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火硝烟中走来

    
    喜宴开始后，王小伟拉着李燕站起身，他端起酒杯深情地：“谢谢大家，请允许我们夫妻俩将第一杯酒敬献给永远离开了我们的战友们。”他和李燕将酒洒在了地上……
    宾客们也纷纷起身洒下了第一杯酒……
    大磊和小磊端着酒杯走到父母跟前，笑着齐声地：“爸爸、妈妈，我们兄弟俩祝你们永远年轻、幸福快乐！”
    王小伟和李燕笑着起身端起酒杯说：“爸爸妈妈也祝你们兄弟俩健康、快乐！”
    在大家的掌声中，一家四口喝下了团圆的酒，爷爷奶奶欣悦地笑了……
    热闹的喜宴进行到中途，兄弟俩看到大人们借着酒兴上来同爸爸妈妈笑闹时，羞笑着赶忙躲避，走出大门时，王小磊瞧见了躲闪的邓玉聪，顿时怒吼道：“邓玉聪，你这个王八蛋。”并向他扑去……
    大磊一把抱住弟弟，小声地：“小磊，今天是爸爸妈妈高兴的日子，不要惹事生非。”
    邓玉聪吓得慌忙地：“小、小磊，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他赶紧走到一旁的角落，可怜地瞧着怒冲冲跟过来的兄弟俩，猛地跪下哭说道：“小磊，我错了，过去不该欺负你，原谅我，不然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份工作就没有了，求你饶了我吧。”
    大磊忙拉起他说：“别这样，看来你是想变好，不然不会来这里工作。”
    邓玉聪低头哭泣道：“上次我欺负小磊后好害怕，怕他妈妈来抓我，就在大街上想偷点钱赶紧跑，没想到被我爸爸看到了，他一反常态地没有打我，还是默默地回了家，我害怕地躲了一阵后还是回去了，家里却乱成了一团，我爸爸回家上吊自杀了，幸好我阿姨回家拿东西才救下了我爸爸。我终于醒悟了，我爸爸还是爱我的，我就跪在他面前发誓，一定要改好，前天才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小磊，我知道你恨我，你要是想解恨，就打我吧，只要你不去告我，不要让我丢掉这份工作，你怎么打我都行，好吗，求你啦？”
    大磊瞧着弟弟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知怎样来处理这件事，只得小声地：“小磊，如果你想消气，就打他一耳光，但不要伤害他，他已经知错了。”
    王小磊咬牙一巴掌抽了过去，却停在了邓玉聪的脸旁，长出一口气，用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珠，上前拥抱着他说：“邓玉聪，我真的很恨你，但我还是想原谅你，好好工作，回报你的父亲，愿我们今后能成为朋友。”
    邓玉聪感动得紧紧地拥抱着他，哭着说：“谢谢，小磊，我一定会改好的。”
    大磊拍拍两人的肩膀，欣慰地：“邓玉聪，快去工作吧，别让人说闲话。”
    邓玉聪抹去泪，赶紧跑去站在大门旁，兄弟俩相互瞅着笑了。
    这时，张局长他们欢笑着送王小伟和李燕出来，兄弟俩赶紧跟上，一家人向大家道谢后，幸福地往家中走去……
    王宏伟搀扶着妻子和父母注视着远去的哥哥嫂子一家，开心地笑了。
    回到家，李燕羞赧地去了卧室，王小伟却默默无言站在哥哥的遗像前，表情显得有点羞愧。大磊和小磊赶紧推着爸爸去新房，来到低头坐在床上的妈妈面前。兄弟俩第一次发现妈妈也会和学校的女孩子一样，面对英俊的男孩子时，脸也会羞得通红通红，便好奇地扭头望了爸爸一眼，没想到爸爸也象两人在学校偷看漂亮女孩子的表情一样，脸羞得好红好红。
    大磊赶紧羞笑着拉起妈妈的手，小磊羞笑着抓着爸爸的手，让父母的手握在了一起，然后慌忙退出卧室，轻轻地关上门，但却留着一条缝隙，俩人趴在门缝上瞧见爸爸妈妈拥抱在一起幸福地哭了时，兄弟俩轻轻地关紧了门。
    兄弟俩回到自己的卧室，哥哥抱着弟弟在他的耳边说：“小磊，谢谢你，让我又有了妈妈，我好高兴，好幸福。”
