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逆剑行

    
    “一群丧尽天良的东西。”
    百姓不住的低声咒骂着，却无人敢反对一句，福胖子跳下台，众人才缓缓散去。
    霍老伯瞪了一眼福胖子的身影，拽了拽霍汐晴，回头道：“阿生，走吧……”
    “霍老头……”
    正当三人准备离去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却叫住了他。
    霍老伯顿了顿，回过身去，脸色不太好，没有别的客套，只是轻轻拱手，“福爷，有何吩咐……”
    福胖子瞄了一眼离风，阴阳怪气的说道，“家里多出一口人来，怎么也不上报啊？两口人有两口人的例钱，三口人有三口人的例钱，你隐瞒不报，想干什么啊？”
    霍老伯一时愕然，忙解释道：“福爷，您误会了。这个年轻人只是路过本地，我收留他几日而已，不是我家里的人口……”
    “路过？”福胖子斜着眼睛望着离风，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叫什么名字？哪来的？”
    “水生。中州大陆来的。”离风神色平静，回答道。
    “中州大陆？”福胖子眼睛露了几分光芒，“呦，那可是个好地方啊。怎么？还有人不愿在那儿待着，跑到这穷海岛来体验生活啊？”
    离风并未理会福胖子的话，神色冷淡，没有说话。
    福胖子看了一眼离风，目光又放在了霍汐晴身上，“这就是你那个癫痫病的孙子？看着也不傻啊？”
    福胖子走到霍汐晴身旁，上下打量着，捏了捏她的肩膀，“瘦了吧唧的，跟个姑娘一样。今年多大了？”
    霍汐晴低着头，不敢说话。
    “回福爷，十六了……”霍老伯赶紧打圆场。福胖子却皱了皱眉，伸出手捏住她的脸蛋，“怎么这么没礼貌？”
    福胖子的神色忽然的一愣，原先的戏弄神色，有了几分趣味，“呦，小娃儿皮肤这么滑，不会真是个姑娘吧，来过来让爷看看。”
    “哎哎……福爷，别……小孩子嘛，自然细皮嫩肉的。”霍老伯赶紧上前拦住福胖子，陪笑道，“小孩子没礼貌，让福爷见怪了，快给福爷认错。”
    霍汐晴一愣，赶紧躬身，福胖子推开霍老伯，一伸手抓住霍汐晴的手腕，另一只手就往胸口抓去，“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是个男娃女娃儿。”
    “啊……”霍汐晴受了惊吓，挣脱着惊呼了一声，福胖子面露笑意，迅速将手伸向霍汐晴的胸口。
    正要接触时，忽然窜出的一只手，如铁钳一样抓住了福胖子的手，福胖子面色一白，松开了霍汐晴，“哎呦……”
    离风一手捏住福胖子的手，一手拉回霍汐晴，幽深的双眼隐露怒色。
    福胖子身后的侍卫见状立刻冲了上来，离风右手再用力，只听福胖子哀嚎了一声，肥胖的脸颊挤在一起，“别……别过来……”
    侍卫面面相觑，停了下来，不敢动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福胖子哭丧着脸，半跪在地上嚎叫着。
    “阿生……别，别冲动。咱惹不起，快放开……”霍老伯惊慌之余，立刻冲上来抱住离风的胳膊，劝阻道。
    福胖子听到霍老伯的话，神色缓和了几分，威胁道，“霍老头，赶紧让他放手，否则你那个孙女，老子定将她……哎呦。”
    “阿生，你疯啦……快放手。”霍老伯慌乱着去掰离风的手，“这里可是幻月岛，斗不过他们的。”
    霍汐晴受了惊吓，但也明白过来，幻月水府，根本惹不起，担心离风被牵连，霍汐晴轻轻捏了捏离风牵着她的那只手，“水生哥……”
    离风目光如剑，盯着福胖子，拉着霍汐晴，将其护在身后，冷哼一声，甩开了抓着福胖子的手。
    福胖子一挣脱开，立刻如疯狗一般吼了起来，“来人啊，打死他，把那个女娃儿扒光了吊起来。妈的，敢跟老子作对。”
    离风剑眉一蹙，眉眼中杀气升腾，怒火从心底升起，右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福胖子猥琐的面容和话语彻底激怒了他。
    福胖子嚎叫着，挥着手，指挥侍卫冲上来，离风却忽然启动一步，右拳重重击出，狠狠地砸在了福胖子鼻梁上，清晰的脆响和血喷出的声音……
    福胖子始料未及，一拳被离风击飞，整个身体横着摔了出去，脑袋狠狠地撞在了石台上，福胖子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霍老伯一看情况不妙，立刻拉起离风和霍汐晴逃离现场，福胖子晕倒在石台下，鼻梁凹陷，后脑血流如注，侍卫们慌乱着寻找大夫，一时竟忘了追赶凶手。
    聚集的百姓拍手叫好，无一人伸出援手，而且百姓们团团围住侍卫，挡住了追捕的路。侍卫们冲不出去，想抬福胖子去找大夫，却依然是被人群阻拦。
