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哨声的吹响,比赛正式开始。尽管加上随行拍照的托比珀,看台上的观众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场中的气氛却依旧紧张非凡。
司考特很瘦,瘦得连两颊都陷了进去,四肢像细瘦的竹条,佝偻着背,看起来无精打采。
“哎呀呀,一个新人,居然把票价定得那么高。”
他的声音听油腻而立体,不仅来自于他脸上的嘴,也来自于他掌心、肚脐、膝盖、后颈上的嘴,没有唇瓣,牙尖嘴里,舌头湿滑。
毫无疑问,这也是一名异能者。
“不过这样也好,没什么人看你的比赛,我也能就能放开手脚了。”
司考特慢悠悠地说。
“啧,”瓦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废话是真多啊。”
他的锯齿匕首给了弗丁奥,此刻能称得上“武器”的,只剩下松鳞盾与随心短刀。
而他连盾牌都没带,手里只有一块刀。
“看起来,你有个不错的经纪人,提前告诉你我是谁了啊?”
七张嘴上下翕合,对着瓦兰说。
瓦兰不愿再废话,手中的刀刃寸寸延伸,最终蔓延至一米来长,兼顾长度与锋利度。
司考特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用手托住脸,另一只手掌上的嘴,颇为哀怨地说:“但是啊,我的经纪人,也跟我说了你是谁。”
刚刚说完,那张嘴便紧紧闭合,仿佛嵌满褶皱的洞穴,而后猛地张开。
“噗!”
一枚飞针从中射出,瓦兰架起刀刃,瞄准飞针的位置一扫,准确地扫中暗器,“叮当”一声,将其击倒在地。
这当儿,司考特双手又射出两枚飞针,瓦兰不得不矮身躲过,再击飞一枚,而后毫无停滞地向前冲刺,随心短刀迅速延伸,横扫过对方的双腿。
“珰”!“珰”!
两声尖锐的金铁交击,竟是司考特膝上的嘴巴中,伸出了两条舌头,打满锋利坚硬的舌钉,硬扛住这一击。
与此同时,司考特的肚脐上竟发出呕吐声,那张嘴就“哇”地一声,吐出不少酸水。
瓦兰尽管迅速反应,抽身离开,可刀身还是难免落了不少酸水,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他嫌恶地甩去刀身上的胃酸,而后从地上拾起碎石,手腕翻转,朝司考特飞掷过去!
司考特却是微微屈膝,张开嘴巴,在碎石击中面门的刹那,一并吞入,将其咀嚼得咔嚓作响,脸上的表情甚是享受。
恶心,且难缠。
瓦兰看着这名对手,强忍厌恶。
“你第一战的对手叫司考特,他的异能是【穷食口】,这个异能改造了他的身体,让他长了七张嘴,能够消化掉很多东西。所以他对战过程一直很恶心,导致没什么人愿意做他的对手。
在无异能情况下,【穷食口】的消化能力大幅削弱了,但七张嘴还是存在的。为了进行无异能武器战,他对这七张嘴进行了特殊的改造:
肚脐上的嘴,多会吞咽异物,从而反呕出胃酸进行攻击。
双手掌心的嘴,喷射力很强,一般会吞下一些暗器,逐个喷射。
膝盖的嘴打了很重的舌钉,格斗效果出奇的好。
还有脸和后颈的嘴,牙齿特别锋利,用来吞咽物体,然后战斗结束后再逐一消化。”
戈瑞乐的情报言犹在耳,目前为止,一切都和这位经纪人说得分毫不差。
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的表演时间了。
瓦兰再次躲过数枚司考特的暗器,不顾对方伸出舌头的挑衅,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玻璃罐子。
漆黑的浆质物体,在罐中缓缓流动。
“哦?这东西在请报上没提起过啊。”司考特看着他,狂热的眼神,只能用病态来形容,“是为我特别准备的吗?”
瓦兰看着这名坛使者,莞尔一笑:“没错。”
而后他神色渐冷,在电光石火间打开罐子,挖出一勺漆黑的浆质,抹在随心短刀上,迅速盖上盖子。
浓烈刺鼻的油污味,瞬间飘了出去。
司考特嗅到这气味,不停地咂嘴,皱着眉头,神色渐冷。
“这种东西,我见得多了!”
