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服天下之堃城戚歌

“第一百六十一章 民心所向”

    
    浔骊主仆四人虽然是逃难流落在外,但几人在农庄生活得非常朴实。
    今日是城西农庄市集货品交换的日子。
    每月初一,十五都定为赶市集的日子,这一天,整个农庄的街道都被村民给占领,他们在街道两旁都摆放着自己的货品,有整框的鱼,有鸡鸭,有各种蔬菜摊,橘子水果摊,有旧镰刀,编织的箩筐和竹盘,有毛笔砚台摊,有米摊……
    百姓家中之物应有尽有,那些鱼,鸡鸭等家禽都是村民自己喂养着,蔬菜水果也是自己家种植的,所有所有能搬到市集上来的东西大多都是自己家中产的,或是自己家中用过的旧物。
    以往的市集上的东西都是用钱财交易购买,而这个农庄的朴实民风导致他们至今都是以物换物,所以这个市集的初一十五才被定为他们农庄的货品交换日。
    这天,风和日丽,孟大娘和孟大叔带着浔骊主仆四人还有小孟冉一同来到了市集,孟大娘提了一筐子新鲜的鱼,这都是赤龙和小孟冉抓回来的。孟大叔的手中则提着自己编织的四个箩筐。浔骊几人则是空手而来,一路对市集的好奇之心总停不下来,四处张望着。
    市集热闹非凡,人群簇拥,人人手上提着货物在街道两边的摊贩面前兑换货物。浔骊几人跟着孟大娘和孟大叔找到了一处空地,孟大叔将自己的箩筐放在了这处空地上,对孟大娘和浔骊几人说道:“我就在这等别人来换物边等你们,老婆子,你用鱼去兑点自家没有的新鲜蔬菜和猪肉回去吧,这些孩子来我们这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孟大娘笑言道:“唉,好嘞。”孟大娘动了动手腕上提着的一竹筐鱼,似乎提的有些吃力了,刚要往前走,就被浔骊拦住了。
    浔骊边拉着竹筐边对孟大娘说道:“孟大娘,您辛苦了,我来提会吧!”
    “诶,不用不用,孟大娘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别弄脏你的衣服了!”
    浔骊被孟大娘这种朴实又真诚的笑给震慑住了,她不仅没能接过竹筐和鱼,她甚至还像丢了魂一样呆滞着。这时赤龙跟小孟冉又拦住了孟大娘,赤龙微笑道:“孟大娘,我跟小冉是男子汉,这种力气活理应由我们来扛,交给我们吧!”
    “是啊,奶奶,我跟赤龙哥哥一起抬着,这样就不费力气了!”
    赤龙跟小孟冉就边伸手过去提竹筐了,孟大娘见着两个孩子这么懂事开心极了,将自己手腕上的竹筐给卸了下来,嘴里还念叨着:“真懂事!”
    火蛎还夸赞着赤龙,说道:“赤龙确实是个男子汉了,越来越懂事有责任心了!”
    赤龙得意不已:“那可不,我现在可是当哥哥的人了,要不多点责任心我怎么照顾小冉呢?”说完就跟小孟冉抬着竹筐往前走了。
    孟大娘兴奋坏了,边跟着赤龙两人的步伐边回头叮嘱着浔骊三人:“快点跟上啊!”
    “嗯!”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走在街道人群之中,浔骊跟火蛎金猊走在孟大娘他们身后,金猊跟火蛎生怕别人撞倒浔骊,便一直在浔骊的左右保护着她,不让人靠近,甚至还本能的观测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有追兵,更怕有人谋害她。
    浔骊拉着火蛎的手臂说道:“火蛎,金猊,你们都别太紧张了,这儿不会有人伤害我的,放轻松一点!”
    火蛎跟金猊对视一眼,这才卸下防备很自然的跟在浔骊身后,在孟大娘三人身后跟随着。
    她们六人来到了一个卖猪肉的摊位前,这位猪肉摊的老板是一个彪头大汉,肚子圆圆的,一看就知道是猪肉吃多了的人。孟大娘走到这个老板面前,和蔼可亲的笑言道:“屠三爷,跟你兑点猪肉吃成吗?”
    这位屠三爷有些轻蔑的看着孟大娘,取笑的问道:“成啊,不过得看你用什么来兑了!”
    孟大娘反身在赤龙和小孟冉提的竹筐里取出了两条鱼放在猪肉摊前,答道:“两条新鲜的活鱼,换一斤猪肉,成吗?”
    屠三爷拿起其中一条鱼在手中颠了颠,说道:“哟,这鱼少说也得有一斤多一条啊,两条换一斤猪肉,孟大娘,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咳,都是街坊邻居的,这么斤斤计较做什么呢?”
    屠三爷一听这话就开心了,放下手上的鱼就拎起了砍肉的刀,说道:“我屠三就喜欢您这么爽快的人,我喜欢吃鱼,您需要猪肉,怎么就这么愉快的交易了!”
    屠三爷挥起手中的砍刀就朝摊位上的大块猪肉砍了一刀下来,用草绳穿着递给孟大娘:“给,这斤两对得起您的鱼了!”
    孟大娘兴奋的接过了屠三爷手上的猪肉,感激道:“谢谢,谢谢屠三爷!”
    屠三爷挥手道:“慢走啊!”
    “好嘞!”
    孟大娘提着猪肉带着赤龙跟小孟冉又继续前行,到各个蔬菜摊上再次换物。
    浔骊跟金猊火蛎一直都在后头慢慢的走着,还边聊着天!
    “我还以为刚刚那个屠夫不会跟孟大娘换物呢!”金猊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浔骊淡然笑着道:“那个屠三爷看着凶神恶煞的其实还挺热情的,这个农庄的人都挺好的,很朴实,很热情,虽然比较落后于城中街那边,但他们活得却是如此自在,自足。”
    “不过我是真觉得他们这样做很麻烦,需要什么东西拿钱去买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去换来换去这么繁琐呢?”
    “我们外头的世界确实是像你说的这样拿钱去买,可用钱财做交易的人大多都在衡量是否有赚取到利益,有了利益就有了争夺,然后人人变得尔虞我诈,但这儿的村民就简单多了,所谓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他们换掉的都是自己不需要的东西,而有可能别人需要,以物换物时都是自取所需,显少会去衡量利益,更不需要物超所值,用这种以物换物的方式维持各自所需,可想而知他们得相处多么融洽才能抚平得失贵贱之间的差距呀!你们说这儿是不是比外头的世界简单多了!”
    “嗯,听你这么一说似乎又觉得他们确实是很好。如果五服所有的人都像这儿的人一样简单,虽然是落后了一点,但都不计较得失的话这个世界就会和平了许多了!”火蛎喃喃念道。
    ……
    这一路,他们兑换得很远很远,当快要走到尽头之时,赤龙和小孟冉的竹筐里满满一筐子鱼已经变成了各种蔬菜和大米猪肉了。
    大家正在一起兴高采烈之时,他们六人被旁边一处落寞又冷清的摊位给吸引住了。在大家的身前一处摊位,有一个手持竹简的单瘦老朽正埋头苦读,他的身前摊位上正是摆满了上百卷竹简,都有些陈旧了,一看就是多年的珍藏了。
    这个老朽的妻子,一个四十几岁的胖女人走来,而这个老朽看书入迷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妻子的到来,这个胖女人观望了一番老朽的摊位后,气得立即就上前捏住老朽的耳朵,还凶恶的吼道:“你这个死老头子你又给老娘躲在这里摸你这些分文不值的废品,大米呢?鱼肉呢?家里的孩子都快被你饿成皮包骨头了,你能不能为你的孩子承担点责任啊!”
