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关系

    
    《摸金》第一季完结了。原著宏大的架构中, 第一季仅仅是个引子。这引子中, “杜秋”又只是个折腾了没几集就挂了的小角色。
    但意料之外的, 林初霁又通过这个角色吸了不少女粉, 粉丝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杜姐后援团”，连贴吧都建好了。
    卖“老公人设”卖崩了的女明星, 林初霁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她也没想着走什么“老公”路线——尽管她答应了李妤，那也是因为这个所谓“人设”多少也符合她本人的性格。
    女明星纷纷尬人设，其中许多人也是出于无奈。十个追星狗里, 得有八个是女孩, 讨好女性粉丝，刻不容缓。现在圈子里的风气很浮躁，男明星已经不仅满足于用单纯的色相吸粉, 还有卖腐、变身段子手等各种手段。受众属性带来的优势，使女明星望尘莫及，只能出此下策。
    除此之外, 大多数的影视作品中女性角色都是为了衬托男主角光环的存在——不管是屌/丝的成长史，还是精英人士的深情专一，不都需要一个仿佛见证人般的女主角吗？
    当然也有以女性为中心或者男女主真正平等的作品, 但真的太少太少了。女明星即便想在演艺事业中做出成绩，也很容易被限制, 最后，也只有少数几个凑齐了天时地利人和, 从而求仁得仁。
    比如景熠, 他从青涩小生到“景神”, 也不过一部《旦角》。别看他成名比南乔晚得多，却比南乔更受国内外名导演青睐。
    女姓艺人，大多数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保持自己的曝光率。
    似乎现实的一切，都在诱惑着女性艺人：有一条更加便利的捷径，只要你闭着眼去做了，就可以轻松换来渴望着的一切。
    不用去排试镜的长队，也不必为试镜不通过而尴尬；不用再为自己下部戏拍什么而担心；遇到拍吻戏时趁机伸舌头还上下乱摸的男演员，只要给点模糊的暗示，对方就会有所收敛……
    一开始天真烂漫，坚定地说：“我绝不这么干！”
    最后还是妥协于现状，绝望道：“就这样吧！”
    难道性别也是一种原罪？
    深谙女性之美、女性之慧的林初霁觉得，性别不是罪，现实却仍会通过各种方式给女性降罚。
    “姐？”关心见林初霁支着额头发呆，就叫了她一声。
    “……嗯？”林初霁回神，“怎么了？”
    “你去接南老师，不准备点惊喜吗？”关心眨眨眼。
    林初霁一想到此行是要去接南乔，就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负面情绪也随之淡去了一些。
    这阵子两个人都忙，仔细算来已经有两个月没见面了。
    “谁说我没准备？”林初霁得意洋洋地看了付芳一眼，付芳一脸严肃地从背后捧出了一大束玫瑰花。
    关心还以为是什么惊喜，原来就只是一束花而已。
    不过转念一想，男朋友送她一支玫瑰花，都让她高兴一天了。或许外人看来都寻常，只有恋人才享受其中的柔情蜜意吧。
    到了机场，林初霁大大方方地下了车。就这一次，她想好好地迎接南乔一次。反正她们俩“住一个小区”已经是粉丝见公开的秘密，两个人关系不错也是公认的，她来接机又有什么关系？
    已经是初夏时节，她穿着休闲t恤，搭配短裙和运动鞋，看起来阳光甜美。
    最重要的是，她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虽然还是不如以前长发飘飘的时候有女人味，但微卷的及肩短发染上活泼的颜色，看起来反而多了些清纯俏皮的气质。
    刚下车走了几步，就有人认出了她，上来要签名和合照。
    南乔出来看到的，就是林初霁笑容满面和粉丝合影的场景。
    南乔还以为她会躲在外面等。程依依兴奋地小声说：“今天cp粉们要刷屏了，南老师，要不要我帮你们拍照？”
    南乔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微微点头：“好。”说着手一抬，摘掉了墨镜。身后便衣跟着她的佟薇和许青对视了一眼，连忙跟紧南乔。
    林初霁正低头签名，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了南乔走过来的方向，扬起唇角笑了。
    大多数人都看到了南乔，也举起手机拍照，但接近她去要签名的却很少，她周围就像有一层透明的结界，包裹着她清冷的气场，让多数人都望而却步。
    林初霁望着她的时候，南乔也笑了。
    透明的结界在一瞬间消失。
    林初霁把笔和本子还给粉丝，礼貌地道谢，然后就激动地冲向了南乔。
    “乔乔！”
    南乔张开手臂把林初霁接住，在她耳边轻声说：“胆大包天。”
    程依依和关心开启了疯狂连拍模式，周围的粉丝看到这两位女明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发出了此起彼伏的低呼声。
    “想包你。”林初霁用南乔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两个人就像所有娱乐圈里的塑料姐妹花一样，勾着胳膊亲亲密密地一起走出去了。
