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关系

    
    “爸……”林硕一走进包厢，就辣到了林初霁的眼, 她艰难地开口道, “您就穿这身儿啊……”
    林硕拍拍自己袖子：“还中吧？”
    中个屁啊。林初霁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把您polo衫的领子撂下吧, 行吗？”
    林硕低头一看, 反驳道：“外面有外套，撂下我硌脖子。再说了, 谁看我这些啊。”
    说完他环视了一圈包厢，小声跟林初霁说：“这得多贵啊, 你为啥不找个小点的厢。”
    林初霁叹口气：“爸, 这么多年, 咱们三个人，第一次这样坐在一起吃饭。”
    林硕也深以为然地点头。林初霁趁机压低声音问他：“对了爸, 楼玥有没有说我拍《摸金》的时候, 空调里摄像头的事儿？”
    林硕示意她闭嘴, 林初霁摆手：“没事儿，外面王蓓她们守着呢。”
    林爸喝了口水说：“说了。那个摄像头, 是她弄坏的，但不是她放的。”
    林初霁很吃惊：“不是她放的吗？我一直以为……”
    而且李昶跟也跟她说了, 楼玥身边那个小眼睛的女助理，一直在偷偷刺探其他艺人的料，李昶这才去找了楼玥……
    “等等，难道说, 楼玥根本不知道助理在做这种事, 李昶去找她, 她才顺势买断了李昶手里关于许开丞的消息？”
    “嗯呢呗，就是这么回事儿。”林硕点点头说，“可惜事情过去太久，已经不好追查。我已经让小郑去找楼玥助理了。”
    正说着，林初霁的手机响了，王蓓问她：“林小姐，沈小姐来了。”
    这称呼……感觉成一个辈分儿上的了，林初霁说：“赶紧开门。”
    沈必清一开门，就看到这父女俩齐刷刷地立在门边。
    “晚上好。不好意思，我晚了些。”沈必清神态自然，“都坐吧？”
    林硕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沈必清刚谈完合同赶过来，穿着十分得体，妆容也很精致，每一根头发都服服帖帖地待在它该待的地方。
    趁沈必清去卫生间洗手，林硕把polo衫的领子撂下了。
    林初霁：……
    三个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觑，却没什么话说，很是尴尬。林初霁主动开口问道：“工作还顺利吧？”
    又是老问题。她都做好准备回答“拍戏忙不忙”的问题了，却没想到沈必清说：“最近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林初霁一愣：“没，没啊。”
    她不太想告诉沈必清。这些事儿，告诉她又有什么用。而且她也不习惯去跟沈必清说自己的事情。
    “不对，”沈必清摇头，“我听到了一些风声，泥子岭出事儿，死了一个导演，还有一个l姓女星被抓，这事儿你不知道？”
    “这事儿……”林初霁看了一眼林硕，林硕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支着头说，“你问我爸吧。”
    沈必清果然开始盘问林硕。林初霁拿出手机，给关心发了个微信：“给我个电话，把我弄走。”
    一分钟后，林初霁接了个电话，“焦急”地说：“我突然有个工作，就不吃了，爸，你们吃着，算我账上。”
    然后她就起身走了，出门的时候，正好赶上上菜，虽然看不到，却闻到了味儿，林初霁咽了口水，和王蓓离开了。
    刚坐上车，李妤就给她来了电话：“你在哪儿呢？”
    林初霁奇怪道：“怎么了妤姐，有什么急事儿吗？”
    “当然急了！”李妤说，“向你发出了米莱时装周的邀请。”这可是国际上最重要的时装周之一了。
    林初霁一愣：“为什么邀请我？”她可没上过什么时装周的经验。上次季辛白跟主编推荐林初霁，被林初霁拒绝了，按理来说，作为一流时尚杂志，主编多少会有些介怀吧？
    说实话，丽风传媒给林初霁的资源真的称不上好。她这么年轻，又不是圈子里顶漂亮的，有资源都要偷着笑了，管什么好不好，合不合适，所以她一直走了错误的路线，压抑自己的风格，遵从团队给她定的人设。
    然后就一直凉到了现在。
    李妤也是现在才知道后悔，她要是早点发掘林初霁的时尚潜质，也许林初霁会走得更远。
    “估计你给芮丝代言，拍出来的广告片不错，所以主编看中了你。的主编你又不是不知道，很怪。”
    “没问题，不管因为什么，去总是好的。”林初霁说。
    李妤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说：“初初啊，那个……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林初霁饿了，捂着胃，一时没听清李妤的话：“什么？”
    “没什么，我先挂了，现在在上海，明天就要和洽谈相关事宜。好了，拜拜。”
    林初霁戴上耳机，翻出南乔和她的聊天记录，一条一条放着南乔的语音。
    现在南乔估计还没下戏呢吧？她现在累不累？有没有又和景熠传出暧昧的照片？
    如果……她真的去南乔那里工作会怎么样？
    那样，她是不是就变成了人人不齿、走裙带关系的人了？
