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外,方圆一里多范围皆是杂草丛生。
慕容雪一骑当先,跑在最前面,不羁紧随其后追赶着他。
“慕容雪,你冷静点!”不羁试图追上他,努力地劝说道。
“驾!”慕容雪却不理他,又是连抽马臀好几鞭,拉开了与不羁的距离。
这时,南宫鬣总算赶了上来,与不羁并驾齐驱。
他着急地说道:“不羁,最该冷静的人是你!虽说我也不太相信此事会与朱棣大哥有关,可慕容雪说的没错,如今想来只有他嫌疑最大!”
“别说了,绝无可能!我大哥看人何曾出过错!朱棣哥一身正气,怎会为了那王位的继承权而去谋害他亲弟弟的性命!”雨中,不羁大声地辩解道,试图让二人理解他。
“不羁,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有个能为你舍命的大哥,处处为你着想的二姐!”慕容雪放慢了马匹的速度,待不羁追上来后神色复杂地说道。
“家族夺嫡残酷阴损的手段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我慕容世家更是深受其害,夺嫡之争,这一代只留下我一人而已,所以我深知关系再亲的兄弟都会为了嫡位不顾兄弟之情。天下间没有第二个闻人不浪,朱棣在我眼中与凡人无异!”
“不会的!不会的!”不羁对慕容雪的话不敢苟同。
在不羁的世界观中,大哥永远都是最护着自己弟弟的,甚至能以命换命。在他的理解之中,身边那些与大哥一般为人兄长之人皆是如此。
不羁自出生便没了父亲,家中长辈与大哥二姐从不提起。虽说没有父亲,可是比他大了八岁的大哥却是他成长道路上扮演了亦兄亦父的角色。
朱棣与其大哥闻人不浪一般大,又是好友,自然而然,朱棣在他的心目中,与小王爷的关系如同他不羁与不浪的关系。
朱棣为了王府继承人的位置去谋害亲弟弟,在不羁的字典里,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而慕容雪这边,慕容世家六年前的夺嫡之争他才六岁,自小都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几位堂兄与自己的大哥便是尽数死在那场夺嫡之争。他忘不了其中一位堂兄在那场斗争之中拿着兵刃抵在他的喉间,威胁他的亲大哥。
自那以后,他孤独一人,再也不信那所谓的家族兄弟之情。
而今夜推断出的线索,矛头都指向了小王爷庶出的二哥,朱棣。
小王爷爱干净,不喜欢躺在泥地里。
这件事只有他们与朱棣六人知道!
因为在他们还是孩童之时,几人与小王爷玩耍之时,纷纷掉入泥沼之中,五人在泥地里困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方才被朱棣寻到。自那以后,小王爷对泥地避之不及,也算是一个童年阴影。
童年糗事几人自然不会与家里人提及,以免受责。而朱棣自然也不会去多嘴。
今夜小王爷被安放在栅栏边上,说明凶手对小王爷甚是了解,还有一定的感情!这便是慕容雪一口咬定是朱棣的原因。
慕容雪此事固然偏激,却也有理有据。
“你们别争了,依我之见,进宫面圣却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只是推断,等回府上详细告知他们便可。让他们去查吧,无论是非,总会有个定论。”南宫鬣对二人的性情自然熟知,都是固执的主儿,再争下去也没个头,于是与二人劝解道。
而此时雨越来越大,三人离城门还有三四里之遥。虽在大雨之中,却也能隐约看到那高大的城门。
城门处,王少手下的那四个中年人还在守株待兔。只是这一个多时辰来屡见那东厂锦衣卫强行拿人,不免有些疑虑与心悸。直到看到那淋湿的皇榜才知道顺天城中发生了如此重大之事。
四人商量之下,决定还是有必要禀报一下自家少爷,可别一不小心得罪了东厂的官爷们。
百步外的王家店铺内,店门虚掩,一个伙计神色慌张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东厂锦衣卫们。至于那王少,一进铺子,二话没说,便上了楼,如今正在楼上厅堂内与那小碟姑娘行着苟且之事。
“啊——嗯——!”
那小碟姑娘浪叫的声音虽说想到诱人,让人浮想联翩,可是这伙计此时却是万万没有半分杂念,他就怕这浪叫声引来了东厂的那群官爷,这群人可不跟你讲道理。
楼上的喘息声渐渐消失,伙计总算松了口气,这时闯进道人影,吓得伙计差点晕了过去。定睛一看,来的不是锦衣卫,而是自家少爷的护卫。
“少爷,属下又要事禀报!”
