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为狐非狐

13.流沙一遇

    
    张良想不通为什么阴阳家的人会对南潇出手,只是自己心中也清楚,决计不会叫这女孩子手上再染上任何污秽。
    身形一动,迎上青衣人周身散发的诡异青气,剑光灵动,十八颗“碧血丹心”在青气中散发出妖异的红。
    “好一个‘空谷临风,逸世凌虚’。”青衣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结印,一个仿佛落地生根一般的丝状物落地而生,丝带缠绕张良而去,张良挥手一断,却见被斩断的丝带迅速一分为二向着自己缠绕而去。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张良心中一凉,这是阴阳家以道家心法衍生而出的咒印,一即太级,二即阴阳,三即三才,太极生两仪,为阴阳为清浊,清者升浊者降,阳者为天,阴者为地,有了天地,便有了人。
    张良将凌虚收入剑鞘,不过只要他不去斩断这“丝带”,便不会有着万物的纠缠。青衣不及防备,张良一个闪身已经闪到了他的背后,还不及将剑送到青衣背后,一只手便直直的过来,夹住凌虚的一端。
    张良左手剑鞘一动,正隔住青衣另一手,右手用劲儿,足下生风,绕着青衣转了个圈儿。
    青衣不及躲闪,手指一直夹着凌虚剑,乍一松手,但左肩上一道血痕已经蔓延开去。
    张良轻轻一笑,猛一提气,剑气袭面而去,想要直接刺穿青衣胸口,却是身后一紧,险些被拽倒在地,身后一条染了血色的丝带缠了上来,直接缠到了腰间,另一个在风中继续飘摇着,却因为上面的红,看上去活活的像是蟒蛇的蛇信子。
    张良站稳身子,一道青光已经蔓上张良手中之剑,张良右手一会而开,将剑带到身后,顺势斩断腰间的丝带,左手一合,将剑在身后收入剑鞘,脚尖一点,翩然落至身后两丈之地。
    而地上刚刚两条丝带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三条,三生万物,自己再不能斩了。
    青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静神去看,却分毫不见张良身影,瞬时神色一凛环顾了下四周,正欲转身,只觉身后一股萧杀的寒意倏地袭来,“怎么可能?!”
    青衣胸口被瞬时贯穿,这一剑,足够他再活不下去了。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不可能。”张良语音清冷,阴阳家的人,莫不是个个心如蛇蝎,如此难缠?!
    “是嘛……”青衣五指乍然并拢,不顾刚刚被张良重伤的胸口,直劈过去,张良凌虚一收,翻转身形,巧妙避开了青衣手中划出的气刃。
    青衣却不肯罢手,这世上不怕武功高强的,就怕不要命的,他已快没了命,就算是死,也不要对方全身而退!
    聚气为刃,他比不得阴阳家星魂,可是,若是抵上全部的修为呢?
    张良感到青衣面色发青,仿佛死人一般,眼神幽怨,嘴角却吮出一股子诡异的笑,“受死吧!”
    接着是破空而来的惊天气浪,张良猛吸了一口气,平地而起,直往后蹿出两三丈。
    张良淡淡看着倒在地上,随后化为乌有的青衣人,力竭的也倒在了地上,左手手臂上一道血色痕迹,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南姑娘,祝你能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
    张良闭了一双眸子,这天地也浑然起来。
    南潇抱着马脖子一路狂奔,这马儿是受了惊,一直跑个不停,颠得她骨头都要碎了。
    咬紧牙关,摸索到了缰绳,小心谨慎的直起了身子,却被马猛地一抖弄的身子一晃。
    南潇忙抓紧缰绳,只是这冲劲儿太大,南潇这样一拉缰绳,直接将掌心带去了一道血檩子,好疼,南潇眼泪有些打转,可是仍不敢松手。
    谁料这马却是一声嘶鸣,接着举起两根前蹄,南潇措不及防,跌倒了地上,“啊……”南潇落在地上,慌忙爬起了身,只是左手触地的时候,却又是一股子钻心的疼。
    心道:不好,怕是手骨又断了,夏一宁曾提醒过她,她这左手本就娇贵,毕竟是断过一次了。
    “妹妹这生这般狼狈?真是让人心疼。”一道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南潇神色一凛,刚刚只顾着和这匹马周旋,竟忽略了这里有人?
