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火硝烟中走来

    
    王小伟的归来，让这个消沉了十六年的家庭充满了欢笑，大家快活地说笑着包着饺子，吃中饭时，王小磊又闹着要同哥哥比赛吃水饺，李燕又瞪着眼说：“小磊，别老缠着哥哥闹。”可瞧着丈夫望过来的慈爱眼光，也就无奈地不再阻止。
    大磊开始时也胆怯地瞅了瞅妈妈，后来见妈妈并没有反对，便小声地对弟弟说每人先吃二十个，看谁先吃完，兄弟俩狼吞虎咽的样子逗得大家直乐。
    饭后，王小伟对老人说起了开水果店的计划，因为自己已经经营了十一年的水果生意，属于轻车熟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最好能在家的附近租一个门面，一是为了兄弟俩吃饭上学方便；二是离家越近越好，不管怎么忙，家庭是第一重要，如果为了挣钱搞得整天不能回家，钱就是挣的再多也失去了意义。
    爷爷说：“小伟，钱赚多赚少无所谓，不要太辛苦，身体健康最重要。只是租个门面，恐怕也得要十几二十万，你还有这么多钱吗？”
    王小伟说：“这四年我又赚了五十多万，加上小舅子那的股份，加起来差不多有八十万，不过那边的股份我暂时不退，等他自己能独立经营后再说。再加上身上的钱还能凑五万来块，李燕说家里也有五万多，就一共有六十五万左右，应该差不多了。”
    王小磊忙叫道：“爸爸爸爸，我有五千多块钱，是这十多年爷爷奶奶、叔叔、妈妈给我的压岁钱，我都存在银行里没用，回家我就给你。”
    王小伟笑了，疼爱地摸着他的头：“你的钱我不能动，过段时间去买台电脑。现在是信息时代，你们兄弟俩也应该跟上时代的进步，不然会落后的。”
    王小磊惊喜地：“真的？爸爸，我早就想有一台自己的电脑了，可妈妈就是不给我买，怕我只顾玩忘了学习，我每个星期只能在学校上计算机课时才能接触到电脑，很多东西都不懂。我听哥哥说，他早就买了电脑。”
    李燕装着生气地：“怎么，在爸爸面前告起我的状来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王小伟笑道：“学习是学习，玩是玩。以后你们兄弟俩可要分清楚，不然我和妈妈都不会答应的。”
    大磊兴奋地：“爸爸妈妈，你们就放心吧，我和弟弟知道应该怎样做。”
    王宏伟笑道：“你们兄弟俩现在有爸爸撑腰，你妈妈就惨罗。”
    小田也笑着说：“嫂子，今后这个家就交给小伟哥管，你也就不用操心了。”
    李燕说：“我也是这么想，家里的事随他们父子三人去闹腾，我只管上班，回家有饭吃就行。”
    王小伟说：“今后你只管当好你的局长，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一定当好家庭主男。”
    “哈哈！”全家人都乐了。
    爷爷这时朝奶奶点了下头，奶奶便起身进里屋拿了一个存折出来，爷爷接过存折说：“小伟，这是你十六年来寄给我们的钱，一共有八万六千多，我们都存着，本想等我们百年以后再留给你，现在你急着用，我们就提前交给你。”
    王小伟吃惊地：“怎么，这些钱你们都没用？爸，妈，你们这是……”
    奶奶说道：“小伟，大伟牺牲后，国家每个月都发给我们抚恤金，钱虽然不多，但够用。现在呀，我们又有了你这个儿子，还怕今后没饭吃嘛。”
    王宏伟也说：“哥，爸妈早就跟我说过，这钱一分都不能动。十六里来，他们收下你的钱，是收下你的一片孝心，以后还给你，是父母对儿子的一片情。”
    王小伟感动地：“宏伟，十六年来，是你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父母，哥哥有愧啊。”
    爷爷把存折要给王小伟，并说：“小伟，这钱本来就是你的，快收下吧。”
    王小伟说：“爸爸，这钱我不能要，哪有给父母的钱再要回去的道理，你们留着吧。”
    爷爷生气地：“我们留着干什么，现在我又有了两个儿子，还怕以后没钱用。”
    大磊赶忙说：“爸爸，我看这笔钱你先收下，你既然要开水果店，我看就把这笔钱做为爷爷奶奶入股的钱，每月结算，再将红利分给爷爷奶奶。”
    小磊叫道：“我表示赞同！爸爸，哥哥说的对，这样最好。”
    王小伟笑道：“你们兄弟俩到挺有经济头脑的，行，要真的开了水果店，就这样办。爸、妈，这钱就暂时还是由你们保管，我要用的时刻再来拿，这样可以了吧。”
    “好好好，我们先收着。”爷爷奶奶他们笑了。
    第二天，王小伟和李燕就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当两人领到红通通的结婚证时，都幸福地笑了，十六年的磨难，十六年的默默关怀，今天终于相互拥有，这一生都将无怨无悔。
    在此后的一个星期里，王小伟一边在家的周围寻找是否有转手租赁经营的门面，一边在家里忙忙碌碌地做着家务，使李燕母子三人回家就能吃上可口的热饭热菜，虽然门面很难找，但他一点都没悲观，整天都是乐呵呵地迎接亲人回家。
    可吃饭时，李燕开始两天还是习惯地与小磊进行着警察与嫌疑人的对话，王小伟坐在那虽然不吱声，眼睛却一会望望小儿子，一会又瞅瞅妻子。