    老朽吓得手中的竹简都掉落在了地上,被自己的妻子当众羞辱一番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护着自己的耳朵把自己往一旁挪开来逃离自己妻子的惩戒:“诶呀,夫人,大庭广众之下你就不能给为夫留点颜面吗?”
    放开了老朽后,这个胖女人继续吼道:“你还知道要脸了?那你妻儿的死活你还要不要顾了?”
    “夫人怎可如此蛮横呢?”
    这个胖女人更加气愤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再三吼道:“我蛮横?你是不是活腻了?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你给剁成肉酱了?”这个胖女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了,说完就从背后掏出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出来了,
    正当胖女人上前要砍这名老朽之时,老朽跑出去往人群堆里躲了,他还躲到了浔骊跟火蛎的身后去了。
    “夫人,你别闹了,快收起你的刀吧!刀剑无眼,伤到别人可就赔不起了!”
    这一幕逗笑了围观的群中,反而没有人上前制止这名胖女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了。但浔骊几人却非常的诧异,她们更是好奇为什么大家都如此冷眼旁观,不仅不劝阻还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胖女人继续追击着老朽,嘴里还边骂道:“我就砍你!”挥起手中的菜刀追着老朽一直在摊位和人群里转着。
    浔骊好奇的问孟大娘:“孟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家为什么都不劝阻呀?”
    孟大娘淡淡笑着答道:“哎,你们呀都是不了解他们夫妻,这个老头子酷爱书籍,以前他家中稍微有用能用来兑换的东西都被他用来兑换摊子上面的那些书籍了,后来出了笔墨纸砚,这些竹简书籍就没人再看了,他妻子就只能让他拿着这些东西出来换点实用的东西回去了,可他每次在这摆着都没人愿意上门跟他兑换,他家中的孩子恐怕都要饿肚子了,他妻子能不追着他打吗?”
    了解了实情以后,浔骊感叹了一声:“原来如此!”
    浔骊镇定向前,拾捡起地上的书简看了看几眼,浔骊看后瞪大了眼珠,她发现这个竹简竟然是兵书,阅览完手中的后她又打开了几卷竹简阅览着,浔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了,她看得这几卷都是黄老道家典籍之作《太公六韬》。
    《太公六韬》是古典军事兵书,由姜太公所著,内容博大精深,是想精邃富赡,逻辑缜密严谨,全书有六卷,共六十篇,对有关战争各方面的问题几乎都涉及到了,全书最精彩的地方部分就是它的战略论和战术轮。
    浔骊浏览过这三四卷竹简后竟然有些感动了,她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自己竟然能遇到这么可贵的兵书。她立即就放下了手上的竹简,上前阻拦了胖女人对老朽的追击。
    “这位胖婶,您停一下,可否容我说几句话呢?”
    胖女人停下追击,老朽也停了下来,他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胖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浔骊,问道:“你是谁?干嘛阻止我教训那个废物呢?”
    浔骊赔笑着:“我不阻拦您教训自己的夫君,只是我有些问题想跟您夫君讨论,您可以给我们一些时间吗?”
    眼见着没有热闹可看了,周围的村民慢慢的散开了去。
    胖女人见这个摊位前就只有浔骊六人了,于是也没有再继续撒泼了,她一屁股坐在了老朽的小凳子上将手中的菜刀往摊位的木板上一砍,道:“看小姑娘你这么漂亮我就给你点时间,等老娘歇足气再跟他算账。”
    “谢谢您!”浔骊笑的天真自然,走到老朽面前询问道:“这些书籍都是您的吗?”
    老朽觉得浔骊救了自己一命,毕竟也是读书之人,于是谦恭的朝浔骊躬身施礼,答复道:“是,姑娘有何问题吗?”
    “您拜读《六韬》一定是个懂兵法会作战的人士吧?”
    老朽惭愧的笑着答道:“姑娘你太看得起老朽了,我这种智慧哪会作战呀?我就是喜欢搜集这些珍贵的典籍来观摩罢了!”
    旁边坐着的胖女人又插话道:“他要有那个作战的能耐再去搜集所谓的典籍老娘都支持他了,可他什么能耐都没有,偏要这样装模作样,还拿家里的物品兑换,它是能吃还是能用了?都别怪老娘我凶了,换做是谁嫁了个这样的窝囊废都会拿刀砍!”
    金猊火蛎跟赤龙一行人都被这个胖女人的气势给弄得哭笑不得了。
    孟大娘好心上前劝阻着这名老朽,道:“娃他爹呀,你真不该再这么不务正业的下去了,不然你让你这妻子跟孩子都喝西北风去吗?虽然我也尊重读书人,可你自己不是常说嘛,在咱们这穷乡农庄百无一用的就是书生啊,会识几个大字又有什么用呢?”
    老朽惭愧的低下了头。
    浔骊又对孟大娘询问道:“农庄的人都不识字吗?”
    “大多都不识字,但凡识字有能耐的人都离开农庄这片了!”
    听了孟大娘的答复,这可真是让浔骊几人开了眼界了,她们终于明白靖昭城的这个农庄为什么那么贫穷落后了,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读书学习的意识,照着古旧的习俗和仅有的技能在维持着生活,甚至都不会做买卖和交易,所以只知道以物换物,虽然他们都很淳朴,但这种落后是真让人觉得可悲,一时间浔骊感到伤感不已,她在想小孟冉肯定也不识字了!
    这时老朽沉定了自己的内心后,出来跟浔骊解释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的确确是如此,这是别人嘲笑老朽时,我常对村民们说的一句话。我是不懂作战,我只是认识几个大字而已,我之所以变换家中的产物,把它们都换成了这些典籍,是因为我知道它们比大米鱼肉更有价值,我自认为以自己的才能,在金掌柜账下当个记账先生绰绰有余,我之所以没有走出我们农庄就是想教我们的后代识字学这些有利于自身修养能提高自身能耐的典籍,可这里的人没有谁愿意相信老朽,所以我到老还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浔骊听着不禁鼓起了掌,拍了三两下后,她激愤的赞扬着老朽,道:“说得好,虽然别人不懂你的行为,但是我姬浔骊很敬重您的远大目光。先生,您的决心让我折服,您一定要坚持下去,以后你会证明你坚持的都是对的。”
    老朽无奈的摇着头,哀伤念道:“不了,不坚持了,没有人愿意跟老朽学这些无用的东西,再坚持,我夫人恐怕就要把我大卸八块了。”
    浔骊无力劝诫,此情此景只换得她重重的一声叹息。但摊位上一堆瑰宝令她爱不释手,浔骊取下自己头上的那根当年离开靖昭去甸服当质子时溏妃送给她的紫色玉簪放到摊位上,对老朽和胖女人说道:“这是我的贴身之物,价值不菲,你们拿着它到城中任何一家粮铺都能兑换百车大米!”
    听到百车大米,胖女人两眼望着紫簪发直了,正想伸手去触摸时,被老朽夺在了手中,他对浔骊回敬道:“姑娘,你这是何意?”
