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马云就觉得似乎有人在喊她。
实在有些困乏的她本想继续睡下去,直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摸到手上,她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瞬间,睡意全无。
“!”
“姐姐,银古叔叔喊你”
马云面前,一个小女孩歪着头,笑着说道。
当马云带着红红来到地下室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收拾干净。
地下室最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个玻璃柜,银古和黄安围在一起,正低头看的仔细。
刚走进屋里,马云拉在手里的小女孩在看到她爸爸的一瞬间就冲了过去,耸耸肩,马云独自上前,和银古打了个招呼,顺便喵了一眼玻璃柜里的东西。
咦,一幅画,还以为是什么稀奇东西呢。
打了个哈气,又整理了几下头发,马云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
1分钟后,银古抬起头。
“马小姐,你来看下”
“哦”
马云走上前去,勾着头,很认真的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看着银古,脱口而出。
“这画挺丑的”
“……”
马云赶紧捂着嘴巴,银古楞了楞。
“啊,马小姐,不是,我不是让你看画,那个,也不对,你过来,仔细看下就知道……”
银古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难道说,这是吴道子的手迹,价值不可估量。
那对方可能会问,吴道子是谁……
于是,银古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
“这画里有虫”
听到有虫,马云立刻来了精神。
她一步走上前,低着头,两眼发光,透过玻璃看了过去。
刚刚银古让她看画,马云还以为对方是让她欣赏欣赏。
可自幼喜武厌文的她那里懂得这些,一边在心里犯嘀咕,眼睛一边到处晃,脑子里,还要想着一会可怎么应付,才能不丢了自己虫师的面子,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会注意到这画里有没有虫。
直到银古把话说完,马云才发现是自己误解了,原来对方是想让她看虫。
当然,对于这个乌龙,马云是不会承认她有什么错的。
哼,臭家伙,你就不会直说嘛!
于是,在心里嘀咕一句,又不着痕迹的瘪瘪嘴,马云这才仔细看去。
“哇,真的有虫!”
灯光透过玻璃,映在画上,不一会,一条红色虫子就从夜叉的左眼钻出,又钻入右眼,来来去去,好不活泼。
“真的有虫?”
黄安原本拉着女儿站在一旁,现在听到马云的话,他又凑了过去,但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是,有虫!”
马云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你们普通人看不到,是很正常的”
“哦”
黄安下意识的就点点头。
虫师大人果然厉害!
抱着女儿,他想了一下,又小心问到。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马云反问了一句。
“那个……”
看着有些迷糊的虫师小姐,黄安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只好求助似的看向银古,吞吞吐吐的说道。
“银古大人说,这虫子,是导致我妻子犯病的罪魁祸首……”
“是吗?”
马云侧头看了过去。
“嗯”
扶着玻璃柜,银古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下午2点,银古在院里架起火堆,支起一口黑色大锅。
在阳光的照射下,锅里的绿色黏稠汁液在不停翻滚,一个个泡泡从锅底升起,膨胀、裂开,肆无忌惮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带着口罩、手套,银古拿着小臂粗的木棍在锅里来回搅拌。
皱着眉头,拧着鼻子,眯着眼睛,银古在极力忍耐。
但不得不说,这味道真的是很辣眼睛。
以至于,银古不得不想些事情来忽略这萦绕四周的恶臭。
画上的虫子他已经搞明白了,是一种非常古老,被称之为“书虫”的虫子。
它们生活在书籍和画卷里,以纸张为食,是一种人畜无害的小东西。
只是这幅画里的书虫,似乎活的比较久远,而且这画还出自圣人之手,机缘巧合之下,竟让它发生变异,最终导致林舒云犯病。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黄安家,大门紧闭,二楼的卧室里,马云先是检查了一下林舒云的状况,发现对方还在沉睡,这才放心来到窗边,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看着楼下那道忙碌的身影。
盯着银古看了一会,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疑惑的表情却越来越浓。
银古刚刚开始煮药的时候,马云还打算去帮忙,可下一秒,她就捂着嘴巴跳着躲开了。
马云自诩自己是个女汉子,各方面都不比男人差,但是这味道,她实在承受不住。
可半小时过去了,楼下这个白头发的男人依旧在坚持。
喂,银古,你可是虫师啊!
为了一个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的病人,值得吗?
就在马云思索之间,楼下的银古已经开始做最后一步了。
把大锅里的汁液倒入小锅,再通过过滤网倒入白色瓷瓶,当然,瓶子里也加入了早已备好的药材。
滚烫的汁液倒入瓶子,瞬间,一道绿光从瓶口射出,直插天际,两秒钟之后,这光柱才消散在空中。
嘴角带着笑意,银古长长的吐了口气,收好瓶子,他朝二楼走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抽空闻了下,果然,做好的成品和书上记载的一样,芳香四溢,清新迷人,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东西的制作过程是多么的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还好,自己总算是成功了。
稍稍缓了下,银古推门而入。
“把药给病人喂下,全部”
站在门口,将药递给屋里的马云,银古交待了一句。
“不能兑水”
“嗯”
点点头,马云郑重的接了过去。
下午3点,林舒云从床上醒来。
虽然醒来的她依旧迷茫,但双眼已恢复正常,身上的暴虐气息也荡然无存。
看到这幅模样的林舒云,马云也悄悄松了口气。
呼,终于好了,这白头发果然厉害!
半小时后,跟黄安交待了几句,银古、马云便起身告辞。
走出村子,站在泥巴路上,看左右无人,马云终于忍不住问道。
“喂,你这人真是奇怪,按你说的,那画就是一国宝,人家送你,你为什么不要?”
一听到是这个问题,银古笑了笑。
“正是因太贵重,所以才不能收,我做的又不多,受之有愧”
“……”
撇撇嘴,马云鼓起腮帮子,很明显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
银古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解释。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直到十字路口。
“银古……再见”
马云张张嘴,到最后,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说罢,她一拱手,潇洒的转身,朝南方走去。
“再见”
摆摆手,银古背着箱子,向北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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