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纷飞的大雪,山上的林木都积了雪,只在一片素白之下透出些许的墨绿。远处有个人缓缓走来,身着玄色,在这漫天银装间格外显眼。
有谁一把将窗重重合上了。
“不行,那分明是个天神,这么快就找来了,我得离开了。阿桑,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定会报答的。”红衣女子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剩下一名素衣女子也不多言。又将窗稍稍开出些缝,向外窥探。
玄衣人渐渐近了,是个男子,生得高挑,从玄衣间露出一张白皙的脸。这么冷的天,穿得那样单薄,不会冷吗?不过说他是天神,天神应该不怕冷罢。
“蹬蹬蹬”他在叩门了。
素衣女子起身去开门,他就笔直地立在门口,轩然出尘的模样。
“公子何事?”她微微仰起头问他,眼神忍不住在他脸上流连。
天神都生得这般好看么?墨色上扬的眉,黝黑静谧的眸,高挺的鼻,丹红的唇,在白皙的肌肤上组成一张最瑰丽清冷的脸。
“再下两日前上山找寻药材,如今迷了路。”
她过了几瞬才从他的脸上回过神,连忙道:“哦,公子先请进罢。”
虽觉得他或许不冷,她还是倒了碗酒给他,他却闻到了梅香,“这酒似有暗香。”
她有些心慌,一心想着不能让他发现这味道得来由,便趁着倒酒的功夫,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扯谎道:“公子好舌头,这酒在梅树下埋了三年,便染上了梅香。”
也不知他信了没有,万幸他没有再追究。
忽而背景转换,来到一条绵延无边的河前,白衣女子立在河边苦苦等候着谁,终于,她在船公的再三劝说下上了船,可是她是那样的焦急不舍。她想万一呢,万一他过会儿就来了呢?他不是天神么?他不是她的夫君么?他应是会来找她的吧。
可是万一他找来了却发现她已经完全把他忘了,那可如何是好?她不要,她不要忘了他。
她站了起来,“老船公,我不要渡河了,您带我回去好不好?”
老船公道:“我这条船没到对岸,就没有掉头的道理。”
眼看着对岸就要到了,他的音容笑貌她好像已经忘记一些了,他们之间的点滴重重,她好像已经记不起一些了。
不行,不能忘记,她的爱人,她如何能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她看看来的地方,一片白花圣洁开放。
没关系,她水性好,没关系,她游回去就好了。如是想,她跨出船板跃入了河中。
可是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水性在这条河中并不起作用。她不住地往下沉,那些铅一样重的水,流入她的口鼻,挤压她身体里的气息,她很难受。
她开始挣扎,耳中间或传入船上人嘈杂的声音,有谁递给她一块木头,她死死抱住,船上的人揪着木头连拖带拽将她拉上了船。
她躺在船板上,咳出几口水。渐渐平息下来,却发现自己忘却得更多。她已记不起刚刚出生的孩子的模样,她已记不起他是如何向她下聘,要与她成婚,他们似乎去过一个地方,哪里很冷很冷,她遇见了谁,又发生了什么?她们的过往,他们一起度过的多久的时光?她似乎系数都要忘掉了。
她抱起头,敲打自己的脑袋,“不能忘记,不能忘记……”
只听那老船公幽幽叹息道:“喝了忘川水,生生世世皆要忘却了。”
不可以,不能忘,她脑中仔细搜寻关于他的记忆。还好,还有一段:漫天银装素裹里,一名玄衣男子轻袍缓带,踏雪而来。
那是他们的初相见啊,她要将这段记忆好生珍藏,好生记住。
------题外话------
一个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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