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全记

第五十八章:深夜里相遇

    
    在孟云凤和杜晓瑶两女子被老人毫不客气的叫去生活烧饭时,罗南他们在正殿之中已经整理好一切,所为整理也只不过是打扫出几处能够休息的地方,这山神庙也许是年久失修,老人估计年纪也大了,整理不了,这才让地面之上落下了厚厚的灰尘。
    孟炫明在正殿之中环视了一圈,最后走到夏颖面前,说道:“四十三年前我曾跟随师父在这山神庙借宿了一宿,那时还没有这般破落,如今三十五年过,师父也不在了,这山神庙也变得破旧不堪,不过幸好,当初的那个老人还活着,这让我有些欣慰。”
    夏颖见到自己的夫君见物思旧人,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啊,等明日走的时候多留点金银物资,让老人生活好一点,我们也算尽了心了。”
    孟炫明则是拉起夏颖的手,温柔的说道:“还是娘子最懂我。”
    听到孟炫明的突然表白,夏颖如同一个花季少女一般,脸色涨红,轻轻的锤了一下孟炫明的胸口,轻声说道:“老不羞,还有这些小辈在呢。”
    罗南他们里孟炫明不远,因此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罗南赶紧说道:“师婶,没事,你们说你们的,就当我们不存在。”
    孟炫明甩去一脚,不轻不重的踢在罗南的后背之上,罗南则是故意往前一摔,来了一个滑稽的狗啃泥,于是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而不知何时那老人出现在正殿门口,说道:“哦,老朽倒想起了,当年是有一个男子带着一个憨货少年在这住了一宿,原来你就是那憨货少年啊?”
    老人毫不留情面的出声,使得罗南和章立人偷偷躲在那里笑着,连一旁的禄飞舟脸色也露出玩味的表情。
    孟炫明则是满脸尴尬,说道:“老人家,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人老多怀旧,更何况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只怕每天都在想着以前的事情,于是走到罗南的他们旁边,坐在一个木椅子上,继续说道:“当初啊,那个少年也不知道和他那个师傅闹了什么别扭,七八岁的小人儿竟是赌气般的坐在那门口,不肯进来,饭也不吃,最后还是我半夜里偷偷塞了一个米饼子给他,不然只怕还没等天亮,就饿昏过去了。”老人说着更是笑了起来,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是充满了暮色。
    旁边的孟炫明见阻止不了老人,只好自个一人走到了远处,继续观察了起来,避免听到那令他难堪的往事。
    罗南则是惊讶的说道:“孟师伯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老人看了一眼罗南,干瘪的手掌拉住罗南的手掌,像是在拉着一个孙子似的,老人说道:“人啊,有时候就像是一头牛,认定的事情打死都要做下去,你那孟师伯当初就是这个样子,你们以后可不想学他,为了一件事情,就苦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罗南被老人突然拉住,起初心里还有些抗拒,但紧接着这丝抗拒就消失,转而十分平静,似乎握住他双手的老人真的就像他的爷爷一样。
    罗南说道:“老爷爷,您放心,我们不会像师伯那样的。”
    老人听到罗南的话,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嗯,小伙子很有前途,老朽要是有个孙女,顶要让你做我的孙女婿。”
    突然被老人要招为孙女婿,罗南脸色的尴尬之色不比孟炫明少,只得附和的点点头。
    而此时孟云凤和杜晓瑶则是端着一盘食物走近了正殿之中,在微弱的灯光之下,只见杜晓瑶一脸烟灰,那本来赶紧整齐的衣服之上也是凌乱不已,而旁边的孟云凤虽没有杜晓瑶那般狼狈,但宫裙之上也是布满了污渍。
    老人看到两女子的模样,说道:“一看就是小姐的命,平日里在家怕是没做多家务活。”
    孟云凤依旧面无表情,将手中的餐食放在众人面前,自个儿找个地方扫灰尘去了,而杜晓瑶则是一边摆放餐食一边说道:“老人家,也就您能让我们去干活,换了别人,理都不理。”说完更是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烟灰。
    老人则是轻轻摇头,说道:“多做做总是好的,以后嫁人了,不做这些事情,婆家人会说话的。”
    一旁正在打水清洗的孟云凤哐当一声,手中的水瓢落在了地上,显然是没听到过这种话,而旁边的杜晓瑶则是豪气的说道:“没事,让我以后相公做,他敢不做?”说完更是握紧了拳头。
    老人看到杜晓瑶这边模样,也不再言语,此时地面之上摆着一些野菜和米饭,虽然不是很精致,但量比较多,足够七个人食用了。
    孟氏夫妇也聚在一起,他们身上也带了干粮,但见老人自己拿出了食物招待他们,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在拿出自己的食物了。
    孟氏夫妇倒还好,比较是见过世面的人,还是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菜,而孟云凤和禄飞舟哪里吃得下这种食物,吃了一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章立人和杜晓瑶倒是吃了半碗,最后实在吃不下去了这才停止。
    场中七人,倒是罗南吃的津津有味,他从小就在农家长大,家里老父更是卧床不起,导致生活拮据,野菜更是他的家常便饭,后来十年囚禁时候,虽然那魔人定期会送上生活物资,但总有不准时的时候,那时候也是他自己摘野菜野果裹食。
    罗南看着章立人他们四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边嚼着嘴里的野菜,一边说道:“你们不吃了吗?”
