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晨之恋

    
    顾炘晨起身去了隔壁房间，温菡将门闩好，走到帘子后边，舀了几瓢热水倒进木盆里。
    洗过澡后，她将门闩打开，等着顾炘晨回来。
    她在桌边坐了半晌，也没见顾炘晨回来，阵阵困意袭来，温菡实在有些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顾炘晨在杨灵房间里谈论接下来的行程和到达安梧后的救灾方案，一时忘了时间。
    等他向杨灵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温菡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
    顾炘晨无奈地摇摇头，心道：“这个傻姑娘，也不去床上睡。”
    他走过去，轻轻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拍了一下温菡的肩膀，在她耳边喊道：“菡儿，起来去床上睡吧，不然要着凉的。”
    回应他的只有温菡小声地嘟囔，顾炘晨说：“真的不起来吗？”
    温菡睡得正酣，感觉似乎有人一直在和自己说话，下意识地选择不搭理他，转个方向继续睡。
    顾炘晨见她这副六亲不认的模样，说：“你不起来自己走过去，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他站起身，打横抱起温菡，往床边走去。
    温菡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自己离地而起，清醒了七八分，她抬手揉揉眼睛，顾炘晨正好低头看她，对视了一两秒，温菡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的脑子飞速转动，得出一个结论——事情不太对劲。
    温菡问道：“你在干什么？”
    顾炘晨说：“你猜我在干什么？”
    温菡心跳漏了一拍，说：“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吗？”
    顾炘晨尾音上扬，说：“我不。”
    “顾，炘，晨！”温菡知道不做一番斗争他是不会放她下来的。
    顾炘晨说：“嗯。不用喊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温菡满脸黑线，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差点七窍生烟，她努力平复心中的不爽，说：“世子大人，求您把我放下来好不好嘛，被人瞧见了多不好啊。”
    温菡不但捏着嗓子说话，还伸手轻轻锤了一下顾炘晨的胸口，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她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至于脸皮嘛，她也不要了。
    她心道：“恶心不死你哈哈哈，看你放不放我下来。”
    谁知顾炘晨非但没放她下来，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他说：“我不放。”
    温菡明眸闪烁着流光，她知道顾炘晨不会拿她怎么样，手脚并用挣扎起来，顾炘晨没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动作，重心不稳，被床绊了一下，和温菡一起摔到床上。
    温菡严严实实地砸到了床上，她脑子里冒出了两个字“酸爽”，更糟糕的是，顾炘晨还倒在她身上，算是感受到腹背受敌的绝望了。
    温菡一手揉着自己的老腰，一手试图推开顾炘晨，她说：“你能起来吗？我觉得我快不行了。”
    顾炘晨没答话，双手撑在温菡身体两侧，离开她一些距离。
    温菡看见他嘴角噙着笑意，心道：“我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温菡说：“你笑什么呢？不会摔傻了吧？”
    顾炘晨没答话，依旧是一脸笑意，温菡喊道：“顾炘晨？”
    顾炘晨应道：“嗯。”
    温菡看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她问道：“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顾炘晨笑而不语，伸手勾起她的一缕黑发，在手指上饶了几圈。
    温菡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发髻散了，一头长发铺散在床上，与白皙的皮肤交相辉映。从顾炘晨的视角看来，她的双颊微红，在烛光的映衬下，娇美如新桃。一双杏眼波光粼粼，美目倩兮。
    温菡偏过头说：“你，你，你干什么啊？”
    顾炘晨轻哼一声，慢慢地俯下身去，温热的气息裹挟着一丝酒香洒在温菡的鼻尖，痒痒的，一下一下地挠着她的心。
    他的一双桃花眼里，星星点点的光芒汇聚成束束流光，似流星滑落天际，柔和而热烈。
    他将温菡的发丝放开，挑起她脸上的发丝别在她的耳后，在她发间轻吻了一下。
    温菡伸手推了他一下，说：“那个，你……”
    顾炘晨睫毛微颤，抓住她的手，说：“乖，别动。”
    温菡的手被他的手桎梏住，她的眼里终于出现了慌乱，她唤道：“顾炘晨？”
    顾炘晨应了她一声，低头吻上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她微启的嘴唇，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却丝毫没有抗拒的感觉。
    顾炘晨放开她的双手，温菡不再推拒，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回应他的吻。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似有两团火，燃烧在两人的心头。
    顾炘晨的双手缓缓移到她的腰间，一手挑开她的衣带，温菡感觉到一阵冷意钻进来，她一把抓住顾炘晨的手，喊道：“顾炘晨！”
    听到这一声，顾炘晨回过神来，翻身坐到床边，半晌没有开口。
    温菡羞赧地不知道该说什么，颤巍巍地坐起来，系上衣带。
    一时寂静无声，好一会儿，顾炘晨才说话：“那个……”
    温菡低着头，为的是让长发遮住自己滚烫的双颊，她说：“那个……”
    顾炘晨说：“快点睡吧，明早要赶路。我去小榻上睡。”
    他正欲起身，温菡的动作超出思考的速度，拉住他的手腕，说：“那个，小榻冷。”
    顾炘晨猛地转头，眼里熄灭的火光亮起，他以为温菡生气了，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听到她的这句话，才放宽心，说：“菡儿的意思是？”
    温菡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捂住自己的嘴，她说：“你再多话，就睡小榻好了。”
    顾炘晨果然乖乖闭嘴，步履轻快地跑去小榻抱了被子回到床边。
    他将被子铺到床上，然后吹灭了床头的蜡烛，说：“我上来啦。”
    温菡应道：“嗯。”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却能看见顾炘晨明亮的双眸，温菡补充了一句，说：“我先睡了。”
    顾炘晨说：“嗯。”
    温菡背对着他躺下，狂乱的心跳砰砰砰直响，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扰乱她的心绪，她努力维持着一个姿势，心想：“好紧张啊。”
    在她脑子胡乱转动了不知多久，她听到身后传来平稳舒缓的呼吸声，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睡姿，闭上眼睛静待入梦。
    在温菡似乎睡着的时候，顾炘晨睁开眼睛，替她掖好被子，对着床帐顶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