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带着哑仆匆匆走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在想,他到底在干嘛?他想不明白父亲安排自己从军的目的,若说学习军事吧,这段时日以来根本没有打过像样的仗,若说认识人物吧,他没有见过一个将军。真的,细想起来无聊透顶,这段时日好像自己跟别人做了一段日子的仆人,奴才,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他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疯了?是的父亲安排自己到军队中行伍间自己也就去了,叹,他就这样苦恼着悠悠着走着,路上倒还平静,哑仆背着包袱在后面跟着,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扇着汗,他忽然心中一动,跳下马来,对着哑仆说,你骑上去,哑仆咋一听愣了,待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时,两手对着他不停的摇着,口中啊啊的叫着,两眼闪着惊恐的目光,他看见此,心里苦笑了一下,于是又骑了上去。
这一日到了新丰地界看看前面再怎么走也不会有客栈了,于是便不走了,看了一家叫“不去”的客店走了进去,一路上走累了,进去之后吃了点东西,便睡了。到了晚上,杨广醒了,见哑仆倒在床边呼呼的睡着,那样子香甜极了,他看着心中不由得一叹,自己什么时候睡过这样的觉啊,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了。他正看时店小二进来了,见他醒了,道:“客官您老醒了,看需要点什么不?小的马上给您弄来。他们这一说话惊醒了哑仆,哑仆见他先醒了心中一阵子的不自在,他丝毫不以为意,平静的对店小二说:“去打点洗脸水来,然后备一桌上好的水陆席面。这个赏你。”说完顺手扔了一块银子给他。店小二忙接住,掂了一下至少也有五六两忙笑着答应着,出去了。一会儿,饭菜流水价的送了过来,杨广对哑仆说,坐下吃吧。哑仆忙摇摇手,啊啊着。那意思是不不。他也不勉强,指着桌上一个大盘的红焖肘子对他说,这个赏你了,哑仆憨厚的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头。杨广看到了,道:“想吃就拿啊,别他娘的装模作样了。弄得跟娘们似的。”哑仆听后一边嘿笑着一边上前取了肘子坐在地上,然后用手一把抓住肘子大块朵颐了起来。杨广看他吃的那样不知怎么的自己也胃口大开,一下子风卷云残的吃了起来。酒足饭饱之后,杨广想出去走走,这时隔壁的歌声飘了过来:“我所思兮在桂林,欲往从之湘水深,侧身南望涕沾襟。美人赠我金琅轩,何以报之双玉盘,路远莫致倚逍遥,何为欢忧心烦劳”。他听到此昔日在京师的生活一下子都活了过来他把店小二叫了过来,道:“那边唱曲的你认识吗?”店小二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却皱着眉头道:“认识是认识,只是。。。”杨广从心中烦感,他知道店小二故意说上一段难处无非是多要俩钱,他不耐烦的道:“别他娘的兜圈子了,爽快点,说吧,多少钱,”店小二一听赶紧拱手道:“客官,您误会了,小的是说隔壁是官府的吴大爷在训练几个歌女说是要送到宫里去,平时这个时段客人要唱曲的,小的可以去青莲轩叫,但现在是国丧时期,先帝爷驾崩不久。。。”他下面说什么杨广没有听见只知道皇帝驾崩了,他听杨素说过,只要皇帝一驾崩他们家就有机会,至于有什么机会,杨素没有说,但大家心照不宣。如今皇帝果然驾崩了,那么父亲。。。他没有想下去,他知道了父亲为什么要他回去了。店小二见他有点神经质的样子,有点害怕地叫了一声:“客官,你没事吧?”杨广从自思中醒来,道:“我没事,小二哥,你说皇帝驾崩了?是真的吗?”店小二看了他一眼,那神情好像看一个怪物似得,不过还是说道:“客官,谁没事拿这事开玩笑啊,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前天官府的吴大爷,也就是隔壁那位,带着两个人敲着锣喊道:“国丧期间,禁止一些婚嫁迎娶,禁止一切歌舞宴乐。这事小的敢乱说嘛"杨广听后,道:“是是”,然后送走了他。
进屋关起门来,杨广一下子又充满了斗志,浑身有了力气,他暗自奇怪,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怎么一下子这么精神了,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知道了皇帝驾崩的消息,而这与他又是那么息息相关,他知道这离他心中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他恨不得立即飞身到京师去,他体内充盈着一股燥热,好似一团火一样在体内游走着,叹,但是现在,叹,就这样坐着,毫无睡意,他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今夜就走,但是还是硬生生的压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连夜赶路的苦楚,也许还有盗贼,万一出了意外,他可不想出意外,尤其不想在这个关口出意外。
他就这样生生的坐着,外边的喧闹终致平静,直到夜深了他不睡,哑仆也不敢睡,站在那儿打着瞌睡,他丝毫没有看见,他不停地在想,父亲会不会。。。会不会呢?好似这是他的事,他比他父亲还着急。他想了一遍父亲的个性,他知道父亲一直对他们讲什么忠心,什么忠臣可贵,所以他认为父亲不会篡位的,那么如果父亲不,自己岂不是更不能了吗?他一想到此再也坐不住了,大喊了一声哑仆,站起来就要走,等站起来才知已经三更了,尽管很着急,还是坐了下来,哑仆被他一声喊而惊醒,一下子睡意全无了,赶忙过来倒了一杯茶,杨广喝了一口又吐了,道:“凉的。”哑仆啊啊的要打水去,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哑仆看了他一眼,他道:“开门。”哑仆把门开了见走进来的是店小二。杨广看着店小二没有说话。店小二进来先打了一个躬道:“客官,对不住深夜打搅您。小的进来没别的事,就是,就是。。”杨广道:“就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店小二赶紧道:“客官真是爽快人我也不卖关子了,就是客官您老中夜喊尊仆的声音能否小点,别人的客人明天还要赶路。您多包涵。”杨广见是如此,自己先笑了,道:“这样啊,对不住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代我向几位说声吧。”店小二出去了,他刚来时还心头惶惶的,因为他知道客人半夜里发脾气都不好惹,但他没有办法。谁叫自己是开店的呢?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客官这么好说话,他心中一阵子不解,摇了摇头,道,我还赶紧挺尸去,天就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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