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磊正要离开,见有两个年轻人叫住自己,其中一个有点面熟,一时记不起名字,另一个穿着一身白孝服,看年龄,应该是老李的孙子辈。
他与李思雨打了个招呼,又拐回院子里,“有事?”他问。
“刘主任,走咱们到那边说话。”
这边人来人往说话不方便,刘磊随着二人到了厨房旁边的简易棚内,其中一人介绍道:“这是李会计的孙子李自立,以前一直在部队当兵,今年才复员的,他想问问你,咱们去年打更是遇到那伙小偷的情况。”
刘磊这才想起来这个年轻人叫张欢迎,去年曾一块打更巡逻时与那伙小偷干过架。
原来身穿孝服的是李会计次子的儿子李自立,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老爱往程建设那跑,初三毕业那年暑假居然跟着他跑到工地,不为别的,就想跟他学点功夫。
就这样子在那混了一年,老李想着这也不是办法,就托人给他办了个高中毕业证给弄到了部队。
李自立别看年龄小,人倒是勤快。他跟着程建设一年多时间,程建设也挺喜欢他,抽空就手把手的教他几招,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他一笔工钱。
李自立到部队,有了一年跟程建设练武的基础,在部队表现出他的优势,很快就被部队领导相中,成了一名优秀的侦察兵,还转了志愿兵。
当了几年兵,今年刚复员,曾经跟过的一个部队领导给他介绍了给一老板开车兼保镖的工作。
这上班还没多久家里就出事了,平时爷爷活着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他,现老爷子走的时候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李自立就想着把罪为祸首给揪出来。
李自立找到张欢迎问去年遇到的小偷情况,张欢迎又说了去年刘磊的和那帮盗窃团伙打斗的事,正好看到刘磊带着一班子人过来,于是就喊了他。
“刘哥,以前我探亲回家,经常听爷爷说起你,他说你是人好干部……”
说到这,李自立又想起去世的爷爷,眼一红,泪水忍不住地直流。
“节哀顺便。”刘磊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顺便也打量李自立两眼,个不高,一米七的样子,年龄应该比自己小一两岁,也就是二十二三左右,站的笔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也透露着一股狠劲。
“刘哥,我知道你是个好干部,我爷爷走的太冤,靠派出所驴年马月也破不了案,我想把这帮子土匪揪出来,希望刘哥能帮忙。”
说完,期盼地看着他。
刘磊又想起去年那个不眠之夜,偷窃被发现后,那个力气很大的光头举起血淋淋的羊向自己砸来,他们四五人打张欢迎等几人时下手那个狠、开车被自己追赶时那砖头木棍可是不要命地扔,最后,那呯的一声枪响。
还好自己命大,要不然,死的就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了。
他们团伙作案,抢劫杀人虽然未遂,自己人倒是折进去一个,可那也掩盖不了实实在在的犯罪啊。
如果这次真的还是那帮人做的,事情也就太不可思议了,按照刑法规定,他们至少要判三年以上吧,而现在,还不到一年。
其实思索起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刘磊他也是个热血青年,少年练武时的梦想还是行侠仗义呢。
“好,等过了你们这事,咱们一块仔细商量怎么做。”刘磊点点头,答应下来。
“刘哥,立哥,这事也算我一个。”张欢迎在旁边一直听着,他跟李自立是发小,这事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说完见刘磊和李自立都看向自己,挺了挺胸,道:“妈蛋,去年被那帮子龟孙打那么狠,我一直想着捞回来呢。”
“好!”李自立答应下来,又对刘磊道:“刘哥,那过几天咱们再联系。”
回到镇政府,正好碰到财政所长许正华,“刘磊,来来,你把钱还没领呢。”
“嘿嘿,好好,正没钱花了。”刘磊笑着跟在许正华旁边往财政所走。
“哦,还能断了你刘大总管的钱?要多少,打个条先在这支点。”
“这倒不用,公事用得着我再来拿,我说的私房钱没了。”
“不会吧,你可不要诬陷张蕊,我可算是她娘家人呢。”许正华又埋怨道:“刘磊你不够意思,订亲也不说一声,让我过去给你捧场。”
“订个亲没必要大操大办,等我们结婚一定请你。”刘磊说。
“好好,等着吃你的喜酒。”说着,打开抽屉数了四张百元钞票,“给你的劳务费,每人四百。”
刘磊在领取单上签了字,随口问道:“班子成员多少?”
“二千,这个保密,可不能说出去。”许正华说。
“放心,我知道纪律。”刘磊领了钱往外走,还边回头说:“改天咱哥俩喝点。”
……
中午在食堂吃饭,刘磊观察每位镇干部都笑容满面,言语中对这一届班子成员赞美之词不少。
回到宿舍,刘磊心道这下李右民极有可能是真的要走了,否则这福利发的不会如此丰厚和迅速。
自己打在李集镇工作以来,没少得到他的照顾,这下他要走了,也不知道以后的工作还能不能这般顺利。
想想还是算了,努力工作吧,只要尽了心,真的在进步的路上无望那也没办法。
一月二十日农历的腊八节,在农村已经有了点年的氛围了,刘磊早起跑步,集市上赶集摆摊卖东西的也来的很早。
一家超市门口摆了很高的寿糕、寿面,腊八为老人庆寿是这一带的习俗,母亲今年六十整,刘磊想着一会给姐姐商量商量,要不要庆祝一下。
回到宿舍里洗漱一番,来到了面粉厂,母亲王玉芬早早地熬好了一锅粥,只等刘磊一到马上就开饭了。
厨房里飘着粥香味,见到儿子过来,王玉芬抱着一摞碗盛饭,刘磊帮她把碗一个个地摆好。
厨房里支的地锅有点低,母亲一米七的身高,盛饭时要稍弓着身子,但动作很是麻利。刘磊忽然发现母亲的鬓角已经斑白,头上也夹杂着缕缕白发,眼角的皱纹也很是明显。
哦,母亲已经明显地苍老了,还记得儿时收麦,母亲把自己放在地头,她一个人大半上午就割好了那块近二亩地的麦子,中午还要赶回家,为教学回来的父亲做饭。
记得有一次地头放着一把备用的镰刀,六岁多的自己拿起来笨拙的想帮母亲,不料镰刀一滑,一下子割到脚脖子上,鲜血直流,母亲被哭声引来,撕下她衣服上的布就给自己包扎……
(又到了收麦季节,不由想起儿时用镰割麦的情景,那段岁月真的很辛苦,特别是母亲,不但要做地里的活,回到家,忍住疲惫还要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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