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关系

    
    林初霁犹豫了一下, 抱住南乔, 习惯性地翻枕头下的套。
    ……没摸到。指、套好像在她包里。林初霁没办法, 只好哄南乔：“乔乔, 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 好吗？”
    “不用……”南乔很霸道。
    “我要尿尿，憋不住了……”林初霁“紧急刹车”，可怜巴巴蹭着南乔, “嗯？让我去嘛？人家要尿床了……”
    南乔好似被她“恶心”到了, 从她身上下来，林初霁就赶紧溜进了卫生间，迅速地洗了个手, 出来的时候，还寻思着自己把套放在包里哪个夹层了，冷不防撞在了南乔怀里。
    南乔把她往墙上推, “啪”地一声，所有灯的开关都被林初霁压灭了。
    南乔喘着气，把她压在墙上。林初霁张嘴想说“别着急”, 却被南乔吞进嘴里。
    “唔……等等……”林初霁突然把南乔推开，“乔乔, 那是什么？”
    关了灯，窗帘又厚重, 房间里是黑漆漆的, 只有窗边一个东西, 发出莹莹的幽光。
    南乔回头看了看，重又抱住林初霁的脖子：“景熠送我的蜂蜜，盒子是夜光的。”她声音有些低沉，“别管了……”
    “不对，”林初霁挡住南乔的嘴巴，“为什么不做成全夜光的，中间还有两个大窟窿？”
    她按亮了所有灯的开关。床旁边是落地窗，一个小矮几放在角落，那盒蜂蜜就在矮几上。
    林初霁把那个夜光的盒子拿在手里，细细地看了一遍，跟南乔说：“乔乔，你关一下灯。”
    关了灯后，盒子正面的确有两个窟窿，虽然夜光层是根据图案设计的，但林初霁总感觉那两个窟窿像眼睛一样，让人非常不舒服。
    “乔儿，把灯打开。”林初霁把这个明显包装过度的盒子打开，里面有个泡沫层，泡沫层里是一瓶蜂蜜。
    什么都没有。林初霁把泡沫层拆开，一寸一寸查看，也没什么异常。她不甘心地把蜂蜜罐子打开，从包里掏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在里面搅动，什么都没发现。
    “真奇怪……”林初霁嘀咕着，跟身边的南乔说，“你不喜欢吃柚子，更不喜欢吃甜食，他为什么送你这个？难道说，他希望你只放在这里而不打开？”
    南乔回忆那天，好像正赶上她心情不是很好，程依依守在她门外。景熠就是那时候把蜂蜜给了程依依。南乔当时随意看了一眼，就放在了这张矮几上。
    其实平时粉丝送的礼物，都要经由佟薇检查。但那天，南乔没把这个盒子当回事。
    正好那天晚上，林初霁来了。当时开着灯，林初霁也没注意这个玩意儿。
    “后来你睡着了，我就关了灯，”南乔看着林初霁说，“你穿了套装，我怕你着凉，就……在被子里摸你，”南乔的表情依然很正经，“亲了你几下，什么都没干。”
    林初霁瞪着眼睛：“摸……什么？亲……哪儿了？”
    南乔这也太……不过，在黑暗中，又亲又摸的……光听起来双方就都很刺激啊……
    幸好，这个盒子并没有问题。但是，林初霁还是用一个黑色垃圾袋把这个盒子包了起来。然后她又关上灯，用手机摄像头仔细地照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她嘀咕着“奇怪”，去卫生间把手上的蜂蜜味道洗了。
    “就算是景熠，你也该小心一点。”林初霁刚才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和南乔躺回到床上时，说道。
    “嗯。”南乔埋在她汹口，应了一声。
    林初霁感到自己汹口一片湿，摸了摸南乔的头发。南乔今天怎么了，就像水做的一样。
    她摸出刚找到的套。
    动作放得很轻，一边温柔地吻去南乔脸上的眼泪。
    过了一会儿，林初霁翻了个身，让南乔在她下面。
    又过了一会儿，林初霁感觉南乔似乎没再配合她了。抬头一看，清冷的美人已经沉沉睡去。林初霁悄悄清理了一下，轻手轻脚躺回去时，看到南乔在皱眉头，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林初霁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
    林初霁醒的时候，南乔还在熟睡，一副安宁的样子。看她这样，林初霁根本不想叫醒她。
    过了一会儿，程依依给南乔发了短信。林初霁这才把南乔亲醒。
    南乔睁开眼，慵懒地问道：“几点了？”
    “六点半。”
    “十分钟。”
    林初霁以为她要再睡十分钟，却看到她睁着眼睛看自己。
    “不睡了？”
    “有事要告诉你。”南乔把昨天许青告诉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会不会是姓梁的那个人？”林初霁听完后说道，“克洛伊的案子发生在国外，我们这里的警方无法插手，就不好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会不会是楼玥派了她去？”
    “不对，”林初霁又自己否定自己，“算了，这么瞎猜也没用。我回去找我爸，再去见楼玥一面，把这些事情弄清楚。”
    南乔握住她的手：“少去公安局，容易被人认出来。”
    林初霁嘿嘿一笑，亲了南乔一下，得意洋洋地说：“我是有‘后台’的人了。”
    “嗯？”南乔没听懂。
    林初霁就把自己出柜的事儿告诉了南乔。“就算要审艾米，也是我爸亲自审。”
