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隆街今日被堵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有看热闹的,有打抱不平的,更多的是从一辆辆巴车往下跳的光头汉子。
其中一辆巴车跳下来个穿豆豆鞋、紧身裤的长发娘炮,举着手机神气得不行:“喂!虎哥!我们这边兄弟们都到齐了!好……我们马上过去!”
撂了电话,长发娘炮颇不屑的扫了眼长隆街上围观的人群,挥挥手让所有从巴车下来的小弟跟着走了。
围观人群有的问了:“这帮人从哪里来的,这么嚣张?”
“黑虎堂的人吧,管事儿的叫张虎,前几年注册了个保全公司,吸纳了不少人手,风头正盛呢。”
“我听说过这人,也是个四肢发达的家伙,他这次来长隆街找谁的麻烦?”
“看这些人的架势,好像是京城小屋的方向,跟南哥杠上了吧。”
“这张虎不要命了?他以为叫这么多人就能把南哥怎么样啊,也太小瞧了吧,这些新人还是嫩啊。”
“虽然是新起来的,没听过南哥的事迹,但是一百多票人也不容小觑啊,不知道南哥需不需要咱们援手。”
“你忘了当年的事啦?现在出来做买卖是讲究人多的吗?讲的是头脑诶!”
“我不管,只要南哥吹哨子,我第一个出手!”
“我也是。”
“算我一个。”
这些都是京城小屋酒吧的老街坊,能在寸土寸金的三环长隆街混下去,自然都是阅历丰富的老江湖,谁不知道周南当年单枪匹马横扫长隆街的事迹。自那以后,周南突然收了手,但已经打出来的名声使他足够与老江湖平起平坐。
另一边,长发娘炮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京城小屋的方向走去。
京城小屋前面,有两拨人对峙着。
胡然跟赵梓曦各自领了拨人守在酒吧外面,只有二三十人,对面也只有二三十人的样子,领头的张虎脑袋锃光瓦亮,胳膊上肌肉块层层鼓出衣服,格外唬人。
胡然走上前,指着张虎说:“你们要找人到别处找去,我们酒吧是做生意的,没你们要找的人。”
张虎提着棒球棍重重往地上砸:“草!你糊弄谁呢,我儿子就是被你们老板周南抓走了,你跟我在这儿抵赖?”
赵梓曦抱肩说:“老板打电话说了,是你儿子找人打了叶展,所以带走认错去了。”
张虎怒:“老子的儿子,想打谁就打谁,凭什么认错?信不信现在把你们也打了?”
街道尽头,长发娘炮的人马浩浩荡荡赶来,与张虎汇合一处,阵容更庞大了,几乎将整条路堵死。
赵梓曦说:“本来一切都好商量,现在你搞这么大阵仗,恐怕要给个说法了。”
张虎啐了声:“给个屁!老子给你抄了酒吧行不行!”
身边的长发娘炮一副公鸭嗓:“虎哥,这妞儿不错诶,漂亮有气场,带回去当压寨夫人怎么样?”
赵梓曦今天一身西装裤,双腿又细又长,从侧面看腰瘦屁股细,S形的性感曲线,整个人不由自主散发着一种高贵气质。
先前张虎光想着儿子的事情了,现在长发娘炮一说,他贪婪地瞅了眼,顿时色心大起:“嘿,这是我见过穿裤子最好看的女人,如果能干一次感觉肯定很不错!”
长发娘炮说:“那咱们今天来个双打,打人加打炮!”
邻近的光头全都轰然大笑起来。
他们说话声并未刻意压低,马路对面的赵梓曦也隐约听到些,看到张虎那双不加掩饰的流氓眼光,羞得面红耳赤,当即把头发用绳子扎成马尾,抄起根棒球棍就要冲过去。
胡然自然不会让女人顶在前面,也操起棍子要过去。
张虎那边吹起流氓哨:“哟,还是个小辣椒,脾气火爆嘛。”
长发娘炮也带队从人群中出去,双方剑拔弩张对峙在马路中间,赵梓曦走出来,冷漠的目光死死盯住娘炮,娘炮也走过来,与她对视。
赵梓曦本就身材高挑,而长发娘炮则有些发育不良,个子矮,两人站在各自队伍前平视彼此,眼神中带有某种类似雷电翻滚的撞击。
就在双方即将开打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道洪亮的喝止声:“全都住手!”
两拨人同时朝那边看去,又同时回过头鄙夷对方:
“你们报警了?”
“你们报的警?”
长隆街街口停着一辆帕萨特警车,一身干练警服的方新武沿街道大步走来,阳光照在脸上,白得近乎能掐出水,他很瘦,但此刻显得无比高大。
方新武一个人站在一百多人面前喊:“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全部散了,不然我将以扰乱社会治安罪,依法拘留你们。”
张虎跟长发青年愣了下,随即说:“这位警官同志,你是来搞笑的?”