    大磊就低头偷偷的乐。
    事后，王小伟就悄悄地对告诉小磊，让他不论是中午还是晚上，只要妈妈回到家，就自觉主动地把一天的事告诉妈妈，吃饭时就没什么能审讯的了，而且可以回问妈妈这一天做了什么？到那里去了？见了些什么人？问得越仔细越好，让她也感觉一下被审讯的味道，看她是什么反应？
    第三天，李燕一进门，小磊就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从几点几分到学校，上了什么课，和同学怎样玩的，放学又是什么时候回家的，都一点一滴地笑着说了出来。
    吃饭时，李燕几次张嘴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又没啥问的了。
    这时，王小伟在桌子下轻轻地踢了小儿子一下，小磊立即领会，便嘴巴不停地问着妈妈，今天抓了几个坏人？在局里做了那些事？见了什么人等等，反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开始，李燕还回答，当儿子接着再问时，她恼火地：“你有完没完？是不是不想让我好好地吃顿饭。”
    王小伟和大磊一下子笑了，小磊赶紧偷笑着吃饭，憋不住将嘴里的饭都“喷”地一下吐到了碗里。
    李燕扫了三人一眼，明白过来后笑着骂道：“好啊，你们父子三人合起来整我，嫌我吃饭时唠叨，是不是？”
    王小伟忙正经地：“不是，吃饭时是一家人团圆的时候，应该把一天里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但不要太严肃，否则会使大家都失去了吃饭的乐趣。再说，你操心太重容易变成黄脸婆，我和两个儿子会伤心的。”
    李燕只得苦笑着接受丈夫的劝告，王小伟父子三人开心地笑了。
    9月26日星期天，王小伟全家出动，一整天都在周围寻找和打听有没有要转手的门面，虽然有几家要转让的小店，但王小伟认为还是离家远了点，全家便继续找，可脚都走软了，都没找到满意的店铺，天黑了都还在大街上转悠。
    晚上七点，一家四口才走进一家小饭馆吃饭，李燕和兄弟俩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直叹气。
    王小伟笑道：“叹什么气，我们又不是没饭吃，我们家有一个拿国家工资的，保证饿不死我们。”
    李燕笑道：“你到好，靠我那点工资能供两个儿子读大学。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养儿育女，吃爹喝娘，你就赶紧当牛做马吧。”
    王小伟肩膀一耸，噘着嘴说：“那好，今晚我就领着两个儿子出去干老本行。”
    李燕一愣道：“什么老本行？”
    王小伟轻松一笑说：“去垃圾桶里捡破烂和废品呗。”
    李燕哭笑不得地给了丈夫一拳头：“要去我们四个人都去，你们三个去翻垃圾，我穿着警服给你们站岗，保护你们的废品不被人抢。”
    “哈哈！”“呵呵！”一家人都快乐地笑了起来……
    吃完饭，王小伟说：“这里离家只有两站路，我们还是走回去，插近路穿过两条小胡同就到家了，这样可以省下四块钱的车费，你们看怎么样？”
    李燕好笑地：“怪不得大磊四年前在电话里说你抠，真是小气得要命。走就走，正好吃饱了消化消化，免得长胖了还得减肥。”
    “走啦！”兄弟俩手牵手走在了前头，夫妻俩手挽手跟在后面……
    这时，王小伟的手机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急忙接听到：“张局长，有什么指示，好，我们马上回家。”他放下手机急忙叫道：“快快快，拦出租车，张局长要去我们家。”
    兄弟俩高兴得立即跑到街边拦出租车，当一家人回到家门口时，张局长和王宏伟已经在等待了，兄弟俩赶紧叫道：“张伯伯好，叔叔好！”
    张局长笑问道：“今天有什么收获？”
    王小伟说：“暂时没有，不过有几家店铺还可以，就是离家远了点，明天再去看看，实在不行就买台车，就能解决问题了。”
    当大磊打开门，大家进屋后，李燕边给两人泡茶边问道：“宏伟，你今天休息，怎么也不在家陪陪小田，再过三个月她就要生了，这段时间要多陪她散散步。”
    王宏伟说：“我也想多陪陪小田，可一大早首长就让我赶紧来局里，整理了一天的汇报材料，今晚都回不去了。”
    张局长说：“怎么，学会到你哥哥嫂子面前告我状了，给你请功的材料，你自己不写，难道还让我代劳？”
    王小伟笑道：“应该自己写、应该自己写，能立功是好事。宏伟，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段时间你可得加紧训练，下次再执行任务时，你要是在我手上过不了二十招，小心我打残你，让你永远只能呆在家里。”
    王宏伟惊叫道：“啊，二十招，你这是要我的命呀。”
    大磊坐在一旁问道：“爸爸，我现在能在你手上过几招？”
    王小伟说：“应该在十到十五招之间。”
    大磊高兴地：“叔叔，你得向我学习哦，你在我手上都没有过十招。”