    集市离木屋很远，霍老伯显然惊魂未定，一路拉着离风和霍汐晴狂奔，鱼筐也扔在了半路上。
    一路上边跑嘴里边念叨着，“闯祸了闯祸了。”
    十几里路，三人竟半个时辰便跑了回来，一进屋，霍汐晴先体力不支坐倒在地上，离风连忙扶起她。
    霍老伯大汗淋漓，来不及休息，立刻冲进内屋翻腾东西，“赶紧收拾东西，咱们立刻离开……”
    “霍老伯，你别急，一人做事一人当。”
    “胡说什么。”霍老伯扔下手里的东西，怒道，“这事因晴儿而起，怎么能让你一人承担。幻月水府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霍汐晴面色苍白，脸上的锅灰因为流汗被冲掉，露出了精致秀丽的面容，“爷爷说的对，事情因我而起，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被他们欺负的。咱们离开幻雾岛，去别的地方。”
    离风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心头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抑闷在胸口。
    家里贫穷，原本就没有多少东西，三人迅速的收拾了物品，上船离开，落日的余晖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回首看去，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沙滩边，逐渐的模糊。
    消息不胫而走，福胖子猝死的消息几个时辰便传遍了幻雾岛。
    福家大宅里，福胖子的尸体蒙着白布放在大堂里，一位身形消瘦，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侍卫的报告。
    中年人一旁站着一位五十来岁，略显富态的男子，那人低声说道：“二爷，要不要汇报上去？”
    被叫做二爷的山羊胡男人摇了摇头，“先不必，被人去抓那个水生和霍老头。”
    “二爷放心，已经派护卫入海追捕去了。他们逃不掉的。”
    二爷点了点头，观察着福胖子的尸体，忽然问道：“海德，你说霍老头那个孙子，是个女娃？”
    海德愣了愣，点头道，“二爷为何突然想起来这个？”
    “随便问问。这个霍老头，藏的够深的。”
    海德轻轻点了点头，忽然眼珠一转，说道，“不知道这个女娃姿色如何，若是可以的话，正好趁着幻月王寿诞，献给幻月王。”
    二爷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东镇刚满十六的少女就那么十几个，也没个长相让人满意的。霍老头既然藏着不让人知道，想必定有过人之处。传令下去，把那个女娃活捉回来。”
    “是……”
    夜色起，海上渐渐生了风，茫茫海岸中，渔船孤独的行驶着，霍老伯划船，离风和霍汐晴坐在船头，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离风愁眉不展，心头少不了几分愧疚，霍汐晴察觉了几分，安慰道：“水生哥哥，你不要责怪自己。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离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果我没到幻雾岛，你们也不至于背井离乡了。”
    “如果你没来幻雾岛，那么今天也就没人救我了。”霍汐晴望着他的眼睛，真诚的凝视着。
    离风垂了垂眼眸，露出一抹苦笑，“离了幻雾岛，你们又该去哪儿？”
    “去中州大陆吧。”霍汐晴忽然站起来，望着夜空，眸子里闪着向往之色，“那里一定没有幻月水府这样的恶势力。”
    “嗖……”
    一声凌厉的破空声划过，离风率先发觉，一个箭步起身拉住霍汐晴后退。
    刚后退一步，只听“砰”的一声，一支箭插在了船头，箭身上有灵气光芒，离风将霍汐晴护在身后，“别怕。”
    霍老伯惊慌之下，没握紧船桨，一个趔趄坐在了船上，“糟了，幻月水府的人追来了。”
    片刻间，天空中传来几声尖锐的鸣叫，十几只黑色大鸟迅速的飞了下来，在低空盘旋，鸟背上坐着的侍卫燃起火把，将这片海域照的火红。
    “霍老头，你逃不了的，得罪了幻月水府，你以为能活着离开？”鸟背上领头的侍卫用不屑的口吻警告着。
    离风回头沉声道：“霍老伯，划船。”
    霍老伯惊慌的点了点头，抓起船桨迅速划了起来，鸟背上的侍卫见船上的人要逃，嘴角露出几分不屑，弯弓搭箭，箭身上，覆盖了灵气。
    侍卫头领瞄准开船的霍老伯，一箭射下。灵气覆盖的弓箭如长蛇一般，飞速刺向霍老伯的胸口。