    王小磊笑道：“哥，我也要谢谢你，让我得到了真正的爸爸，这是我在每年过生日时要许下的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
    大磊感叹地：“是啊，这个愿望我们期待了十六年，今天我们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但不管怎样，我们在孝敬现在的爸爸妈妈时，也不应该忘却自己的亲生父亲和母亲，没有他们俩，我们兄弟俩就不会降生这个世界，这也是我们现在的爸爸妈妈所希望的，你说是不是？”
    王小磊点点头道：“哥，爸爸以后会不会经常打我？今天那个耳光打得我好痛儿。”
    大磊疼爱地摸着他的脸说：“好弟弟，哥哥代爸爸向你道歉。你好勇敢，要不是你那样逼爸爸，他不会打你，也不会答应留下来。你知道吗，我们任何人都无法留下爸爸，只有你才能做到，因为一是他很爱你，他把对大伟伯伯的爱全部放在了你的身上；二是他一生都会牵挂你，不论他去那里，你永远是他心头的一份责任，你要是还象以前一样生活，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王小磊说：“哥，我知道。”
    大磊继续道：“所以，只有你才能留下爸爸，而且用一般的方法他都不会同意，没想到你很聪明，用大伟伯伯来激他，引起了他的愤怒，才忍无可忍地出手打了你，但也勾起了他十六年来内心深处对你的愧疚，再加上你跪着哭喊他为‘爸爸’，他不得不答应留下来。不过你放心，爸爸是讲道理的人，只要你听话，不调皮倒蛋，他是不会打你的。哥哥呀，还是五年前，为了你给爷爷奶奶写信，才被爸爸一怒之下打了个耳光，以后就再没打过我。对了，妈妈的脾气也好大，四年前爸爸让我给妈妈打电话时就被她吼得吓了一跳，那天我刚来家里时，又被她骂得心惊胆战的，差点扛着行李跑掉了，以后她不会再这样骂我了吧？”
    王小磊直起身双手撑着下巴瞅着哥哥笑道：“不会，我长这么大，那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妈妈发那么大的火，平常她虽然爱唠叨，有点啰哩吧嗦，但拍桌子训人那还是第一次，都是爸爸气的，谁让他瞒着这么多的事，不然我出生就有爸爸，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你也早就有了妈妈，不会受这么多的罪。”
    大磊盯着他，担忧地：“你不会怪我爸爸、不，是我们的爸爸吧？”
    五小磊摇摇头说：“不会。我妈妈、不，是我们的妈妈也有错，她为什么不早点去云南找爸爸，两个人一见面，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害得他们自己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不说，我们也跟着倒霉。”
    大磊伸手揪住他的鼻子，笑骂道：“不许说爸爸妈妈的不是。现在好了，我们终于成了一家人，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王小磊神秘地：“哥，我问你，爸爸和妈妈今晚住在了一起，以后会不会给我们再生个小弟弟或小妹妹？”
    大磊愣了一下后，抱着弟弟乐了，说：“我的好弟弟，看来你真的长大了，连这样的事也懂。哥哥呀，也还想要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不过，你想当哥哥，就得去问妈妈，她要是不同意，你想当哥哥都当不成。”
    兄弟俩羞笑着钻进了被窝……
    9月16日星期天，早晨六点，王小伟和李燕就将兄弟俩轻轻叫醒，四人开心地一起晨跑着来到街心公园，孙健已在练习蹲马步，王小磊兴奋地向他介绍爸爸妈妈。
    孙健立刻就明白了，叔叔变成了王小磊的爸爸，他笑着尊敬地称呼后，并拥抱着兄弟俩表示祝贺。
