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沙杜钧传

    
    阳光透过纸糊的窗照了进来，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树丛中喧闹不停。/p
    杜钧翻了个身，睁开了眼。/p
    这是最后一次在济安大院里这么醒来了吗？他心中这么暗暗地想到。/p
    大房间里的其它孩子还在呼呼大睡。杜钧穿好衣服，走了出去。/p
    外面阳光灿烂，蜻蜓在阳光下飞舞，翅膀反射着阳光，看起来就像无数个银色光点跳动。远处的锁河山山顶飘动着几丝白云，像是镶嵌在蔚蓝色美玉中的白纹。/p
    “你也醒了啊。”声音从一棵凤凰树下传来，正是清仞。/p
    “嗯……”杜钧犹豫了下，走到清仞身边坐下。/p
    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几片细细的凤凰花花瓣飘落了下来。/p
    “我们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吧。”清仞看着开得火红绚烂的凤凰花，淡淡地说。/p
    “蓉阿嬷真的要赶我们走吗？”/p
    清仞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我一早就去看了记名榜，我们两个的身份木牌已经被丢掉了……”/p
    “以后，我都不知会是怎么样……”清仞说着，把头埋进了膝盖。/p
    杜钧张了张嘴，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人静静地坐着，谁也没再出声。/p
    “咦。你们怎么坐在这里？”前面响起脚步声，是唐爷爷迎面走来，杜钧看到他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p
    “唐爷爷，我们的身份牌已经被蓉阿嬷丢掉了……”/p
    唐爷爷一愣，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他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p
    “行，老蓉这次看来真的是要和我对着干了是吧。好，走着瞧！我让你看看，这两个孩子离开这里的选择才是正确的！“/p
    “走，我们进屋，我买了些好吃的。你们尽管吃，再也不用看那个臭婆娘的眼色了！”唐爷爷气势汹汹地大步走进厢房。/p
    袋子里装了好几个油包纸，唐爷爷东翻西捡，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让两人眼花缭乱，有玫瑰花饼，砌香樱果，桂花糕几样小点心，更有笋肉夹儿，大羊肉馒头和好几个炸得油酥酥的鸭腿。/p
    “唐爷爷……这……这花了你很多钱吧。”/p
    唐爷爷摆摆手，招呼着两人趁热吃。/p
    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唐爷爷微微地笑了。/p
    “清仞，别担心，下午我就带你出去人家，他们一定会把你当亲儿子来养的……杜钧，昨晚考虑得怎么样了？别人今天可就要过来了……”/p
    杜钧还没回答，外面忽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p
    “快给我把门打开，否则今天我们就把这个破地方给拆了！”大院外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p
    “你们是什么人？我得先和蓉阿嬷……”另外一个声音响起。/p
    “是莫公羊！”清仞着急地说：“他们找上来了，怎么办唐爷爷？”/p
    唐爷爷面色阴沉，说：“走，我们出去看看！”/p
    “哎哟……”随着两声惨叫，济安大院的木门轰的一声开了。两个掌门的瘦弱的男孩被重重地抛到了地上。/p
    大院的孩子们都吵醒了，但是没有一人敢走出来。门后，窗下，一个个小脑袋探出，打量着外面的情况。/p
    门外停着一台轿子，轿子周围围满了人，都是一身短衣布裤，胸前印着个大大的莫字，他们腰裹几圈布条，手中持着长木棍，一副打手的模样，正虎视眈眈地看着面前的人。/p
    为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莫公羊，他忽然眼睛一亮，跳起来大叫到：“就是那个，昨天打伤我的就是他！”/p
    “打伤我表弟的人，就是你吗？”莫公羊背后一个高大的男子站了出来，扫视着杜钧。/p
    “这位想必就是莫公羊的表哥莫海了吧，久仰大名。”唐爷爷点头哈腰：“是我们的管教不严的错。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多有不敬，还望莫府大人们大人有大量……”/p
    “话是说得中听了，但打伤我表弟的这件事怎么处理呢？”/p
    “这样吧，老身代表孩子们向你们公子赔礼道歉，可以吗？”唐爷爷陪笑着说到。/p
    “不行，莫海表哥，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嘶……”莫公羊急着说话，嘴角愈合不久的伤疤又开裂了，疼得他直吸冷气。/p
    “你也看到我表弟怎么说的了吧，草草了事恐怕不是我们莫府的风格。”/p
    “莫表哥，和他们说这么多干嘛，快上去把他们揍一顿啊！”/p
    说着莫公羊冲着就要向前，莫海一把把他揪了回来。/p
    “表哥，你干嘛？！”/p
    莫海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莫公羊立马闭上了嘴。/p
    “诶，各位是莫府的人吧。”蓉阿麽不知什么时候从门边挤了进来：“莫府的大驾光临，真是令济安大院蓬荜生辉呀！”/p
    莫海问：“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吗？”/p
    “是的是的，你们叫我阿蓉就好了。”蓉阿麽一脸谄媚的笑容。/p
    “呸，你给我滚开，孤儿老娘，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这个大院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只野母狗带着一群野狗在这里狂吠……”莫公羊皱起鼻头，恶狠狠地骂到。/p
    “够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轿子中传来，紧接着轿子的帘子被掀开了。一位穿着鎏金纹紫衣，腰配白玉环，手中转动着念珠的男子走了出来。/p
    这一次莫公羊真的闭嘴了，众人侧过身子，为男子空出一条通道。/p
    “莫轩大老爷，您怎么也来了。”蓉阿麽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莫公羊的羞辱，连忙迎上前，谄媚的笑容让人恶心。/p
    “我来提个建议吧，这小伙子叫杜钧是吧。我好久也没看到过武艺的比试了，今天要不就让我开开眼界，让他来一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p
    “父亲，我……我……”莫公羊一听就慌了。经过昨天那一次，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怕杜钧的，他只是仗着自己的家室，想让杜钧尝尝苦头罢了。/p
    “当然不是叫你去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莫轩白了他一眼：“让杜钧和莫海比比看吧。”/p
    唐爷爷一听，连慢跪倒在地：“哎呀，不行啊，莫老爷。杜钧才十岁出头，怎么能和莫海来比啊。您这是要了他的命呀。”/p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决定是不明智的？”莫轩粗大的眉毛一横。/p
    “不敢，不敢……”唐爷爷急忙说到。/p
    “蓉阿麽，你有什么意见吗？”/p
    “当然没意见，莫老爷这可真是一条妙计呀。”自始自终，蓉阿麽都没有瞧过杜钧一眼。/p
    “很好，那就开始吧。”莫轩说到。/p
    莫公羊听了，躲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窃笑，看向杜钧的眼神多了几分戏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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