方新武神情严肃:“我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人械斗,所以赶来协调。”
二十分钟前,周南给方新武打了电话,让他去长隆街帮忙拖延一会儿时间。长隆街上没有派出所,而距离最近的三环分局刚换了分局长,对于械斗这类事他一向等结束了才派人处理,意思是打死一个少一个祸害。周南担心胡然跟赵梓曦顶不住,所以叫方新武来。
胡然跟赵梓曦很配合,大手一挥,京城小屋的酒保跟侍应生们把棍子收好,回酒吧去了,不一会儿,酒吧一楼二楼三楼以及天台都探出他们的脑袋。
方新武朝两人客气地点头,又转过身质问张虎:“你怎么回事,不肯配合警方?”
张虎说:“那我现在报案,我儿子被他们抓了,警官你处理不处理?”
方新武说:“那你得去局里报案,局里人手多,你给我一个人说我还是得替你报到局里去,来回更耽误时间。”
张虎说:“那我们现在进酒吧搜查一下,就是酒吧老板把我儿子抓走了,搜不到人我们就走。”
方新武拒绝:“如果真的只是搜查,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砸人家场子吧?”
长发娘炮在一旁插嘴:“你他妈是黑警吧,怎么感觉处处向着京城小屋?”
方新武瞪他们:“我就问一句,你们散,还是不散?不散,我就抓你们。”
张虎态度很强硬:“就是不散,你怎么着吧,有本事把我们一百多人全抓进去啊!”
方新武笑了笑,将身上的警服脱下,丢给身后的胡然抱着,然后又把腰带松了松,将浅蓝衬衣的袖扣解开挽上去,咔吧拧着拳头。
长发娘炮说:“警官这是要做什么?”
方新武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打我一拳。”
长发娘炮不明所以,看了张虎一眼,张虎没什么指示,他就咬了牙,嗷地抡圆了胳膊。
虽然是个娘炮,但毕竟是成年男人,这一拳还是非常有威力的,他卯足力气的一拳砸中了方新武下颌。
下一秒,长发娘炮捧着右拳嗷嗷叫起来,手指痛得像断掉一样,眼前那个身形瘦削的男人则像没事人似的,面不改色看着他。
方新武微笑说:“很抱歉,你刚才袭警了,我现在要展开正当防卫了。”
说完,他一个垫步,然后飞身一记漂亮的侧踢,砰一声,他把长发娘炮踹出七八米远去。
几个跟长发娘炮亲近的小弟吼起来:“炮姐!”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张虎刚稳住自己这边的光头,却见长发娘炮那群不入流的货色已经冲了上去。
“你们回来,袭警要坐牢的啊——”
胡然跟赵梓曦被方新武叫退到几十米开外,方新武一脸淡定地从身上抽出警棍,将这种近似T字形的警棍握手抓住,说道:“你们这群游手好闲的混混,早就想整治你们了。”
然后,他举着两根警棍拔足狂奔,对面长发娘炮的小弟们乌拉拎着钢管、链子、片刀杀气腾腾地冲来,嘴里叫嚣骂着带有生殖器的词语。
有个玻璃酒瓶从前面呼啸扔来,方新武岿然不动,等瓶子靠近时猛地一抬警棍,准确将空中翻滚着的酒瓶打飞回去。
冲在最前面的一人来到方新武身前,气势汹汹地抡起钢管,方新武抓紧警棍,从身后裹挟着风雷刮起一道弧线,将对方打倒在地。
这一招是武警战术里的大劈杀,由古代剑道文明改良而来,简单又粗暴,后方人马蜂拥而至,方新武转身一记凌厉霸道的横扫千军腿,踢倒几人,打散了对方围攻的阵型,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方新武接下来使出某种近乎诡异的身法,奔跑起来飘忽不定,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像段誉的凌波微步。
这种身法是由截拳道的蝴蝶步与八卦趟泥步演变来,目的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接近敌人同时对自己形成有效的防御,特种兵在进行侦察活动时常常用到这种身法。
凭借这种身法,方新武在人群中如一条鱼,快速出招,或用警棍刺中敌人小腹,或猛击敌人下颌,或敲打敌人膝盖骨,均是一招令敌人倒地。
这种棍法对付这些不入流的混混就像拿大炮打蚊子一样,棍法是特种兵练习刺刀时常用的移动棍法,特种兵在树林中进行极速穿梭,用钢枪刺刀快速使用刺、挑、砍、扫、拨、抡、捣、点等攻击,力求一攻即中,绝不拖泥带水。而这种移动棍法也是由源远流长的中华武术演变而来,包含了少林风火棍、武当玄武棍、旋风双节棍等在内的多种棍术精粹。
方新武就像是教育不听话学生的老师一样,手中警棍啪啪作响,闪棍连击,破空而至,刹那间卷起罡风。
十几分钟后,除了张虎叫停的人,公路上横七竖八躺了几十个,现场终于风平浪静。
方新武把警棍插回去,拍拍手上的泥土道:“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方新武,原武警总教官,国际警察自由搏击大赛冠军,现任SIG特案组警员,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虎已经傻了眼。
一只手突然搭上方新武的肩膀,他迅速扣住那只手,翻身一拧,对方也顺势旋转身子,与他的手抓在一起,然后笑了。
“我就说你这脑子怎么进的SIG特案组嘛,原来是靠拳头。”周南笑吟吟道。
“能悄无声息接近我,你也有点东西啊,周老板。”方新武松开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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