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为狐非狐

12.步入险境

    
    张良眼中露出一丝凛冽,却强自压住,不动声色。南潇刚刚感觉到的他也察觉到了,只是他分不出是几个人,南潇因为眼睛的事情,听力方面的感知能力远在自己之上,只是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家,怕也奈何不了这群人,唯有自己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才有可能护她周全,因为,这其中有一人的功力远远高出剩下的人。
    马车在行进,南潇上了车便察觉到张良有些绷紧了身子,他在紧张着什么,看来,他也察觉到了。南潇伸出手,将手边儿的七弦琴抱了起来放在腿上以防万一。
    张良握紧了手中的凌虚,马车在快速前行,可是刚刚那令人不舒服的气息依旧缠绕在身边。
    “是五个人。”南潇轻轻说道,“其中一个人,将剩下的四个人的气息混在一起,找到那个人,应该有机会。”
    张良按住凌虚,已经很久了,很久没有见到凌虚浴血的样子,“是阴阳家的人。”
    “阴阳家?”
    “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没有?”张良明显觉得那五个人的目标并不该指向自己,可是南潇一个姑娘家,又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也不该有什么被阴阳家的人盯上的缘由。
    南潇疑惑着,却也老老实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上一次被捉到是三个地痞,而这次,显然不是那么简单。”她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又不是什么王亲贵族,用不着这么大的架势。
    “你……上次受伤……是因为这个?”张良眼中惊讶,他一直不曾过问,只因为他拦下马车的时候以为只是马受惊将这姑娘弄伤了,也不曾想过是这么一回事儿。
    南潇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是。”
    张良若有所思的看着南潇,又低头看了看南潇放在腿上的琴,她爬上车便将这琴抱了过来,其实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却被她这般宝贝着,与其丢了命她似乎更宝贝这张琴,除非……张良感觉自己抽了一口冷气,除非……
    张良缓缓问道,语气中带着不解和隐隐的担忧,“那三个地痞死了?”
    南潇心神一荡,知道张良思虑周旋,就算自己矢口否认他也能猜得准,便道了句“是”。
    张良看着南潇放在腿上的琴,轻轻一句,“良帮你拿着琴罢。”
    南潇摇了摇头。
    “良不喜欢你杀人。”张良眼神中无比的情真,他不喜欢看到面前纯真善良的女孩子的双手上染上鲜血。她,本该是这世上最圣洁的存在。
    南潇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我没有错。”
    “良知道。”张良面露忧色,“张良心目中的南姑娘纯如白雪,不该在这乱世中沾染任何污秽。”
    “是这世道逼我。”南潇嘴上毫不留情,只是却是神色黯淡,“我只想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与这凡尘再有纠葛,我做错了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想好好的活着……”
    好好的,在这里感受心跳,感受着你曾经带给我的温暖,阿离,我好想找到你,可是,却又不敢了。我胆怯,我无奈,我懦弱,可是,我会祝福你,祝你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还有高渐离,南潇隐隐的心疼,自己曾经真心相待过的人,对他动了情,可是又一次次被伤害,她听说燕国满是追兵,她听说了他和雪女的故事,满城风雨,可是,她却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活。
    “南姑娘……”张良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他在南潇身上感受到了悲伤与无奈的气息,这个女孩子身上经历过的,恐怕并不简单,而自己并不知道要怎么宽慰她。
    张良瞳孔一缩,侧过身子,抱起南潇,掀开车帘,一跃而出,身后五道如影随形的诡异身影。
    南潇怀中的七弦琴几乎脱手,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却来不及抱紧,便掉了下去。
    张良一手扶着南潇,瞥了一眼地上的琴,“琴弦被石子刮断了。”
    南潇认命的点了点头,张良将南潇放到地上,转过身,正对着面前的五个人。
    其中一个一身青衣,脸上扣了一个面具,剩下的四个一看便是阴阳家的下等弟子,一身黑衣,面无表情。
    “张良不知,各位有何贵干?”张良将南潇护在身后,手把住凌虚,只要他们敢有所动,凌虚当即便会出鞘。
    青衣冷冷道,“在下不想与张先生为难,便也请先生行个方便。”
    这话说的直截了当,意思便是他们要的人是张良身后的南潇。
    南潇疑惑着,不解自己是在哪里惹上了阴阳家的人,便听到耳畔映出一道声音,是刚刚那人,只是这声音诡异到仿佛就在自己耳边说的一般,“也请南潇姑娘行个方便,来阴阳家做客。”
    张良眉间一挑,将南潇的一只手握在手中,“不知张良可有这个荣幸陪南姑娘一同见识见识?”
    这意思也是很明白,别想着把南潇直接带走,想要带走,也得先过他这一关。
    只是张良没有想到的是那青衣只打了一个手势,他身边的四个人便一同袭了过来。
    张良横了凌虚,动作潇洒,一剑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当他回过头去看到南潇的肩膀上搭了另一只手。
    青衣男子挑起南潇的下颚,“南姑娘,是自己同在下走,还是在下带南姑娘走?”把“带”字咬得极重。
    南潇指尖一勾,那青衣人只觉得周身一荡,顷刻之间张良已经抓住机会将南潇拉入怀中,手持着凌虚正对着青衣。
    刚刚南潇手指一动,张良耳边传来“嗡”的一声,仿佛一根琴弦快被崩断发出的“嘶吼”,这,这是心弦?可是……这怎么可能……张良敛去一脸的惊讶,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青衣。
    青衣男子嘴角冷冷一笑,东皇的命令是不能伤她,却没说不能控制她,阴阳傀儡术,足够达到目的。
    张良看青衣手中一团青色的气团,渐渐蔓延过来,氤氲在空气中,心中一凛,拉住南潇的手往身后不远处的马车退去。他若是一人,也许还好说,只是身边加了一个盲眼姑娘怕是有些棘手。
    青衣冷冷一笑,张良你几次坏我好事!
    青衣手中的一团青气向着张良挥舞而去,眼见着要落到身边,却又是一道琴音,生生将气团改了方向,渐渐飘落到草地上,只是嫩草却迅速变焦变黑。
    好阴毒的阴阳术,张良暗付道。
    “你快走,他针对的应该是我。”南潇已经感觉到那人已经将攻击对准了张良,那人,要先制服张良,然后再带自己走。
    “不可能。”张良拉住南潇,一个转身,把她甩上马背,抬手割断了马连着车的绳子,那匹马受了惊,狂奔起来。
    南潇抱住马脖子,趴在马背上咯得她腰疼,可是她不敢放手,只怕一放手便会从马背上摔下去,到时候……
    一道青影直直的窜了过去,一道剑光如影随形,直接转到青色面前,一击化解了青衣的招数,只是却也被青色气流晃得身形一动。
    张良接住被削下来的一缕发丝,眼睛里留露出一丝漠然,你想赌,我奉陪。
    就赌一赌,我们究竟鹿死谁手?!
    马蹄声渐渐浅了,两道身影依旧不眠不休的交错着。
    直到最后草地尽头再没了马的背影,剑影刀光依旧互相厮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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