    “没有别的意思,您不坚持自己的初心了,那我就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跟您换您最珍贵的典籍,所有人都看不上你的物品我看得上。我用我最珍贵的簪子换您所有的典籍,行吗?”
    浔骊那么舍得,可金猊跟火蛎却不舍得了,火蛎跑近浔骊身旁小声说道:“赤子骊,你疯了,你用溏妃娘娘给你的紫簪换一堆书籍,你也太不会做买卖了吧?”
    金猊也小声的应和道:“是啊,这买卖不划算!你还是把紫簪拿回来吧!”
    浔骊淡然一笑,答复道:“如果母妃的一番心血能为桑利国未来换来一个能领兵镇守边境的将军,你们还会觉得不值吗?”
    金猊跟火蛎一脸茫然,都不懂得浔骊的用意。
    可老朽时一个正人君子,更不想占浔骊的便宜,他手持紫簪走到浔骊面前说道:“小姑娘,你很与众不同,比老朽更有眼光,你一阅那书籍便知晓它就是《六韬》,显然你也是拜读过名家之作的人,老朽同样敬重你这样的读书人。如果你这簪子真如你所说价值不菲的话,那你还是拿回去吧,我这点书籍不值当,你就从你们兑换的物品里随便拿出几样来跟我换就行了!”
    老朽把紫簪递还给浔骊,可还是被浔骊拒绝了,道:“先生,这是您应得的,您的这些典籍价值连城,大概只有靖昭王宫的藏书阁才收集得这么齐全,您若是不怕麻烦,尽管拿着它雇马车去城中运粮回家便是。”
    老朽的妻子,那个胖女人看着老朽这么拒绝这支紫簪心里急坏了,她一站起到老朽的旁边一把夺过了紫簪,对着老朽吼道:“人家都说了她的东西只是价值不菲,而你的东西价值连城,你们都没占对方什么便宜了”胖女人嬉皮笑脸的又对浔骊问道:“是吗?小姑娘?”
    浔骊镇定笑着点着头,道:“对!”
    老朽无奈,只得答应了浔骊,道:“好,难得遇见知音,你如此慷慨,老朽必定也不能太小气了,小姑娘,你派人去我家中来取,把剩下的卷宗还有其他的典籍也都拿回去吧!没有人跟我学,那些价值连城的书籍放在我的家中也是生灰尘,倒不如让你拿了去,或许它们还有那么一点价值。”
    这下可把浔骊高兴坏了,她回身在竹筐里提起那串草绳绑着的猪肉就递给了老朽的妻子,兴奋说道:“你们去城中换粮还需要些时日,这个先拿回去让家中的孩子吃吧!”
    “谢谢,谢谢小姑娘,你真是个心肠好的姑娘啊!”
    赤龙眼睁睁的看着浔骊把自己看得流口水的猪肉给送人了,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可浔骊拿出去的东西他又不能夺回来,只得憋着嘴垂下了头。
    而小孟冉看着这些书籍却犹如看到了赤龙眼中的鱼肉一般怡然自得。他多想自己也有那么一件宝贝能换回这些书籍,可家中贫困,爷爷奶奶都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来换书籍,他也只能在旁看几眼而已。
    接下来,赤龙跟金猊火蛎还有小孟冉还被浔骊派去到老朽和胖女人的家中提取其他的竹简书籍了,直到午饭时,孟大叔和孟大娘把一桌子的蔬菜都端上了桌他们四个才赶了回来。
    孟大叔家中庭院内,赤龙和小孟冉,火蛎跟金猊四人手中一人抱着一个大竹筐,框里装的全是竹简书籍,四人走了这么远的路把这些竹简抱回来也早已筋疲力尽了,到了大院后,都赶紧把自己手上的竹筐给卸了下来。
    赤龙大喊道:“赤子骊!”
    听见呼喊的浔骊兴致勃勃的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这几筐竹简,脸上展露出淡淡的微笑。她蹲在这些竹筐前打开一卷又一卷的竹简,阅览了几卷后,站起身来安慰着几人:“你们辛苦了!”
    火蛎不解的抱怨着说道:“我们都不知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害我们跑这么远去提回来,手都要断了。”
    浔骊没有答复火蛎的话,只是走到了小孟冉的身前,慈眉善目的看着小孟冉亲和的说的:“小冉,我让哥哥姐姐从那个先生家中把这些兵书和典籍搬回来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小孟冉困惑极了。
    “嗯,小孟冉年纪尚幼,可却富有一番难得的天赋,我曾看过你跟赤龙练武,我便觉得小孟冉是一个可塑之才,你现在有如一张白纸,未涉世,未立身,未立学,大圣人老子说过一句话,“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小孟冉,立身要以立学为先,而立学就要以读书为本,你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所以,你必须要从现在就开始安身立命,光学武功还远远不够,你必须要从头学起,逐步来完成自己的一生。那位先生珍藏的典籍都是旷世奇作,许多人有天赋的人读了都能安邦立国,这个小农庄如此落后,若未来十年这里能出一个将军,它将会受到世人的瞩目,待你学富五车走出,再衣锦还乡归来之际,你就能让这儿变成另外一番模样。这就是读书后的命运,你明白了吗?”
    若不是遇见浔骊,恐怕孟冉这辈子都不知什么叫兵法,什么叫《太公六韬》和安身立命的典籍之作,若不是有浔骊枯市中识得珍宝,孟冉也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些书籍。原本就好学的孟冉知道这些书籍都是浔骊换回来送给自己的,孟冉都喜上眉梢了,更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他看着竹筐里的竹简念道:“这些书籍都是骊姐姐用那么宝贵的簪子换回来给我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告诉骊姐姐,你喜欢这些书籍吗?”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我早就想去那位先生家跟他学习识字和看这些书籍了,可是家里没有什么东西能交给先生,奶奶说胖大娘很凶,所以就一直没去过。”
    “只要你喜欢它们,你会刻苦钻研,骊姐姐就把这些书籍都赠送于你,只要骊姐姐在农庄,我就教你识字,赤龙哥哥教你练武,以后我们不在身边了,你也要勉励自己勤学苦练,你能做到吗?”
    “孟冉做的到,一定做得到,我要学文习武,将来当一个大将军,我要改变我们的农庄,让这里的村民都能脱贫变富!”
    浔骊几人听着小孟冉如此侠义的大志,都感觉小孟冉前途可畏,也替小孟冉感到高兴。
    浔骊叮嘱道:“赤龙,你帮小孟冉把所有书籍都搬进去吧!”
    “嗯!”赤龙兴奋的点着头。
    跟小孟冉抱起各自抱起竹筐就往内走,力大无穷的赤龙更是一手抱起了一筐,只剩下一筐后,金猊又伸出了援手,兴高采烈的搬起竹筐念叨:“最后一筐我帮你们好了!”
    大伙都进了屋内,火蛎却不知是该为浔骊感到高兴还是悲伤了,看着浔骊满足又对孟冉满心期待的样子,她走到浔骊身旁念道:“也不知道你高兴个什么劲!”
    “小孟冉若是日后能成才,你难道不为他感动高兴吗?”
