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花衬衫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南哥,你就这么把他给提溜出来了?”
周南一手打方向盘,另一手摸烟,哦了声:“小事一桩。”
花衬衫说:“欣欣网吧可有不少人呢,起码二三十号,他们没拦你?”
周南淡淡道:“打趴下不就没人了吗,多么简单的道理。”
花衬衫:“……”
打趴下就行……这道理……好简单粗暴。
赶到人民二院的时候,叶展和小北的手术已经结束,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住院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复原。
周南走在前面,花衬衫押着东子的肩膀从后面跟着,病房外的走廊长椅坐了几个青年,听见远处哒哒的脚步声走过来。
三个人沐浴在金色的光晕里,阳光将肌肤上的血管都照得透明,周南嘴里咬着烟,随手擦燃一根火柴,点了烟。
“草!就是这狗日的打了叶哥!”
青年们看见被花衬衫押来的东子,个个脖子梗起来,挽袖子要冲过去揍他,被周南拦住了。
“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这里是医院。”
周南一发话,几个青年悻悻收了手,不过眼神仍是冷冷盯着东子,好像只要他敢有半点挑衅行为就立马扑上去将他碎尸万段似的。
东子现在被周南吓得如惊弓之鸟,见识过对方的拳头,现在哪里敢自找麻烦,只祈祷着赶紧把事情了结放自己离开。
推开病房门,这是间VIP病房,里面的布置像间小居室,有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东北角还有隔断出来的小厨房,摆着锅碗跟微波炉,房里的两张病床躺着两个人,正是叶展跟小北。
叶展没伤到脸上,在床头竖着枕头正津津有味看电视,手里还抓着苹果,刀法利落削皮,嘎嘣嘎嘣嚼着。
另一张床上的小北全身都绑满绷带,像具小木乃伊似的,看到叶展吃水果,便眼巴巴看着他,不停从嗓子眼挤出几声咳嗽。
叶展没听见,心思全在电视上,这时周南从外面进来,他立马激动地挥挥胳膊:“南哥,你来了啊!”
周南嗯了声,朝身后招手,花衬衫押着东子过来了。
叶展跟小北同时红起眼,叶展破口大骂:“你这混蛋还敢来,信不信老子刚做了手术照样揍改你!”
东子跟鹌鹑似的使劲把头低下,没看叶展跟小北,而是用余光偷偷瞟着周南。
周南将他拉过来,下巴朝小北那边努努:“过去给他道歉。”
东子磨磨蹭蹭走过去,花衬衫在后面踢了他一脚:“麻利点,找揍是吧?”
来到小北病床前,小北狠狠剜东子一眼,鼻子里哼了声。
叶展说:“南哥,让他道什么歉,揍他一顿什么都好了。”
周南回头瞪他:“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你自作主张揍东子一顿,他能找人砸你场子?这件事我做见证人,东子给小北道了歉,小北原谅了,就揭过去。”
东子站在小北病床前,有些紧张地把手在裤子上擦擦,说道:“对不起。”
“声音大点儿,早晨没吃饭啊!”花衬衫嚷。
“没吃……”东子弱弱辩解。
周南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关上:“继续。出来混,有错就要认,道歉要立正。”
东子只好重新转过头道歉:“对不起!”
小北翻了翻白眼,把被子蒙在脑袋上,不看他。
东子咬了咬牙根,转过身看周南:“你看,我道歉了,他不理我……”
周南说:“继续道,一直到小北原谅你为止。”
“啊?”
“啊什么啊,南哥让你道歉你就道,废什么话!”花衬衫扬了扬拳头吓唬他。
东子脖子一缩,撇了撇嘴,只好转回头继续。
“对不起,我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
……
东子碎碎念道了十几分钟歉,期间不知说了多少声对不起,嘴唇都起皮了,小北在被子里动来动去,就是不肯露头。
东子斜眼看了周南他们,周南正在削苹果,花衬衫瞪着俩铜铃眼一直看自己,那架势似乎随时准备给自己头上来两拳。
他心里泪流满面,昨晚打叶展就好了啊,闲着没事打孩子做什么,这孩子也是犟脾气,就是不肯原谅,这要是从天亮道到天黑,声带都得哑了诶。
终于,东子目光扫到阳台上的花瓶,心里一横,冲过去把花瓶抱进怀里。
“哎,你想干什么,放下!”花衬衫不淡定了,拔脚过去抓他。
乓!
还没等迈开步子,花衬衫眼都快给闪瞎了,东子居然举起花瓶华丽丽朝自己脑袋上砸去。
花瓶爆碎,里面的泥土跟花根哗啦撒在他头上,额头立竿见影地破开几道口子,几股殷红的血线从里面滑出。
周南也愣了下,叶展更是目瞪口呆,小北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东子一副狼狈的样子。
东子丢下花瓶的碎片,身子摇晃了下,他扶稳墙,表情很郑重:“对不起,我错了……”
小北呆呆看着他,又看向叶展跟周南,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朝小北点点头。
“我原谅你了,你别道歉了。”小北说。
扑通一声,东子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周南跟花衬衫忙过去扶起他,周南看了眼他脑袋的伤势,啧一声:“这小子玩真的啊,不过摔花瓶也讲究技巧啊,他是直接把自己敲晕了……”
花衬衫问:“怎么办?”
周南猛拍了下他的头:“废话,当然送医生那里!”
等花衬衫搀着东子离开,周南拿起扫帚把地面的狼藉收拾好,去卫生间洗了抹布擦干净血迹,冲小北笑:“怎样,气消了没?”
小北抬起被绷带裹得胖胖的小手挠头:“其实也没太生气,就是想故意晾他一会儿,没想到他这么冲动。”
叶展隔着床说:“我们都玩拳脚,就你玩的是扎心。”
小北咯咯笑起来。
周南说:“你们两个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叶展说:“对不起啊南哥,我们给你丢脸了,昨晚让人打得跟孙子似的。”
周南说:“没事儿,脸肿得跟孙子似的也比他们帅气,以后有我在,你就是他们的爷爷,哥罩你。”
“南哥可真会安慰人,那我谢谢你啊。”叶展微笑。
周南说:“我给你们煮几个鸡蛋敷脸,对皮肤有好处。”
说着,他朝小厨房走过去,有半筐鸡蛋摆在那里,他熟练地接了水把鸡蛋搁进锅里,然后起灶点火。
十分钟后,周南将六七个煮熟的鸡蛋剥了皮捞进碗里,送到他们床边。
叶展看着这几个鸡蛋,白软软胖嘟嘟的,还冒着热气,有点萌。
他感慨说:“南哥真是太好了啊。”
说着,他开始下手去摸鸡蛋,嗷地一嗓子又把手抽回来:“烫烫烫……”
周南笑他:“你这笨猪,就不能等它凉会儿。”
口袋里的手机嘀嘀振起来,周南摸出来,看到是胡然打来的。
“什么事?”
电话那头胡然急得说话都结巴:“南哥,不好了,京城小屋让人围了,老赵带人跟他们对着呢,你快回来啊,说是找你算账的。”
周南眼神一凛,问道:“什么人围得?”
胡然说:“不认识,叫什么黑虎堂,光长隆街就来了一百多票人,要我们交人,我哪知道这帮神经病要的什么人。”
周南说:“你们稳住,我现在过去。”
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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