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改造二十四孝

25.亲尝汤药

    
    都道皇家无情,多情人生在皇家便是十足的悲剧。许是刘盈年幼时刘邦还未能称帝, 他才能在民间长成那般柔软的内心。
    虽然不肯明说, 奚桐也看得出来刘恒对这个皇帝二哥感情颇深。
    吕后无情, 儿子却是个重情义之人。从前在宫中时,时常保护他们这些兄弟, 可以说他们兄弟能平安出宫到封地,大半要感谢刘盈。
    当年还是太子的刘盈偷偷将能信得过的为数不多的暗卫分拨给弟弟们,刘恒这才能安然跑到代国。
    重重宫闱内,单薄的少年为远行的幼弟送别, 天气犹寒,四周不见颜色。
    少年易老成,临走时, 身着黄色华服的孱弱少年第一次拥抱他,拍着他单薄的背道:“好好活着,活下去就好。”
    在冰冷的皇宫里,刘盈反倒是那个最能给旁人带来温暖的人。
    回忆往昔,眼角划过一滴泪, 刘恒带着泣音道:“娘。”
    皇家多尊贵疏离,刘恒甚少这般唤她。眼前的少年从未如此无助过,奚桐只能搂紧他, 让他容忍自己软弱一会儿。
    刘恒已有家室,当真不小了。汉朝早婚, 似他这般大的人可能孩子都有了。然这一声娘, 却仿佛让奚桐看见多年前那个初次见到的坚强而又稚弱的孩童。
    “他是个好人。”奚桐停顿一会儿又道:“正因为他是个好人才活不长, 如今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
    虽然很残忍,但这是他们兄弟最终的归宿。
    软弱是暂时的,待到泪痕干涸,刘恒有些腼腆笑道:“许久不曾哭鼻子了,倒让母亲笑话。”
    奚桐安慰他道:“你又不是石头,哪里不会有流泪的时候?恒儿,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想,我们当年那么难,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吗?人只要活着,总归是有希望的。”
    不能让母亲再为他担心,随手抹了把鼻子,“那儿子先回去了,母亲早些休息。”刘恒道。
    “回吧,好好睡一觉,明天会好的。”奚桐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叹息。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说不定还有下一回呢。
    刘恒起身若无其事回去,奚桐却看见他的肩膀有些抖。
    本来心情正是沉重,回去看见谢偕歪着脑袋思索。
    “谢儿,想什么呢?”奚桐问道。
    谢偕摸摸下巴,道:“我在琢磨自己究竟喜欢当男人还是当女人。这日子过久了,感觉当女孩子也挺好的。”
    奚桐:“你又不是人,一个系统连公母都分不了,你有什么好纠结的。”
    谢偕:“……”
    时间越长,奚桐越喜欢同谢偕斗嘴,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她才能相信自己不会被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同化。
    吕谜愈发不知如何自处,刘吕两家明明势同水火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太后娘娘却一昧将两个你死我活的人强绑在一起。
    不是吕家女儿失宠,就是刘氏子弟被赐死,这场两家的联姻是另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和战争。
    察觉到夫君日益不爱说话,吕谜也更加沉默。
    阳光和煦,刘恒每有心事都喜欢看一看自己养的胖兔子,给它们喂喂食。
    吕谜向地上添些白菜,兔子欢喜地跑过来,或以手拱头,或低头咀嚼,甚是可爱。
    刘恒突然道:“这兔子吃不了太多,你以后不必喂了。”
    吕谜伸出的手顿时一僵,刘恒已转身离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兔子吃完了粮食,目光向上搜寻着。吕谜站了好一会儿,目光涣散,颓然回去了。
    刘恒在代国的势力日益根深蒂固,手下齐云也偷偷招募许多死士。他在用尽全力巩固根基,凭着旁人的赏赐施舍,总归是不行的。
    窗外圆月,刘恒独坐廊下赏月。自他出生起,身边就只有母亲,他也只记得母亲,那时他一直以为那就是他的家,小小的家。
    后来被传召,参加饮宴,去读书,一堆事情发生后他才发现原来他有许多陌生的家人,他的家是一个大大的家。
    皇家子弟心机都是天生带出来的,不知受过多少伤害忍让,他最后被母亲搂在怀里才明白,他还是只有一个小小的家。
    那个令人尊崇的高高在上的父亲,刘恒并没有多少记忆。母亲身份低微,没见过父皇几面,曾在闲时对他说都记不得先皇的样子。其实他回忆起来,也记不清那华丽冠冕下的面容,只记得很威严。
    年幼时他曾向二哥抱怨父皇不来看他们,他不能向母亲说,母亲会伤心。二哥苦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说不来看他是件好事,他如今已经很好。
    当年的刘恒没有回答,他不是不信,只是不懂。
    而后许久,刘恒才慢慢知道,原来大哥曾是没有名分的私生子,原来二哥曾被父皇踹下逃命的马车,原来母亲是被抢来的俘虏。
    皇家的外表像是整洁的绷带,下面包裹着惨烈的疤。
    真心疼爱他的大哥死了,蛮横的弟弟也死了。刘恒打起精神,他要好好活着,带着母亲活下去。
    现如今多了一个人对他的衣食住行无微不至,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人了。
    奚桐愈发感觉儿子大了心思难琢磨,他行政仁义,对自己却近乎严苛。
    几年过去,奚桐仍看不出年老,精神头反而比郁郁寡欢的儿子儿媳还要好。
    谢偕在她身边留成了老姑娘,年轻的小宫女都要叫一声谢姑姑。
    “谢姑姑?谢个毛!谁就当姑姑了……”接受不了这称呼,只有二人时,谢偕老是容易抽风。
    奚桐默念:苍天啊,把当初那个高冷可爱的小童还给我吧!
