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梦

    
    夏天是干净的，因为，它会让你不停的想要洗澡，甚至说，泡在河水里不想出来。
    当然了，黑，就成了所有孩子的共同点。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马宇开着车围着荒山转了一圈。
    四周也有几个村子，不过，只有大柳庄是在山脚下的。
    这里是荒山的另一面，远处有个小村庄，荒山跟那边关系不大，所以马宇所在的这家公司也没怎么联系过那边。
    山脚下有条河，大概也就十几米宽的样子。
    水面上，几个孩童正在不停的折腾着。
    马宇小时候也游过泳，当然了，没少被父亲打过。
    小孩子对于危险总是视而不见，每年，各地因为去河道游泳而淹死的学生大有人在。
    可是，依然阻止不了孩子们对玩水的执着向往。
    河边有个树林，闲来无事，马宇把车停在河边，静静地看着河面上的那几个孩子。
    就算此时叫他们上来，他们还是不会走的。等自己离开了，他们恐怕玩儿的更加放肆。
    数了一下，水面上有五个孩童。马宇就静静地看着他们，等到差不多了，再叫他们离开。
    自己也会游泳，如果真的有危险，也好冲下去救他们。
    河边有风，带来丝丝凉爽的感觉。
    马宇眯着眼，微微有点犯困了。
    “咚咚咚”
    扭头看着外面，一个小男孩光着站在车窗前。
    “叔叔，你睡着了？”
    马宇打开窗户，看了眼还在玩水的五个孩子，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注意到你？”
    那小孩指了指睡下的几个孩子道：“我们一起来的，我拉肚子，躲在树林里去了。”
    怪不得
    “那你有事儿吗？”
    孩子点头，“叔叔，我哥也在里面，你叫他们上来吧，下河很危险的。”
    听到这个，马宇笑了。
    趴在窗户上，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河水鱼腥的味道。
    “既然知道危险，你们还来玩儿？
    那么，你去叫他们不好吗？”
    孩子低下了头，低声道：“我劝他们，他们都不听。”
    看来，他在这群孩子中间没什么威望啊。
    好吧，既然这样，也该叫他们都上来了。
    下了车，马宇牵着小男孩儿的手往前走。
    他的手很凉，可能是刚从河里出来的缘故吧，很瘦，有点微微发硬。
    “喂，你哥叫什么？”
    “我姓王，他们叫我们大王小王。因为经常打扑克，所以他们给我兄弟俩起名叫大鬼小鬼。”
    马宇笑了，这种名字
    抬头，他看着河里面的几个孩童道：“大鬼，你们几个还不赶紧上来回家？
    快点！”
    他故意板起了脸，因为叫的小名，河里的一个孩子心虚的看了看这边。
    万一是村子里的人呢？
    万一是爸妈找人过来叫自己呢？
    孩子们很好吓唬的，听到马宇的话，几个孩子都从水里爬了出来。
    马宇对着身边那个孩子笑了笑，“小鬼，你也回去吧，以后，你哥他们再来玩水，你就告诉你爸。”
    小鬼点头，松开了马宇的手，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回到车里，马宇靠在了车座上。
    猛然间睁开眼，好像，自己刚刚又睡着了！
    扭头看的时候，那几个孩子都上岸了，却又不舍得走。
    车窗还是开着的，让马宇分不清自己刚刚到底是做梦了，还是真的。
    “喂，你们几个怎么还不走？
    大鬼，你弟弟呢？”
    他记得那个孩子，皮肤晒的很黑，好像一条泥鳅。
    听到马宇的话，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叔，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我弟？”
    听到这句话，马宇的表情愣住了。
    小鬼，他不是过去了吗？
    心里感觉不对，马宇下了车，来到孩子们中间。
    “你弟，他刚刚不是还在吗？”
    犹豫了一下，马宇道：“刚刚，是不是我叫你们上来的？”
    那几个孩子点头，马宇瞬间感觉头皮发麻了。
    不对啊，自己刚刚好像是睡着了，可
    难道是，梦游？
    “我一个人叫你们的，还是，我带的有人？”
    旁边两个孩子也有点着急，大声嚷嚷道：“你一个人站在河边叫我们上来，你叫大鬼的名字啊？！”
    一个人
    也就是说，自己刚刚的确起来了，不管是梦游还是真的，自己的确做出了那些举动。
    只是，
    没有小鬼。
    或者说，别人都看不见的，小鬼。
    咽了口口水，马宇道：“你们几个人来的？”
    一个孩童道：“我们一起来了六个。”
    “小鬼下水了吗？”
    “不知道，他说他肚子痛，我们就先下水了，可现在找不到我弟弟了。”
    大鬼还在哭，马宇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弯下腰，他低声道：“不要急，你告诉我，有没有可能，你弟弟回家了？”
    “不能！”旁边一个孩子道：“小鬼的衣服还在这儿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马宇当时就愣住了。
    五个人，地上却有六套衣服。既然衣服在，那就说明，
    这孩子下水了
    “快，你们派人回家，先看看小鬼在不在家，顺便再把认识的大人都叫来，快！”
    听到马宇的话，两个小孩裤子也来不及穿，朝着远处的村庄就跑了过去。
    马宇顺手脱掉上衣，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车上，他直接就跳到了河里。
    河水很深
    马宇的身高，这河水能没过他的脖子。
    可那些小孩才多大？一米三四的身高，又怎么能够安全游泳呢？
    他没有游，河水很浑，哪怕是潜水下去，恐怕也什么都看不见。
    所以，他只能一脚一脚的踩。
    可是，越是往里面走，马宇的心就越凉。
    和岸边的河底不同，中间靠近里面的河底淤泥很多。
    要知道，这些淤泥在水底，几乎相当于沼泽。
    只要陷下去，就很难出来。
    没敢停留，马宇几乎是半踩水在河中来回游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宇还是一无所获。
    远处，几辆摩托车先跑了过来，在后面，更多的人开着家用的三轮车或者电车冲了过来。
    不少中年人都开始下水摸索了，绳子在水面上拉开了，这是防止有人突然被淤泥陷进去而准备的。
    一个中年妇女嘶吼着冲了过来，那个叫大王的孩子被摁在地上打。
    旁边的人把妇女拦住了，可依旧拦不住她痛苦的表情。
    马宇依旧没有上岸，快了，也许再往前一步，他就能找到小王。
    猛然间，他的脚拌了一下。
    好像一只手，慢慢的抚摸过他的脚踝。
    马宇脸色一愣，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
    看不见，他只能用手去摸。
    入水的一瞬间，他就摸到了什么。
    一个球形的物体，很硬，同时，上面还有满满的毛发。
    此时，那些毛发正随着暗流，
    一晃
    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