    “锵……”
    金铁相接，火花四溅。霍老伯一个趔趄坐在了船上，眼前离风正手持长剑，挡在身前，那利箭深深的扎在船上，刺透了船身，不断地有海水漫进来。
    侍卫头领眼色稍变，高声道：“幻雾岛上，除幻月水府外，任何人不得私藏武器，你竟然持剑拒捕，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离风举起斩仙，指着半空盘旋的幻月水府爪牙，沉声道：“想抓人，先问问我手上的剑！”
    “哼。”侍卫头领恶狠狠的哼了一声，一摆手，下令道：“格杀勿论。”
    众侍卫领命，立刻驾着飞鸟俯冲了下来，离风一个箭步上前，一甩手掷出斩仙。
    斩仙剑光芒璀璨，一离手，仿佛一道雷霆一样，在暗夜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寒光过处，鲜血四溅。
    冲的最前的那只灵鸟被斩仙一剑劈做两半，连着鸟背上的侍卫，惨叫之下，落入了大海。
    侍卫头领神色轻变，皱起眉头看着船上少年，离风一伸手，斩仙已回到手中，鲜血从剑身上滑落，斩仙剑轻声嗡鸣着，散发着光芒。
    侍卫头领驾起灵鸟盘旋了一圈，高声道，“放箭。”
    众侍卫领命，立刻提箭攒射，密密麻麻的箭矢从高空落下，向小船射来。
    离风弯腰拾起捕鱼的大网，奋力挥起，不断地挡开射下的箭，霍老伯和霍汐晴在离风身后，拼命的划桨，小船缓慢的行动着。
    弓箭如雨点般落下，仿佛一张大网，覆盖着小船，船身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利箭，离风挡在最前面，一时之间只有三人容身之处尚有空地。
    攻击一拨接一拨，利箭在黑夜里闪着寒光，飞向那茫茫大海中，一艘小小的渔船。
    离风年少时经过严格的训练，如今虽没有灵力，但手脚功夫却是不弱，幻月水府的侍卫骑着灵鸟，加之忌惮离风手中的剑，不敢近前来攻击，这倒极大的缓和了离风的压力。
    离风一手持渔网，一手持剑，不住的抵挡着高空射下的箭，霍汐晴也撑起一块木板，挡在自己和霍老伯身前。
    数轮攻击之下，依旧没有效果，那首领不禁恼怒，“一群废物。先杀他身后的。”
    听到首领的命令，众侍卫立刻将攻击的焦点对准了霍老伯和霍汐晴，攻击点更大，使得离风应对起来更加困难。
    离风体力消耗的极快，但他却丝毫不敢大意，如此密集的攻击下，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攻击久久不见效，侍卫首领冷眼怒视着离风，冷哼了一声，“该结束了。”
    侍卫首领拉起弓箭，灵气骤然间涌出，包裹着箭身，阴狠的目光锁定离风。
    凌厉的一箭，极速射出，如一道闪电般飞向船头的少年，凌厉的气势，几乎无可抵挡。
    离风手中的渔网已经破烂不堪，却依旧不敢停下，应对着漫天飞来的弓箭，这些侍卫的攻击，虽没有极其深厚的灵气，但毕竟也是修炼者的攻击，没有灵气的离风应对起来还是有几分吃力。
    攻击越来越密集，离风体力逐渐不支，就在此时，离风眼角一跳，一股凌厉的气势竟直冲脑门而来，来势汹汹丝毫不留余地，离风下意识的侧身，挥起手中的大网。
    只听“刺啦”一声。手中渔网四分五裂，灵气冲击太猛烈，将他手中的渔网彻底报废。凌厉的劲风擦着发梢掠过，“锵”的一声透过船体，射入了大海。
    原本破漏的小船船底被射出一个大洞，海水立刻漫了进来。
    因为离风忽然的躲避，众侍卫有机可乘，立刻又发起了攻击。不知何处的冷箭，顺着霍汐晴的咽喉而去。
    霍汐晴抬头的一瞬，目光恰好迎上了寒光，花容失色之下，霍汐晴飞速侧身躲避，但却为时已晚。
    “啊……”
    “晴儿！”
    长箭刺进了霍汐晴的左肩，剪头从后背刺出，鲜血立刻从肩膀涌出来。
    离风目眦欲裂，一脚踢下一块木板，挡在身前，上前扶起霍汐晴。
    “汐晴，你怎么样？”
    霍汐晴身体瘦弱，如此一击自然受不了，苍白的脸色如白纸一般。
    “晴儿！”霍老伯苍老的眉头深深拧在一起，干枯的手拼命的按住伤口，想阻止伤势的恶化。
    离风胸口起伏着，神色愤怒凝重，眼中杀气外漏。
    若不是灵力尽失，怎会落得如此田地，离风胸口的沉重越来越盛，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想怒吼一声发泄出来。
    霍老伯忽然郑重的握住离风的手，仿佛哀求一般的说道，“水生，再这样下去，我们都是死路一条，你快，快带汐晴走，我拦着他们。”
    霍汐晴肩头的那一箭伤势非常严重，人已昏迷，鲜血怎么按都止不住，霍老伯苍老的脸颊萦绕着绝望之色。
    见离风犹豫不决，霍老伯狠心将霍汐晴推入离风怀里，像是哀求一般的劝道，“水生，听我的，跳海……带着汐晴，是死是活全看造化，留下来必死无疑啊。”