    “高兴!我简直高兴地要掉眼泪了,你说你图什么呢?小孟冉长大以后若真能成才,他效命的朝堂是哪?不是桑利国吗?你现在就挂名是个公主,你还被你那弟弟追杀,你最亲人的性命都还握在他的手上,你说你还为他的朝堂操哪门子心呢?桑利国时好时坏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浔骊自若一笑,答复道:“话是如此,但理不应该如此。桑利国才历三世,那都是父君和祖父的毕生心血,浔逸虽然待自己的亲人不够和善,但应该还不至于败国,他有一天也会退位,会传位给自己的孩子,说不定他的孩子就能恢复姬氏王室的亲和了呢?”
    火蛎感觉浔骊还是在自我安慰,异想天开,瞟了一眼浔骊,念道:“只有你才这么傻!”随后她便走了进去。
    浔骊仍旧满心期待的微笑着朝内走去。
    在孟大娘的家中餐桌上,五个菜碗里全是青菜萝卜,大家今天中午吃的都是素菜,那兑回来的肉也被浔骊送人了,金猊,火蛎跟孟冉都吃的津津有味,这时孟大叔跟孟大娘发现赤龙吃的格外的慢,便多瞅了他两眼,当浔骊看向赤龙的时候,赤龙更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念道:“我吃饱了!”
    浔骊感觉不对劲,放下筷子问道:“赤龙,你怎么了?胃口不好吗?”
    火蛎取笑道:“他呀,还惦记着你送给胖大娘的那块猪肉呢!你害的他没肉吃,他能高兴能吃得下饭才怪呢!”
    浔骊这才发觉到自己又忽略了赤龙了,他一大早辛辛苦苦抓了那么多鱼到市集上准备换点好吃的回来,自己擅作主张就把他想吃的肉给了别人了,浔骊感到有些惭愧了,微笑的跟赤龙道着歉:“赤龙,对不起啊,我,我做的不对,虽然你没有吃到肉,但是胖大娘家的孩子早就已经没有饭吃了,你把你的东西贡献给了别人,让别人尝到了鲜,难道你不高兴吗?”
    赤龙委屈的轻摇着头,撅着嘴巴念道:“不高兴,没有肉我吃不下饭!”
    懂事的小孟冉急忙起身往厨房里走去,他在揭开锅盖,端出了锅内两个大肉包子走到了赤龙面前,安慰着赤龙:“赤龙哥哥,骊姐姐把肉换书籍给我了,我应该补偿你,这个是爷爷用自己编织的竹筐换来的,里面有肉,可好吃了,本来是给我们明天做早饭的,那我明天就不吃了,都给你吃!”
    浔骊跟火蛎金猊都被小孟冉的懂事给感动得有些心醉了,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小孩呢?简直就是浔骊小时候一个品行,这样的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赤龙看着孟冉端出来的两个大肉包,心里又觉得难受极了,他感到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很不君子,甚至连这个弟弟都不如,赤龙巡望了一番大家的眼神,发现大家都在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和小孟冉,赤龙不懂什么是愧疚,就是觉得心里很别扭,有些难以适应这种氛围,他便没有拿起大肉包来吃,只是难受的额把头低了下去。
    “赤龙,心里不好受是不是?”
    赤龙朝浔骊点着头。
    “那现在这一顿你将就点,我会想办法弄许多的肉跟烤鸭和鸡腿来给你吃,行吗?”
    赤龙兴奋的点着头:“嗯!”然后抓起筷子拼命的往嘴里送饭送菜!
    孟大叔和孟大娘见此情此景,又是难过又是愧疚。
    孟大叔说道:“我们这没什么好东西招呼你们,你们可千万别介意啊!”
    在孟大叔淳朴的眼神和有些焦急的神情里,浔骊几人都感觉无地自容了。
    “你们收留我们,让我们不被风吹雨淋,还能让我们吃到香喷喷的饭菜,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还请孟大叔和孟大娘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了,不然我们住着都无法心安了!”
    “千万别不心安,农家之地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招呼贵人,也只空有一番热情的心了,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好!”孟大娘很是担心怠慢了浔骊她们。
    “你们用平常心,我们才能心安理得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这场午饭就在欢声笑语中进行着……
    到了夜晚,孟大叔和孟大娘的这座残破的庭院终于迎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事……
    夜黑后,浔骊跟小孟冉挑灯夜读,两人对立而坐,促膝而论。
    “夫鱼食其饵,乃牵于缗,人食其禄,乃服于君。故以饵取鱼,鱼可杀。以禄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国,国可拔。以国取天下,天下可毕!”小孟冉手持竹简在皱眉朗读着,询问道:“骊姐姐,这字我都识得,意思也大多都懂,可是我该怎么去理解它呢?”
    浔骊放下自己手中的竹简书籍耐心的解释着:“这几句话就是说国君统治百姓就要像渔人钓鱼,以钓饵来诱使人们上钩,听从驱使。谋权则可以表现在多方面,其一:予之为取,就是欲将取之,必先予之。其二:攻强必先养强,攻强以强,离亲以亲,散众以众。能与人共之者仁也,仁之所在,天下归之!与人同忧同乐,同好同恶,义也。义之所在,天下赴之…小冉,你能理解了吗?”
    一直在聚精会神听浔骊解说的孟冉看着浔骊目瞪口呆了,他还使劲的给浔骊鼓掌叫好:“好,骊姐姐说解得太好了,你这么说我当理解了,我现在明白凡是书籍上的东西都得扩展开来去理解,而不仅限于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若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就能理解得更透侧了!”
    浔骊感觉自己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小孟冉不仅仅是武学天赋极高,一拿起兵书典籍来读更是有模有样,记性又好,教他一遍字都全部认识了,这让浔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一个这么好的苗子几乎就要被埋没在这小农庄里了,幸好自己遇见了小孟冉,幸好自己能教他读书练武,这么勤奋好学又天赋异禀的他日后必定是个翘楚。浔骊欣慰的抚着小孟冉的头,说道:“小冉,你这么聪明将来一定可以当将军封侯拜相的!”
    “骊姐姐,孟冉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孟冉就想让庄里的村民能过得富裕一点,然后爷爷奶奶都能安享晚年,最想的是骊姐姐你们都度过这个难关,能永远陪伴孟冉,就够了!”
    浔骊看到孟冉就像看到自己小时候那样的赤城之心,她知道孩子不会撒谎,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番动人心弦的话她显少再听到了,孟冉让浔骊感到满心欢喜,欣慰极了。浔骊更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只要自己能安然的活下去,她以后一定会把小孟冉带在身边,好好的培养他!
    而此时,孟家院外的传来一阵劈天盖地的敲门声,那张残破的门几乎都要被敲得掉下来了,当时火蛎跟金猊还有赤龙都躺在院中的草席上乘凉,她们三人忽然被这一阵紧促的敲门声给吓得站了起来。透过门缝他们感觉得到院外的人似乎举着多个火把,他们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有追兵!
    默契的凝望了一眼后,三人使劲的飞奔到浔骊和孟冉读书的屋子内。
    “赤子骊,不好了,追兵来了!”
    浔骊跟孟冉立刻就站了起来,孟冉吓坏了:“什么追兵?哪有追兵?”
    浔骊镇定的安抚着孟冉,道:“孟冉,你别害怕,没事的!”
    火蛎焦急的劝诫道:“赤子骊,我们快逃吧!”
    “冷静点,应该不是追兵,若有追兵发现这儿,诸鸢哥哥跟金掌柜不可能会没有察觉,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吧,就算是追兵,我们跑了,这整个农庄的村民都要陪葬了!”
