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独宗

    
    地上的尘土被忽然而来的风吹拂，伴着好似闷雷的响声，石门抖动一下、缓缓上升，一个红脸大汉走出石门，他的身材很高大，胳膊和腿也比别人粗一圈，显得尤为壮硕。他仰天大笑数声，道：“我冯石开也到了晦心巅峰！”
    心念所至，一掌打向旁处，只听轰隆隆一声，一座小山的山体顿时没了大半，扬起的灰尘遮住了一片天空，挥挥手，扬尘也消失不见，冯石开不禁心情大畅！
    算算日子，冯石开闭关已有二十多年，重见天日，他几乎有恍若隔世之感。也不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冯石开想到。
    于是他便纵身而起，朝印象中陈师兄的住所飞去，一路掠过青山无数，他有些惊讶地看到在一处山麓，竟然有一群穿着宗门道袍的弟子在修炼。这地方离宗门核心地带已有段距离，怎么会有弟子在此处修炼？不过这只是他心中的转念，很快他就不想这事儿了。
    地面的楼宇渐渐变多，记忆也越来越清晰，又过了一息，冯石开便看到陈师兄的宅邸，于是落了下去。宅邸看起来并无太多变化，二十多年的光阴只是让宅子看起来旧了一点而已。冯石开也不敲门，推开门便向里走去。
    有人的交谈声传入他的耳际。
    “就算他能够提升门人的资质，让他专门干此事就好！怎么能让他当长老？胡闹，简直就是胡闹！”这不是陈师兄的声音，但有些耳熟。
    “叔父，这不是明摆着吗？白家不愿意给大家分享那能力！听您说的情况，在那厅堂上，白靖廷自始至终都只是要长老的位子，又何曾提起过怎么提升大家的资质？”这是陈师兄的声音，听他语气，似乎很不愉快。
    冯石开知道与陈师兄说话的是何人了，不正是陈师兄的师傅陈?大长老？听他们所说，有人能提升他人资质？冯石开不禁心中愤愤，资质之重要谁人不知，有此种能力，恐怕天下宗门没有一个不欢迎的。为什么不是我有此等能力？！冯石开恼恨地想。
    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宗主是什么想法，我也不知。不过刘大德身上发生的事确实令老夫不安，一个大长老，就那样降级了，宗门千年历史上也罕见。但假如白靖廷真有什么别的想法，白桦一事又有些操之过急，想必宗主不会犯这样的错。”接着陈?换了种语气，叮嘱道：“宗主不是你能够妄言的，在外面一定要谨言慎行，明白吗？”
    陈则宽陈师兄懒洋洋地：“知道了，叔父。”
    “可即使你们一众大长老不答应，白靖廷也已经下令白桦营造屋宇，可以说白桦虽无长老之名却已经有长老之实，”陈则宽接着说道：“他才十五岁！”
    门外的冯石开顿时面色涨红，他一直想当上长老啊，屡次努力而不成，现在一个十五岁的娃娃也差不多当上长老了？这像什么话？！
    冯石开没忍住，推门就进了屋子。陈家叔侄看着他，倒是不怎么惊讶，以他二人的修为，在冯石开飞来的时候便已察觉。陈则宽顿时满脸堆笑，说道：“冯师弟！多年不见！你是刚刚出关？”
    冯石开在愤懑之中，语气不怎么好：“嗯，刚出关就过来了。”
    “可有精进？”陈?带着考校的语气问道。
    冯石开低头答道：“已经是晦心境巅峰。”
    “不错不错，”陈?说道：“我观你面上有愤愤不平之色，进门时也带着风，怎么刚出关就生气了？”
    随即冯石开便问道：“那个白桦是怎么回事？十五岁就当上长老？”
    陈则宽也不点出冯石开偷听的事，说道：“不是长老，宗门上下没一个人会叫他长老。”
    “他不是已有长老之实了吗？”冯石开面目狰狞：“他凭什么？”
    陈?闭口不言，陈则宽说道：“你闭关二十多年，确实不知，这位白桦可了不得呢。他是白靖廷白大宗主的独子，年纪才十五岁便已经辟海境修为，可比你我强多了，更令人惊叹的是其实半年前他还是个废人，也就是说他修炼到辟海境顶多只用了半年时间！而最最神奇的是，他是天脉者，会通天大法，能够提升修炼者的资质。怎么样，不足以当长老吗？”
    陈则宽每说一条白桦了不得之处，冯石开的面色就难看一分，陈则宽看在眼中，一点也不意外。他早知冯石开嫉贤妒能，还和冯石开一起陷害过同龄的天才，让那人经脉俱断而亡；更何况冯石开早就想当长老，任何人在他身前成为长老都会遭他嫉恨，而十五岁的白桦就更不必说了。
    冯石开腾地站起来，他一向自视甚高，也不得不承认做不到白桦所做之事，但这反而令他更嫉恨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宗主。他带着怒气问道：“这小子在什么地方？”
    陈则宽面露惊色：“你问这个干什么？”说着他隐蔽地看了陈?一眼，似有所指地说道：“白桦不同别人，你可万万不可冲动啊！”
    “你就不用管了！”冯石开根本没听进去陈则宽的话，“我想见见他，不行吗？”
    “好吧，”陈则宽说道：“其实那人离你闭关的地方并不远，就在东边群山中的一个山麓上，那里应该还有他的朋友，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冯石开一下子就想起在天上看到的那群弟子，他们就在离他闭关地不远的山麓上。
    “告辞！”冯石开一抱拳，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了，陈?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根本毫无用处。”
    陈则宽对叔父点点头：“是没什么大用，不过也要让宗主大人麻烦一下才是。”
    “冯石开那孩子，嫉妒心太强，又容易冲动，现在脑子里想的多半是找到白桦打一顿解心头之恨，若是打死了，你可脱不了干系。”陈?皱眉说道。
    “到时候就要仰仗叔父了。”陈则宽笑道。
    ……
    冯石开飞在空中，心中燃烧着火焰。他一溜烟飞到了印象中的那座山，看到山麓的宗门弟子就大喊道：“白桦呢？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