    王小伟和大磊便在空地上开始练拳，李燕在一旁活动着身体，王小磊与孙健对练擒拿术时，他如同脱缰之俊马，毫不服输地几次三番将孙健摔倒在地，孙健愣愣地不敢相信。
    王小伟和大磊、李燕瞧着两人你一下、他一下的摔着对方，乐得哈哈大笑。
    一家人锻炼一阵后又一起去买早餐，回到家后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着……
    大磊瞅着爸爸笑道：“爸爸，有了妈妈，你今天看上去比昨天年轻了十岁。”
    王小磊也开心地瞅着妈妈说：“妈妈，有了爸爸，你显得又年轻又漂亮了好多。”
    王小伟和李燕相互瞅着，羞涩地笑了。
    吃完早餐，王小伟分别给湖南的父母和云南的岳父母打电话，喜悦地说出了在北京成家的事情，喜得老人们在电话里又笑又哭，然后是李燕、兄弟俩分别与老人们说话，接受老人们的祝福。李燕也给西安的父母打了电话，一家人也是轮流接听，又是一阵欢笑和喜悦。
    王小伟还给小舅子打电话，说了自己结婚的事，让他今后接手水果店的生意，其他的事情等自己十一国庆节回云南时处理。
    小舅子兴奋地祝贺姐夫重新成家，李燕也接过电话让他叫姐姐，兄弟俩又是一阵舅舅欢叫。王小伟随后对全家人说，他准备在北京继续经营水果店，大家欢笑着赞成。
    然后，一家人准备回门头沟，走出地铁换乘公交车时，兄弟俩共同发现了前门口的一名小偷，他几次伸手想从一名妇女的背包里掏出钱包，但由于车在行驶中的晃动使他没成功，两人就紧紧地盯着小偷……
    李燕拍拍兄弟俩的肩，小声地：“别老盯着人家看，这样会打草惊蛇的，我这就过去。”
    王小伟搂住妻子的腰小声笑道：“宰鸡焉用牛刀，大磊已经是警察大学的学生，小磊也跟他哥哥学了近半个月的武术，让他们俩去吧，注意安全。”
    王小磊的心“咕嘟”了一下，慌乱地瞧着爸爸小声地：“我也去？”
    李燕也有点不安地盯着王小伟，他微笑地看着小儿子，眼睛里透露出刚毅和信任、鼓励和支持，然后冲大儿子眨了下眼。
    大磊立刻抓着弟弟的手说：“走，这里太挤，我们去前面。”他牵着弟弟挤到小偷的身边，侧身对着小偷。
    王小磊也表情呆板而又心情紧张地用眼睛的余光瞟着小偷，他的一双贼眼咕溜溜地小心谨慎地扫了兄弟俩一眼，可能是见两人年纪小的缘故，他没有在意，当他再次伸手时，哥哥笑着瞅着弟弟，意思是让他准备动手。
    王小磊定了定神，全身提起精神，有哥哥在身边怕什么，当小偷终于从妇女的背包里扒窃出钱包放进衣袖里的一刹那，王小磊眼明手快地双手同时扣住了他的左手腕，使劲将他的手腕往身前一扭、再朝自己跟前用力一带，就把他摔跪在了脚下。
    小偷抬头盯着王小磊凶叫道：“你他妈少管闲事。”同时想用右手来打小磊，但大磊的手就象一把铁钳挟住了他，痛得他咧着嘴软在了地上。
    王小磊怒吼道：“我是警察、的儿子，就是要管你。”吼声引得乘客们都将眼光移了过来。
    李燕和王小伟挤过来，她掏出证件一亮，威严地：“我是警察。”并弯腰从小偷的衣袖里掏出钱包，对被偷的妇女说：“大姐，这是你的钱包吧。”
    妇女此时才明白过来，气得冲着小偷就是一耳光，骂道：“我刚取了两千块钱，就被你盯上了，你也太可恶了。”
    李燕说：“大姐，麻烦你跟我们一起下车，去派出所做一下证，钱包等会就还给你。”
    妇女连连点头：“好好好。谢谢！谢谢！”
    李燕又说：“小磊，解下他的鞋带，绑住他。”
    王小磊赶紧走到跪着的小偷身后，解下他的鞋带，大磊动作麻利地将小偷的双手扭到身后，兄弟俩三下两下捆绑住小偷的手，瞅着妈妈和爸爸自豪地笑了。
    王小伟说：“我和妈妈押着小偷去派出所，你俩先回家。”
    司机将车停靠在派出所门口，在乘客的掌声中，王小伟夫妻押着小偷和妇女下了车，兄弟俩开心地笑了。
    王小磊说：“哥，我这个徒弟表现还不错吧？”