    “这是少国主做得出来的事!”金猊念道。
    商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大家决定一起出去面对外头敲门的人,连孟大娘和孟大叔都被这敲门声给唤出来了。大伙走到院内,残破的大门还在咚咚咚的响,孟大娘和孟大叔看着都神情焦急。火蛎跟金猊都准备好了佩剑,七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放在大门上,外头的人还使劲的呼喊着:“开门,开门!”
    声音杂乱,就是熟人也辨别不出来。
    “赤龙,把门打开!”
    “哦!”
    赤龙不慌不急的走到院门口将大门拉开,只见农庄二三十口村民举的举着火把一拥而入,这其中为首的就是白天跟浔骊兑换书籍的老朽和胖女人,两人的旁边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男子,看着身材样貌极为健硕!
    这二三十个村民涌入院内后,都纷纷跪在了浔骊的身前,给浔骊行着跪拜之礼:“拜见骊公主!”
    村民们这一举动让浔骊几人都大惊失色,也束手无策了。
    那位老朽的妻子胖大婶抬头对茫然的孟大叔孟大娘说道:“老孟,孟婶,你们还不快过来拜见公主!”
    “哦哦哦……”孟大叔和孟大娘都惊慌不已,拉着小孟冉也跪在了村民的行列中叩首着:“拜见公主!”
    浔骊手足无措的上前不知该搀扶谁,对孟大叔扶起说道:“孟大叔,孟大娘,还有胖婶跟先生,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大家都快起来啊!”
    那名跟浔骊兑换书籍的老朽抬头说道:“老朽有眼无珠,竟不知公主来到了我们庄内,还拿了公主的簪子兑书简,小人该死,求骊公主见谅!求骊公主收回您的宝物吧!”老朽将紫簪双手呈上过头。
    “你们都先起来。”
    大伙这才都站了起来。老朽身旁的另一个为首的中年男子仔细的盯着浔骊,激动又似笑非笑的说道:“骊公主,真的是您,真的是您啊!”
    浔骊这会儿也陷入茫然之中了,问道:“你,你怎么认识我?”
    中年男子看到浔骊就跟看到救世主一样激愤。
    “骊公主,你不会认识小人,但小人认识您啊!小人是一个铁匠,也是靖昭城内第一批农具生产坊间的上工人员,您和老国主曾经来过农具生产坊间,还陪我们吃过一顿饭,您还记得吗?”
    浔骊的记忆深处,对那会儿和姬长治亲民体验之事记忆尤深,历历在目。中年男子一提起她便回忆起了当日的一幕,而这个中年男子则夹杂在上工人员堆里,目光中能感受到他是如此的敬佩浔骊,仰慕姬长治,浔骊不仅仅是想起了当日的事,她甚至还记得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模样,顿时浔骊的脸上就溢出笑颜了。
    “是你!我记起来了,我见过你在民具生产坊间,我只是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小人叫刘福,骊公主竟然还记得小人,小人真是荣幸之至啊!”这名中年男子感动极了。
    “刘福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农庄呢?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呢?”
    “回禀骊公主,小人是这农庄出生的,您口中的这位先生就是我的亲大哥,我一回家,大哥便拿着这根紫簪让我去城中兑购米粮,而我一见这根紫簪便知道它属于谁,跟大哥询问一番后,他说您叫姬浔骊,小人的心当时就迸发了,赶忙拉着大哥大嫂过来了,周边的邻居得知有公主来到农庄,便也央求着来见见你的模样了!”
    “原来是这样!那您怎么会离开生产坊间又回到这儿了呢?”
    刘福显得有些焦虑了,愁眉苦脸的轻摇摇头,念道:“哎,别提了,我现在总算是明白我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儿了,因为您都不在那儿呢,我当然只有回到来处了!”
    浔骊疑惑问道:“刘福大哥这话是何意?”
    “骊公主,您还不知道吧?现在几乎所有坊间都停工了,上工之人都走了近半了,那些商队的人说,他们在外城和其他国的量单不是您签字画押的都被退回来了,他们更是言明只跟骊公主您做买卖。而现在掌管商队跟坊间的大掌柜凶的不得了,谁逆她的意思就杀谁,说什么杀鸡儆猴,但凡回到家中活得下去的上工人员都选择偷偷离开生产坊间了,那里再也不是以前的模样了,换了一个人来掌管就换了一个天地,没有人再喜欢那儿的生活,朝廷不仅仅剥削我们的劳动成果,现在都把我们当奴役了,因为逃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派大军监工了,若敢偷懒就是一顿毒打,现在商队跟坊间的管制真是太惨无人道了!”刘福说着说着就泪眼盈眶了!
    刘福带来的消息让浔骊感到痛心不已,她心里想到的第一个接手自己位置的人就是夜宿红,因为除了她,没有谁会这么心狠手辣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全心投入的心血竟会落得这个结果,她也没有想到她悉心呵护的子民会被人这样暴戾管制,她更没有想到商队跟坊间会走向衰亡…心里很着急,面颊也布满一丝哀伤,浔骊想到的不是自己,不是桑利国的国库,而是心疼那十多二十万上工人员,原本他们有工可做,有钱可挣,更可维持生计,浔骊不明白浔逸为什么要毁了他们的一切。浔骊自己把上工人员当做是同行伙伴,而浔逸却完全把他们当奴隶在驱使了,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是谁毁了这一切!是自己吗?自己躲在这里不能出去,不能让商队跟坊间继续正常的营运下去,自己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是浔逸跟夜宿红的错吗?他为什么不派一个仁慈心善的人来接掌这个大掌柜的职位呢?而夜宿红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为什么又不能好好的对待这群人员呢?一定要杀和虐才能维持下去吗?
    天生就有着仁慈之心的浔骊在这一刻可谓是五内如焚,柔肠百转了!活到现在所有发生的不好的事都让她在灼烧中历练着,即便内心藏着许许多多的痛苦,她也始终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要勇敢的面对,再想办法来解决子民的困境。任何时候,牵系到百姓的事浔骊想到的永远都是百姓们,这是她与身边每一个人的区别。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浔骊低沉的感慨着。
    刘福悲伤过后,突然又给浔骊磕头哀求道:“我们农庄还有五六人在坊间上工,这些都是他们的家属。我们都想求骊公主给他们一条活路,骊公主,求您回去吧,咱们贫苦的老百姓不能没有您啊!”
    回去?浔骊又何尝不想回去呢?可回去的路那么坎坷,她要到何年何月才走的完呢?也许连回去的可能都没有了……
    浔骊万般惆怅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她在大家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和哀求,在刘福的含泪的眼眶里,她更是看到了那一二十万上工之人的困苦。浔骊边搀扶起刘福边哀情的述说道:“先起来!刘福大哥,诸位乡亲,并非是我姬浔骊不愿回去,只是现在我自己还背负了杀身之祸在潜逃,得金掌柜出手相救才来到了你们农庄避难,我若是能回去,我又岂会忍心让自己倾尽所有心血的商队跟坊间倒下呢?”
    老朽听着气愤不已,问道:“骊公主,您年纪轻轻就受世人敬仰,一个如此大义凛然的公主谁敢追杀你呢?”
