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那?这里是龙虎山圣女峰,她姚落是谁?是圣女峰的一峰之主,是统领龙虎山剑宗的未来剑主!
额……虽然圣女峰就她和那个小牛鼻子两个人,但按照龙虎山的规矩,一峰之主乃是踏天梯,入洞真的大真人,更何况自己一手飞剑神鬼莫测,就连那几个经常锄地的老头都这么夸自己。
姚落披肩而下的长发犹如她眼前的瀑布,但是,此刻眼中满是恼羞成怒。
她的长发狂舞,眼前的瀑布如影相随,唐苏,我很不爽,我不爽,你也别想好过!
“圣女,我不是唐苏,贫道乃是龙虎山圣女峰的药童,道号纯阳!”
“我管你是纯阳还是唐苏,我问你峰主受辱,你作为守山道人,该当如何?”
“可是守山人不出世的……”唐苏或者是纯阳道人声若蚊嘤,越来越低!
“守山人不出世,外界道统都被灭了,守着这一座破山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守山人不出山,除非……”
姚落美眸流光溢彩,但眼中尽是滔滔杀气,十里之外的飞剑就悬在纯阳道童的头上。
“除非我有一步飞仙之能!”纯阳子抬起头来,望着天空,这一幕落在姚落眼中,似乎又看到那个每天躺在谷堆上,遥望星空,做着梦的少年。
“一步飞仙之能!”姚落愤怒的情绪逐渐的平复,美眸转了又转,自己至少还有希望出去看一看星辰大海,可是那个整日背着药篓,浇水,锄地,拉粪的道童呢,或许就这么孤独的老死在圣女峰的破草屋内,无声无息,就像他现在那样,走的无声无息。
姚落又想起来五岁那年的一场修行,她天资卓绝,龙虎山的御剑术似乎就是为她而存在,那柄薄如蝉翼却又恐怖至极的碧霄剑从此就被她踩在脚下。
而同一天,几个山下锄地的白胡子老头将一个比自己大两个月的小男孩送到山上,从那天起,世界上没有唐苏这个人,只有一个圣女峰的道童,道号纯阳子!
她一直就叫他唐苏,纯阳子这个道号在她嘴里很少被提及,除非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姚落一直觉得唐苏就是个傻子,他太死板,就像是瀑布下面的那一块坚硬的石头,顽固不化。做事有条不紊,一板一眼,就像布道的那几位先生一样不可理喻。
那张被攥在手心里的信纸被她催的粉碎,她知道回信的那个混蛋就在龙虎山,无论他是谁,她一定会找到他,这一天不太远,武道会就在半年以后,到时候她就可以让灵儿一个个的上前认人。
少女的心情逐渐的平复,想到那个混蛋半年以后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她就打心底里开心,想着想着,少女的嘴角扯起一个特有的微笑,那只小百灵知道那个小秃驴要倒霉了,比正在山上拉粪的小道士还要倒霉。
姚落柔弱的手腕做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弯下的弧度,以指为剑,方方正正的蝇头小楷带着磅礴的杀气跃然纸上。
“你等着!”
“哈且!”
小花僧打了一个喷嚏,少年疯了似的哇哇大叫着向紫金塔跑去,哼哈二将赶忙追着这位小祖宗,生怕他想不开,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糊涂事。
后面的杨龙杨虎看不到小和尚脸上有些狰狞的表情,若是有道门真人,或者是佛门高僧在此,便会看出其中门道。
脚踏北斗,拳擎八宫,小和尚步伐乱而有序,不快不慢,随着他手臂前摇后摆,一动一静之间,寥寥数招居然将易筋经十二副修炼图囊括其中。
喷涌而出的真气让小和尚觉得百脉皆通,一时间居然有了一丝明悟,炼体即是炼心!
“哼哈二将,还不赶紧随我去紫金塔斗上三百回合?”
一个疯了似的小和尚,屁股后面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还没少吃人的大汉哇哇大叫着向紫金塔飞奔而去。
现在紫金塔第四层的小小和尚苦恼的望着令人生畏的罡风,原本外两层无色的罡风在前面一步居然变成了青色,粗壮的罡风就像一条盘旋而起的青龙。
“公子,第三层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敢轻易涉足,青色罡风已经变成实质,我们兄弟二人也承受不住!”
大哥杨龙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他们兄弟二人每日陪着典狱使在这紫金塔修炼,身上毛发早就被罡风吹的一根不剩,看起来就像是两大一小的和尚,面对着难以降服的青龙愁眉不展!
“你兄弟二人就在此等候,自行修炼不用管我!”
