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爷,求战复![重生]

20.玉瓯楼(一)

    
    次日,玉瓯楼前。
    虞氏府宅极尽风水之流,左右阴阳双分,一分阴极玉瓯楼,一分阳极虞氏剑林,是虞氏极耀眼的一道风景,即便是四州府尊前来,也常叹一句艳羡。
    玉瓯楼是虞府独有的一处藏宝阁,底座八面,共分七层,由砖木砌成。底层开东西南北四扇正方位朱门,第二层则在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个偏方位开玄门。前六层外围墙体各有浮雕,分别为草木花卉、飞禽走兽、人物纹、如意纹、流云纹,道经文,最顶层则是在墙壁上嵌刻了一颗赤红色的朱砂石,远远望去,能看到玉瓯楼顶端的朱砂如美人额心的一点殷红。
    这点朱红常常引得沧州府的文人墨客拿来做文章,洋洋洒洒几大篇文章,把玉瓯楼的形貌道尽了美人姿仪,却丝毫没有点透玉瓯楼的风骨。
    因为道听途说的人很多,真正能进入玉瓯楼的,少之又少。
    “少主,”一个枯瘦的老者推开玉瓯楼的门,引虞沧澜入内,“请。”
    虞沧澜仰头望了一眼楼顶的朱砂痣,跟着迈了进去。
    “当年虞祖落魄,游荡到玉瓯楼下,玉瓯楼方经战事,凋零破败,楼顶破开天井。虞祖在玉瓯楼下入定,观天井破洞三日三夜,悟得了真道,也就是如今我们虞氏一脉相承的‘点朱’心法。虞祖名震天下之后,重修了玉瓯楼,只留下了天井并在旁嵌了一枚朱玉。少主,注意脚下。”老者提着灯带虞沧澜自二楼的西北玄门走进楼内,内里一片昏暗,不见光亮,只有老者手里提着的一盏油灯发出淡淡的昏黄微光。
    这老者名叫虞般,究竟是虞氏的旁系还是只是个普通弟子已经不可考了,据怡夫人说,她嫁进来的时候,虞般就是玉瓯楼的守楼者,身负玄?湃?氐男尬??歉霾豢尚£锏母呤帧
    虞沧澜对他态度端的十二分的恭敬,行的礼数都是照着后辈大全套的礼节来的。
    虞般对他的态度倒是不亲近也不疏离,见到虞沧澜对他行了对直系长辈的礼节都面不改色,虞沧澜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从来不主动开口,也不随便回答糊弄虞沧澜。
    玉瓯楼一层的地面上有一只巨大的龟背图,上面描画九点,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阴阳有数,正是洛书图。在龟背四周,伫立着一个个赛人高的铜架灯,共有十八盏,此刻只亮着两盏。
    虞沧澜从一层来到二层,这才算是正式进了玉瓯楼,他紧跟在虞般身后,只走虞般走过的地,只踩虞般踩过的石块。虞般一路引着,听虞沧澜问的全是些外人问的问题,心里头不住冷笑,可见他谨小慎微的恭敬样子,却又放心不下。
    此任少主与往任不同,是个不求道境精进的败家玩意,外头的人挤破了头想往玉瓯楼里钻,跟在怡夫人身边心甘情愿保护虞府平安的玄?判拚哂邪胧?际浅遄庞耜甭ダ吹模?缮僦鞔永疵淮蚬?耜甭サ闹饕猓?腹?耜甭ザ?蝗耄?惺焙蚧够岣?磐馔纺切┧崾樯?髋?妇溆耜甭サ姆缭拢?蠖喽际恰凹讶嗽孪赂呗ノ琛闭庵挚梢运凳窃谫翡掠耜甭サ乃崾?K?D曜≡谟耜甭ツ冢?加刑??妇湎醒运橛铩
    愚不可及。
    “玉瓯楼内二层开始才是至宝,二层是金石朱玉,三层是名器古玩,四层是灵芝仙丹,五层是神兵利器,六层是心法秘籍,至于七层,只有历代家主才有七层的钥匙,门上一把锻金锁,没有人能打得开。少主有意先看哪一层?”
    虞沧澜回头往一层看了看,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上来的,明明这一路跟在虞般身后没怎么绕过圈,弯都少拐,可却像是失忆了一样,甚至是从哪个门进来的都不太清楚。
    “我还是想再回头看看一层,”虞沧澜道,“那里头的机关太过复杂,以后我应该会常来这里,总不能次次都要麻烦你来接我上去。”
    虞般不咸不淡道:“少主客气,老奴本分如此。”
    虞沧澜笑着搔了搔脸:“却是不好总是麻烦你。”
    虞般一怔,眼神晦暗难明,转身向一楼走去,虞沧澜匆忙跟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楼内的阵法排布就有所改变。
    路上,虞般给他细细指点,将玉瓯楼内的八卦排布给虞沧澜一一解释清楚。玉瓯楼内的阵法复杂无比,是八卦与洛书的结合,又可根据天时晴雨产生不同变化,难以琢磨。虞般在楼里走了百余年,气息早就和玉瓯楼融为一,所以走起来得心应手,但真的讲解起其中的道理,反而有几分说不清楚,提到一个点的时候常常会停下来思考片刻,每回思考都能看到虞沧澜认真望着他的期待样子。
    虞般:“……”
    他到底弄不明白,少主是真的想在玉瓯楼内好好学习,还是只是一时兴起,保持不住长久,玉瓯楼内枯燥无比,与外头花花世界天壤之别。
    虞沧澜哪知道虞般心思那么复杂,他想得非常简单,万一哪一天他有急事要进玉瓯楼,虞般又联系不上的话,怎么办?玉瓯楼里阵法这么复杂,一不小心命都没了,不好好学还能怎么办!