    浔骊停顿了下,感觉难以启齿了,她再三询望着眼前的村民,她的心里是如此的信任他们,心疼他们,她只希望村民能给她一些理解,让她度过这个难关,一旦有机会解除自己的杀身之祸回到王宫她一定会挽回商队跟坊间,脑海里思虑了一番后,浔骊含泪的开口说道:“历朝王室都会有纷争,浔骊无法跟各位道清楚事情的缘由,但请诸位相信,我姬浔逸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父母,对得起万民,我的杀身之祸绝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骊公主,您不必跟我们解释这些,小人相信您,我们每一个人都相信您!”
    刘福说完后,老朽又陈情道:“骊公主谦恭有礼,虽是一介女流,但所做之事却心系百姓,老朽也相信您!”
    “对,我们相信您!我们都相信骊公主……”
    这院内所有的村民都对浔骊表露着自己的心声,人人对浔骊崇敬万分。
    浔骊含泪深深的给大家鞠了一个躬,道:“姬浔骊感谢各位亲民的信任,我在此跟诸位保证,只要我能活着,只要我能回的去,我一定会重建坊间和商队,我一定会保住你们的亲人!”
    村民们昂首激愤,内心澎湃不已。
    刘福拿走老朽手上的紫簪,上前两步,对浔骊安慰道:“骊公主,或许我们理解不了你们王室的仇怨,但我们都相信您一定没有过错,我们什么都帮不了你,但只要您留在这儿,我们就会拼了命的保护您。还有这个紫簪,您之前一直戴着它,它对您一定很重要,受您的恩惠太多,我们就是穷死饿死也不能拿您的贴身之物去换米粮啊!”
    浔骊推开了刘福的手,拒收紫簪,道:“刘福大哥,这支簪子已经不属于我了,你们怎么处置都行!”
    老朽的妻子胖女子急的直跺脚,即刻上前解释着:“我说骊公主,您就别怨恨我们了,我们真是不知道您的身份才收了您的东西,你这东西太贵重了,是我贪心了,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了!”
    浔骊心和气鄯的从刘福手上取过紫簪,将簪子放在了胖女人的手中,微笑的说的:“胖婶,您把话说的严重了,我说了你们的东西物超所值了,我甘心情愿跟你们换的,它就是你们的了,它价值不菲,你们比我更需要它,如果你们换回了许多的米粮,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你们就分发一些给其他村民吧!”
    胖女人感动极了,连连低头谢过浔骊:“多谢骊公主,多谢骊公主!”
    “骊公主,我们见过您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搅您了!”
    浔骊微笑的点着头。
    随后,刘福又对孟大叔说道:“孟大爷,您家中住的可是咱们桑利国的公主啊,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诶,知道,知道……”孟大爷显然有些紧张了!
    村民们举着火把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孟家土院内,孟大叔战战兢兢的将残破的院门关上拴好,弯腰驼背的走到了浔骊面前。浔骊看得出孟大叔和孟大娘都有些紧张了,甚至连小孟冉都不再看她的眼睛了,浔骊看着这样的场景都着急了。
    “孟大叔,孟大娘,我求求你们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看待我?我现在身负杀身之祸,被抓到了就是一个阶下囚,一个死刑犯,你们还畏惧我的公主身份吗?还是我会连累到你们……”
    “不不不,”孟大叔慌急的打断了浔骊的话:“骊公主,我夫妻二人除了小孟冉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千万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您这颗沧海明珠能住在我们的破房子里面是我们几世的福气,我们不畏惧您的公主身份,而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我跟老婆子生怕委屈您!你可不仅仅是个公主,您还是我们整个农庄人人敬仰的人啊。”
    浔骊懂得乡下农夫农妇的朴实,孟大叔和孟大娘无非就害怕一贫如洗的家中会觉得所有怠慢了自己,他们有好客之心,但却没有好的东西招待,就是责怪自己的无能而已。
    看懂了孟大叔和孟大娘的心思后,浔骊靠近他们老两口的身前,双手抓起老两口的手叠在一起,亲切说道:“我能活着就很感激了!”
    朴实的农家夫妇也感受到浔骊这句话意味深长,他们明白骊公主没有在意过这些,她只想努力的活着,然后回去完成她的使命,就这么简单而已。老两口放下了焦虑之心,也完全接纳了浔骊的不怪之心。
    浔骊发现小孟冉仍旧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她松开了老两口的手后,又走到了小孟冉的身前,抚着孟冉的头温柔的说道:“小冉,连你也嫌弃骊姐姐的身份了吗?”
    “嫌弃?”孟冉抬起头好奇的望着浔骊,解释道:“我没有嫌弃,我一直都很喜欢骊姐姐,喜欢赤龙哥哥,喜欢你们每一个人的道来,你们就像孟冉的亲人一样,可您的身份是一个公主,孟冉不敢高攀了!”
    “孟冉,你记住,人活在世,不管什么高贵身份都没有值得炫耀的,也不管什么低贱的身份,更没有什么可悲的,人生来平等,无畏什么高攀或低屈了,人贵在有傲骨,这种傲骨能成就你的生命,让你改变自己的身份,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你明白了吗?”
    “骊姐姐,我明白了!虽然我出生卑微,但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让自己身份变得高贵,同时也要让自己的人格变得高贵,向您一样,怜爱生民万物。”
    浔骊惬意的抚摸着孟冉的头,微笑道:“真有慧根,小孟冉日后一定会成才的!”
    将孟冉一直当亲弟弟的赤龙看到孟冉这么懂事,又深受浔骊的喜爱,赤龙也觉得骄傲极了。金猊跟火蛎,包括孟大叔老两口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浔骊的身份就这样在农庄里被曝光了,农庄来了个公主,一时间都成了整个农庄每个村民嘴里传递的消息了,而被刘福和昨夜里来孟家的村民一渲染,浔骊简直成了他们眼中的神了,尤其是那些没见过浔骊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想着见浔骊一面,都想亲自见一下这个传说中的神。
    次日清晨,孟家大门前都围满了一群中年大婶大叔,大约又有二三十人,有的手上提着鸡,有的人手上提着鸭,还有猪肉,还有菜篮子里装着一点大米和鸡蛋……那些日常所需的东西应有尽有,几乎都被门口的中年大婶给带来了,聚集在此地一直喋喋不休。
    “诶,你们都带了什么给骊公主啊!”
    一个手提着母鸡的妇孺对提着竹篮的妇孺询问道。
    “家里还有些白米和几个鸡蛋,都给骊公主拿来了!”
    “啊,都好,我就把我家中的老母鸡拿过来给她补补,骊公主太瘦弱了!”
    听到这个妇孺说骊公主太瘦弱,大门口的人都激动起来了,争先恐后的问道:“诶,你见过骊公主了吗?她长啥样啊?她漂亮吗?……”
    这个妇孺都被大家的口水给淹没了,把这个妇孺逼得连连后退。大家都是如此的期待这位神的模样!
    “见过呀,昨夜里跟刘福兄弟一起来的,我的儿子不是与刘福一起在城中坊间上工嘛,昨夜里我就跟着来了!那骊公主慈眉善目,谦恭有礼,待我们特别真诚,也特别漂亮,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公主都那么好看,那么平易近人!”
