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当笑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唐龙的手机忽然响起，打破了原本高雅的气氛，这首曲子是唐龙的外公年轻时最喜欢的曲子，唐龙小时候经常听到外公放这首歌，外公离开后他一直用这首曲子作为自己的铃声。
    “唐先生，您的大学老师陆凡先生给您来电，需要我帮您接通吗？”伴随着铃声响起后，手机助手向唐龙发出了疑问。
    “好的，请你接进来。”
    “小唐，最近过的好么？”伴随着一声提示音，电话接通了。来自大学老师亲切的问候让唐龙内心的烦恼得到了一些安抚。
    “挺好的呢，陆老师，您呢，最近身体怎样？”
    “我也不错呢，就是没有了你这个得力助手在身边，有时候得自己多累一下。”陆老师的话让唐龙的内心有了一种自豪感，即使毕业之后，自己依旧是尊师心中的得意弟子。得意之余，唐龙立即想到，何不把自己现在的困惑，向老师请教呢？想到这里，他立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的讲给了陆凡。
    “你这件事情并不简单。”陆凡完整的听完唐龙的讲解后，在电话那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据我所知，你负责的这个《黑暗圣歌》游戏，使用的是自主研发的程序，但是它的运作机制和市面上最流行的SkyEye反作弊程序相似，瞬间完成木马植入的例子还没有出现过，而这个反作弊程序的弊端在于，想入侵难，想查清也和入侵一样耗费时间，你想在短时间内完成数据的整理，不太可能。”
    陆老师的话让唐龙也陷入了沉默，一时间电话两端都没有声响，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过了良久，才听到陆凡在另一端缓缓地说。
    “……我觉得你进入了社会工作，不妨思维宽阔一点，不要局限在自己专业范围内去完成问题，年轻人应该活络。”
    陆凡的话唐龙只明白了字面的意思，陆凡指的“活络”是什么，他并没有想明白。
    “还请老师指教。”唐龙此时也不再磨蹭顾忌自己伶俐高徒的形象，他急于知道陆凡的话含义，直言向老师请教。
    “这件事本来不该我插嘴，但是既然你已经问了，从概率学上来说，现在这个年轻人被冤枉的概率更大，那么你不妨想象的大胆一点，认为这个木马是被提前植入的。”
    “提前植入的？”唐龙对陆凡的回答有些失望，“陆老师，您还没有来过我们基地，所以可能不是很了解这里的安保情况……”唐龙想告诉陆凡SV俱乐部拥有着顶尖的ID确认系统，想要通过这个密闭的防守潜入进会场提前准备，是比现场植入更难的行为。
    “……等等，您是说？”他的解释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唐龙意识到了老师在暗示自己。
    “有内鬼？”
    “咳，我并没有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从昨晚的监控登录系统搜索下，看看有没有值得留意的信息。”
    陆凡作为大学教授的严谨风格自然不会把话说的太满，但很显然他已经将想要表达的传达给了唐龙。唐龙一边与陆凡通话，同时已经在电子屏幕的办公桌上查询起场馆的登记记录。
    “昨天早上副会场因为事故检修，之后便没有人再使用过这些设备，那么就从那个时间开始查询。”
    上午10：00到中午12：00，没有入场记录。唐龙顺着记录往下翻看，下午2:00到5:00，有入场记录，唐龙仔细的排查之后，确认这一批的记录都是入场检修的工作人员，至此之后就没有入场的记录了。
    “怎么会呢？难道方向错误了？”唐龙不禁自言自语。
    “怎么了，小唐？没有搜到有用的吗？”
    “是的，陆老师，我刚才仔细的排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别急，记得我在你上学的时候经常说的吗？”
    “技术工作要有匠人精神！”陆凡对唐龙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他的语气中依旧带着鼓励唐龙学生时代每次遇到困难课题时的那种平静。