    这里有一个女人,其他的……南潇凝神感受,有四个人的呼吸声。
    抵住右手,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眼前的白绫罗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也被弄得松开,散了下来,南潇伸手接了,正欲重新系好,却在左手抬起的一瞬,被疼得“嘶”了一声。
    南潇无奈的伸出右手小幅度的整了下衣装,“若是打搅到了各位,还望见谅。”他们个个身手过人呼气绵长,明显是练家子出身。
    却很快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就是那个什么南潇?”
    少年的声音浅轻,似有笑意,南潇却是神色一凛,是密林之中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大打出手的登徒子!
    “实在不知南潇哪里得罪了公子,竟被查了底细?”白凤的话让她隐隐不安,他和她本就没什么交集,不过是无礼和还礼你来我往这一件事情罢了,他怎么就知晓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妹妹的名字叫‘南潇’,真是好听的名字。只是……”赤练笑得好不妩媚,语锋一转,“妹妹可知这是什么地界儿,怎敢擅闯我鬼谷禁地?!”
    南潇听到“鬼谷”二字猛地推开一步,她听过鬼谷,纵横交战。只是现在,已为韩国流沙所据。
    又听赤练继续道,“不过,能让你知晓名字的女人,必定不同寻常。”目光锁向白凤,“不过,这眼光却是不怎么好,灰头土脸的,还是个瞎子?”
    白凤冷冷看了南潇一眼,刚刚只顾着看她从马上跌落的闹剧,现在看来,她这身装扮却是没有之前那般了,估计在马背上也是受了不少的苦。头发乱蓬蓬的,原本系在眼前的白绫罗被攥在手中,一双眼睛静静的闭着,只是先前好看的一张小脸儿被狼狈之相遮住了,一边儿脸上被蹭上了地上的沙子,这样子就不好看了,活脱脱一只炸毛小鸟。
    见南潇一声不吭,赤练心下一沉,“怎么?我问你话,你答是不答?”
    南潇低着眉眼,不动声色,只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一道目光凛然看向这里,比赤练更老辣,比白凤更冷漠。
    南潇沉吟片刻道,“无意为之,还望见谅。”
    南潇很清楚自己处于劣势,更明白自己一着不慎,怕便会身首两处,退一步,再退一步,她只能一再退让,她若是死了,这条命便白救了,且不提阿离救过自己,就是夏一宁的恩情自己也是半点儿也报不了了。
    只是,她并不想死,她心中浅浅的疼着,高渐离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在这样的生死关口,她,还会再一次想着他?只是,这疼痛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的痛了,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轻上好多好多。
    “流沙,有流沙的规矩。擅闯鬼谷者,”赤练妩媚的笑着,红唇勾起,美得煞人,“杀—无—赦!”
    链蛇软剑不知何时已经缠了过来,赤练语音魅惑,“你来这里,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赤练从白凤口中知道南潇的名字其实便已经起了疑心,白凤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事不关己便是天大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很多时候她甚至以为,白凤没有心,他什么都不在乎,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和人交谈,不外乎是逢场作戏。而,能让白凤叫得出名字的女人,这个南潇还真算是屈指可数的。
    南潇苦笑一声,“我不过是个盲眼人,能有什么目的?”她这意思很明显,是你自己想多了,无所谓目的。
    毫不掩饰的讥讽语气引得赤练火大,链蛇软剑一扫而过,南潇感到一袭凛冽的风伸出右手一挡,手掌一疼,整个身子不自觉的被扯得跌了出去,砸在一根树身上。
    “咳咳……”南潇强撑着身子,半边身子瞬间麻了,肩膀直接撞在树上,疼得仿佛也碎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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