    被这位妇孺这么一说,大家更加的期待了,带着期盼之心,大家一直在外头等啊等,大约过了半刻钟,赤龙跟小孟冉准备出去抓鱼加餐,刚把院门一打开,两人吓得连连缩退了脚步,还大声尖叫着:“啊…”
    这时门口的妇孺大叔们都使劲的往内挤了进来,嘴里大喊道:“骊公主,骊公主……”
    赤龙和孟冉吓得拥抱在了一起,都不知道这群大叔大娘们要做什么。
    赤龙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们,你们找我家骊公主要做什么?”
    以为大叔提着一只鸭子上前答复道:“啊,这位小兄弟,我们不做什么,就是大家都想见见骊公主,不知小兄弟可否进去通知一声呢?”
    被赤龙和小孟冉的叫声惊吓到的浔骊几人都急匆匆的赶了出来,一站到赤龙孟冉的身后,看着院内又被这么多村民占领,孟家老两口跟浔骊主仆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此时大家见到浔骊便一拥而上了。
    “骊公主,骊公主,我们给你送东西来了……”
    出于担心,金猊跟火蛎都下意识的阻拦在前将浔骊护在身后,这么混乱两人都很害怕有人趁机伤害浔骊,而浔骊却丝毫没有怀疑过村民们的热情,在村民们铺天盖地的争抢呼喊声中,浔骊担心大家簇拥会有人遭到踩踏,想维持着眼前的秩序,便越过了金猊跟火蛎的身前,大声的劝导着这群人:“诸位,请冷静下来!”
    那位手提着鸭子的大叔喊道:“骊公主有话要说,大家安静一点!”
    慢慢的,这片嘈杂声才缓和了下来,浔骊还处在茫然之中,跟拥抱在一团的赤龙孟冉相互凝望着,浔骊的眼神似乎在跟赤龙孟冉询问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两个连体儿都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对浔骊撒开了手臂。
    浔骊只得走到了村民的身前,困惑的询问着:“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这一问,大家又不再安静了,人人嘴里念道:“骊公主,给您送点营养的东西来了(我们给您送肉来了),让您补补(您得补补),您太瘦了(见过您的人都说您太瘦弱了)……”
    由于是大家同时发出的声音,浔骊根本及听不太清楚大家说了些什么,脸上又是一脸的茫然了。
    “都别出声了,我来说,不然骊公主怎么听的清楚啊!”提鸭的大叔又发话了:“骊公主,我们都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就是祈祷好人平安,我们都希望你身体安康,给我们的亲人某一条出路!这些东西都是大伙的一点心意,老孟家没有壮丁,孟冉也年幼,他家肯定没什么好的东西让你度日,我们有的就一人拿出一点来,帮助他们让骊公主你们过得更好一点!这些虽比不上你在王宫时的山珍海味,但这也是我们自己养的家禽,还算有些甜头可尝。”
    这番陈词,浔骊等人才算是明白了大家的心思,一时间都卸下了防备,感恩戴德。
    浔骊的内心同是如此,自己何德何能得到大家如此庇佑呢?可这些东西大概都是他们家中仅有的一些食物了,自己何以忍心拿他们的东西呢?
    “各位大叔婶婶们,谢谢你们对姬浔骊的好,你们的心意我都心领了,但是这些东西你们都拿回去给自己的孩子补补吧,你们可别看我瘦小,但我可一点都不弱!”
    一个妇孺很是着急的问道:“骊公主,您就收下吧,您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不不不,我没有嫌弃,你们的心意令我万分感动,这种像是亲人般的关怀我怎可嫌弃呢?大家千万不要多想了!”
    “不嫌弃的话您就收下吧,骊公主,您当初建立商队,打造生产坊间,这一年多也是靠您我们的家中才得以继日,您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提鸡的大娘话音刚落,那些村民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应和了:“是啊(对啊),没有您我们早就揭不开锅了,更不会有金掌柜派发物资资助我们了。”
    “听我说,听我说,浔骊请求大家再也不要拿自己家中的东西来补贴我们了,我所做的事都是职责所在,你们的家人也是付出了自己的劳动才有所得,所以你们不必这么感激我。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了,我们尚且年轻,孟大爷家中没有我们大可用自己的双手去养活自己,你们不嫌弃我是个逃犯就好了。”
    “这是什么话?刘福都说了,骊公主的人品那是经得起天地考证的,您沦为逃犯那都少国主的错。”提鸭的男子气愤的替浔骊抱不平!
    “谢谢,谢谢你们相信我的为人,对一个陌生的我你们都能予以这么高度的信任,我姬浔骊三生有幸。”浔骊走到提鸭的大叔身前,说道:“大叔,求您带大家回去吧,以后也再也不要来孟家这么打扰老两口了,你们都不用操心我吃得如何,我们那么多双手不会饿死的。”
    “哎,好吧,骊公主执意不肯收大家的东西那我们只好提回去了。但是也请骊公主记住,我们农庄的村民与您同在,不管您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我们都会拼了命的保护您。”
    “谢谢,谢谢大家!”
    除了这一声“谢谢”,铭感五内的浔骊再也道不出别的词来了。虽然自己是落难了,这刻她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来到这个农庄竟然能得到这个村庄所有村民用生命来呵护,大概也只有浔骊这个人才能有此魅力了吧!
    人群散去。浔骊几人才得以自由,大家的脚步迈出了孟家的院门,一路去寻找食物,赤龙带着学武多日的孟冉准备上山擒猎,走在农庄的街上,看见浔骊一伙人的村民都似乎认识了浔骊,都会主动上来跟浔骊问好,微笑的呼唤她一声“骊公主”。
    浔骊就像是这个农庄的公主一样,很受人爱戴,她在村民面前也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见到别人在抬东西她也会上前帮忙,跟村民待她一样热情。
    当她们几个在山上擒到了猎物拿回来也会把猎物带回来拿给家里有小孩跟老人的农户家中。赤龙跟小孟冉更是挖陷阱捉住了一头巨大的山猪,还让村里的屠三将山猪屠杀,一块块割下来分给了村民们,大家对浔骊这个充满慈悲之心的公主都喜欢的不得了,都觉得浔骊是上天派来的神。而这个传说中的神也果真没有让他们失望过,任何时候,浔骊想的都是他们的生计,所以总是会上山狩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减轻村民的负担。
    浔骊就是这样情不自禁的就活在了当下,她这样跟村民们生活了许久许久,只要是别人需要帮助,她就会不停歇的去忙碌,她一直没有忘记过受苦的浔樾和父君母妃,只是那件事距离她比较远而已,她只能在此等待诸鸢来跟她传递消息。
    又过了几日,刘福和老朽带了上百村民带着浔骊的紫簪去城中换粮回到了村内。在村口,停了一百多台木质独轮板车,每台独轮车上都有麻袋装着的大米,村口村民排着三列百米长的队伍,手持布袋在等着发米的刘福和老朽夫妇发放大米,看着上百车的米粮,村民们个个都笑的合不拢嘴。他们恨团结,也没有争抢,刘福早告诉了他们:这是骊公主的恩赐,人人有份。
    一袋袋麻布袋被打开,硕大的圆碗,每个人村民的布袋一打开就会被装的满载而归。村口热闹极了,也满团和气,一片欢声笑语,简直比金掌柜偶尔派发的大米都多,村民们一个个都乐坏了。刘福和老朽胖女人谁都不曾想过一根小小的发簪竟然能换到整个农庄村民的口粮,这回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孟大叔和孟大娘两人推着独轮车,上面放着一麻袋大米回到了孟家大院门前,老两口费力的搬着这一麻袋大米走进了大院,孟大娘边喊道:“小冉,快出来!”