“可你不见得能躲过!”
瓦兰手中的随心短刀迅速延伸,抹得乌漆抹黑的武器,横扫向司考特,甩出几滴油液,落地竟瞬间变了颜色!
司考特的瞳孔剧烈收缩,动作又快了几分,不退反进,几张嘴竟齐齐闭上,赤手空拳地迎击,赫然是知道:两米长的刀棍没有杀伤力。
他双手夹住漆黑的刀刃,纹丝不动。瓦兰骤然收缩刀刃,下一个瞬间,又扫向他的膝盖!
司考特反应极快,抬腿一挑,毫无杀伤力的刀棍,滚过他的膝盖,留下两片黑,却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下一刻,刀棍刺向他的肚脐,他迅速后跳,同时单手牢牢接住。不曾想,黑乎乎的刀尖竟如黄鳝穿网,硬是击中他的肚脐。
两人你来我往,借着一根漆黑的棍子,遥遥相对。短短几十秒,司考特身上便泼满了黑色油污。
可无论如何,他都紧闭每一张一张嘴,保证七张嘴不会因为误食而中毒。不多时,瓦兰手中的玻璃罐子已经空了。
而地上干硬的银色痕迹,让司考特心有余悸。
司考特看着身上的黑浆逐渐凝固,变成淡淡的银色,竟多了几分美感。
是时候了。
油液已经干涸,不会再流进他的穷食口。
他赤手空拳,迅速逼近瓦兰,近身肉搏!
这些菜鸟总有误区,以为他会过度依赖身体,殊不知,他的格斗技巧也是久经锤炼。
他抬腿提向瓦兰,被对方横刀一挡,又对准瓦兰的胸口,直臂出拳。
瓦兰的反应亦快极了,两圈相撞,皆是脸色一变,松开了拳头。
不同的是,他接着这股惯性伸开手臂,化拳为掌,再如鹰爪横扫!
瓦兰的刀锋向下,且未触地,无法通过延伸来抵挡;且松开拳头,身体还未立稳,唯一的对策,唯有屈下膝盖,矮身躲过。
便是这个契机,司考特眼中闪过狰狞之色,肚脐正对瓦兰。
穷食口开,胃酸反呕!
——这股画面并未出现。
反倒是瓦兰抓住机会,抬腿将他踹远,而后借着手中的武器与距离优势,暴风骤雨地进攻。
却没有任何一刀刺中他的七张嘴。
他的七张嘴,裹满了银色的干涸物质,这东西竟像胶水一般,牢牢封住他的嘴,张都张不开。
他的眼中惊恐万状,举起手正要投降,随心刃便“唰”地插到他眼前,让他一动都不敢动。
瓦兰蹲到他身前,眯着眼睛说:“你叽叽歪歪了那么久,我还没说话,就想认输了?哪有那么便宜。”
年轻的格斗士站起身来,掏出口袋里的玻璃罐,风干的浆液粘在罐子上,已经变成了银色。
“知道为了对付你,我花了多大的心血么?”
司考特顺从地摇了摇头。
“这个东西,叫作【秘银膏】,是路斯家专有的药物,闻起来味道很臭,如果暴露在空气中,还会迅速风干,变成银色,可你知道他的用处是什么吗?”
瓦兰睥睨地说,
“是用来治愈伤口,凝血杀菌。是不是想到什么东西了?”
司考特瞪大的眼睛,懊恼非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东西,分明就是液态创可贴啊!
“从得到你的情报开始,我就知道,这东西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瓦兰说完最后一句,用刀柄敲晕了司考特。
尖锐的哨声响起,宣告了他的胜利。
他看向观众席,托比珀的双眼不停眨动,果然在记录他的对战。
年轻的格斗士惬意地吹起口哨,朝卡利点了点头,往出口的方向走。
——他倒想听听,用路斯家的东西打败对手,竞技场的麻雀儿们,打算怎么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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