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任者

    
    “现在，很多客商都来找我们谈泉水项目。您也知道，在慕尼黑，我们的招商宣传还没有结束，四海公司的祝总就敏锐地感觉到了机会，马上无条件地要求开发。为此，祝总找了很多人跟我们说情打招呼,包括慕尼黑总领事馆、黄长省同乡会和我们山河市的一些领导以及关键部门的负责人。”我说。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的泉水资源，我们闭着眼睛，就可以比您多一倍的价格，10亿人民币卖给祝总。如果您不信，可以现场打电话问祝总。不瞒您说，如果我们出价更高，祝总都会同意。其他的客商，我们可能卖得还要多。”我说。
    “现在，我们中国有一个非常时髦的词，叫不忘初心。我们的初心是什么？就是主动、坚持到德国来找您，请您继续到我们月光县进行泉水资源开发，把过去游书记没有干完的活继续干下去，把您过去没有进行下去的事，继续进行下去。”我说。
    “克思曼先生，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我们认为，只要找到了您，就可以减少介绍、考察、谈判等各种中间环节，节约宝贵的时间，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觉得，面对我们中国这么巨大的消费市场，您也没必要较真，没必要对这5亿元人民币的泉水资源入股耿耿入怀。”我说。
    “您由那时候的5亿人民币，到现在的15亿人民币。不仅仅是因为中国的市场环境变了，喜欢喝功能饮料的消费者增多了，还因为您的目标变了，那个时候，您也没有在五年内，年销售额达到40亿人民币的目标啊。无论是您，还是我们，都在与时俱进啊。”我说。
    “好吧，我再考虑一下。”克思曼先生说。
    “谢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克思曼先生问。
    “我知道，先生很关心我们中国的时事政治，在2020年，打赢脱贫攻坚战，让人民群众脱贫致富奔小康，是包括我在内的中国官员们迫在眉睫的任务。我说过，我们还要写在协议里，我们不干预您的生产经营活动。但我希望您能在同等条件下，优先安置我们的贫困人员。我也衷心地希望您，为我们中国的脱贫致富奔小康，奉献一点力量。”我说。
    “我能理解，可以。”克思曼先生说。
    “为了让这些贫困人员，能够达到您能使用的标准，我希望您能提前给我们提供培训内容，由我们免费进行培训，然后接受您的严格挑选。您毕竟是一个企业，用人不能滥竽充数。”
    “滥竽充数是什么意思？”
    “章雯雯，麻烦你跟克思曼先生解释一下吧。”我说。
    “滥竽充数是我们中国的一句成语，说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一个典故。字面意思是说，不会吹竽的人混迹在吹竽的队伍里充数。比喻没有真才实学的人混在内行人之中，以次充好。直白地说，就是无本领的冒充有本领，次货冒充好货。”慕尼黑大学留学生、临时担任克思曼先生翻译的章雯雯说。
    “那竽是什么乐器呢？”克思曼先生问。
    章雯雯边比划边用德语说：“竽，是一种古代吹奏的乐器，也叫古簧管乐器，形似笙而较大，管数亦较多。中国战国至汉代曾广泛流传。原三十六管，后减至二十三管，通高大约78厘米。”
    “我明白了，请你们放心，我们用人是有严格的标准的，我们不会滥竽充数。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一下，如果我们不录用你们推荐的人，请你们不要对我们有过多的想法。我们要办的，是国际水准，不客气地说，是国际一流的企业。我们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们企业磨洋工，混日子。”克思曼先生说。
    “谢谢提醒，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管理规范有序，生气勃勃的现代企业。”我说。
    “这是我们的追求，请你们无需担心。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克思曼先生问。
    “还有，不好意思说一下，希望合资公司的税收能够在我们县注册，不要到北上广深等高大上的地方注册。”
    “照章纳税是我们德国公司的传统，合资公司也应该如此。税收注册，还有营业执照的办理，我希望你们能提供帮助，不要让我们多跑路。”
    “可以，稍后请您给我们提供相关的资料，我们马上跟您办。我希望您再次踏上我们月光县土地的时候，我们能把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交给您。当然，在施工和生产经营过程中，会有一些环保等其它相关的手续，我们也会协助您办好。”我说。
