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得到防盗大神的凝视!请补买之前的V章!否则看不到下文哦 “呵!当时都烧成灰了, 我心想此事算了了,也着实平静了几日, 谁成想,那黑石头居然又出现在了原来的地方!好端端的, 连一丝灼烧的痕迹都没有!无论是埋了, 丢了,都不管用。那些怪事又开始发生, 甚至有个工人失踪了。”
方以正手上的酒杯拿起又放下,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后怕。
唐罗安夹紧了眉头:“报警了吗?”
“当然报了。因为连续出了好些怪事, 所以上面一直派人在调查, 没查出个结果, 那失
踪的工人过了两天竟然自己回来了,可是却精神失常,满口胡言乱语, 说什么他去阴曹地府走了一遭,逮着个人就说对方是地府的无常,要勾走他的魂儿, 差点没把人掐死。唉……”
“竟有这等咄咄怪事。”唐罗安喃喃,又问:“那后来可是托了龙虎山的大师解决的?”
方以正点了点头,后怕的神情渐渐为推崇和敬仰取代,小抿一口酒, 口吻再次平静下来:“黑石头的事辗转传了出去, 我前后请了好几位道上的风水大师, 希望能解决此事, 都没见成效,最后几经周折终于请动了龙虎山,来了数名张家弟子,为首的张钦天师正是内门嫡传,颇有道行,对了,这次救了锦锦的张盘大师当时正在随行之列。”
唐罗安问:“是如何解决的?”
“张钦天师勘验过矿上风水又细细查了那黑石头,果然是这石头惹的祸,矿场原本没什么问题,偏叫这玩意见了光,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都吸引了过来,于是几位大师作法驱散了邪气,又设法封住了那诡异的石头,将之带走,没了源头,怪事果然就平息下来,连那失了神志的工人,不知怎么也恢复了过来,大抵是张天师出手相救,可惜他失踪那两日究竟瞧见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
唐罗安皱了皱眉:“那石头……?”
方以正摇头道:“自然叫张钦天师带走了,也不知他如何处理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反正这种不吉利的邪物,我可不想留着,害人害己。”
“没想到,方董还遇到过这么一段离奇的往事。”唐罗安唏嘘不已,想起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的事,心下又是惴惴,连带着给爱女庆生的喜悦之情,都冲淡了不少。
“唉,你怎么又提起这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今天可是锦锦生日,神神叨叨地做什么?你就别扫兴了。”方夫人不满地横了丈夫一眼,又捉了儿子的手,笑道,“你们年轻人今日也算认识了,以后要多亲近亲近,在我们跟前左右也是不自在,你们自己聊你们的去吧。”
“好的,妈。”方俊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他长身而起,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唐锦锦身侧,附在她耳畔笑问,“唐小姐,我可以叫你锦锦吗?”
唐锦锦往旁边挪了半步拉开距离,不悦地说:“别,我们可不熟。”
方俊压根没在意似的,自顾自道:“锦锦,我刚回国不久,初来乍到,也不认识什么朋友,方才听你提到救命恩人,我也想表达一番谢意,可以引荐给我吗?”
“你有什么好谢的……”唐锦锦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忽然又想起什么,改口道,“既然你想认识言医生他们,看在方伯父的面上,我就帮你这个忙吧。”
哼,言医生那般优秀,等你见了,自然知道知难而退!
唐锦锦心底正打着小算盘,正巧迎面碰上段回川和言亦君几人,往此处而来。
“言医生!”唐锦锦欣喜地唤住他。
“唐小姐,有事吗?”言亦君温和地笑了笑。
“便是你救了锦锦?我叫方俊,是锦锦的未婚夫。”
方俊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对方,可是外形上无法让他找到丝毫优越感,忍不住心里暗骂一声小白脸,假惺惺地道,“听说你年纪轻轻就当了上了华城医院的名誉院长?真是了不起。唉,我好多年没回国,没想到国内的医院选院长都这么容易了,锦锦,其实当初伯父就该早点把你送到美国去,要不然你也不会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才恢复……”
唐锦锦气道:“你别胡说八道!”
