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宝宝笃定他不知“护法”两字在妖界的涵义, 因此虽然有些怂, 却还是硬着头皮梗起了脖子:“怎、怎么了?你答应我的……”
“黄宝宝。”他打断她的话,声音轻缓,一字一句却研磨出令人脊背汗毛倒竖的意味,“你敢让我给你护法?”
黄宝宝:“……”莫名想跪下怎么办。
她得承认,她怂了。
南闲鼻腔里溢出轻轻一哼, 她腿肚子没来由就颤了颤,干咳一声道:“要、要不算了?”
“算了?”南闲似笑非笑。
黄宝宝彻底怂了,顺着冰箱滑下来拉住他裤脚, 舔着脸讪笑:“算了算了,哪里敢劳动您老人家!”
她倒识趣。
南闲拨弄着念珠, 低低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地上,黄宝宝等他走后长出了一口气, 喃喃道:“这秃驴的气场好强,不怪我怂逼……”
气场强大的南闲, 此刻却只觉好笑:一个六百多年修为的妖精, 竟然敢大言不惭让他给她护法?她真以为他不懂那两个字的涵义?
虽说他今年实打实只有二十岁,可他从小到大手刃的妖魔鬼怪绝对远超她想象,像她这般六百年修为的妖, 再过狡诈, 在他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她竟然, 还想糊弄他?
南闲失笑, 是发情期给她的勇气吗。
护法, 他又不是初出茅庐的佛修,妖魔之间管淫乐燕欢之事叫“护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还真敢说啊……
他摇了摇头,慢悠悠走掉。
黄宝宝如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地上懒得站起来:这下可好,唯一的可攻略雄性也被排除,她拿什么渡过这段发情期,妖的毅力?扯淡!
身体越来越热,她的香诱不由自主更加浓烈,这种祈求交|配的味道不止会吸引雄性靠近,更会让她自己随之变得意乱情迷。
黄宝宝不讨厌交|配期,可她讨厌在交|配期没有雄性……
生无可恋.jpg
七天后,南闲再度拨冗前来,手里拎着新的食品“补给”,敲开了公寓的门。
一条腿刚踏进玄关,馥郁甜腻的香味迎面扑来,他眼疾手快张开五指,扣住那张眼看就要凑到他鼻尖前的脸,用力往后一推:“黄宝宝,你想死吗。”
“出家人,怎么能动不动就把死挂嘴边?”黄宝宝倚靠着玄关柜,身体柔弱无骨,媚眼飘来,“你这是来看看我死了没?”
南闲放下手中的食品袋,反手把门关上,慢吞吞走到了客厅,看也不看她一眼:“发情期,这么难渡过吗?”
言下之意,六百年道行,也不过如此。
黄宝宝满心暴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时,眼睛都像带着钩子:“我不要吃东西,我要男人。”
南闲弯腰的动作一顿,大抵没想到,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片刻,他落座沙发,偏头看了过来:“忍一忍。”
忍??
黄宝宝脚步踉跄,浑身像被抽去了骨头,软倒在他膝盖前,扒着沙发扶手仰脸看他,满眼怨怼。
南闲眼角微跳,看出她本意是想扑身的,大约是又想到了不好的记忆,这才悻悻然作罢。
“除了忍,你别无他法。”他垂眼看她,面容温和,态度坚定的让人想咬牙。
黄宝宝后槽牙痒的厉害,目光凝在他喉结处,咽了咽口水,眼波流转:“我不。”
她声音很轻,南闲一时没留意:“嗯?”
黄宝宝仰起脸,双眼放光:“我说……我才不要忍!”
话音未落,人已扑向他。
南闲瞳孔微敛,本能抬手一掌,旋即意识到了什么,空中短暂的滞留,收敛了几分力道,却也因此给了她可趁之机。
黄宝宝不躲不闪受他一掌,眼底流光溢彩,使出浑身解数缠了上去,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凑近一吻——
南闲岂能让她如愿,他手腕翻飞,屈指弹了弹她眉心,刹那间她像被抽去了骨髓,整个身子软倒在他怀里,连指尖都不能一动。
黄宝宝神智犹在,满心不甘:“你干脆收了我,好过看我受折磨!”
发情期被压抑的越厉害,她的身体就越难受,这种难受远比疼痛更让人无法忍耐。
而黄宝宝,从来都不是擅长隐忍的妖。
她已忍到了极限。
南闲微微蹙眉,看着她倒在自己怀中,身娇体软,媚态百生。
本能的想把人推开,可是指尖就要触及对方身体时,僵了僵。
他看到她眼角委屈的嫣红,睫毛上一星湿润的泪意,莫名叹了口气:“就这么难过?”
真是,匪夷所思。
黄宝宝自觉委屈到爆:“我是妖啊。”
妖就是妖,六百年道行也是妖,她受制于妖性,不为祸苍生嗜血作恶已经是极尽克制,现在连睡个男人都不被允准,这是什么世道?
