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猪蹄子脑瓜疼疼追夫记

44.反击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这点刺伤岂会有万箭攒心之疼,炎抬手速点心门至左腕的内关、郄门、中府、尺泽等穴位, 把毒液强硬地遏制在整条左臂乃至左肩上, 疼痛丝毫不减, 但暂且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只是这一封穴位,炎也封住了两成的内力,而且他还得弄清楚这是什么毒,才能驱散它。
    “乌斯曼知道吗?”炎不觉看向铁栏那边, 可是人呢?这人又跑哪里去了……?可恶!
    “——吼!”
    刀疤狮一通愤怒咆哮,那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炎却不像刚才那样积极闪躲, 反而跳下草垛, 慢慢走向狮子。
    两头狮子都在嘶吼, 还不停甩脑袋, 把鬃毛都呲开了,观众们看得很是惊奇, 从未见过狮子是这等模样。
    突然, 毫无预兆的狮子相继坐倒在地, 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眉眼都耷拉下来了,戾气全无。
    “怎么回事?”有人在问,“这狮子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就是说啊, 怎么两头都趴下了, 刚还很凶呢。”
    炎站在它们边上, 它们都没有咬他一下, 反而像大狗一样趴下来,蹭着炎的腿,炎虽然胳膊疼得紧,此时也不觉露出一笑。
    “我懂了——异乡人在作假!”就在这时,有人跳起来喊道,“他的鞭子有问题!”
    “什么?”炎回头,看向声音来源,竟然是花孔雀。他今天打扮的也特别华丽,腰间还系了一条花布裙子。
    “作假?”
    “原来是作假?”
    “这情况不是和那头彪一样么,都是突然就不打了,肯定有鬼。”
    “异乡人果然是骗子!”
    “骗子!——快还钱!”
    这满场的节奏很快被带向“弄虚作假”上,炎前一刻还在被万众追捧,一口一个厉害,这一刻却是千夫所指,纷纷唾骂他是骗子。
    “各位,稍安勿躁。异乡人是不是弄虚作假,我们斗兽营自会找人检验。”罗桑以一副老大哥的姿态,缓缓站起身说道,“我之前就说了,我们斗兽营一直是很公正的。”
    “罗桑,你要怎么检查,这斗兽营里里外外都是你们的人,你们串通起来作弊有谁能看得出来!”有人高声抗议着。
    “你要知道君上也在这里,我们岂敢包庇一个弄假之人!”罗桑挺直脊背,一脸的正义凛然,“为让大家放心,我们会在这里——公开检验他的武器。”
    罗桑的话音刚落,卜鲁罕就带着不下五十个虎背熊腰的斗兽士,拿着武器、列着队,气势汹汹的登场了。
    他们先把狮子赶了下去,然后要求炎交出手里的皮鞭,让卜鲁罕当场检查。
    炎不爽地眯起眼,卜鲁罕得意地笑着,伸出手道:“快,把鞭子交给我。”
    炎一动不动,卜鲁罕便扬起下巴道:“我劝你识相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你还能怎么办?你犯了众怒,西凉王都救不了你。”
    “好个恶人先告状。”炎盯着他,冷冷道,“作假的明明是你们,给狮子动手脚。”
    “瞧你这话说的,不会是心虚了吧?我们斗兽营数千年的历史,怎么会做那种龌龊事。”卜鲁罕说着,越发的得意,“我早就说过,你跟着我可以吃香喝辣,非要不识好歹……”
    “少废话,拿去。”炎忽然把鞭子丢给卜鲁罕。
    卜鲁罕差点没接住,因为鞭子很沉,比看起来的要沉重得多。
    卜鲁罕是使惯巨斧的人,却也感到手腕吃力,他不得不双手抓着鞭子,装腔作势地检查起来。
    炎环抱着胳膊,看着卜鲁罕翻查着虎头鞭柄,又摸摸鞭身,很认真地瞪着鞭子细瞧,但其实根本没什么东西可以检查。
    “喂,看不清楚呀,他们在干什么那?”
    “卜鲁罕在检查异乡人的皮鞭……这鞭子真长。”
    “鞭子要怎么作假?”
    “是不是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席间议论纷纷,大家都挤在一起、踮着脚尖看热闹,不少人紧张着自己的赌局,七嘴八舌地说:“异乡人肯定没作假!是斗兽营使诈!”
    “对,肯定是罗桑心疼输钱了。”
    太阳如此酷热,斗兽场内,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的左臂开始发麻,又火辣辣的跟针扎似的,这可不是好兆头,于是冷着脸催促道: “卜鲁罕,你就别装模作样了,想使什么阴招就直接使出来吧。”
    “哼,老子本想饶你一命,你却急着找死!那就休怪我无情了。”卜鲁罕冷笑一声,突然高举着鞭子大声喊道,“鞭子上面抹着一层驼膝草粉!它可以迷倒狮子!”