“这位先生误会了,唐小姐的病情乃是多亏了张大师和段先生相助,我实在没有帮上什么忙,不敢居功。若要谢,便谢这两位吧。”言亦君笑意安然,话语不疾不徐,对他的绵里藏针置若罔闻。
“哦?”方俊自小接受精英教育,对长辈那套神神叨叨的说法嗤之以鼻,更看不惯那些为诈取钱财夸大其词的江湖术士,父亲每每提到矿上那事他也压根不相信,眼下,方俊的目光挪到张盘和段回川两人身上,只瞥一眼便收回来,淡淡道,“那可真是多谢了。”
方俊状似感叹地看向唐锦锦,摇了摇头:“你瞧瞧,现在国内的医学水平都退步到何种地步了?去医院看病,还不如去山里寻道士呢。”
张盘冷笑一声,正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却听一旁看戏的段回川一本正经地道:“这位方先生,看病的话,当然要去找大夫,不过看相,才要去寻道士。我看方先生的面相嘛……大夫怕是无能为力的,不过道士,或可解救一二。”
一个言亦君也就罢了,方俊眼见又来一个比自己长得帅的家伙,还敢在唐锦锦面前对他危言耸听,凭他的聪明才智,岂能上当?
方俊扯了扯嘴角,凉凉笑道:“段大师有何指教?”
“大师二字不敢当,指教倒也谈不上。”段回川谦逊地笑了笑,“不过略微指点一下,还是可以的,不必太感谢我。”
方俊一时噎住:“……”
“方先生面带煞气,眉心泛青,怕是会倒些小霉,要千万当心啊。”
“呵!我还以为段先生要说什么高论呢,就这点小事,本少还不放在心上。”
方俊越发不耐烦,嘲讽道,“原来你就这点本事嘛?看来锦锦的病,说不定是碰巧她自行恢复了也未可知。唐伯父也未免太相信外人了些,锦锦,咱们走吧,跟这些不入流的家伙混在一起,凭白跌份。”
说罢,方俊拉起唐锦锦的手转身就走,谁料他身后一个端着酒水托盘的侍者,正迎面走来,好巧不巧跟他撞了个满怀,酒瓶杯盏摔在大理石砖地面砖碎了一地,酒水全洒在了方俊那身名贵的定制正装上,淋了满身深深浅浅的水痕,从衣角流到裤子上,连裆部都沾湿不少。
唐锦锦愕然之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都叫你千万当心了吧。”
“……搞什么鬼!”方俊涨红了脸,在大庭广众下丢脸以足够叫他难以忍受,尤其是他方才还不把段回川放在眼里,转眼对方说的话就应验了,方俊的脸色一时难看到无法语言形容,火辣辣得十分难堪。
“怎么回事?”不远处唐罗安几人听见了动静,一同走来查看。
见方俊一身狼狈不堪怒气勃发的样子,方母登时脸色一沉:“方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快去换身衣服。”
“妈,是别人不小心泼了我一身。你怎么能怪我?”方俊郁闷地辩解几句,瞪了那侍者一眼,后者连声道歉,忙收拾了玻璃碎片下去了。
“一点小插曲罢了,有没有伤着哪里?”唐罗安劝解几句,见对方无碍,视线转到张盘几人身上,忙上前两步,笑容满面,热络地拉住张盘的手,“张大师和几位小友今日肯拨冗赏脸,我和锦锦可真是面上有光啊,来来,快过来坐。”
张盘方才那点不快,在对方的礼敬和热情之下很快烟消云散,也是,跟个毛头小子较什么劲呢,跟金主打好关系才是硬道理,他转头正要招呼段回川,谁知后者早跟个没事人似的,正与言亦君谈笑风生,浑然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张盘百思不得其解,这才见两面呢,魂儿就给勾搭走了?