    虞般讲解了一个时辰还只讲述了点皮毛,他见虞沧澜仍在专注地听着,不由问道:“我方才说的少主都记住了?”
    虞沧澜摇了摇头,笑道:“弄不清具体,但大多都背下来了,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段时间麻烦您多带我走走,总会弄明白的。”
    虞般沉默。
    虞沧澜:“您在这儿待了很久,气息已经和玉瓯楼融为了一体,肯定见到过很多任家主,我大概是最不成气候的那个吧?我生来就是劣根,修为比常人都差了一截,若我不是虞氏少主,没有占得虞氏的便宜,恐怕连妙?啪辰缍嫉讲涣耍?媚??α恕!
    虞般看着虞沧澜,他的双眸老而矍铄,似乎能看透一切,昏暗的灯光下,虞沧澜稚嫩的脸庞上带了几分委屈。
    虞沧澜尾音压抑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笑着说:“我也不想……是这样的根基,先天落后,再不勤勉,我担不起虞府少主之名。”
    所有的情绪都容纳在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他恍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虞沧澜的时候。
    少主刚生的时候,因体质特殊备受质疑,各方都在鼓动虞隐放弃这个孩子,与怡夫人再生一个。虞隐力排众议,保下了虞沧澜。
    当时,虞隐抱着孩子来到他的面前,告诉他:“这是我的儿子,他叫虞沧澜,般叔,他便是虞氏的未来。”
    还在襁褓里的孩子瘦弱得一塌糊涂,一个月了仍然像是只长不开的小老鼠,他凑近了看时,孩子伸出手指握住了他的手,呀呀叫着,冲他直笑。
    那年,虞沧澜刚刚满月。
    而现在,虞氏少主。
    十六岁。
    他并非不知道外头的流言蜚语。
    “少主,”虞般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提着灯笼照向楼上,“玉瓯楼内阵法变化万千,不要将时间全都浪费在学习阵法上,少主今日想看哪一层,我带少主前去。”
    虞沧澜想了想,的确如此:“那就先去六层吧,我想去看看适合我的修炼心法。”
    “是。”虞般提着灯笼带虞沧澜向楼梯走去。
    跟在虞般的背后,虞沧澜觉着,虞般的脊背似乎比之前挺直了许多。
    玉瓯楼外圈有一圈盘旋向上的楼梯,梯子是木头造的,有些年头了,散发着潮湿环境下的淡淡木头清香,踩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
    这些木头搭建而成的楼梯之间有大抵巴掌宽的缝隙,从缝隙向下望去,能隐约看到一层地面上雕刻着的龟背洛书,这是整个玉瓯楼的根基,也是阵法变化来源。
    虞沧澜细细回想着方才虞般教他的那些,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六楼门口。
    眼前是一扇雕花木门,朴实无华,道经浮雕字字都是阳文。
    木门之后,六层顶梁高达五丈,四角八方都摆放着三丈有余的书架,书架上依序摆放着儒道释各家典籍,百花齐放。
    “这些书籍全是虞氏列祖列宗搜集到此的,有些已经是孤本,还望少主仔细。”虞般将桌上的油灯点着,拉开一侧藤编竹椅,“少主若要看书就坐在这里,看过的书放在桌上,老奴会收拾。”
    “我知道了。”就在虞沧澜手边的一本书就有多达三次补装订的痕迹,封面上的文字已经日渐老化,就连字体都是前朝结构复杂的金文。
    虞般给虞沧澜大致介绍了下六层典籍的分布,便提了灯笼,退入阴暗处:“老奴守在一旁,少主有事吩咐即可。”
    “多谢。”虞沧澜知道这里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取放典籍的时候带了十二万分的仔细,虞般在一旁看着,吊着的心渐渐放下,几回下来就明白少主是心细谨慎的人。
    虞沧澜取了几本适合自己体质的心法看了看,还好这具身体只是资质差,并不是脑子笨,书上的东西理解起来比较容易,融会贯通的实践环节比较难。他照着书上的心法实践了下,经脉内淤堵的地方依然是一团糨糊,根本就化不开,细细回忆着当初玄光阴冲散那处淤积时的感觉,虞沧澜用尽了浑身力气也终是找不到突破的方法。
    试了几本他就不再多试,翻开下一本书时,随手一搓,开了剑三系统,赫然发现,七秀等级又升级了。
    他不由苦中作乐地想:“也算是没白来。”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虞般突然问道:“少主,杀了家主的玄光阴可是正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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