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不痒

    
    一、撞钟
    某，居闹市久，渐觉灯红酒绿如此躁闹，遂弃城而走，往一寺求签。
    寺主持宝相庄严，参悟签文，无段奉告，只与某招手。
    某不解，但无奈，随主持而入。
    某于寺无事事，失落，寻主持求事。
    主持让某尝试撞钟几日。
    一日，某虽觉无趣，但心稍踏实。两日、三日、四日……，某竟觉撞钟如此可以玩味，自己居然可以将钟撞得如此响亮悠长……
    二、钟撞
    某决计落发，主持笑而摇头。某不解，但撞钟仍恪尽职守。
    忽一日，寺来一游僧。主持安排游僧与某同室而栖。
    某与游僧谈及落发之事，游僧苦笑而不语。
    某惑更甚。夜半，某听游僧呓语，言及撞钟。游僧于原寺亦撞钟，因不禁敛欲，偷走而出，化缘无着，来投本寺。
    游僧于寺数日，无游走之意。
    某又与撞钟，见主持与游僧俱在。
    游僧推撞，钟鸣，亦响亮悠长。
    主持言某离寺，某不舍。主持送一钟一撞与某，某乃去，虽感失落，幸有一钟一撞。
    三、撞钟
    某返，悬钟撞于室，每日寝前必撞钟三响，心志如寺一般清静。
    一日，左邻来求，意欲每日寝前来某处撞钟几响。某允。
    次日，右舍亦求撞钟。某仍允。
    三、五日，张三求，李四求，王五求……，某门庭若市，昼夜钟声不绝。
    门庭躁闹，某乃弃钟撞，留钟声于心，渐复平静。
    四、钟撞
    一日，某于室静听心之钟声，忽有叩门之声，某惊然，怏怏然开门，大愕！
    游僧于门前唱喏毕，静立。
    某邀游僧入。
    游僧不肯，言寺已人满为患，钟撞已被掠，无事事，再度游走。
    某携钟撞返寺，寺已冷落，唯主持一僧。
    某与主持言及游僧，主持无语，指钟撞。
    某似悟：游僧撞钟，钟撞僧游，缘也？
    五、撞钟
    某留于寺。
    寺在，僧在，钟必响！
    某仍司撞钟，晨夕皆响！
    一日，钟声响亮，悠长！
    二日，钟声悠长，响亮！
    三日，钟声悠长！
    四日，钟声响而不亮！
    五日，……
    主持诵经如故，乍不闻钟声，摇头，寻某。
    某浮躁如初，撞无语，钟黯然。
    主持摇头而去。
    六、钟撞
    次日，主持携一小童入寺。
    某传小童撞钟。
    小童不以为然，竟自撞钟，钟复响亮悠长。
    小童暗思：何究其撞法耶！
    主持含笑自语：“撞钟无章法，响即可，则响与响有异耶！”
    某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