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楠端着汤药进门, 她看着昏睡在床上舒未杳, 心中有些不忍。毕竟她自小跟着舒未杳,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浅。
但是她又想起姜世子, 南安那边已经准备妥当,绝不能因为她的心软而酿成大祸。权利的纷争面前,个人的情感算不得上什么。况且她来到舒未杳身边本就是做戏。她心知自己的是虚情假意, 还要生出不忍岂不是可笑。
她捏着勺子的手握紧了几分,行到舒未杳的床前道,“郡主, 奴婢伺候您用药。”
她将药放到床边。一只手拖住舒未杳的头, 一只手喂药。一套动作做得十分熟稔,不过一会儿一碗汤药便见了底。
她替舒未杳擦了擦嘴,便端着空碗出去了。今天药的分量并不大,等人将舒未杳带到安南王府之后,还要给她换另外一种药。至少要让人看到舒未杳光明正大的进了青庐, 至于杀人的事情,自有他们安排。
舒未杳躺着床上听着莳楠的脚步声渐远。先是微微睁开眼睛, 确认见莳楠已经走到门口。她微微侧身,挪开枕头, 用食指重重地顶了一下喉咙, 刚刚被莳楠喂下去的那碗汤药便被她吐了出来。
催吐之后,她又将枕头挪回, 当做是甚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继续躺好。
过来一会儿, 莳楠便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进来了。
“药已经喂给她了,你且将她送到羽澜手上,切记要小心。一刻钟后,我便会宣扬出郡主失踪的消息。”
“是。”那名男子冲着莳楠抱了一拳,便将舒未杳从床上抱了起来,打开后窗,从后窗翻出离开了小院。
舒未杳俯在男子的身上,微微睁开眼睛,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舒未杳并不陌生,正是南安王府的后院。
幸好那人是将她扛在身上,舒未杳摸出藏着袖中的发簪,狠狠地朝着男子的后腰的穴位扎去。
那人不防,一时吃痛,下意识地便将舒未杳摔了下去。不过他的反应也极快,就在舒未杳落地的瞬间,便要伸手去拉她。
发簪还留在那人的身上,若此时再从头顶上取发簪下来对付,估计手刚刚搭上发顶,便被那人擒住了。
刹那之间,舒未杳忽然生了急智,从花圃中抓了一把土便扫向那人的眼睛。
果然,那人扑得太快来不及躲闪,被这一把土糊了眼。但这仅仅只是拖延,是不够的。她伸脚将那人一脚踹倒。拔出发簪,便对着他的脖子刺去。她要一击致命,虽然未饮汤药,但她的也不是很有力气,胸口不是一个好选择,只有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
簪尖刺破皮肉,鲜血瞬间喷溅起来。舒未杳来不及躲闪,被喷了一脸。粘稠的血液粘住了上下的眼睫,而嘴里也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已经死了,舒未杳挪开脸,试图睁开眼,但眼前一片血红。她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似乎好了一些。她拔下插在那男子脖间和腰间的发簪,就起身离开了这里。
她方才听莳楠说,他们的时间很紧,所以那男子没有按时将她送到指定的地点,定然会有人来找她。她现在身在安南王府,如羊入虎口,实在太危险,一定要找到父王。
谢玄接到请柬参加南安世子与锦城公主的婚礼。喜宴一直从公主的銮驾到到南安王府开始直今,宴席之中众人推杯交盏。
他作为如今炙手可热的尚书令不得不与人多喝几杯。但到底不是真的千杯不醉,谢玄也不敢饮得太多,微醺之际便借口小解出了喜宴,暂且缓缓。
刚刚行到后花园,霎时间,自己披着的大氅一抖,便有人钻进了自己的大氅里。那人蹲在他的膝前,双手还拽着他的衣角。
他弯腰伸手,抬起那人的脸,并不陌生,是安康郡主舒未杳。只是脸上一道黑一道红,好不狼狈。
拇指在她脸上的红痕处捻了捻。是血,还很新鲜,应该是刚刚弄上去的。听闻安康郡主身体不适,已经许久没有露过面,又怎么会如此狼狈的出现在南安王府的后花园里?
他微微皱眉,刚想启唇询问,舒未杳先他一步,无声地说到,“求你,救我。”
紧接着后面便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有人站背后大喊,“甚么人在此?”
谢玄用大氅掩住舒未杳,自己微微转身瞧向后头。双目未眯,目光中带着几许迷离的醉意。
“大胆奴才,吾乃尚书令,岂容你放肆。”
那侍卫瞧了一眼谢玄的装扮,的确是华贵不凡。朝他一行礼,“小人眼拙一时冲撞快大人,还请大人赎罪。”什么尚书令,待世子大业得成,你们这些人要死,可是现在也不是冲动的时候,“饮酒正酣,不知大人为何单独再次,不知是否需要小人的帮忙?”
谢玄穿着大氅背对着他,他根本看不清楚他前面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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