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点难

    
    将免费分配的那些配额给取消，并不是海勒的主意，而是摄政给他的建议。
    “您不希望占有这个分配权？”要是自己的话肯定会一口答应下来，海勒对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样一来就能加大对各地区的控制权……”
    “那提供玛娜的你们又算是什么呢？”反问了一句后，摄政又说道，“被你们启发过以后，我也好好地反思了一下，然后得到了一个不得不承认的结果……那就是，只要让地方上的收入实现自给自足，而魔法师本身不对佩斯特报以尊敬之情的话，即便是有了这样的分配权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阁下……”
    “各地区的半独立已经是既成事实，就算花再大的代价也没有办法将他们重新收拢了。”摄政第一次露出无奈的叹息，“而有了你们之后，那些年供其实也可有可无，佩斯特反而能放开手脚。可前提是，你们不会背叛我们。”
    “这……”
    “就算你们现在承诺得天花乱坠，我也不可能单纯到像十年前，相信那些家伙一样相信你们。”摄政丝毫不避讳自己过去的失误，“你们付出如此的代价，为的就是争取时间。争取了时间之后，你们将收获怎样的成果呢？把这个告诉我，把这些展现在我面前，我才会考虑站在你们这一边。先一个一个地慢慢来，就比如，从你们打算如何提供这么多的玛娜说起吧。”
    “你们怎么可能提供得了这么多的粮食和玛娜！”米哈洛夫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敲桌子了，而他这声大吼，也让那些被“一百五十万”给砸晕了的魔法师领主们多少有些清醒了过来，“你有这种资源为什么不直接晋升九环法师塔？用得着这么和我们谈判？”
    “我们比弗利‘目前’确实没有能力提供这么多的粮食，但在我们未来的五年规划之中，将会分阶段地开垦出生产这些粮食所需的土地。”实话实说后，海勒转向摄政，“摄政阁下，请允许我在此处使用魔法，这样能更好地给在座的各位说明清楚。”
    “我给你许可。”
    “各位请看。”海勒一抬手，会议桌上直接投影出一张俯视图，“这条流向奇怪的河流，翁高阁下应该很清楚，在我们的那里被叫做乔普河。这里是比弗利，这里是尼尔，而那一头则是图马雷，以他们为三点圈出来的三角地带，是一片非常适于种植的平原地区。我们将会花几年的时间在这里建立水利设施，依托乔普河，开辟出大片的农垦区。”
    一说到农业的技术问题，在座的这些从来没下过地的魔法师大眼瞪小眼地瞧了瞧，也没办法从那张满是森林和荒野的地图上瞧出些什么来。可这时候又不能承认自己的无知，既然海勒之前提了翁高的名字，他们也就齐齐看向他，看看这个也同样住在所谓的乔普河旁边的家伙有个什么说法。
    可翁高又能说得出什么？由于靠近北部的雷文山脉，乌伊曾普伦的河流同样很多，几个小水系加起来，也并不亚于流经乌伊曾普伦边境的乔普河。可正是因为这种水网密布的情况，造成了他们地区的法师塔时刻受到水中玛娜的侵蚀，需要多花不少玛娜才能继续维持法师塔的运转，这让他们反而厌恶起本来可以促进农业生产的河道。
    由于被法师塔禁止了金属工具的传播，民间也很少有人能够自发地建立起水利设施。每到春汛或夏季暴雨的时节，乌伊曾普伦的河水就会漫涨，淹没良田收成，让普通人和魔法师都颗粒无收。
    “你们打算用什么方法建设这么大的工程？”大家都处在雷文山脉的山脚下，都要面对春季时，因为山上的积雪融化而产生的春汛，翁高也不睬其他人，自顾自地追问道，“用魔法根本行不通，玛娜的投入和产出完全不成正比。而用魔法驱使泥土形成堤坝，则会被偏好水的玛娜所侵蚀，完全挡不住成型的洪水，一冲就烂了。”
    “用魔法行不通，那就用人力嘛。”海勒随口说了一句，并不想在这方面多谈，而是收起影像说，“有这样的计划垫底，诸位应该不用怀疑比弗利的能力了吧？”
    “这也就是说，你们在最初的一两年内是拿不出自己所承诺的东西了？”罗姆皱起眉头，用责难的语气数落道，“这怎么能行呢！”
    “这就是你没有想明白了，罗姆。”菲利普代替海勒回答道，“交出粮食本来就是比弗利的自我限制行为。也就是说，在超出一定量的粮食之后，把超出的部分给拿到佩斯特来进行交易——这才是他们的承诺。如果没有超出的话，他们当然就没有必要把粮食运送过来，同样也造不成什么巨大的威胁。”