“哦?那几个小子回来了?”楼上王少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着谢谢嗦嗦的穿衣声。
“少爷,顺天今早发生了大事,属下觉得您还是有必要知晓。”
王少一听不是不羁几人的消息,便有些不快。片刻过后,从二楼走下,肥胖的身躯震的楼梯嘎吱嘎吱直响。
“少爷,今日顺天出了大事了,诚王府小王爷死了!您看这皇榜。”
“我当什么事呢,小王爷死就死了,关本少何事?他上三族高高在上,我王家连上门吊唁示好的机会都没有,管他死不死呢。”小王爷接过属下递上的皇榜,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丢在了一边。
“少爷,锦衣卫在各个铺子里,民房里拿人呢。属下的意思是为了少爷您的安全与不必要的麻烦,您还是回府吧。我们四个在城门口给您看着,寻到那几个小子的落脚处后,少爷您再找他们麻烦也不迟啊!”
“真是可笑,我王家虽说与上三族无法相比,却也是堪比二流的三流家族,府上也有贯通三四境的长老在,六七品武修与了然巅峰的门客也不在少数。我们不曾犯事,锦衣卫自然也不会寻我们麻烦。我们可不是那些个平民亦或是那些个朝不保夕的下九流小家族。”
王少对属下的行为虽有些嗤之以鼻,但是此人也是为了其好,自然也不计较他冒失之罪。
“少爷!少爷!那几个小子来了!离城门不过半里之数!”
“来的好!小蝶撑伞!本少爷三年没回顺天,今日定要教那些个贱民如何做人!”
不羁三人一路无话,进了城后准备各自回府再做打算。
只是,路似乎被人拦住了。
“咦,又是你们,居然还没走?”南宫鬣诧异道。
“嘿嘿,臭小子,本少可是专程在这里等你呢!”王少阴冷一笑,打量了三人几番,接着道,“你说本少爷要从你们谁身上下手呢。”
“不羁,方才与你一路争辩,把这满脑子肥油的死胖子给忘了。”慕容雪看到王少不经想起了出城前的那幕,不禁感到有些头痛。毕竟长这么大,不识其慕容世家宗家身份牌的也不多,而说他此牌是仿造的就只有眼前的胖子了。
“你这臭小子!居然也如此称呼本少!真是狗胆包天!本少爷走出三年,如今顺天的贱民怎都变的如此目中无人!难道不知道贵贱之分吗?”
“哼,我总算了解平民为何如此愤恨氏族之人,老师与先生们说的没错,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此等祸害,才让族与民之间有如此多的仇恨!”不羁深深吸一口气,双眼微眯,变的相当深邃。
“先生?哼,果真是太学府出来的,怪不得如此嚣张,你以为在太学府学了几年拳脚便可目中无人了?给我先废了他!别弄死了!”王少十分不屑,手一挥,对着属下几人说道。
“是少爷。”
“不羁,怎么办?这棒槌跟他表面身份也没用啊,这四个中年人我看起码也在五六品的样子,我们三人只怕不是对手啊。”慕容雪脸色有些不好看,在不羁耳边说道。
“你们可修习过你们族中的神通加持之法?”不羁突然问道。
“学过一些。”
“能加持到哪个境界?”
“给我四十息,了然三四境的威力不成问题。”南宫鬣肯定地说道。
“我前不久又掌握了一个神通之术,不羁,给我七息,我帮你分割战场!”慕容雪也出言道。
“看来这三月半你们的长进也不小啊。”不羁说完,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来到那四个中年男人面前。
不羁嚣张地朝着四人勾了勾手指,不屑地说道:“你们四个一起上吧!”
“王少,你们顺天的贱民都是这般蠢吗,还是只有这小子是如此?你的四个护卫中最不济的也是五品颠覆,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居然想要以一战四?”王少身旁,那打伞的小碟姑娘放声笑道。
只是她话音一落,慕容雪从马上翻身而下,双手已成术印。
“神通!土牢!”
瞬息之间,四道三尺厚的高墙拔地而起,四人还未反应过来,其中三人便被困在那高墙之内。轰隆一声,墙上封顶,三人彻底被关在了里边。
不羁趁着他们被徒劳吸引注意之时,一拳便向那墙外之人攻去,一道虎啸牛哞之声响起!
仓促间,那人反应也算不慢,抬臂间,便挡住了不羁这突如其来的一拳。
“哼,一群阴险的小子!九牛二虎?这个年纪便有四品巅峰日后前途无量啊,可是你只怕等不到那一天了。”那护卫看着不羁蔑视的眼神气不打一出来,出言道。
他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经脉顿时暴起,气势徒增。
“果真五品纳气境。只是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境界不等于实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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