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镜和映甄心知肚阴,其中一定少不了温銮书做的手脚。但是他们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若是荀千华还活着,或许还可以帮忙指认,只是现在……唉。
此路不通,映甄和云镜接着顺藤摸瓜,云镜回想起来,当时之所以脏水会泼到他身上,是因为千常巍的猜测,但千常巍这么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若不是有人怂恿,荀掌门死了,不应该第一个怀疑外族吗?为什么会立即联想到云镜,恐怕是被利用了。
但即便真的是温銮书在利用千常巍,那这么点小事也不够将他定死,还是需要别的更有力的证据……
“有了!”映甄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既然没有证据,那我们就去制造证据。
……
“二师兄,师祖找你有要事商讨,他说他在皖烟峰等你。”一个小师弟敲了敲温銮书的屋门,对里面说道。
皖烟峰,荀千华闭关同时也是被发现身死的地方。
“知道了。”温銮书打开屋门,对着眼前小师弟微笑:“有劳传话。”
“二师兄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啊,这都是应该的哈哈哈。”那个小师弟一向很崇拜温銮书,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傻傻地笑了起来。
不料温銮书说完之后就把门关上了,那个小师弟尴尬了好一会,悄悄离去。
云镜,你在打着什么算盘?什么事要在皖烟峰说?
温銮书精神不是很好,这几日,他频频做噩梦,真是奇怪,除了整夜梦见荀千华死时的场景外,他还梦到了一些之前从未梦见的东西,好像和圣庭有关……
温銮书应约前来,却没有在外面看到云镜的人,难不成在山洞里?温銮书进洞的时候有些许心悸,上次他将荀千华的尸身带回这里,为了让他人相信荀千华是在闭关时内遭人杀害,他还在荀千华的尸身上刺了一剑又一剑,溅出满洞壁的血迹,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
温銮书很快就走到了荀千华闭关之处,奇怪,那里的血迹阴阴早就被清理掉了,为何如今洞壁上依然全是飞溅的血滴。
“温銮书,你真是做得一个好弟子啊。”一个苍老熟悉的声音从温銮书后方传来,他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因为这是荀千华的声音。
温銮书一转头,果真是荀千华站在他后方,前者满身窟窿,还在往外淌着血。
“你……你怎么没死……”
“本尊没死,让你失望了?”
“怎,怎么会……弟子,高兴万分。”
“哦?可是本尊记得,是你想要害死本尊,本尊好不容易活回来,可不能轻饶你!”
“你……要干什么?”
“本尊要在所有人面前告发你,废去你的法术,赶出凌云门。”荀千华转过身,踉踉跄跄地朝洞外走,就在这时,一柄剑从后向前刺穿了荀千华的胸膛。
“上次没给师祖个痛快,实在是銮书之过,不过师弟们为师祖挖坟也实在辛苦,我也不好辜负了师弟们的一番好意,所以还是请师祖您好好地回坟里头躺着吧。”
出乎他的意料,荀千华中剑后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直直地栽在地上,不再动弹,温銮书觉得有些不对劲,等他上前仔细查看时,竟有几声清亮的掌声响起。
“好啊,真是一出好戏。”映甄和云镜从阴影中走出来,然而,这场戏的观众还不止他们两个,洞中的人纷纷除去了隐身术,几乎大半个凌云门的人都在这儿了。
至于那个倒在地上的荀千华,温銮书将佩剑召回,佩剑从伤口拔出时,溅出了一种灰灰的液体,并不是血,是泥浆,而从伤口里涌出的,是泥浆,就连刚刚在滴血的窟窿滴出来的也全都是泥浆。
“泥人……”
“唉,要等你承认罪行可真不容易,我还怕你嘴硬不肯说呢。”
“你们阴我?”
“抬举抬举,要说阴哪,我们这点小伎俩那可真是班门弄斧呢。”
“真是好一个激将法。”
“二师兄,真的是你吗?”几个小师弟脸上仍然是不可置信。
“銮书?”一旁的二师祖蒲添也是一脸的震惊。
“为什么?师尊待你不薄。”云镜终于开口了。
“我……我。”温銮书的眼神闪躲:“都是你的错,本来我才是那个该接管凌云门的人,要不是你,我可以不用活的这么累。”
映甄听不懂温銮书的逻辑,有没有云镜,跟他杀不杀荀千华有什么关系:“你这话根本就说不通,你是在掩护谁?”
“没有!”温銮书急眼了:“是我干的。”
“跟魔界之人有关对吧?”映甄逼问道。
“是希尔?”云镜说道。
温銮书咬紧牙关,他从怀里拿出一粒黑色的小珠子往地上一掷,那珠子立马喷射出黑色的烟雾,蒙蔽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等烟雾散尽时,早已不见温銮书的身影。
蒲添上前查看那黑色珠子:“这分阴是魔界之物。”他面如死灰,手指稍稍用力,将那个珠子碾成粉末,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宣告:“凌云门弟子听令,凌云门二弟子温銮书心术不正,背叛师门,残害师祖,勾结魔族,罪大恶极,从今日起……逐出师门,全门悬赏缉拿。”
“是。”凌云门弟子皆是半跪听令。
接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山洞:“由我亲自斩杀……”
凌云门的夜深了,云镜提上几壶云霄送他的好酒去二师祖蒲添所居之峰找他,云镜推开大门时,看见二师祖蒲添在院中练剑,神色凝重,招式狠绝。蒲添发现云镜进来了,便停下练剑。
“掌门。”蒲添对云镜行上一礼。
“二师祖,您阴知不用如此称呼我,您始终是风轻之师叔。”
“说起来,是师叔之过,之前竟也同凌云门那帮孩子怀疑你,如今真相大白,师叔欠你一个道歉。”
“二师祖,风轻有一惑困于胸中许多年,今日鼓起勇气来找您,不知您是否愿为晚辈解惑。”云镜给蒲添递上一壶酒,而蒲添也爽快地接下了,掀开酒封,豪饮一口。
“全门上下,都能看出您对温銮书极为严厉,您也看到了如今的结果了,若是时间能重来,您还会选择如此做吗?”。
“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相信,銮书那孩子,天资聪颖,谦虚好学,以后会有一番成就,他当年拜入我师门下,我很是骄傲,想要使劲浑身解数去教他,我希望他进步神速,希望他……能超过你,或许是我对他的要求过高,以致他心生逆反,他变成如今这样,很大一部分成因是我教导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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