    “等他开发起来之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反悔呢？说不定这就是缓兵之计，用来拖延时间的。”杜丁冷笑道，“到时候不但得不到玛娜，还有可能面临一座九环的法师塔。”
    “杜丁阁下，大家同为斯图亚特，你应该知道九环法师塔并不是只要满足了玛娜的量，就可以随意建造起来的。”眼见对方很明显地针对自己，海勒必须立刻回击过去，“对于玛娜的理解，对于魔法的构筑，对于回路的设计等等。只有在各个方面成为超一流的魔法师，才有能力建造九环法师塔。在晋升过程中所耗费的精力、时间是前八环的总和。”
    “如果不是如此的话，约翰他早就已经晋升为九环魔法师了。”摄政点了点头说，“就连约翰都选择止步，你们以为这九环法师塔是说升就能升的吗？海勒能在五年内成为六环魔法师就已经是神速了。”
    “如果各位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个代表到比弗利来监督。”海勒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代表来比弗利偷师的可能性，“等他们确认过后，我们一同把粮食运往佩斯特。”
    “这是常驻的吗？还是在收获时，特派过去的？”米哈洛夫眼珠子一转，问道，“如果有人偷走了你们的技术该怎么办？”
    “那对于在座的各位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海勒微笑着双手一摊说，“这就意味着他想偷偷摸摸地储备力量，在未来挑起战争时，让自己处于更有利的位置。对于这种破坏雷文大平原和平的战争狂魔，我们不需要再对他讲道义，联起手来，一起消灭他！”
    “这既消灭了隐患，又能满足了你们的愿望，岂不是两全其美？”摄政接着海勒的话，轻轻地补充了一句。
    这是在暗示，如果有人偷取技术的话，会遭受佩斯特和比弗利的联手进攻吗？如果他们两个起头的话，其他人就……
    魔法师领主们相互瞄了几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不靠谱。知道其他人在那种时候是绝对不可能站到反比弗利包围网的立场上的，当然会非常愉快地拿出刀子，在那个“小偷”身上多割下几块肉来。
    “那如果是其他地方的魔法师偷窃了这种技术呢？”一直沉默不语的贝尼突然问道，他不太关心自己能够得到多少利益，只关心自己周边的人会不会突然变得强大，“如果斯图亚特城要求交出这种技术该怎么办？”
    “在座的各位，这个问题应该交由你们来回答。”说到对外的问题，摄政一下子站起来，扫视过在座的魔法师领主，“我将带头对抗他们，你们会不会跟随佩斯特，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战？”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夫人。”米哈洛夫第一个站起来说，“在对外的问题上，佩斯特一系当然会团结一致。”
    “没错！”
    “这一点我也没有异议的。”
    “嗯……对，对。”
    就算貌合神离，这些受过约翰恩惠的魔法师们还是愿意抱团，紧跟着佩斯特的立场。如果不是这样，那隔壁的布达早就把佩斯特一口吞了。
    “至于偷窃技术的问题，比弗利会用全年开启侦测魔法监控的方式来进行预防。大家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探测魔法探测不到的事物。只有玛娜不足，造成无法启动的情况。”下意识地把某个特殊的人物给忽略，海勒表完态，还开了一句玩笑话说，“如果在座的各位看上哪家的地。那我就会故意放水，让他带着新技术的假情报回去。然后我们顺藤摸瓜，一起去‘拜访’他们如何？”
    这小子心眼也挺坏的。
    想到一块去的魔法师领主们不由得一起笑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在此说明。”看到众人已经达成共识，海勒便提起了比弗利的另外一个“新技术”，“经过摄政阁下的提议，我们比弗利可以帮助各位用新的建造技术，建造一环法师塔。因为一环塔本身的作用并不是用来研究魔法，而是来证明魔法师对于该地区的控制。所以，只是单单建设一环法师塔的话，并不会破坏各个地区的平衡。而多少能够通过新技术，让各位再省下一点玛娜来。”
    “各位阁下，你们的意向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