    见到众人的表情,看了看众人碗了残留的饭菜,罗南疑惑的说道:“你们今天饭量怎么这么小了。”说完更是将其他四人碗里残留的饭菜依次倒进了他自己的碗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老人看着埋头吃饭的罗南,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样子也是个苦命孩子。”说完更是将那所剩不多的野菜放在罗南的面前,说道:“孩子,多吃点。”
    罗南‘嗯’了一声,来者不拒,本来地上七个人的饭菜都是最后大半被罗南吃了,罗南摸了摸胀起的肚子,舒适的打了一个饱隔。
    众人收拾饭碗之后,便一次躺在正殿的地面之上睡了过去,而老人则是躺在殿中的一个躺椅之上,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棉被,显然是老人身体虚弱受不住这夜风的侵扰。
    罗南躺在章立人旁边,用背部对着章立人,闭着眼睛,两行清泪划过了脸庞,落在地面之上,那泪水落地之声几乎不可闻,但远处躺在椅子上的老人还是看了一眼罗南,轻声叹了一口气。
    过了半宿,突然旁边的孟炫明站了起来,紧接着夏颖也跟着起来,两人的动静将旁边的五名弟子都吵醒,孟氏夫妇看向了躺椅上的老人,只见老人并没有睡着,睁开眼睛看向屋顶。
    此时从屋外传来一群人声,还有马车的动静,罗南他们纷纷疑惑的望着孟氏夫妇。
    而躺着的老人也许是感觉到有目光注视,老人转过头,说道:“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起不来了,那憨厚小子你就替老朽去外面看看,是不是又有人来过夜了。”
    孟炫明点点头,对着旁边的夏颖和众弟子嘱咐道:“你们留在里面,我去外面看看。”说完更是一步向前,独自走出了门口。
    接着众人就看到外面传来孟炫明一阵大笑,似乎遇到了很开心的事情,殿内的六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便看到孟炫明领着两个分别穿着紫金道袍和青色道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夏颖看到孟炫明身边的两个道人,上前一步打招呼道:“紫逸真人,紫元真人,是你们呐。”
    被称为紫逸真人和紫元真人两名中年道人也是齐声说道:“夏颖仙子也在啊。”
    孟炫明先是对夏颖示意了一番,打断了三人的交谈,便将两名中年人拎到老人面前,说道:“老人家,我的两个好友和他们的弟子也途径此地,老人家能否让他们也在这里借宿一宿。”
    老人摆摆手,说道:“地方就这么大,你们就自己找个地方睡吧。”
    得到老人的允许,孟炫明这才将两名道人拎到五名弟子前,说道:“这两位便是七派天师府的赵紫逸真人和赵紫元真人,你们称师伯就行。”
    五名弟子纷纷齐声喊道:“两位师伯好。”
    身穿紫金道袍的赵紫逸真人和身穿青色道袍的赵紫元真人是均是天师府四大天师之一,与护山派掌教和四大长老属同辈,因此罗南他们才称呼为师伯。
    而此时从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看到穿着五名道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其中走在最前列的确实一名穿着道袍的少女。
    一男四女站在赵紫逸和赵紫元的后方,对着孟炫明和夏颖依次喊道:“孟师叔,夏师婶。”
    七派之中虽然各自修道,但彼此之间也有来往,因此双方弟子也比较熟悉,场上唯一不熟悉的恐怕只有罗南一人了。
    此时赵紫逸来到罗南面前,说道:“这位便是罗南罗贤侄吧?罗南贤侄的名字这几个月来可是传遍了我们七派了。”
    罗南则是恭敬的喊道:“紫逸师伯好。”
    赵紫逸微笑着点头,接着对着孟炫明问道:“那明道明师侄没有来吗?”
    赵紫逸一上来就探护山派的虚实,毕竟明道和章立人两人在除夕夜齐齐跨入宗师之境,是其他六派公认的五名人选,如今却只见到了章立人,没有看到明道,这也让他们奇怪。
    孟炫明则是解释道:“明道因触犯了门规,被罚在罡风洞一年,如今一年期限还未到,下不来山。”
    赵紫逸‘哦’了一声,显然没有相信孟炫明的说辞,不过他也没有点破,反而客套了几句。
    孟炫明和夏颖与赵紫逸和赵紫元四人到旁边交谈去了,将这次交给了各派弟子,让他们自个儿去交流。
    而在章立人的介绍下,罗南也终于弄清楚了那五名天师府弟子的身份,那少女道人名叫赵带娣,是天师府二代弟子中的大师姐,天师府全部都是道士,虽然在天师府的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女道士,但亲眼见到感觉却是不一样,于是罗南倒是多打量了一番赵带娣。
    而其他四人则是分别是赵景渊、赵景枫、赵景敬和赵景明,赵带娣、赵景敬和赵景明是当代天师府掌教的三大弟子,而其他两位赵景渊和赵景枫则是赵紫逸的徒弟,至于那赵紫元倒是没有弟子被选中。
    天师府与护山派同属江南,只不过一个在江南之中,一个在江南之西,但相距不是太远,因此这次七派弟子去幻兽林参加预赛,护山派与天师府便在此处相遇,是偶然也是必然。
    时值深夜,再加上庙里有个老人,两派弟子简单交流之后,也不敢在继续叨扰老人的休息,这才纷纷重新入睡,而那天师府五名弟子更是在另一角打扫出一个地方,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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