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住画,吻住你

26.早饭26

    
    喻尤一怔, 往后退了几步,侧过头:“我并不想看。”
    “哦。”秦筠努了努嘴,“我就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
    可是。
    这种在自己家看见他的感觉实在太过新奇, 她还是对喻尤出现在这感到不可思议。
    如此说来, 她妈,她爸,都见过他了?
    以她妈急着抱孙子的劲,估计喻尤昨晚没被少吓到。
    俩人在房间里一时静默无言,秦筠的脑袋乱成一团。
    这样一觉睡醒见到他的感觉嘛, 确实不赖,甚至她还在心底偷笑。
    她背对喻尤嘴角微弯, 心里升起一股甜蜜, 连带着步伐都轻快许多。
    以前同居时,虽也幸福,可是不如现在失而复得后的感觉更好。真是应了那句话,失去才知觉美好,才会更加珍惜。
    喻尤靠在墙边望着她的背影, 似乎想说什么,秦筠转身向他走来, 面对他。
    那双晨间初醒的眼睛里不知藏了什么,一闪而过的狡黠快到让喻尤来不及捕捉。
    在他思索时,一只手猛地从他耳边穿过, 抵住身后墙, 将他牢牢圈在身前人的怀里。
    秦筠与他距离倏然拉近, 她仰着脑袋,忽的踮起了脚,喻尤赶紧往后一仰头。
    之后,再退,便无路可退。
    “你想往哪儿逃?墙缝里吗?”秦筠笑着问。
    她与喻尤距离如此近,二人呼吸几乎交织在一起,喻尤清冷目光就在她睁眼即见的地方。不由自主的,秦筠往前微微一探身,再次一垫脚。
    喻尤眼底愈发深邃,望着秦筠颤抖的睫,她在不断缩短与自己的距离。
    秦筠想着,自己怕不是酒还没醒,就想对他图谋不轨。
    谁给自己的胆子,竟然敢想敢做。
    可做,那就做了吧。
    喻尤深深凝视着她,他忽觉秦筠是真要吻自己,没有一点停手的意思,并不是逗弄他。
    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那一刹那——
    喻尤一双手扣住秦筠腰身,猛地将她带入怀里,随即一阵天旋地转,他与秦筠换了个边。
    这下,成了秦筠在他怀中,而他低头注视这个女人。
    秦筠心口呼吸急促,她不发一言的望着圈住自己的男人。
    被困在墙与他之间,就连他身上的温度都能感知的如此明晰。
    而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让她无比眷念的味道更是丝丝缕缕往她鼻腔中钻。
    喻尤一只手刮过她耳侧,将她碎发捋起。
    弯腰,倾身。
    在她耳边轻声道:“冬天天气干燥,易燃,当心点。”
    说罢,直起身,深望着她。
    长衣袖里藏起的指尖紧紧蜷缩,喻尤捏红了指尖。
    低下头,手伸出,在她脑袋上拍了拍。
    动作极轻,轻到一触即散。
    秦筠低着头,没有梳理的头发有些蓬乱,她的脸嵌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但肩膀在轻微抖动。
    忽然抬起头,秦筠控制住笑容,说道:“喻尤,你现在不行了呀,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看你躲的。”
    喻尤沉声重复她说的那两个字:“不行?”
    哪里不行?
    秦筠将头发刮去耳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露出浅淡笑容:“喂,前男友,我饿了,我想吃烙饼。”
    喻尤点点头:“嗯,我去买。”
    “不。”秦筠拉住他,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软了软:“我想吃你做的。”
    喻尤和秦筠以前几乎不在家开火,学校有食堂,校后门还有无数美食。秦筠那颗馋猫的心天天往外头飞,两人并不会做饭。
    哦,喻尤会煮粥,仅此而已。
    秦筠突然提这么个要求,喻尤身体一僵,卡了壳。
    约莫几秒后,他说:“……我试试吧。”
    几分钟后。
    楼下厨房,喻尤和一坨面在较真。
    他戴着橡皮手套穿着阿姨的碎花围裙,偏头问了一句:“我是该先放水还是先放面粉?”
