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沙杜钧传

    
    “杜钧，你打不过他的，别人可是真正练过武功的……”唐爷爷不知道这下该怎么办了。
    “你先出手吧。”莫海淡淡比了个手势。
    杜钧咽了口唾沫，然后一掌前印。
    莫海站着没动，任凭那只手掌印上了自己肚子处。两人身高差距太多，原本的这一掌应该是要拍到莫海胸口上的。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杜钧也毫无办法。
    莫海动了，他把背在后面的手伸了出来，云淡风轻地接住杜钧另一只手的拳击。
    “你真正的攻击是在这里，我早就看出来了。”莫海一边说一边迅速抓住杜钧另一只手的手腕。杜钧双手都被高他好几寸的莫海控制住了，就像一只小鸡被鹰爪勾住了一般。
    手腕上传来的力量像是要把他手给捏碎，他疼得龇牙咧嘴。莫海一推杜钧，手闪电般地掐在了杜钧的脖子上，杜钧被轻而易举地举到了半空。然后莫海顺势一抛，杜钧重重地摔倒地上，灰尘扬起。
    “阿杜！”清仞大喊，跑到杜钧身边。
    “咳咳咳……”杜钧被扬起的烟尘呛到了。
    “哎呀，莫府的公子真是武艺高强啊……”蓉阿麽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死婆娘，闭上你的臭嘴吧……”看着地上呻吟的杜钧，再看看蓉阿麽的作态，唐爷爷气的脸都青了。
    “莫公羊，你以大欺小！”清仞怒得大喝。
    莫公羊双手叉腰：“哼，这可是我父亲的意思，你能拿我怎么样？”
    清仞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子，狠狠地抄莫公羊丢了过去。
    “啊……”莫公羊蹲下身子，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额头。
    “好大的胆子！”莫轩面色阴沉，眉毛拧到了一块。
    “快，你们上去把这两条野狗给我杀了！”莫公羊一只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指着杜钧和清仞。从小养尊处优的他都不知道受伤是什么滋味，但就在这短短的两天里，他竟然连续被打伤了两次，这实在是让他怒不可遏。
    那些打手们听到了命令，操起长木棍，毫不留情地上前围着两人就是一顿毒打。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他们只是孩子啊！”唐爷爷老泪纵横，抱着一个打手的腿。打手眉头一皱，一把把他推到了一旁。
    忽然的卢的卢的嘈杂马声从大院外传来，吁的一声，那是骑马的人勒住了马头。
    “莫轩？你们怎么在这里……好大的阵仗。”唐爷爷听出了那是尘安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啊，尘阁下来了还不鞠躬示意？！”莫轩脸色一变，挥手吩咐到。
    那些打手们停了下来，跟着莫轩，莫海，还有莫公羊一起，恭恭敬敬地把手放在胸口，整整齐齐的一排弯腰鞠躬。蓉阿麽一看这架势，见风使舵地跟着照办。
    来者正是尘安和璟明。一匹白马，一匹黑马正趾高气昂地踏着自己的蹄子。
    “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尘安淡淡地说，眼神越过了人群，看见了不远出的唐爷爷。
    “老唐，杜钧那个孩子呢？”
    唐爷爷看了看那些打手，又看了看莫轩和尘安。
    “嗯？怎么回事。”尘安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你们还围在那里干什么？没听见尘阁下的话吗？还不往一边稍稍？”莫轩的怒吼从后方传来。
    打手们立刻让到了一旁，尘安看见了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两人。
    “这是怎么回事？莫轩？”尘安转过头，眉头微皱。
    “啊，那个，那个，后生们只是想和济安大院的孩子们比试一番而已，没别的意思，我们……我们现在就离开。”莫轩瞬间像是变了个人。
    莫公羊盯着两人，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走啊！你还站着干嘛？”莫轩压低声音喝到，一拧莫公羊的耳朵，把他拉进了轿子。莫府一群人狼狈地离开了济安大院。
    唐爷爷扶起两人。
    “比试还有比成这个样子的吗？莫府这些人……“尘安摇了摇头：”怎么样，杜钧，昨天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蓉阿麽已经回到天井里，招呼着厨子门端出午饭了。大院里又响起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杜钧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衣服上好几处补丁又裂开了。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么多年来的一幕幕，唐爷爷，济安大院里的一切，和他一样的孤儿们，蓉阿麽，一件一件往事在心中起起伏伏。他的面前又出现了莫公羊，莫海，莫轩的嘴脸，还有唐爷爷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他觉得每一幕都像是个木槌在敲打着自己的心。
    杜钧看了看清仞，一咬牙，问到：“尘爷爷，如果我去沉香阁的话，可以把清仞也一起带去吗？”
    尘安有些意外，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思索了一会。
    “清仞对吧，我记起你来了，昨天我也看到了你的比试……行，那你们两个都一起来吧。”尘安微笑着点点头。
    清仞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把抱住了杜钧，哽咽了起来。
    “好了，如果你们准备好了，我们便出发吧。璟明，你去外面叫辆马车……“
    太阳升到了天顶，正午时分的阳光如此明亮明亮。而那那凤凰树下，光影斑驳，碎成星点。
    马车动了起来，杜钧掀开帘子，看见唐爷爷独自一人站在阳光下，向他们挥手告别，而另一只手却偷偷地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