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发觉了?”和平音波的口气充满戏谑,如果她是个人类的话这会儿多半在狂翻白眼,“当然咯,糖果机里的道具也是这世上的物品,能够复制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苏观大喜过望:“这么说只要我复制出了翻译砂糖,就也能像那个死猫一样自带翻译功能了?”
“嗯……理想和现实总归是有些偏差的吧。”和平音波暧昧地说道,“当然会有一些限制。”
“我想也是。”
如果得到了一件魔术幕布就可以对糖果机里的宝贝无限复制,跟那些“一刀999级”的游戏还有什么差别?
“具体来说,普通道具的消失时限会大幅提前,而像翻译砂糖这样的即时生效道具,则会在一定时间后效果解除。”和平音波解释道,“所以真遗憾,除非你能坚持过几小时就吃一次,否则你的八国语言梦还是等到上床之后再做吧。”
“要成为天才就得冒着得糖尿病的风险是吗?”苏观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有所予方能有所得,有付出才能有回报,倒也合情合理。”
“那你要付出吗?”
“我拒绝。”苏观赶紧摆手,“我过几分钟干瘾就好。”
“瞧你那怂样。”
和平音波嘲讽了一句,苏观懒得理她,赶紧先做个实验测试一下才是正经。他取出魔术幕布,十天来早已习惯了的造物方式让他在两秒钟内就从红布下摸出一只纸包,拆开之后,晶亮的白砂糖闪着钻石星尘般的光芒。
……当然这可能只是苏观自己的心理作用,毕竟他一直觉得宝贝就该有个宝贝的样子。
白砂糖再漂亮有屁用呢?能吃吗?
他捏着鼻子,把整包白砂糖倒进嘴里,舌头一卷就吞下了肚。
“什么感觉?”和平音波问道。
苏观用舌头在口腔里舔了一圈,咂巴砸吧——
“没啥感觉,这玩意不会过期了吧?”
和平音波没有答话。
北风在阳台上转悠着,摩擦着窗玻璃发出轻微的响动。
苏观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语言?”
“德语。”和平音波回答,“恭喜你。但我不知道仿制道具的时限是多久,也许一小时,也许只有十分钟。所以我建议你放下装逼的念头,先想想去找谁打听比较好,这才是正事。”
“放心,我已经有目标了。”苏观说着,把魔术幕布和恋爱喷雾收进外套内兜里,又把和平音波放在胸前的口袋,“话说啊,你跟伊丽莎白的关系好像也蛮恶劣的,这回帮她倒是不遗余力。难不成你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
“我呸!”和平音波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我哪怕帮蟑螂也绝对不帮她!我帮的是你,你是我的主人,哪怕再讨厌,我也没有不帮你的理由,这就是我们机器的命。”
“听起来有点怪不过还是谢谢你吧……”苏观尴尬的说道。
“而且……”和平音波幽幽地说道,“刚才你说……家人什么的,虽然狗血了点,但我还蛮中意的……”
“什么?”苏观没有听清。
“什么也没有。”和平音波一本正经地说道,“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吧。”
……
苏观脑袋里能够想到的第一目标,是对面楼墙洞里住的那窝麻雀。对,就是在第五节里伊丽莎白想要调戏却反被鄙视了一脸的麻雀。之所以选择它们,有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这些小鸟的攻击性低,毕竟贸然接触野猫野狗什么的,万一被咬上一口可就太不划算了;二是据说麻雀是群居动物,经常在一起交流情报什么的,苏观觉得也许能从它们口中套出些什么信息来。
很走运,他刚鬼鬼祟祟地走到对面楼下,抬头就看到那墙洞口站着一只肚皮白白的麻雀,左右摇晃着小脑袋不知道在观察些什么。它完全无视了处于自己身下不到两米的巨人先生,苏观不知道它这究竟算不算是胆大——听说麻雀的视力挺差,也许它根本没看见自己也说不定。
不得已,苏观只好先开口叫它一声:
“喂,兄弟!”
他确实是这么喊的,但传入自己耳中的却是“叽叽叽”的叫声。
麻雀终于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苏观露出和善的笑容:“嘿,我跟你打听点儿事!”
麻雀用一只黑漆漆的小眼珠正对着他,片刻之后,那眼珠猛然一转,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
“夭、夭寿啦!”
苏观愣神的工夫,麻雀老弟连滚带爬就要逃进洞里,嘴里仍在大喊大叫:“妈!妈!救命啊!门外有个会说鸟语的人类杀进来啦!”
“喂,老兄!你先冷静一点!”苏观赶忙说道,“我不会害你的啦!”
“我不信!”麻雀哭叫道,“我妈妈说你们人类全是坏蛋,每天以屠杀麻雀为乐的!”
“这是偏见!严重的偏见!”苏观义正辞严地说道,“兄弟,你要相信眼见为实。这样,你想想看,你这辈子有没有被人类弄死过啊?”
麻雀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没有诶。”
“那不就得了!”苏观一拍手,“不要迷信权威!多少年前麻雀就从四害里面除名了,我们大家都是爱好和平的物种,不会随便干那种没有素质的事情滴!”
麻雀又歪着头思考了半天,兴许是相信了苏观的说辞,蹦蹦哒哒地回到了洞口。
“你看,这就对了嘛……”
苏观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心想麻雀的脑子只有半截拇指大小真是太好了。
“嗯,咳咳。”苏观清了清嗓子,跟麻雀套起近乎,“哥们儿,你叫什么名字?”
话刚说完,他就像抽自己一巴掌。
麻雀能有名字么?
谁料,麻雀立刻就给出了回答——
“我叫叽叽。”
“还真有啊!”苏观大吃一惊,“你们麻雀是咋取名字的?”
“就跟你们人类一样,老妈管你叫什么就是什么喽。”叽叽回答,“我那窝兄弟姐妹,有的叫叽叽,有的叫喳喳,有的叫叽叽喳,有的叫叽叽喳喳……不过现在它们都死得差不多了。”
苏观又擦了一把汗:“看来你们麻雀一族的重名率还挺高的……好吧不聊闲话了,我来其实是想跟你打听一些事。”
他把自己目前遇到的困境告诉了叽叽,问问它知不知道什么有用的情报。然而叽叽却当即否定:
“凌晨那会儿是挺吵的,不过我啥都不知道。我们麻雀的活动范围又不广,就算我看见了那帮人,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当然啦,我们也会和同伴交流,但一般都只是说说哪里有吃的而已……我们这辈子连找点东西填肚子都这么困难,哪有工夫去管那些猫三狗四的闲事?”
“这样……”苏观有些失望。
但在他准备离去之前,叽叽却又说道:
“不过有个家伙可能知道。”
“谁?”
“有条经常来这院儿门口晃悠的狗子,红鼻子,小眼睛,一身白毛,秃了好几块,脏兮兮的。”叽叽介绍道,“它是这一片儿的狗老大,名叫麦克,有时会在后墙根的垃圾站那边休息。要说消息灵通,应该没谁比得过它。你不如去找它试试?”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既然有路走,苏观低落的心情一下又被拽了回来:
“谢啦!赶明儿我给你找袋大米来,包你吃到死!”
“劝你不要。”叽叽冷静地说道,“鸟为食亡你听过吧?我要是一夜暴富,那些眼红的麻雀会把我啄到死的。等你把你家猫找回来,记得给她治治脑子,让她别再闲的没事大半夜讲冷笑话扰鸟清梦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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