黄宝宝越想越委屈,眼圈泛红,看着南闲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谴责。
南闲自然不会就此认错,他思索片刻,却到底退让了一步:“算了,帮你一次。”
他扶着她双肩,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
他双手自然落放在膝头,轻声道:“我帮你压制几分,余下的,你好自为之。”
黄宝宝心道哪里要你烂好心?如真是个好人,就大发慈悲脱光了衣服把自己送到她床上,她必定让他快活的扭头就把袈裟烧掉……
但这种混账话她是死活都不敢说出口的,此情此景,只得捏着鼻子任他出手相助。
说是帮她,却不是她理想的方法,黄宝宝念叨着他那出色的皮囊,心底好生叹息了一番。
“集中注意力。”南闲闭着眼也感觉的到她的敷衍,微微蹙眉,声音加了几分严厉。
黄宝宝只觉自己回到了妖怪学院,当年教化形的教导主任也是这种态度,简直分分钟让妖幻灭。
“哦。”她蔫蔫儿应了一声,抬起手,与他双掌相贴。
金色的光顺着他的指缝蜿蜒而出,丝丝缕缕缠绕在她指缝间,顺着手臂,一丝丝游走在她全身。
黄宝宝只觉身体被一股奇妙的力量包裹,这感觉微微发烫,却又妙不可言。
她从前只隐约听说过,佛修是六道中最纯粹的极阳之力,是众妖思慕又禁忌的存在。
此时此刻,这股力量却游动在她体内,一遍遍,洗经阀髓似的,让她又敬又畏。
?d字金纹在她眉心一闪即逝,体内的躁动仿佛被一缕春风抚平,渐渐平静下来。
黄宝宝的身体瞬间舒服了许多,她睁开眼,只觉不可思议:正邪之道,并非那么势不两立,不是吗?
她双眼泛光的看着南闲,南闲吐息收纳,睁开眼,面色舒缓:“好些了?”
“嗯!”黄宝宝撑着身体,跪坐在他面前,大约有些兴奋,忍不住朝前倾斜了身体,兴冲冲道,“你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凶狠嘛,难道我也是有佛缘之人?我改修佛好不好?”
南闲嘴角动了动,沉默片刻,到底没忍住:“下辈子吧。”
被泼了一盆冷水的黄宝宝:“……”
南闲有些哭笑不得:“你当佛修是什么?”
哪里就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呢,如果不是刻意收敛许多,光这极阳佛光笼罩下来,她纵使不瞬间灰飞烟灭,也要被烈火焚身,真是——
“幼稚。”南闲薄唇启合,吐出两个字。
不,不光幼稚,还喜欢胡闹。
“妖就是妖,无法无天……”他捏了捏眉心,抬腿欲放下沙发。
黄宝宝眯起眼作势欲扑,见他早有防备抬手就是一掌,不轻不重拍在了她肩膀上,她闷哼一声,表情似有痛苦。
南闲蹙眉:他哪里就使那么大劲儿了?
正疑心黄宝宝又耍诈,鼻尖只闻香风袭来,他心道不好,视线中央两瓣娇艳的唇逼近。
素来清隽淡然的脸上掠过几分慌乱,南闲别开脸的瞬间,那炙热的唇,落在了他耳根处。
如星火,如烈焰,滚烫无比,令他浑身一僵。
黄宝宝不意自己竟然能得逞,一时满眼狂喜,抬手捧起他脸颊,趁他惊怔之际得寸进尺,吻向了他的唇。
感觉一股大力推拒而来,黄宝宝野性难驯,就咬牙受他一掌,手上却不放,吻,最终落在了唇角。
南闲目光大震,没想到这黄鼬精竟然贪色到如此地步,他方才那一掌可是分毫没有收敛!
黄宝宝此刻肺腑如被火烧,眼前黑暗降临,她强撑着痛意狠狠衔住对方清凉的唇瓣,咬了一口又含吮了一下,极尽撩人,旋即一头栽倒在他身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南闲肩膀一沉,被迫承接了她的身体,浓郁的血腥味顺着她嘴角蔓延开来,他眉头紧皱,握住她肩膀的手没忍住加大了力道:“真是……不知死活……”
怀中,黄宝宝心满意足的昏了过去,原形毕露。
此后数日,南闲再未踏进公寓的门。
黄宝宝在昏昏沉沉间,曾隐约察觉过有那么一双手,停留在她额间,仿佛是在试探体温。
她努力想要抓住,却最终都差那么一点。
睁开眼,屋内空荡荡,似乎从未有第二个人存在过。
五月末,她渡过了艰难的发情期,试探着推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南闲之前设下的禁锢,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消失。
黄宝宝微微眯起眼,舔了舔唇,有些不舍:和尚虽然是个硬啃的骨头,可归根结底,叫她戳了个小口,只是来不及做别的事了……
她惋惜的叹了口气,身影消失不见。
南佛寺内,静立抄经的南闲笔尖微歪,墨滴落下,坏了一整卷经文。
他放下笔,目光落在床头叠放整齐的袈裟上,一枚洁白柔润的玉质袈裟带扣静静躺在枕上,迎着日光,愈发显得高洁端雅。
他垂眸,睫毛微微颤动,想起那无论如何也扣不住的带扣,指尖颤了颤,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唇瓣。
袈裟落地,衣不披身,心,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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