“好久不见,张盘大师可还记得我?”方以正微微笑着,向张盘敬了一杯酒。
张盘微一琢磨,便立刻笑起来:“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方董事长,这位想必是夫人吧,我就说,这位小友谈吐非凡,一表人才,是哪家小公子?原来是方董的儿子,幸会幸会。”
他脸上笑眯眯的,仿佛当真十分欣赏自己似的,方俊之前出言不逊,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方以正心底一清二楚,既然人家给面子,他自然投桃报李:“一别数年,张盘大师修行越发精进啦,一出手,就是药到病除,将来指不定还有需要大师出手相助的地方,还望大师不要吝啬指点。”
“哪里哪里,这都是多亏了唐小姐自己福缘深厚,我不过侥幸罢了。”张盘乐呵呵地客气应着,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能跟这两个商业实力强大的金主搭上线,也不枉走这一遭,在这行当里混,人脉、声望有时候比实力还重要。
他仿佛已经瞧见财源滚滚左右逢源的美好明天近在眼前了,心里美滋滋冒泡,忍不住想要跟他的合伙人分享分享。
“其实,我的助手段回川这次也出力甚多,别看这小子年轻,天赋却是极厉害的。”
唐罗安还记得当时正是段回川一语道破诅咒的事,对此事颇为上心,忙问:“段大师可也是龙虎山的弟子?”
“哦,那倒不是……”
方俊瞥了眼凑在言亦君两人跟前的唐锦锦,冷不丁道:“这位段先生可厉害着呢,方才就是他口口声声说我要倒霉,害我立马就被人泼了一身。”
方母皱眉道:“有这种事?”
唐罗安打着圆场笑道:“年轻人说话心直口快,也是有的。”
方以正转头盯着段回川瞅了半晌,蹙眉喃喃:“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人……”
张盘眉梢一动,提醒道:“对了,那时候我随张钦师兄一道前往您的矿场勘验,段回川也是随行之一,也许是跟方董有一面之缘。”
“哦,原来是那时候,难怪,难怪,瞧我这记性。”方以正恍然大悟,当时他十分重视张钦这位内门嫡传,至于其余人,大多都忽略了,何况段回川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年轻助手,自己竟然还对此人的样貌有印象,这才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
几人正交谈着,吴秘书看了看腕表,走到唐罗安身侧,低声说:“唐总,时间差不多了。”
唐罗安吩咐一声,站起身招呼唐锦锦过来,笑道:“晚宴准备开始了,我和锦锦失陪一会,诸位慢慢聊。”
白简捧着手机心满意足回来的时候,宾客们已经开始往展厅中央聚集了,他翻看着自己跟珠宝们的花式自拍,兴冲冲地问:“是不是传说中的压轴之宝终于要展示出来了?”
张盘摇头晃脑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激动个什么?再好的珠宝,你拍了照往朋友圈里一发,就是你的了吗?”
白简委屈道:“我没见过嘛,就是带回去给家里人看的。”
段回川摸摸他头顶,语重心长地说:“真要有出息,就好好挣钱,给你家里人买一个。”
白简晶亮亮的眼睛瞬间灿烂起来,仿佛有对乖巧的耳朵在头顶摇晃:“老板说得有理!那我要挣多久才能买一个啊?”
段回川微微笑:“不久不久,按你目前攒钱的速度,给我打工七八年应该能买一克拉吧。”
“啊,还要那么久啊。”白简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宛如讨不到骨头的狗狗。
段回川一本正经地激励着他:“所以啊,你要更加努力工作,你要是干得好,老板我当然会给你升职加薪,助你走上人生巅峰嘛。”
白简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感动地流下了热泪:“真的吗?老板你对我太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段回川和善地眯着眼笑:“不客气,扶贫济弱可是传统美德。”
“可去你的传统美德吧,就会欺负老实人!”张盘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也就这傻小子傻乎乎地会上你的当!”
言亦君听到这里忍俊不禁轻笑了一声:“段老板,很有趣。”
“还是言医生说话实在。”段回川将手搭在他肩头,笑意盎然:“看来言医生也是个老实人。我喜欢!”
