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王命旗牌,权力极大,可以调兵遣将,先斩后奏等等。
而王命旗牌分为旗和牌,一旗和一牌组合为一副,称之为一面副,但是皇帝赐予大臣的时候,一般都是四面副,甚至是五面副,甚至更多。
皆因为此是为了在特殊情况下,传令方便,若不然只有一面副旗牌,在特殊时候,传令根本来不及。
“可请陛下赐三面副王命旗牌,同时写一道密旨给曾毅,让他在关键时刻可以宣读密旨,同时动用旗牌,若非必要,不得动用就是了。”
谢迁缓缓开口,他这意思等于是让曾毅带着王命旗牌的事情暂且隐藏,若非必要,不动用就是了。
刘健咧嘴,笑了起来:“这小子办事的确让人放心,可他这胆子似乎也不是一般大的吧?”
“当初只是让他去查,去看湖州府,若无必要……可结果,不也是把湖州府给折腾的……。”
“虽说是那些个官员罪有应得,但也能看出曾毅的胆量。”
这事李东阳倒是不好开口,只是谢迁却十分看好曾毅,同样笑了起来,道:“你别忘了,地方布政使手中,也都是有王命旗牌的。”
“曾毅就算是想折腾,也闹不翻天的。”
刘健楞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一手抬起,拍了拍额头:“是了,是了,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实在是不该,实在是不该。”
“既如此,那这事就如此回禀陛下吧,希望曾毅那小子心里也有些分寸。”
原本,刘健担心的就是给了曾毅王命旗牌以后,曾毅会有些胆大妄为的行为。
刘健倒是不担心曾毅会以王命旗牌为害,主要还是曾毅太过年轻,这王命旗牌权力太大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东阳却是悠悠叹了口气,道:“他若是手握陛下圣旨前去湖广查案,又有王命旗牌在我手,这节制与否,怕是不重要吧?”
“同样都是王命旗牌在手,自然是要看手中的圣旨了。”
李东阳这话说出来,让刘健和谢迁两人楞了一下,的确,李东阳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你这老家伙啊……。”
首辅刘健摇头苦笑,一手指着李东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身为内阁大学士,李东阳能想到的时候,他岂会想不到?
就算是他一时给忘了,次辅谢迁岂会想不到?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岂能有所疏忽了?
之所以如此,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给曾毅权力罢了。
谁想到,这竟然被李东阳给点破了。
“说起来你们两个也算是曾毅的师叔、师伯,对自己小辈,何必如此?”
李东阳这话说的一点不错,他和谢迁还有李东阳,他们三人关系极好,可以说是至交。
“唉。”
刘健叹了口气,满脸苦笑之色:“咱们这些个长辈岂会坑害曾毅?”
“更何况还是当着你面坑害曾毅?”
“毕竟湖广的案子颇大,若是手中没有重权,是绝对不行的。”
“但是若是给一个如此年轻官员大权,总是要有人装糊涂才行吧?”
刘健这话很直白,他和谢迁两人就是在装糊涂的。
“单凭曾毅,未必能查破此案。”
李东阳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事关他的得意门生,在刚才那种论功的情况下,他自然是要避嫌。
可如今这种情况,恰恰相反,他要替曾毅争取一些权力或者说是援助。
“劣徒虽说侥幸破了几个案子,可到底经历不足,尚且需要磨砺。”
“若是真让他去查那些重案,大案,他该如何去查?”
“他会尽心尽力,可是有些案子并非是尽心尽力就行的。”
刘健和谢迁两人对视了一眼,自然明白李东阳的心思,不过,李东阳这做法无可厚非。
“依着宾之的意思,该当如何?”
刘健笑着开口询问,他并不介意给曾毅一些别的帮助。
“从吏部或者刑部拨些人给他,让他调动指挥,协助破案。”
李东阳开口,就是这么一个要是,替曾毅要人,毕竟很多事情上,曾毅并非精通,肯定需要协助,可湖广那边情况不明,一旦用错了人,只怕会前功尽弃。
谢迁苦笑着叹了口气,道:“宾之,你这也是太过关心你那弟子了,你仔细想想,若是湖广的案子,牵扯颇大,若是真的朝中之人肯定没有牵扯,何必让曾毅前去?”
“很明显,这两年来连番出现的案子,已经让陛下对朝中大臣心存疑虑了。”
“而曾毅恰恰则不同,他刚入朝,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更是你的门生,这种情况下,陛下才会让他负责此大案。”
“若是在从六部抽人,这些人是否可靠?”
谢迁沉声道:“所以,陛下才会考虑给曾毅王命旗牌,可同时,这些困难,需要他自己解决。”
“宾之,有王命旗牌在,曾毅又是奉旨钦差,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至多是无功而返罢了。”
李东阳深吸了口气,无奈的道:“那就如此吧。”
他心里其实也知道,谢迁说的没错,只是,刚才他说从吏部和刑部抽人,只不过是个由头罢了,想要引出他接下来的话。
只是,这番话李东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的确,他想说的话肯定会对曾毅有帮助,但是,同时也可能害了曾毅,所以最终,李东阳还是没有开口。
正如谢迁所说,有王命旗牌和圣旨在,最多是无功而返罢了。
见李东阳同意,首辅刘健微微点了点头,这事的确是两难的事情。
顿了顿,刘健犹豫了一下,沉声开口,笑着道:“此事上奏之时,我会奏明圣上此案的为难之处,若是曾毅能在种种困境,种种限制之下,查破此案,且没有闹出什么大的乱子。”
“若曾毅能够查破此大案,破例给他一些封赏,也不是不可的。”
刘健这话算是对李东阳的一个承诺了,毕竟他是内阁首辅,说话还是极为有分量的,而且,最起码代表了他的心思,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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