    保镖们默契地上了楚贤派来的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南乔和林初霁后面。
    一上车，林初霁就把玫瑰花捧到了南乔面前：“乔乔，五月快乐。”
    南乔看着眼前的花，还有林初霁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明天就是六月了。”
    林初霁娇嗔地撅起了嘴巴：“那现在还是五月嘛。”
    南乔接过花，伸出纤长的食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然后拨开她颊边的发丝，低头吻了她一下，轻声说：“五月快乐。”
    蜻蜓点水的一吻，林初霁并不满足，按住了南乔的手，把玫瑰花移到一边，轻轻咬着她的唇。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涂唇膏。
    发现了彼此这一默契，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南乔靠在了林初霁肩上，纤指揉捏着她的小耳垂说：“就这么饥/渴了？”
    林初霁故意咽了一口口水，小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魅惑地看着她：“想吃了你。”
    说着，她挽住南乔的手。
    南乔感觉手指上有点凉，抬起来一看，白皙的手指上，一枚典雅华贵的戒指静静地散发着光芒。
    “套住了。”林初霁得意地一笑，小虎牙显得无比狡猾。
    南乔拉过林初霁的另一只手。两只手上，都有一枚戒指。
    “要套牢。”南乔用自己手上的戒指碰了一下她的戒指。
    “怎么套牢？”林初霁咬着嘴唇，巴巴地望着她。
    “你说呢？”南乔挑起嘴角斜睨着她。
    大钻戒固然贵重，但终究不是我最想要的，戒指套不住人心，只有人心，可以套住人心。若是你觉得好，就让我们的名字，出现在一个户口本上吧。林初霁心里这么想着，却没说。
    台词在心里演练数遍，却仍然没好意思说出口。
    “我爸说……”林初霁被南乔注视得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发，“他想见见你。”
    “我也早该去拜访林叔叔了。”南乔说，“后悔告诉爸爸了吗？”
    嗬，南乔真是厉害了，前一句还是林叔叔，后半句倒感觉这“爸爸”也是她爸爸似的。:
    林初霁用指腹磨蹭着她的手指，摇头：“不后悔。压在心里小半辈子的事，终于跟我爸坦白了，很开心。”
    尽管出柜的时候，有点“投机取巧”的意思，但好像结果不错，不是吗？
    就是把老爸坑了……不但要接受女儿喜欢女人的事实，还要帮女儿的女朋友查案。
    “我完成了约定。”南乔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腰，严肃地说道，“你好像没完成。”
    林初霁这才注意到，南乔是丰腴了一些，衣领下那道能将她溺死在里面的深沟，似乎都更深邃了些。
    林初霁忍不住伸手在她身上抓抓捏捏。
    女朋友的手感，险些让林初霁把控不住自己。还好马上就到家了。两个人仍然保持着塑料姐妹的样子，直到进了南乔家里，门一关，才现了原形。
    默契地拉上窗帘，剥下彼此的衣服，然后滚进了被窝。
    《迎宾进行曲》响起来的时候，正是最酣畅淋漓之时。林初霁不想理会，可电话执着地响个不停，她只好下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沈必清？
    林初霁觉得自己林硕和沈必清都很会挑时间，选的都是她最不想接电话的时候。
    “喂？有事吗？”林初霁尽力维持着礼貌。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很重要。”沈必清说。
    “怎么了？”林初霁一边说，一边瞟着床上摆好姿势在等她的女朋友，心猿意马。
    “是关于钱雨蒙的，你一定感兴趣，”沈必清低声说道，“这里不方便，你还是出来一趟吧。”
    “什么？”林初霁有点惊诧。看来果然如林硕所说，上次他们二人见面，没聊别的，全都是在商量关于林初霁和南乔的事情。
    沈必清和林硕，脾性和追求都南辕北辙的两个人，这次竟然空前地团结。
    或许，沈必清也是有些在意她的吧。被她抛弃过的女儿，终究是她唯一的亲人。林初霁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她扑到了床上，继续投入地做刚才未做完的事情。南乔搂住她的脖子，咬着嘴唇，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嗯是不是……有什么……嗯事情……”南乔丹凤眼里泛着水光，在极致的愉悦中尽力保持着理智跟她说话。
    “没事。”林初霁心想，再大的事，也大不过满足媳妇。
    五分钟后。
    南乔冷着脸穿衣服：“你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