇瓣,伸手摸着瑶柯已然嫣红的脸,低声道:“娘子,我们回家吧。”
“嗯,好。”瑶柯已经动了情,头现在晕晕的,他说什么她便听什么。
“快叫车夫快些把马车赶来。”这点,她倒是没有忘。
祁渊魅惑一笑,凑到她耳边吐气道:“娘子这般心急,可是心有想法?”
“我……”瑶柯被说得瞬间面红耳赤,马上低头不与他争辩。
祁渊看她这副娇羞的模样,终于朗笑出声,腰上一紧,不待瑶柯反应,整个人已被祁渊带起。
人影一闪,只在夕光中快速留下一道影子,随即消失不见。
日落西下,朝晖又起。
隐都城门刚刚开启,一辆青布马车快步奔出了城门。
一看这车驾的快而又稳,就知这车夫是个驾车老手,扬鞭轻喝,迎着日渐而起的曦光马儿撒开了蹄子快速顺着驿道远去。
空气中只听车厢内两人的对话声。
“小姐,这次我们私自出来,老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坏了不可?”
这是个丫鬟的声音,语气中带着猜测,似乎还有点劝慰的意思。
“不会的,爹他早就知晓我心有所属,即便把我关起来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这个女子之声回答的很是笃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听到自家小姐心中有数,小丫鬟这颗心也就放下了,忙又问:“小姐,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女子伸手挑起帘缝,看了看外面,天光大亮,看着那抹曦光一切都要重将开始。
她的手一松,帘子随即合上,只不过她此刻的眼神如她刚刚的语气一般坚定。
“我们去青行峰。”
赫连公子,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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