    王小磊急忙地：“哥，你什么时候和叔叔打过架了？”
    大磊说：“前天下午，叔叔来警校，我们对练了一回。”
    王小磊欢叫道：“哇，哥哥真棒。”
    王宏伟恼火地：“小磊，你哥打败叔叔，值得这么高兴嘛。”
    王小伟挖苦道：“哟哟哟，还好意思说小磊，连自己的侄儿都打不过，真丢人。”
    王宏伟气得瞪了兄弟俩一眼，还兄弟俩却悄悄地乐了。
    李燕给两人端上茶说：“宏伟，你哥也是为你好，你现在连大磊都打不过，执行任务时会有危险。上次的事情你哥跟我说了，说你的心太软，在丧心病狂的贩毒分子面前是最大的弱点，现在你哥有时间，你有空就多跟他学学。”
    王宏伟说：“我和首长就是来请哥哥去教我们。”
    张局长也说：“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小伟商量一下，想请小伟去给宏伟他们当教官，不知你俩同不同意？”
    王小伟惊讶地：“请我当教官，临时的吧，我那有时间呀，我得赶紧忙着挣钱才行，一家人还得靠我吃饭呢。让大磊去吧，目前来讲，他教宏伟绰绰有余，严教官其实也很不错，只是他没有真正的实战经验，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攸关的搏杀，难免只注重招式，有点花架子。要不这样吧，等我把店铺租好了，每个月抽三天时间，去训练馆看看，怎么样？”
    张局长盯着他说：“要是正式聘任你为教官呢？”
    王小伟一愣道：“不会吧，我都四十一岁了，你还想让我当警察？”
    张局长说：“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你是想继续挣大钱、当老板，还是愿意当一名任劳任怨、只讲奉献、不求回报的人民警察？”
    王小伟惊喜地：“那我当然愿意罗。哎哎哎，张局长，你可别骗我，逗我开心，我的身体状况你可清楚，要不是留下这后遗症，打死我都不会离开部队，你们真的会要我这样的人吗？”
    张局长说：“警察和军人还是有点区别的，我们不需要你长时间的费体力，只需要你用脑子的思维去工作。其实在四年前的4-15贩毒案后，我就有这种想法，再加上这次的7-12特大贩毒案，你的侦察能力和判断能力，以及对犯罪分子的感知能力，比很多警察都要强。现在你终于在北京成家，我也就真正有了这种想法，如果你不当警察，还真的是可惜了。”
    王小伟急忙望着妻子和两个儿子说：“李燕、大磊、小磊，你们同意我当警察吗？”
    兄弟俩立即举手道：“同意！”
    李燕笑道：“只要你身体没问题，我也同意。”
    王小伟立即高兴地：“我们全家都同意了，这下行了吧。”
    张局长却又说：“别高兴得太早。我问你，退伍这些年还打过枪吗？”
    王小伟说：“打过呀，这些年老首长们每年五一，都要进行一次射击比赛，每次我和大磊都参加了，而且打的都是新式武器，不论是手枪、步枪、冲锋枪、机枪，我都是第一。”
    大磊说：“张伯伯，我爸打枪时就没真正瞄准过，每次都能得第一，气得那些爷爷和我伯伯他们呀就说，谁得第一，谁请客吃饭，我爸爸总是潇洒地一掷千金，也不让第一名落入他人之手。而且每次都要表演双刀杀敌，只是现在杀的是靶子。”
    张局长高兴地：“这就好这就好。”
    王小伟奇怪地：“首长，你问这些干什么？”
    张局长说：“明天上午，中央政法委、公安部的首长要在射击训练场听取这几年来的缉毒成果汇报，同时要检验北京市特警大队的训练成绩，到时要进行一场射击比武。部首长让我请你去参加，同时要做好与那些特警进行较量的准备，参加会议的人不多，但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让首长们失望。”
    王小伟起身立正道：“是，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王宏伟说：“哥，明天你一定要拿出全部的本领，要是大意失荆州，那警察就可当不成了，你就真的只能继续去卖水果了。”
    王小伟自信地：“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不让我长时间的费体力，我谁都不怕。”
    李燕赶忙地：“我能去吗？”
    张局长说：“可以，你也正好帮小伟准备一下，明天可能还要他表演一下武术。”
    李燕高兴地：“行！”
    王小磊失望地：“哥，明天我们要读书，不能去看爸爸的表演了。”
    大磊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就去训练馆，应能经常看到爸爸表演了。”
    张局长起身道：“那就这样吧，明天早上让宏伟来接你们。”
    王小伟一家送张局长和王宏伟到电梯口，等两人离开后，一家四口开心地拥抱在一起。王小伟回到客厅，站在哥哥的遗像前，激动地：“哥，请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我，明天我一定全力以赴，绝不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