    我对月光县经贸委主任郭杰龙说：“郭主任，稍后你把办理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的相关资料收齐，马上传给工商、税务部门，让他们在一个星期内办好。只能提前，不能拖后。”
    “行。”郭主任说。
    “克思曼先生，天行健公司的梁刚董事长，跟您一样，是一个脚踏实地、精益求精干事创业的人，我们山河市的重点工程，10亿人民币重建的新凌河大桥，就是他在负责建设。受到我们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的红庙联合体项目，也是他在负责建设。他干的事，我们省市县都放心。”我说。
    “梁刚董事长在这里，我在这里说起他，并不是要您一定把厂房及配套设施建设工程交给他做。我只是想告诉您，他做的事，让人放心，可以让您、让我们睡安稳觉。我也相信，他一定比您的要求做的还要好，他一定能够在半年时间内，还您一个高标准的厂房及配套设施。您尽可以对他提出严格的要求好了。”我说。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如果您有中意的公司做，我们同样欢迎。如果您暂时没有中意的公司，如果您没有异议，我希望您能跟他签订一个施工合同，把全部规划及设计图交给他，他现在就可以安排人去做。”我说。
    “他们可以随时向您传送照片和现场视频，供您随时掌握进度。您也随时可以跟他们通话，包括现场一线人员，及时发出指令，他们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做。很抱歉，对于梁刚董事长来说，半年的时间，压力很大，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需要争分夺秒。也请您原谅我的急迫，跟您提出这么唐突的建议。”我说。
    “我看过梁刚先生的介绍了，我信得过梁先生。我可以现在把全部规划及设计图交给梁先生，梁先生可以安排人先去做，合同我随后就签。”克思曼先生说。
    克思曼先生向章雯雯示意了一下，章雯雯开始向梁刚传送规划及设计图，梁刚立即传送给了国内。
    “克思曼先生，我们请郭主任和章雯雯先拟定一份具体的协议文本，再交给我们逐一审核，行吗？”我说。
    “行。”克思曼先生说。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我没有了，谢谢常书记办事高效，雷厉风行。”克思曼先生说。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您就可以跟梁刚董事长谈具体的施工合同了，这是你们企业之间的事，是商业机密，我们可以回避。”我说。
    “不用回避，都不是外人，我们可以一起聊，边聊边谈。”克思曼先生说。
    “关于施工工程，克思曼先生肯定知道，我们国家都有详细的定额规定。我不知道克思曼先生是怎么考虑的？”梁刚说。
    “我不需要你垫资建设，你给我一个账号，我马上打给你一个亿人民币。原则上按照工程进度付款。”克思曼先生说。
    “施工费用怎么算呢？”
    “你们中国不是有定额规定吗？就按照定额规定算啊。”
    “您不需要降几个点吗？”
    “工期那么紧张，你们几乎每天要加班加点，挑灯夜战，我就不降点了。不过，希望你兑现你的承诺，还我高质量的厂房和配套设施。”
    “行。”
    “我还要提醒你，你是按照我们德国的标准施工，不是按照你们中国的标准施工。我们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我们会派人到现场，进行严格的质量监督。如果不合格返工，包括推倒重来，我们是不会承担损失的。”克思曼先生说。
    “我明白。”梁刚说。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可以自豪地说，如果梁刚先生能通过我们严格的检验，那么梁刚先生做世界上的任何工程都没有问题。”克思曼先生说。
    “我们中国有一句俗语，中不中，看行动，那就请克思曼先生看我的行动吧。”梁刚说。
    “我原来以为克思曼先生很抠门，没想到，克思曼先生比我们某些中国人还爽啊。”海水集团董事长陈凉说。
    “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小刚啊，你运气真好。”新华社省分社记者高迎春说。
    “我们常书记一向运气很好。”郭主任说。
    “都是你们给我带来的好运啊。”我说。
    “愿我们大家都有好运，愿上帝保佑你们。”克思曼先生说。
    “愿老天爷保佑我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