    “不……”离风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能丢下你。”
    “走啊。”霍老伯怒吼了一声，仿佛绝望中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不可以。”离风伸出手抓住霍老伯的胳膊，霍老伯却忽然窜起身来，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地一推。
    巨大的推力使得小船都几乎侧翻，离风怀抱着霍汐晴，从船上滚落下去。
    “逃，快逃啊。”霍老伯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
    离风怀里抱着霍汐晴，怔怔地在海水中沉了下去。斩仙剑飘浮在身侧，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照亮了离风悲痛的双眼。
    霍汐晴肩头的鲜血在水中蔓延而出，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在水中绽放。离风紧紧抱住霍汐晴，却觉得那么无力。
    透过海水，半空中的火焰明明灭灭，海上的弓箭声已消失不见，周围是水的寂静，伴随着深深地绝望。
    海域上方火光冲天，幻月水府的侍卫骑着灵鸟不停地在海上搜寻。喧闹持续了一夜。
    离风抱着重伤昏迷的霍汐晴，在海水浅滩的礁石下藏身。
    这个柔弱的十六岁少女，原本应该无忧无虑，却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性命垂危，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昏迷，心跳不停地减弱，离风心如刀绞。
    “汐晴……坚持住……”离风不停地念叨着，希望唤起她一丝神智。
    茫茫黑暗中，离风抱着心跳越来越微弱的霍汐晴，再一次感觉到了无力的绝望。
    “汐晴，坚持住……”离风的声音已经嘶哑，每一次呼唤，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哽咽。
    他忽然间想不顾一切寻回灵力，他想变强。他不想再像现在这样，无力保护身边的人，只能看着他们离去。
    这样的痛苦和绝望，他不想承受，再也不想承受。
    “啊……”
    歇斯底里的一声吼叫，他想发泄，想怒吼，想冲破一切，然而黑夜浓郁，他的吼声很快便淹没在了浪潮声中。
    夜晚很快过去，持续了一夜的搜捕终于结束，离风抱着霍汐晴游上了海滩，寻了一处隐蔽之地，离风升起一堆火。
    “汐晴……”离风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然而少女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动静。
    离风将耳朵靠近她的胸口，听到那微弱的心跳声，激动的快要流泪，离风左右环顾着，却忽然不知该怎么办。
    没有药物，没有大夫，自己又没有一点点灵力，他该怎么办？
    离风的视线落在自己手指的储物戒上，他试探性的想将意念透入储物戒，然而灵气消散之后，意念也无法催动，他感觉到了储物戒中的灵气，然而却无能为力，他什么都拿不出来。
    离风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自己的手上，汐晴重伤垂危，他的储物戒里那么多灵药，他却什么都拿不出来，斩仙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和压抑，从储物戒中飞出，立在一旁。
    离风不停的控制意念，然而那冰冷的储物戒毫不留情的一次次拒绝着离风。
    看着霍汐晴微弱的呼吸，离风几乎失去了理智，他疯了一般的起身将储物戒狠狠摔在地上，右手拾起斩仙剑，狠狠地一剑劈了下去。
    一道寒光伴随着一声脆响，储物戒被削做两半，灵币，灵药，衣物诸多东西散落了一地。
    离风仿佛疯癫一般的笑了起来，立刻扑上去，手忙脚乱的找出一瓶灵液，抱起霍汐晴，轻轻的喂给她。
    丹药的灵气，霍汐晴恐怕承受不住，离风只能喂她些灵液，并用灵液敷在了伤口上。
    箭还留在霍汐晴体内，如果不尽快拔去，伤口非常容易感染。离风抓住箭头，颤抖的手却怎么都提不起力气。
    她现在的情况太危险，万一承受不住……
    离风犹豫着，尽可能的将她靠近火堆，让她感觉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