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弘煜本是犹豫不决的性格,听到两人不断争吵,更加心烦意乱。平西王是他哥哥,当年跟随太祖东征西战,战功赫赫。原本是太子人选,怎奈在一次战斗中失去了双脚,身体受到重创,最后自愿让出太子之位给弟弟纳兰弘煜。
虽然让出了王位,但是平西王在南法国地位举足轻重,军中神将超过一半曾是他的下属。
护国宗祀是南法国所有寺院、道观、武馆的管理机构,影响力巨大。而在所有寺院、道观、武馆中,南法寺的影响力无疑是最大的。普慈是无遮法宗的三弟子,在无遮圆寂后继承了南法寺主持之位。
法宗是护国宗祀的最高掌权者,无遮法宗虽然出人意料地没有将法宗衣钵传给普慈。但是经过普慈多年的经营,他已然是护国宗祀的实际掌权人,如无意外,未来普慈会将“代理法宗”四个字中的“代理”二字去掉。
当今南法国中,平西王和普慈是最有实力的两位权臣。朝中大臣纷纷站队,已形成两人为首的两大帮派。两人也经常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吵不休,互不相让。
纳兰弘煜自幼疼爱小周公主纳兰薇,而纳兰薇又极力向他推荐曹景休。纳兰弘煜也觉得此人能够剿灭触龙神,定是天赋超然,是个少年英雄,也有意要培养他。
原本想着将曹景休招入护国宗祀,怎知一件小事,却惹来普慈的强烈反对。早些时候,曹景休通过了西岩寺的考学,但是普慈从中施压,说此人是比奇帝国的通缉犯。平西王也不想因一个学徒而掀起事端,便没有录取曹景休。
而现在,曹景休剿灭蜈蚣山群虫怪,斩杀了为害多年的触龙神。不管是天赋超群也好,运气爆棚也好,反正此子注定不是平凡之人。而今,国王既然也有意将曹景休招入护国宗祀,这正好制约之下普慈,阻碍他顺利接任法宗之位。
正当纳兰弘煜心烦意乱,难以决断之时,又有一个人走近来说道:“国君,我有一个提议,不是是否合适。”
纳兰弘煜抬头一看,说话之人是白日门掌门:南宫墨。
“爱卿请讲。”
“自从先帝降服沃玛教主,将其封印在沃玛森林内,已相安无事二十年。但是近些年来,封印似乎有所松动,经常有沃玛怪物跑出来扰民。臣以为,既然曹景休确有降魔的能力,不如让他重启沃玛学院,带队彻底清剿沃玛老巢,还百姓安宁。”
纳兰弘煜一听,满脸欢喜,这确实是个好提议。一来,沃玛教主不死,始终是个威胁,并且其扰民之势头愈演愈烈。如能彻底清剿,这确实是一大幸事。
二来,曹景休也就因此纳入朝中,为国所用。而将此任务交与他,也是对他能力的一个测试与考验,如果能成功,将来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听到南宫墨的提议,普慈更加不满,又开口反驳道:“臣以为,此事更加不妥。沃玛学院已查封多年,如果重开,有翻案之嫌疑。再者……”
“不要再说了,此事依南宫爱卿所言,就这么定了。”纳兰弘煜没等普慈说完,便打断他,将此事定了下来。
曹景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王宫的,一路恍恍惚惚,似乎在梦中一般。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安排重启查封多年的沃玛学院,还要受命清剿被封印在沃玛森林里面的沃玛教主及其帮众。
也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同不同意,感觉自己完全没得选择,就如同别人手中的一个棋子。同于其他人来说,能被国王召见是人生莫大的幸事。能被国王亲自任命,入朝为官,则是祖坟冒青烟了。
但是曹景休不是这么想的,重启的沃玛学院归属护国宗祀管辖。也就是说,他成为普慈的下属,这让他很难受。他对普慈十分之厌恶,不想跟他有任何牵连,如今却要被其管教,这让他什么难以接受。
原本,他只想好好跟寸竹学习法术,待将来学有所成,救家人于水火之中。但是,现在国王要他重启沃玛学院,招收学员。然后带领学子们清剿沃玛教主。
他之所以抗拒,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自己都还是跟随寸竹学习法术的学徒。现在却要他自立门户,招收学员,将他们训练成能征善战的勇士。这能行,吗,他对自己都没有信心。
以前,不管面对什么事情,他总是在内心不断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但是,这次,他却一直在想如何逃避。所以,一回到通济苑,他便迫不及待将事情的经过、结果告诉了寸竹。想要寸竹帮他出主意,好从中脱身出来,不用去沃玛学院。
但是,没想到,寸竹静静听完曹景休的述说后,却说道:“既然君王让你去重启沃玛学院,清剿沃玛教主,你便领命,努力完成便是了。”
“可我自己都只是一个学徒,如何教得了别人?”