    秦筠站他旁边,也是一脸懵:“你等等,我百度一下。”
    “先放面,再舀水,一点一点来,哎,你放多了吧?”
    两个人在厨房捣鼓的乱七八糟,面粉糊的到处都是,甚至喻尤的嘴角都沾上了白面粉。
    秦筠也好不到哪里去。
    烙饼的时候两个人连放多少油都不知道,眼见着手里的面都快黏成一团,只好认栽了似的甩下了锅。
    秦筠与喻尤眼巴巴的瞅着那块饼,好不容易等它变了颜色,再一翻过来——
    “……”
    真是色香味俱全,妙哉妙哉。
    黑如锅底,香味刺鼻。
    喻尤眉头抽了抽,淡定无比的将它倒进盘中递给秦筠:“我的首秀,献给你了,不客气。”
    秦筠眯着眼睛,呵呵好几下,将饼一分为二往喻尤嘴里塞:“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可不护食,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嘛,来,你也尝尝你这第一次做出的味道好不好。”
    喻尤见那黑乎乎的玩意朝自己招呼过来,赶紧躲开。
    秦筠闹上了瘾,追着他满厨房乱跑:“你站住,站住,你过来尝尝,我大方将它施舍给你,别辜负我的好意好吗!”
    秦爸秦妈回家就看见秦筠追着喻尤在家里跑反似的闹腾。
    秦筠还举着一张黑乎乎的不知名物体。
    秦妈在门口看的笑眯眯的,觉着这家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眼看着秦筠整个人都扑在了喻尤身上,跟个八爪鱼似的双腿双脚全用上了,硬要把那黑纸往他嘴里塞,秦妈急了。
    “嘿哟,我的宝宝,你给他吃什么啊,快别乱疯了。”
    二人乍然一听声音,双双立定站好,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秦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哟,觉得我们打扰你了?”秦爸哼了一声,将水果一股脑的扔过来,还有一堆冒着热气儿的早餐:“过来吃。”
    “阿姨今天回去了,没人做早饭,你们饿着了吧。”秦妈赶紧去拉喻尤:“来来来,在咱们家不要觉得拘束,反正我们迟早都是一家人嘛,秦筠喜欢你,我们就喜欢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喻尤怔愣的望着拉着自己的手,不太习惯。
    阿姨保养的很好,但即使这样,手心仍有年岁留下的痕迹。
    手里传来的温度让他尤觉陌生,却又温暖。
    还没等他完全缓过神来,另一只手又被塞入一杯暖融融的豆浆,一碗豆花。
    “在H市没吃过这豆花吧,你秦叔叔啊就喜欢吃,还非要咸的,不吃甜的。那还有包子油条,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都买了点。”
    “妈。”秦筠哭笑不得:“他是咱们北京人,只是前几年才去的H市。这些他都吃过。”
    “哦,对对对。”秦妈一拍大腿:“我给他当成南方人了。哎呀,咱们北方还有这么清秀的小伙子呢。”
    秦筠是看出来了,不管说到哪个方面她妈都不忘夸夸喻尤。
    不过,妈妈喜欢,她也觉得高兴。
    “谢谢阿姨。”喻尤点点头,坐下,望着手里温热的豆浆出神。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京城的早餐了。
    从离开那年开始。
    见他没动筷子,秦妈又拿过来一堆:“这是包子,这是煎饼果子,这是卷饼,这是驴肉火烧,还有这个,这个秦筠爱吃,羊肉烧饼。”
    一堆一堆的东西往喻尤面前拿,秦筠坐他旁边,心情愉快的给他拿了筷子和碗。
    “你看我妈买了这么多,多心疼你,快吃快吃。”
    “恩。”喻尤的声音很轻,轻到泛了哑。
    秦筠却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刚想问他怎么了。
    秦妈热情的坐在他们对面,对喻尤说:“今年啊,你就别回H市过年啦,来咱们家你看成吗?把你父母接来,咱们一起过个年?热闹啊!咱家大,不怕没地方睡,他们要是不习惯和我们住一起,我们还有其他房子随他们挑,你觉得如何啊?”