小花僧说罢,整个人弹射而起,面对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青色的罡风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向着他席卷而来。小花僧的泰山压顶被青色罡风包裹其中。
“痛!”
就算小花僧如今炼体大成,放眼天下与之媲美者也寥寥无几,但青色罡风与外围罡风有明显的不同。
第三层的罡风就像是一个巨大粘稠的沼泽,巨大的吸力将他牢牢黏住,每一道细小的罡风就像是无数的青蛇一般向着小花僧的口鼻钻去,其中浓郁的天地元气让小花僧眼前一亮!
“痛并快乐着!”
小花僧如此想着,但剧烈的疼痛让他无以为继,小花僧身下一阵摇晃,口鼻之间鲜血横流,此刻,目光一扫,刀剑虚影直刺罡风深处,弥漫着的罡风速度一滞。
“有效果!”
小和尚眉开眼笑,刀剑道痕稳若磐石的扎根在神宫内,他只能以道眼的形式激发其中千万分之一的威力,没想到道君的道痕对于这一方罡风法则有些影响,虽然只是一丝,但也减轻了太多的压力。
此刻的小花僧就像一个步履瞒珊的老者,易筋经第一式,韦陀献杵。
易筋经乃是炼体绝巅功法之一,易经洗髓之不二选择。
小花僧周身窍穴一时间全部张开,疯狂的吸纳吞吐着爆裂的元气,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瞬间吃撑的胖子,但身体却没有任何变化。
“一个呼吸…”
“两个呼吸…”
“十个呼吸…”
“砰!”
小和尚就像一个被随意丢弃的沙包,一头撞在坚硬的墙壁上,七窍流血,但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易筋经!”
他不想耽误来之不易的机会,站起身,青色的罡风不断的从体内喷射出来,任凭他如何运功阻止都无济于事。
丹田内,三十六周天窍穴贪婪的吞噬着青色的罡风,其中还有看不见的浓厚的天地元气。噼里啪啦的身体发出一阵惊人的声响,就像是过年时,山下的鞭炮一般乱响。
第四层修炼的哼哈两兄弟就像是两座金刚铁塔,岿然不动,虽然神色间充满痛苦,但依旧咬牙坚持,紫金塔对外家炼体的武者大有裨益,甚至比吃人还畅快。
在龙虎山上小和尚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对错,只有强弱,弱肉强食,任凭你如何天才,在龙虎山的山峦洞府之下,就得盘着,跪着。
一日一夜之间,雷光乍现,受到多少磨砺,谁也没有亲眼目睹,人人都道天剑,天刀,资质无匹,然后背后的艰辛或许只有天知道。
煌煌大道,唯有持之以恒才能够上天揽月,天骄不过是宗门的一个说辞,更或者是让同辈中人有一个信仰罢了。
小花僧思绪飘飞,翠微山百草堂的那个持剑少年,不可谓不天才,惊才绝艳,二十岁的宗师,古往今来凤毛麟角,小花僧从未见哑师兄出手,但能够想象的到,他那样沉默寡言,心中藏着一座坟墓的男人,会是怎样的一道惊雷。
“老和尚,你生平最得意的就是我这个不是和尚废物弟子,你说哑师兄不似人间,又说降龙难堪重任,唯有我这个废人让你青睐有加,可是,龙虎山真的藏龙卧虎,不过…扶摇直上千里追星揽月乃是夙愿,弟子愿意登高而呼,岂不是出尽了风头?”
山不在高,水不在深,这龙虎山上的小庙,小观不知是否有那陆地神仙。
小花僧强行压下丹田,窍穴爆裂的元气,十个呼吸的时间,比他修炼一天还要圆满,不过,碎裂的经脉让小和尚心有余悸。
白日星现,一道星光不断的滋养着神宫,从而柔顺的星光之力就像是母亲的手,抚摸着他的躯体。
一个时辰后。
小花僧笑着跳进第三层的紫金塔,一圈圈青色的波纹接踵而来,依旧是十个呼吸,不多不少。
杨龙杨虎二兄弟目瞪口呆的看着拼命的小和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花僧再次被罡风甩出来,他的目光还弥留在中心位置,剑气深刻在那个位置。
“四象真人不过如此!真没意思。”
小花僧似乎看到了一个少年,手里提着三尺青锋,一剑一剑的将那些狂妄至极的话刻在那块地板上,然后甩开屁股向着罡风之眼走去,从容,淡定。
小和尚眼中似乎燃烧着光芒,一个小混蛋,或者是曾经的小混蛋,蔑视着后来者,然后留下一行破人道心的狗爬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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