“你主持沃玛学院,可以聚集一些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不一定是师徒关系。”
“我学艺不精,有志之士岂能服我?不如师傅您来做沃玛学院的院长,相当于我们把通济苑搬到沃玛学院而已。”
“国君是任命你重启沃玛学院,培养出一支精英队伍清剿沃玛教主。国君慧眼识英雄,如此看重你,你便应该勇敢承担起这份责任,不辱使命才是。往后,有什么疑惑,随时回来找我,我永远都是你师傅。”
不知道是心情郁结,还是怎的,曹景休忽然感觉血气积郁,疼痛难忍。只见他忍得满脸通红,汗如浆出。
寸竹从书架上拿出一瓶药水,喂曹景休喝下。喝了一口药水后,曹景休脸色渐渐恢复如初,周身血气通畅许多。
见曹景休恢复如常,寸竹又从书架上拿出两瓶药水,说道:“这三瓶药水便是由九十九枚毒蛇胆制成的,能缓解你的血气积郁之症。”然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如翠似玉,晶莹剔透骨制物,然后给曹景休戴在手腕上。
“这块便是阴干后的青鱼石,它能通血气、避水。能帮你通络经脉血气,抑制病痛。”
“谢谢师傅。”曹景休嘴唇挪动着,似乎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
“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原本只想跟随师傅学习法术,好去封魔城解救家人,解救被拘押的法教徒们。拼尽自己的努力复兴法教,解除比奇的灭法令。可朝中尔虞我诈,互相倾轧,我怕身处其中,难以静心修炼。”
“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始终有限,发出的能量也有限,必须要依靠众人的力量。现在国君给你一个绝好的机会,培养出自己的一帮信众,何愁不能解救家人,不能成大事?”
见曹景休一言不发,寸竹走了前来,拍了拍他肩膀,继续说道:“没有一处人事不复杂,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便有纷争。只要坚定自己的选择,坚定自己的信念,坚定自己的使命。那么任何人,任何事都将不能打倒你。任何杀不死你的,终将让你变得更强。”
曹景休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退出房间后,曹景休又来到竹苑,来找他的好朋友叶世南。在南法国,曹景休的朋友不多,叶世南是其中一个。所以,每当有什么心事,他总是想找叶世南倾诉,听听他的意见。
“真是太好了,刚开始我以为国君只是招你进入护国宗祀。没想到直接就让你自立门户,交予你重任,你可是祖坟冒青烟了。”
“但我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错觉,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是院长,然后封我做副院长,我们绝对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
“你这么有信心清剿沃玛教主?你对沃玛教主有多少了解?”
叶世南摆摆手,说道:“我没说有信心清剿沃玛教主啊,国君也没说要我们何时前往清剿嘛。”
“没信心你说得那么兴奋,难道我们还能一直拖着不去?”
“其实能不能完成清剿沃玛教主的任务,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朝中两大势力,一是平西王,二是普慈。普慈近些年来势力不断扩大,渐渐压制住平西王,这是君王所不愿看到的。而你斩杀了触龙神,名声大噪,正好招你进入护国宗祀,搅浑这摊水。不能让护国宗祀凝结成磐石一块,让普慈顺利接手法宗之位,这才是关键。”
“这么复杂,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多?”
“我从小在大家族里长大,权斗之事见得多了。”
曹景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问道:“我想了解一下沃玛教主,你了解多少?”
“神龙帝国末年,梅山七怪打败帝国军队,入主神洲大陆,天下大乱。原本神龙帝国不允许民间成立帮派,但是百姓为了抵抗梅山七怪,纷纷抱团成立帮派,一时间,各种帮派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曹景休给了叶世南一个白眼,不屑地说道:“我虽然初来南法国不久,但是从小在比奇帝国境内长大。比奇也是神洲大陆的一部分,我能不知道这些事吗?被你说得我好像刚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
“沃玛教主这么出名的人物你都不知道,我以为你对神洲大陆的过往也不清楚。”
“恩恩,那现在直接说沃玛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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