    过年啊……
    又是一年了吗。
    时间真快,快到连回首的时间都不留。
    虽然自己还没有和喻尤和好,但秦妈这个提议非常合秦筠心意。
    几年前,秦筠偶尔见过喻叔叔一次,看上去是非常博学雅致的人,身居高位,气质儒雅。她相信自己爸妈一定会很满意。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喻尤却拒绝了。
    “阿姨,抱歉。”喻尤淡淡一笑,“今年我有些忙,大概不在国内,你和叔叔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我忙完,一定来给叔叔阿姨拜年。”
    “哟,这么忙啊。”秦妈失落之色难掩,又道:“也好,你们年轻人啊有抱负是好事,我就经常跟秦筠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爸妈都在身后支持着,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还有咱们家,在外面不管混成什么样子,都不用怕,失败了也没事,家里这么多人,难道还撑不起她一个?”
    “妈。”秦筠塞了一嘴吃的,鼓鼓囊囊:“我也没失败啊,我可成功了,我在国外很有名的好吧。”
    “吃你的煎饼吧!”秦妈笑着哧了她一声。
    看的出,秦妈对这个女儿很满意,嘴角的笑容是那么自豪。
    喻尤垂下眼眸,遮去淡淡忧伤。
    他的父亲,母亲,会以他为豪吗……恐怕不会吧。
    大约父亲最讨厌的人,就是他吧。
    正在思绪怅然间,喻尤的手被轻轻包裹住。
    秦妈隔着桌子,双手握着他,语重心长的说:“小喻啊,秦筠喜欢你,我们当爸当妈的自然也喜欢你。她喜欢什么,我们就支持她什么。刚刚我说的话,适用于秦筠,也同样适用于你。你就当这是你家,爸妈如果不在京城,这不还有我和你秦叔叔吗,以后你再来北京啊,也别去住酒店了,就把这当成你家,我们随时欢迎你来。以后在外面受苦受累了,都能回来跟我们说说,咱们多你一个儿子还乐呵呢,这么好的儿子去哪儿找。我和你秦叔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不缺,就怕你们过的不好,你们要是好啊,我们就满足啦。你也别怕,放心大胆的去干,年轻人哪还没吃过什么苦呢,什么事都有我和你秦叔顶着,知道吗?”
    喻尤怔怔望着秦妈,蓦地心口一阵抽痛。
    鼻梁酸涩,他用力睁大眼睛,生怕流出一丝脆弱。
    阿姨的话在他耳边不断回想,一寸一寸,流入心里。
    他点头,笑道:“好。”
    这早餐吃的和乐融融。
    吃完饭喻尤主动要求洗碗,秦筠嘲笑了他半天。
    “喻尤,你能把一张饼煎成锅底就被再祸害我家碗了好吗,那有洗碗机,你用那个呗。”
    其实……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他不会用。
    在竹月里,他的吃住行打点都是阿粟安排好的,而且,也没有配备洗碗机。喻尤小时候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哪会用这些东西。
    “我来吧。我在国外这么些年,好歹还会一点。”秦筠撸起袖子,将喻尤往旁边推,又不忘打趣他,再次说道:“哈,我就说你不行吧。”
    第二次被否定,这可不行。喻尤挑眉看着她:“你很确定我不行?”
    他将袖口翻上,拿下中指一尾银色戒指,放在一边。
    “做饭不行,洗碗还是行的。”他说。
    秦筠对他这个戒指注意很久了,也不是自己送他的,他为什么一直带着。
    有什么特殊意义?
    刚想问,喻尤一侧手,手心一闪而过,秦筠蓦然一怔。
    他的中指内侧,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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