    “还要求亲?谁去嫁人,老子当了多少年男子汉,怎么可能去嫁人!”谢偕发髻微乱,好看的脸上貌似在发疯。
    “淡定,淡定。”奚桐处变不惊,道:“来看看,这新料子喜欢哪个?是杏花的还是月白色?”
    谢偕盯了半天,道:“人家要那个桃红色的。”
    手拿布匹的奚桐:“……”
    “你都是姑姑了。”想了半天,奚桐还是将实话说出来。
    “你说什么?”谢偕气的直跺脚,她这都是为了谁?
    “我说你貌美如花,贤良淑德,才高八斗,年方二八。”奚桐道。
    谢偕恢复淡定的样子,她发疯只是为了喘口气,让这日子不再那么难熬而已。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奚桐问道。
    “什么怎么办?这两人不都早就在一块了,还能怎么办?凑合过呗,还能和离咋滴。”谢偕道。
    “我并非说这个,我是指吕谜是吕家人,恒儿心存芥蒂,这样下去,两个人关系再亲密,心也不可能走到一块去的。”奚桐略有些苦恼,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难办,这两家人的事情,简直就是死结啊。
    谢偕外头想一想,托腮道:“这件事情我们谁都说不准,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刘恒是怎么想的,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如何,全在刘恒的一念之间。”
    奚桐心塞,都有些破罐子破摔了,道:“随意吧,谁知道之后会如何呢?”
    近来几日未曾下雨,天气显得有些闷热,刘恒来到母亲的宫殿,反倒觉得内心平静了下来,不再那么浮躁。
    一家人用晚膳,吕谜亲手烹制几道菜肴,刘恒照例每道菜都夹上一些,奚桐很给面子,将一道炖羊肉食了大半。
    刘恒吩咐宫人道:“将这羊肉撤下去。”转而向奚桐解释,“羊肉易上火,母亲少食为好。”
    奚桐嫌弃道:“??隆!被八淙绱耍?曜庸怨陨煜蛞慌坦喜恕
    吕谜看着婆婆和夫君,不禁捂嘴偷笑。
    “谜儿,你多吃一些,最近瘦了不少。”奚桐给吕谜边夹菜边道。小年轻闹别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何况自家儿子有时候就是个别扭。
    刘恒看向吕谜,道:“是瘦了,快吃吧。”
    吕谜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王宫内女子数不胜数,最重要的王后和太妃居然只坐着看戏。
    今日刘美人好端端走在水池边脚扭了,非道是王美人拉扯她,二人我道你栽赃,你道我谋害,一路揪扯到王后面前求公道。
    吕谜一脸不解,“你们不去找韩美人,找我做什么?”
    刘美人伤了脚,歪歪扭扭站着,奇道:“韩美人来都没来,为何要找她?”
    吕谜指指刘美人的伤腿,认真道:“韩美人家中数代名医,这等歪扭小伤定不在话下。”说罢,差人将二人全都送去韩美人的宫殿里。
    每每刘恒回来,不是遇见哪位佳人迎风而歌,就是碰见哪个才女对花吟诗。而当他好不容易坐下,又一定会有嫔妃妙手作羹汤。
    奚桐索性将这些闲得发慌的妃子都集合起来,美食烹饪朗诵歌唱,每隔半个月在全体妃子面前进行一次才艺展示。
    而后,刘恒这个代王回到宫中甚是清闲。
    吕后扶植少帝,朝野间一家独大,顺者昌,逆者亡,心藏鸿鹄之志的刘家子弟将自己逼成缩头乌龟,躲在暗处磨砺爪牙。
    时光匆匆而去,奚桐归纳这些年听到最多的消息就是:赵王刘如意去世了,梁王刘恢去世了,淮阳王刘友去世了,燕王刘建连带儿子一同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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