    林初霁叹口气。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米莱时装周水很深，有真正被奢侈品大牌宠爱的资深明星，不出名的小明星抱上金主大腿自费去的也有。
    而南乔只去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去过。就那一次，高清不带滤镜的镜头拍出来的照片，经常被营销号拿来“艳压”其他禁不住高清镜头考验的女明星
    南乔根本就不愿意去。看起来就只是亮了个相，前前后后需要打点的可不少，很耽误时间。她安安静静拍戏，不喜欢这种热闹。
    “找到满意的人选了吗？”南乔给的主编李莉莎发微信。
    “你说得真没错，常年合作的那些模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审美疲劳了？太专业了所以感觉缺了点什么，去看看服装品牌的代言人，果然会收获不一样的惊喜。”
    南乔微微一笑：“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林初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声音很是欢快：“老婆，吃饭了吗？”
    南乔“嗯”了一声：“刚下戏。”
    刚下戏代表着没吃饭，林初霁撅着嘴，贴着话筒魅惑地说：“宝贝儿~吃饭嘛~不然~下次我也不给你吃了~”
    南乔一阵无语：“怎么了？有喜事？”
    “我被邀请，参加米莱时装周，”林初霁笑嘻嘻地说，“替我开心吗？”
    “嗯，开心。”南乔翘着唇角。
    “那你怎么奖励我？”林初霁越来越上脸。
    “送你一件礼服？”南乔试探地问。
    “就礼服啊？”林初霁撅着嘴。
    南乔对着话筒“啵”了一下，低声说：“你真棒。”旁边的程依依和保镖们努力装作看不到也听不到。
    林初霁这才满意地说：“好了，放过你了，老婆，你要好好吃饭，我还是觉得你有点缩水了……”
    南乔：“嗯？有吗？”
    林初霁：“……也还好，我就是担心你太瘦了，对身体不好。你连爱吃的东西都吃得很少，所以，就再答应我一个请求，下次再见到你，你也要胖起来，行吗？咱们俩一人五斤，也不多，是不是？”
    南乔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好。小傻瓜。”
    林初霁愣住了。程依依和保镖也愣住了。
    南乔，居然，叫别人，小，傻，瓜？？？
    天哪好黏腻啊！
    林初霁咽了一下喉咙：“乔乔……你，你再叫一次？”
    南乔又笑了，眼尾挑起一丝宠溺：“小宝贝儿……”林初霁脸憋得通红，简直像个沸腾的茶壶，南乔却还没住口。
    “傻媳妇，我爱你。”
    这什么情况？南乔要一天跟她说一次“我爱你”吗？
    林初霁有点激动地回应道：“我最爱你了。”
    南乔说：“我更爱你。”
    林初霁不服输：“我爱你n次方。”
    南乔好像笑了：“行了。闭嘴吧。”
    如果真的每天都说“我爱你”，会不会有一天，她们会麻木，觉得这句话失去了令人心跳和甜蜜的意义？
    林初霁仔细想了想，不会。
    因为每天，爱情都有新的意义啊。她甜蜜地想道。
    南乔是糖做的，舔一口，能甜一辈子。
    晚上回去，林初霁问老爸：“怎么样？”
    林硕瞪眼：“什么怎么样？”
    林初霁：“你没搞定沈必清啊？”
    林硕一摆手：“什么搞定搞不定啊，我就跟她说了些你最近的事情而已。”
    林硕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失落。林初霁早就猜到结果，但还是心疼地拍了一下老爸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
    林硕“哼”了一声：“去去去。”
    时光飞逝，林初霁很快投入了新的工作，而南乔那边的拍摄也接近了尾声。
    林初霁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魏书恒。她这阵子忙，其实都好久没看到过他了。魏书恒一看到她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小林，过来啦？”
    对她这么热情，真叫她不习惯。林初霁在米莱时装周出现，也算是出了点风头。公司里的人们看她的眼神，就又包含了新的内容。
    某艺人：“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我怎么遇不到呢唉。”
    艺人们还好，大多数都和林初霁比较和睦。
    某助理：“奇怪，她是不是爬了谁的床？听说关心都涨工资了哼。爬得高摔得惨，早晚得凉，你就等着吧！”
    某经纪人：“此人真会‘炒’，还真把自己炒红了。”
    熟悉的眼神，这些不就是她当初“高/潮门”出来时看她的眼光吗？现在她又被“轮”了一遍。
    你惨，有人踩你；你好，有人妒你。
    林初霁摇摇头，和魏书恒打了两句哈哈，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