    这一呼唤不仅仅是叫出了孟冉,还把赤龙跟浔骊几人都叫了出来,见老两口不知在搬着什么东西,浔骊上前好奇的问道:“孟大叔,孟大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孟大叔满心欢喜,嘴角更是洋溢着少见的笑容,道:“骊公主,托您的福啊,整个村庄的村民都得到了口粮了,现在刘福兄弟正在村口给村民发放大米呢!”
    孟大娘也兴奋的表述道:“刘福说骊公主住在我们家中,特意给了我们一整袋大米呢!他们都是一整袋分三四户人家呢!”
    “那村口岂不是很热闹,我要去看看!”赤龙说完就拉着小孟冉跑出了院门。
    “诶,诶……”
    还来不及制止,赤龙和孟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浔骊跟火蛎金猊担心赤龙闹出什么事来,帮老两口将麻袋抬进屋内后就匆匆走出去了。
    浔骊五人到了村口,发现村口仍旧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等待分发大米,见刘福兄弟忙不过来,几人就飞奔上去帮刘福他们了。
    “骊公主,骊公主他们来了!”
    一见浔骊道来,所有的村民都给浔骊跪下了。
    “拜见骊公主。”
    浔骊都慌了神了,即刻弯屈着腰身对大家说道:“大家不要这么多礼,快起来快起来。”
    刘福站起后,笑颜对浔骊说道:“骊公主,您来了?您看,我们把您的紫簪拿到城中换粮去了,我让那个掌柜自己估价,他一口气就告诉了我能换一百五十车米粮呢,若不是您告诉我们可以换百车米粮,他给我两车米粮我都换了。”
    大家都知道浔骊的身份了,火蛎也无所顾忌了,上前对刘福数落道:“我说刘福大哥,百车都是我们骊公主保守的说法了,那个紫簪可是宫廷王室之物,民间哪有得闻呐?您若交给金掌柜让他帮你们换,至少能换两三百车了。”
    刘福兄弟跟胖女人都大失所望了,道:“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火蛎无奈的摇着头!
    浔骊笑言道:“好了,你们别在意那个了,这里的米粮够大家存活一阵子就够了,刘福大哥,胖婶,我们帮你们吧!”
    “诶,谢谢骊公主,您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啊!”
    浔骊只笑不言,随后赤龙金猊跟火蛎一直在搬着麻袋拆开所有的口子,而浔骊跟孟冉就绑着刘福他们分发大米!一切都有序的进行着。
    将近午时,这儿百车大米才被发放完,村民们都在整理着地上的麻袋,推着自己家的独轮车都开始离开了村口,除了浔骊坐在一边歇息着,金猊他们四人还在帮着村民们捆着地上的麻袋。
    这时胖婶拿着一个水袋坐在了浔骊的旁边,她笑脸盈盈的将水袋递给浔骊边说道:“骊公主,累了吧?喝口水!”
    “谢谢胖婶!”浔骊接过水袋便饮下了一口。
    见到浔骊手中有水袋,渴极了的火蛎立马就丢下了手中的活坐在了浔骊身旁夺过了水袋:“我也要喝,都快把我渴死了。”
    趁火蛎饮水之时,胖婶对浔骊发出了疑问:“骊公主,您一定还没有成家吧?”
    浔骊尴尬的摇着头。
    胖婶继续说道:“您看我家小叔子刘福怎么样?他可是我们村最健硕的男子了,孔武有力,您要不要考虑考虑他……”
    胖女人话音未落,火蛎一口水喷了出来,打断了胖婶的话,火蛎尴尬的看着浔骊,突然大笑了起来,这令浔骊也无地自容了。
    火蛎把水袋塞到了浔骊的手上,笑着说道:“我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续聊!”说完火蛎就离开了,继续帮村民捆着麻袋。
    浔骊不仅觉得尴尬,还哭笑不得了。
    “胖婶,多谢您的好意了,浔骊暂时不想去想这些事!”
    胖女人一如既往的热情着,追着说道:“哎,没关系啊,您可以慢慢的考察考察我家小叔子,您要是不嫌弃他是个乡野匹夫,您大可放心跟他处着!”
    浔骊尴尬得都全身发麻了,她只想逃离胖女人的这番热情了,她将水袋塞回了胖女人的手上站了起来,焦急道:“胖婶,我觉得孟大娘一定把饭菜都做好了,我很饿了,我得回去用午膳了!”
    说完浔骊拔腿就撤了,速度几位迅速,还未待胖女人站起,浔骊就已经离村口很远了。
    “赤子骊怎么逃得这么快呢?”赤龙看着浔骊的背影,眼神觉得有些怪异。
    火蛎忍俊不禁,答复道:“她呀,被胖婶给崔嫁了!”
    “啊?嫁谁啊?”金猊好奇的问道。
    “嫁给刘福大哥呀!”火蛎说得自己都想笑了。
    “啊?”
    赤龙跟小孟冉都觉得有些胡扯了,异口同声的发出了疑问!
    小孟冉信誓旦旦的说道:“刘福大叔太老了,配不上骊姐姐,还是等我长大了以后来娶骊姐姐吧!”
    小孟冉更是逗得火蛎跟赤龙哈哈大笑了!
    赤龙戳着小孟冉的头数落道:“你这臭小子野心倒不小,还等你长大娶赤子骊,那我诸鸢爹爹可会不高兴了。走吧,我饿了!”
    大家在这欢声笑语中似乎过得都还挺充实的,但金猊却没有那么开心了,毕竟她跟随浔樾已经许多年了,浔樾还在受苦,自己若是在外头这么逍遥她的心里会感到愧疚,感到难受。在这和气的笑声中,金猊却显得有些沉默不语了,赤龙火蛎都离开时,她就垂头丧气的低着头走在他们的后面,一言不发。
    一路赶回孟家的三人有说有笑,唯独金猊提不起精神,火蛎走得快到家门口了才发觉金猊有些不对劲,就停下脚步回身望着金猊。只顾低头走路的金猊也抬头看一下,走着走着还直接撞到了火蛎的身上了。
    “魂丢了?”
    金猊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火蛎,但仍旧不想答话。
    毕竟是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火蛎一眼六看得出金猊的心思了,询问道:“想念长公主了吧?担心她?其实我也和你一样,像长公主这么好的公主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少国主实在是太可恨了。”
    “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长公主怎么样了,我好担心她呀!”
    “金猊,你别这么忧心忡忡的了,你忘了还有天狼军了?长公主一定有机会脱逃的。”
    “就是因为我比你了解天狼军才比你更着急,天狼军根本就成了摆设了,没有狼符谁都无法号令他们。我都愁死了!”
    “曾经在甸服当质子的时候,赤子骊被诬陷杀人,被天龙君追杀,可是赤子骊最终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获得了胜利。金猊,你相信赤子骊吗?你相信她能拯救自己的姐妹和父母吗?如果你相信她就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何况这回还有狼王子少城主,岚芬国相跟大统领做她的内应,她一会能再入宫从少国主手上救出她的家人的。”
    金猊无从选择,她只能听信火蛎的话选择相信浔骊。她更期盼着浔樾能安然的从青宫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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