    说起来，市公安局局长还是林硕的学长……哎算了，不说这些，老爸走的不是“歪门邪道”。
    南乔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唇边的小梨涡也绽放开来，戳着林初霁的脸说：“没被你爸爸打吗？”
    说着，南乔也起来了，林初霁跟丫鬟似的给她穿衣服。
    “哪儿能啊！”林初霁一边帮她扣内衣，一边喜滋滋地说，“我爸没说什么。虽然也有可能是秋后算账，但我不怕。”这一步都迈出去了，她接下来就要遇神杀神，佛挡杀佛。
    能和南乔走到今天，她很珍惜很珍惜这份成果，也很确信南乔是她此生的挚爱。
    很久很久以前，林初霁深爱一个人，这个人牵动她作为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所有冲动情绪。她把爱当做不顾一切、抵死纠缠、轰轰烈烈。但那段感情就像疯狂燃烧的火焰，连灰烬都一吹而散。
    爱上南乔之后，她体味到了爱情的另一种美好。不像太阳般热烈逼人照进她的人生，不容她拒绝；而是一点一点地渗透，一天一天地积累，让她了解一个女人细腻的内心，沉溺于那份不为人所知的温柔。
    她太喜欢了。最喜欢。
    太阳东升西落，升起的时候令她鼓舞，落下的时候让她忐忑，心情像坐过山车，高兴时分外高兴，难过时伤她至死；而南乔的温柔，却如春日融冰，一点一滴，不知道什么时候，依恋就已经融进她的骨血，从此染上了毒，离不开放不下。
    也是南乔让她知道，她本质上最缺少的安全感，可以自己找回。感情不是她用来索取安全感的港湾，而是能让她勇往直前的后盾。
    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她都不会和南乔分开。
    她知道南乔也是这样想的。
    “不开心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林初霁揽着女朋友，泪眼汪汪地撅着嘴。对方穿了高跟鞋，把她衬得像个小朋友。
    “好，”南乔低眉看她，“闭上眼。”
    林初霁乖乖地闭眼，还以为一个对方要给她一个巨大么么哒，结果南乔贴着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然后门“砰”地一声，南乔就很酷地离开了。
    林初霁：……
    她还没来及回一句啊！
    去机场的路上，林初霁打开微信。
    “我也爱你，老婆。”
    点击发送那一刻，羞哒哒。
    南乔看一眼手机，羞哒哒。
    化妆师嘀咕道：“我是不是把腮红涂多了啊……”
    林初霁一回家，马上就给林硕打了个电话。
    林硕说：“你不用过来，楼玥现在很配合，之前我问的问题她都如实作答了。我来问她就中。”
    等到了下午，林硕给她打电话说：“楼玥十年前去了美国，她瞒着她哥哥，在美国调查南乔，知道于曼是同志酒吧里的出名人物，就怀疑南乔和她有染，却苦于没证据，这才想方设法找到了于曼的前女友克洛伊，并挑拨她去偷拍。这些，我咋记得已经跟你说过了呢……”
    林初霁点头说：“这些都是我猜到的，现在终于得到证实了。我不知道的是后面的事。杀死克洛伊并拿走视频的人，到底是不是姓梁的那个人？”
    林爸长出了一口气。审出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对他这个老人家的冲击力还是挺大的。“根据楼玥交代，不是梁成。克洛伊拍到了视频，没有按照约定交给楼玥，而是打算自己留着卖。楼玥瞒着她哥，手里又没那么多钱。最关键的是，克洛伊威胁于曼导致她和南乔分手之后，孙若就马上知道了这件事，并且亲自派人把楼玥抓回了国内。这件事之后，孙若看楼玥看得很紧。”
    “如果楼玥说的是真的，那么……”
    “应该是真的，”林硕叹了口气，毕竟是发生在八年前的国外的事情，他也没能力去取证，“用了测谎仪。”
    林初霁陷入了沉思。从上次楼玥对她的态度看，楼玥应该还对她保留着好感。而且她已经坐实了纵火杀人的罪名，大概没必要再隐瞒这件事吧？
    南乔刚和于曼分手，孙若就采取了行动把楼玥绑回国——难道他怕得罪谁？
    孙若交代过，他不希望妹妹涉足娱乐圈，更不希望她和娱乐圈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安安稳稳过一生就好……
    可顺着孙若，根本没查出什么东西，孙若这个做生意的，竟然对对方一无所知。
    “能不能通过银行卡，或者其他转账账户找到？”林初霁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不能，”林硕摇头，“孙若说了，他们都是定点现金交易，他们工作室把现金放在指定地点，这个地点会有一张纸条，给出下一个地点去拿明星的爆料或者线索。”
    “这么……狡猾？”林初霁目瞪口呆。
    “我也算开眼界了。”林硕摇头。他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还是第一次了解这些东西。
    林初霁把景熠送南乔蜂蜜的事情说了。
    林硕沉默了几秒：“他送一盒子蜂蜜，你送一桶不就完了吗！多大个事儿。”
    林初霁：……
    解释了半天，林硕这才明白：“哦你是说偷拍啊。”
    林初霁很无语。
    “对了爸，今天你下班早吗？我约了沈必清，她说今天可以挤时间出来吃晚饭。”
    “啊？……这个……行吧，我尽量，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