    大磊笑道：“还行吧。只是动作还没到位，你刚才将小偷扭摔倒后，应该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他的手揪到背后，并让他全身趴在地上，再用膝盖压着他背，这样他才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不会用另一只手来打你。”他边说边比划，引得车内的乘客笑了起来。
    下车后，王小磊一边走一边还陶醉在兴奋之中，愉快地回忆着擒拿小偷的过程，心里美滋滋的。
    大磊回头道：“小磊，还在高兴啊。我告诉你，今天只不过是爸爸妈妈和哥哥在场，才会借这个机会练练你的胆量，以后你要是单独遇上这样的事，不许逞能，听到没有？”
    王小磊心头的热情一下子被哥哥的冷水泼灭了，不服气地：“哥，那、那到时我就不能见义勇为了？”
    大磊坚定地：“对！一是你的年纪小，还是学生，属于未成年人，遇上这种事只能报警，不许出手；二是你的臂力不够，要是遇上力气大的坏人，你根本就擒不住他，反而会伤害自己。就象如果有人掉入河里，你又不会游泳，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河去救人一样，不但救不上人，反而害了自己，知道吗？”
    王小磊嘀咕道：“刚才是爸爸让我上去抓小偷的，等会我问爸爸看他怎么说。你是只狡猾的狐狸，我才不相信你呢。”
    大磊回头瞪着他说：“你骂我什么？狡猾的狐狸。”他一步就跨了过来，伸手就挠弟弟的痒痒，慌得他笑着躲闪，但怎能逃过哥哥的手，痒得笑出了眼泪，有气无力地蹲在地上求饶道：“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骂你狐狸了。”
    大磊就笑着伸手拉起弟弟，他就势跳上了哥哥的背，耍赖地：“哥，我没劲了，你背我回去。”哥哥就笑着背起弟弟往前走，快到院门口时，一辆警车追了上来……
    王小伟夫妻跳下车，目送警车离去后，李燕望着兄弟俩时脸拉了下来，严肃地：“小磊，这么大了，还让哥哥背，不象话，下来。”
    王小磊吓得赶紧跳下来，冲哥哥做了个鬼脸。
    王小伟笑道：“这是他们两兄弟的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难道你是国际警察，管得宽。”
    李燕愣了愣，这是头一回有人敢说自己的不是，自然不太习惯。
    王小伟瞅着她的表情乐道：“怎么，幼儿园的阿姨经不起批评？孩子大了，就给他们一点自由的空间吧，管这么多，会把自己累坏的，他们不知道心疼，以后我可有点心疼。”他挽起了她的手，李燕的脸羞红地笑了。
    兄弟俩“哈哈”地笑了起来。
    王小伟又摸着小儿子的头说：“小磊，爸爸跟你说件事。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看到坏人不能自己动手，今天是我们都在车上，才让你……”
    王小磊明白了爸爸的意思，无奈地打断了他的话：“爸爸，我还想让你帮我呢，没想到你和哥哥一个鼻孔出气，你要说的话，哥哥刚才都已经说完了，什么未成年人、学生、力气小、打不过坏人呀，我知道啦。”
    李燕生气地：“小磊，一点礼貌都不懂，有这样跟爸爸说话的吗？”
    王小伟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说：“这是我和小磊在讨论问题，只要他明白了就行，不在乎表达的方式，这与礼貌不礼貌没有关系。”
    李燕显得不理解地瞅着丈夫。
    王小伟立马加重了语气：“小磊，大磊，回家。”
    兄弟俩相互瞧了一眼，偷笑着赶紧跑进院里喊道：“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我们回来了。”
    两位老人和王宏伟夫妇欢笑着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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