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周南起身要走,顾笑问:“周老板你去哪儿?”
周南笑着回头:“我去趟镇上,做些准备,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要有场硬仗打,得做两手准备诶。”
顾笑问:“那需要我们帮忙吗?”
周南眼珠转了转,狡猾地笑了:“我跟你们打听个人。”
他把来时从苟家急匆匆跑出来的中年妇女描述了遍,沈茶一拍手说:“我知道是谁了,那是时家嫂子,她是村里的寡妇,整天卖弄风骚,现在又跟小苟丈夫勾搭上了啊。”
顾笑撇嘴道:“就小苟那泼妇脾气,搁谁也受不了啊,整天一张嘴叭叭的,出口成脏。”
周南问:“寡妇啊,那平时肯定憋得饥渴啊,也喜欢骂娘吧?”
沈茶说:“时家嫂子好像是脾气挺火爆的,周老板你问这干啥?”
周南叫他们过来,贴耳说了几句后,顾笑跟沈茶两人先是瞪大眼睛,紧跟着都贼贼笑了。
下午五点,周南又回到了镇派出所,车没开进去,徒步走到办公小楼。
十分钟后,办公小楼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周南跟所长勾肩搭背着出来,身后还跟了一帮换上便装的小警察。
小警察们上了院里停着的金杯面包车,所长则跟着周南直接坐进辉腾。
过一会儿,金杯车从里面开出来,周南发动辉腾,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所长特意穿了件双排扣灰西装,里面是件鸡心领的衬衣,猪血色的领带系得邋里邋遢,西装领子已经乌黑不堪,还掉了两颗扣子。
“哎呀呀,周老板,你真是太客气了,还请客吃什么饭呀,应该是我们赔罪才是,不知道顾笑是你朋友,不然的话,早就给放了。”
周南笑了笑,从抽屉里摸出盒崭新的软中华丢给所长,这比顾笑拿去送的芙蓉王高档多了。
所长两眼放光的接住,撕开金色锡箔条,摸出一支咬进嘴里,想了想,又偷偷摸出一支夹在右边耳朵上。
周南动也不动说:“我抽不惯这烟,一直搁车里呢,你喜欢就送你了。”
所长受宠若惊,把耳朵上夹的烟塞回烟盒:“哎呀呀,周老板真是太客气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啊。”
两辆车开到一所农家乐门口,红墙琉璃瓦的仿古建筑,两边立着粗制滥造的石狮子。
服务员认得苟所长,直接领着他们进了包厢,周南坐下来看也没看菜单,直接说:“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了,再抬五箱白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啊。”
服务员走出去报菜,所长在诸位下属面前站起来,一一给周南介绍他们,最后扶着周南的肩膀说:“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周南周老板。”
周南八风不动地坐在位置上冲他们点头致意,他穿着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里面是白衬衣,留着精剪短发,怎么看都是上流人士的打扮。
所有人看着坐在所长身边这个英俊干练又温文尔雅的年青人,感觉他长得有点像香港明星陈伟霆,眼神中开始流露崇敬的光芒。
“周老板,在座的都是清水镇派出所最能喝的,你可要撑住哦。”苟所长半开玩笑地说。
周南扬起大大的笑容道:“今天咱们喝个尽兴嘛,以后大家就是朋友,对吧?”
“是是是。”所长忙不迭点头。
农家乐的大师傅先整了几个下酒的凉菜,然后又把土鸡蛋、野猪头、野山菌、野鸡野兔这些东西拿出来煎炒烹炸,厨房里菜刀剁菜板的声音一阵响过一阵。
不一会儿功夫,一道道野味被服务员端上餐桌,五大箱老村长也被人抬进包厢,周南他们可以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按照酒桌上的规矩,周南从兜里摸出自己的烟,是一盒白将。
他把烟盒竖起立在酒杯旁,拿起老村长按照这个高度倒了杯,从座位上站起来,豪爽的说:“大家今天一起吃肉喝酒,就是兄弟了,我先干为敬!”
其余人纷纷叫好:“干!”
酒杯咣啷撞在一起,所有人仰脖子把白酒喝了。
周南又把烟盒侧放,按照这个高度倒了酒,大家也都跟着倒了这么多,再次站起身干了。
最后把烟盒平躺在酒杯旁,周南倒了一点酒,所有人跟着喝了第三杯酒。
三杯酒过后,所有人开始吃菜喝酒,侃天说地的、猜拳打赌的,格外闹腾。
这顿酒喝得昏天黑地,到晚上十点多钟,顾笑在院门给周南打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不回,急得要死。
这时他看见周南的辉腾车开过来了,他一路迎到大桑树那边,发现开车的居然是镇派出所小刘。
小刘扶着醉醺醺的周南从车上下来,两人晃晃悠悠过来,顾笑过来说:“是刘警官啊,辛苦你了,周老板这是干什么去了?”
以前小刘对顾笑这种穷小子是不屑一顾的,但今天居然格外尊敬,他说:“周老板陪我们所长出去喝酒了,我就把人送到这儿了,快扶周老板回去吧,顾哥。”
顾笑搀着周南胳膊接过来,小刘摆摆手走了。
两人往院子里走,周南说话已经不大利索了,含含糊糊的讲:“顾笑啊,哈哈哈,我跟那苟所长喝了一晚上,这种老滑头,你玩硬的不管用,就得喝服他。我跟他们十几个人喝了五箱酒,还有啤的,奶奶的,一桌子人都趴下了,哈哈。”
顾笑知道周南酒量好,今晚连他都有些不省人事了,可见酒桌上拼酒拼得有多狠诶。
他心疼着说:“周老板你不用这样拼的。”
周南断断续续说:“放心吧……明天苟家要来找茬……我保证苟所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他那表弟……咱们可以放开了手脚……而且以后你家再有麻烦……报我名字就成。”
等扶进屋里炕上,周南扑通直接倒在上面了,顾母赶紧去打热水浸毛巾,又开灶烧醒酒汤,顾笑帮着周南脱了鞋,把外套扒下来。
醒酒汤还没来得及喝,周南已经趴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顾母跟顾笑一脸无奈的在旁边看着,半晌,顾母擦擦眼眶说:“周老板是好人诶。”
第二天,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虽然昨天夜里喝了不少酒,但周南听见鸡鸣声就起了,他穿好衣服跟鞋,简单洗一把脸,深深吸了口大山里清新的空气,简直沁人心脾。
他在院里张开双臂伸展了几下,做着准备活动,然后走出院门晨跑去了。
等晨跑回来,顾母已经煮好了小米粥,还有几张饼和咸菜,又煎了几个蛋,招呼周南过来吃早餐。
给屋里躺着的顾父端去早饭之后,三口人围坐在枇杷树的石桌上吃早餐。
吃到一半,顾家院门外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红色铁门被人踹开。
一个穿黑裙的粗腿妇女掐腰扯着嗓子在门口骂道:“我日恁大脚奶奶哦,日恁八辈子祖宗哦,你打俺二哥,俺咧死你个腚眼子里长痔疮狗嘴里钻蛆的小畜生哦,俺一巴掌呼死你个烂心烂肺烂脑子一锅炖了给恁娘上坟当香品里个狗篮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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