    “是的，你们这一辈的孩子，接触了太多过于便利的高科技产物，尽管这是时代的发展，但是不能忘了，高科技也是依凭着在基础产业下诞生的，没有手工工匠平静单纯的工作，就没有科技的产生。”唐龙对这段话并不陌生，甚至是非常熟悉，这是老师在大学里一直宣扬给班上同学的精神，不过电话另一头陆凡身边的手机AI助手“柠檬”却忽然插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陆先生，您的话在小柠有不同的意见，高科技产物应是人类最具有精明和开放品质的少部分天才创造的。我的这段话参考了日本早稻田大学上川平教授的《高智能科技发展史》。”
    忽然出现纠错的AI助手令两人都是一愣，陆凡接着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人类大脑和智能目前最大的区别，他们智能在理性上和我们达到同样档次，甚至超越我们，但对于感性情感的模仿，他们是无法明白的。归根究底，由于他们是我们创造的，而我们人类自己也无法解释感性的运作原理，因为一旦可以通过逻辑解释，就不能称为感性了。”
    陆凡的话让唐龙稍许良思，毕业一年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充满辩论的谈话了，老师的来电让他有些怀念大学生活，但这样的宁静很快被现实的难题打破。挂断和老师的电话，尽管进展依旧，但唐龙已经平添了几分信心，他开始用老师教导的心境去处理这个问题。
    “今天做不好，就不回家了，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四遍，你肯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
    唐龙自言自语的工作起来，在空荡荡的办公间，陪伴他的是老师的提醒与完成工作的决心。与白天林落秋如坐针毡的时间难熬不同，专注在工作上的唐龙，很快度过了4个小时，在0：40的时候唐龙真的发现了蹊跷。
    在SV的监管系统里，尽管入场记录为空，但唐龙却发现昨晚在SV副场馆的主系统里，有一次黑金卡登录记录。黑金卡只有最顶级的管理层才持有的“Master Card”,黑金卡持有者可以随意的删除入场出场记录，同时还能将自己的入场记录隐藏登录，换言之，黑金卡能直接监管系统，并修改信息。而昨晚有人使用黑金卡登录，就代表着入场信息极有可能是被抹去的。
    唐龙凭着一股年轻人的劲力，此时没有丝毫的退意，他从系统里排查出这个信息后，立即查找了拥有黑金卡的持有人名单来对比信息，顺着这条线索，他根据系统中黑金卡持有人编码009找到了黑金卡的所有者名叫朴璇。
    这个朴璇又是何人？唐龙陷入了困惑，他可以确信SV基地的管理层里，并没有这号人物，可是他竟然拥有黑金卡，那么他必然是高层的领导。
    “难道是董事会的股东？”唐龙试着通过这个思路寻找到朴璇这个名字的主人，但并没有成功，这让他大感奇怪，这个神秘的人究竟和SV俱乐部有着什么关系，又是否是他与这林落秋的作弊事件有关。唐龙尽管已经掌握了重要的信息，但对是否能查出在林落秋的机器上作弊的人，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他已经足够有信心相信，这件事与林落秋并没有太大关系，即便查不出具体是谁植入了木马，也很可能可以证明林落秋的清白。
    尽管唐龙离开基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3点，第二天他依旧照常时间来到了基地，等待他的当然也有怎么睡也睡不着的林落秋，林落秋在技术部等他，并没有让唐龙感到丝毫的意外，相反他觉得倘若是自己，也会这么做，所以林落秋应该和自己也有些相似之处。
    “唐大哥，请问木马的事情有好转吗？”林落秋礼貌的语气中透露这一丝焦急。
    “小林，我已经基本掌握了大部分关键的信息，你回去好好等我的好消息，今天应该就会通知你。”
    唐龙为了让林落秋感觉到自己想表达的，特意语气非常的热忱，就好像兄弟之间在交流一般。这样的行为的确给了林落秋极大的信心，一颗心就像悬在空中忽然落地，安稳了许多。
    “好，唐大哥，那我等你的通知。”
    林落秋向唐龙轻轻鞠躬敬礼后离开了，他想表达的已经完全传达给了唐龙，唐龙回到办公室后给SV俱乐部的总经理发了一封通知，通知的内容如下：
    尊敬的谭经理
    昨日选拔赛上作弊一事，我已有眉目，作弊嫌疑选手“林落秋”据我查证乃误判，作弊者另有其人。要查清准确真相，涉及“朴璇”一人的资料，此人系公司黑金卡持有者，我所在职务无权查看，故而请示公司上级批准。
    技术部主管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