这三个字仿佛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水面,心头荡开浅浅的涟漪。言亦君笑意愈深,于眼尾收成一线绵长的细纹,如丹青绘到尽头那一笔,在墨色间晕染开来。他微微垂下眼睫,似有千万言语被尽数敛下,再也无迹可寻。
“我这里只有冷茶,要喝热的,出门左拐。”段回川双手环在胸前,不屑与之多费唇舌,开门见山道,“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胡搅蛮缠。”
“你怎么这么跟舅舅说话呢?我可是你在世上为数不多还愿意承认你的亲人了!”许永将茶盏重重搁在玻璃茶几上,佯作生气。
“首先,”段回川啜了口茶,慢条斯理地竖起一根手指,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我只有小辰一个亲人,其次,我不需要谁的承认。”
许永被噎回来,面颊肌肉抽搐了一下,又露出哀愁的神色,苦口婆心地道:“小川啊,舅舅知道你这些年漂泊在外,过得不容易,你妈妈也是个命苦的人,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嫁进豪门,谁知生下你后还没享几年福,就撒手去了……这么多年,你爸爸莫非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你?”
段回川被对方的假惺惺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站起身来作势就要送客:“如果你是来忆苦思甜的,就不必在这浪费时间了,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旧可叙的,我还有工作要做,请回吧。”
“?G,你这孩子急什么,舅舅还没说完呢。”许永慌忙把他拽回来,装模作样地喝了口茶,“小辰呢?还没放学呢?”
段回川冷淡地道:“你不必见他,料他也不想看见你。”
“其实呢,我也不是非见他不可,只不过……”许永眼珠转了转,为难地拖长了音,“你也知道,当年发生那事之后,你父亲把你赶出家门,可是你舅舅我不计前嫌,好心将你领回家养活了你,现在舅舅一时周转不灵,手头呢,有点紧,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段回川不出所料地勾了勾嘴角,眼里除了讥讽和冷漠之外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不计前嫌、好心收养?难道不是为了贪墨段尹正那八百万抚养费吗?况且,他给我的抚养费全部被你拿去吃喝嫖赌挥霍一空,害的我还得饿着肚子出去打工,给自己和出生不久的小辰讨口饭吃。”
“那……那……我也是没办法……”
他冷眼瞧着许永青白交替的脸,淡淡一哂:
“看在当初收留我的份上,我没计较那八百万,但不代表我乐意继续被你吸血,当初给你那二十万的时候我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小辰的监护权归我,他从此跟你再没有半点关系,你别想再来骚扰他,更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被毫不留情戳穿企图的许永彻底撕掉了温情脉脉的面纱,恼羞成怒地冷笑道: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你跟你妈都是一丘之貉!自私的白眼狼!当年她傍上了大腿,就浑然忘了自己的亲哥哥,自己住着庄园别墅、开着名牌豪车,那一身的珠光宝气,随便从指缝里漏一点给我,也不至于让我过得困顿潦倒!整日里被高利贷追债,那是人过的日子嘛?”
“住口。那是你自己挥霍无度咎由自取。”段回川眼神一沉,双眼缓缓眯起来。
徐永以为捉住了他的痛脚,猖狂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段家为什么逐你出家门!当年你干了什么天理不容丧心病狂的事儿?要我都给你抖落出来吗?早知道你生了一副狼心狗肺的心肠,老子当初就该饿死你——饿死你这个怪物!”
——你这个怪物!
这两个字眼像是某种极锋利的尖锥穿胸而过,心口被毫无防备地扎得鲜血淋漓,滚烫的血溅红了他的眼,那颜色殷红得刺目,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彻底点燃,血肉都烧成灰烬。
——“这病闻所未闻,头上生角,皮肤覆麟,根本就不像是一种‘病’啊……”
——“救命啊!来人!小少爷把夫人咬……咬死了!”
——“把这个怪物给我丢出去!我段家没有这样的孽种!”
住口……
住口!不要再说了!
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又松开,耳畔似有无尽嘈杂刻毒的声音呼啸而过,那些深埋在记忆角落里,斑驳不堪的过往,猝不及防翻涌上来,狰狞得如同从地狱里伸出来的恶鬼,那些恶鬼抓住了他,千方百计地把他拽到黑暗的深渊里去。
沉闷的雷声从极远的地方滚滚扑来,天际一线阴鸷的黑暗,似潮水般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漫涌而来。
阴晦厚重的乌云遮天蔽日,不给日光留下丝毫缝隙,一时之间竟将这一方天地尽数染黑,颠倒昼夜。连街上的行人也被这阴晴不定的天气所扰,加紧了匆匆的脚步。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