    “——什么?”
    “怎么会这样!”
    “驼膝草不是兽用的麻药吗?”
    “果然是大骗子!快杀了他!”
    “各位兄弟!请听我说,斗兽营出此败类,是我管理不善!我罗桑对不起大家!”罗桑就在席位上做出一副震惊又羞愧不已的样子。这是他们原本设计好的,如果异乡人赢得比赛,就说他作假,卸掉他的武器,当场杀了他以绝后患。
    而且这么做还能树立斗兽营赏罚分明,绝不偏袒的形象,能为斗兽营拉来更多的观众、更多的赌徒。
    至于这鞭子上的驼膝草粉,是卜鲁罕事先将粉藏在衣袖中,再以检查鞭子的方式抹上去的。反正他可以推说是检查鞭子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在这群情激愤的当口,只要驼膝草粉确实在鞭子上,就没有人会去计较它的来源。
    “杀了他!卜鲁罕!快杀了他!”越来越多的人在花孔雀的带领下振臂高呼。
    卜鲁罕把鞭子丢到后头,拿过背负的那柄玄铁巨斧,杀气腾腾地俯视着炎道:“听见没有,大家都想要你死。异乡人,你下到黄泉后可别怪我,斗兽营本来就不是你的地盘,你就好好上路吧!”
    这把斧头极大极沉,和砍头用的铡刀差不多,切去野兽的头骨就和切萝卜一样松快。
    炎站在原地没有躲闪,只是微微眯眼,任凭卜鲁罕挥舞巨斧当头砍下。
    “哎呀妈呀!”好些胆小的人已经捂住脸、尖叫起来。
    “彭!”一大声,像是爆米花在炉膛里炸开的声音,卜鲁罕庞大的身躯被弹飞出去,他的斧头仍劈在炎的右手里。或者说,是炎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卡着锋利的斧刃,而斧头铁力木握柄上染满鲜血,乍看以为涂着红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众人傻眼,都结巴了。
    卜鲁罕的身子深深嵌在三丈外的一座草垛里,两眼大睁地“站”着。他还没死,但眼耳口鼻不断冒血,他很痛苦,想要挣扎,身体却被草垛所困,只是发出微弱的哼哼声,可这一哼,那血就流得更多,就像开闸的洪水,把那华丽的铠甲都染红了。
    一位离他最近的兽斗士,脸孔都吓白了,两腿不断打颤。见卜鲁罕虚弱求救,他鼓起勇气上前几步,伸手想要拉卜鲁罕起来,但贴近时才发现卜鲁罕的筋脉尽断,这会儿只是苟延残喘,没活头了。
    观众里也有懂武功的人,尤其是武卫营的精锐兵,一个个全都看呆了眼,旁人看不清,他们是看清了的。
    这是何等精纯又雄厚的内力啊!
    卜鲁罕身为第一兽斗士可不是花架子,他力大如牛,身法灵巧,曾经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狮子,更别说他是两手挥斧,使出浑身力气砍向异乡人了。
    可是那个异乡人瞬间就给自己罩了一层“气”,一层用内力遒劲发出来的“金钟罩”,与此同时,他还游刃有余地伸出右掌接住卜鲁罕下劈的利斧。卜鲁罕明显一愣,就在这瞬间,异乡人弹开金钟罩,这道由内力所化的劲气,虽看不见但确实存在,它如巨石猛地撞开卜鲁罕,把卜鲁罕的脸都碾扁了。
    这等重击之下,想必卜鲁罕不仅是五脏惧损,连全身的骨头都粉碎了。
    对此大吃一惊的不只是精兵还有济纳雅莉,她目瞪口呆,看着这满场的狼藉。
    有些人没在意,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场上其他的兽斗士都满面惊恐,还东张西望的。那是因为炎的劲气弹出去时,疾掠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耳根,就像一把投掷而出的匕首,割断一缕缕发丝后,扎进场边的墙里。
    有的兽斗士还回头看了一眼,三尺后的半墙裂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证明确实有气刀袭来,砂石沙沙作响,如雨般落下,这“风刀”若是击中他们的脖子,那场上无一可以活命。
    炎发出极其明确的警告,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就不要赶着来送死了。
    场上的斗兽士都跟点了穴似的不敢乱动、面面相觑。而这时,炎的身体轻轻一晃,“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这口血就像一个信号——一个异乡人“不行了”的信号,斗兽营的人顿时都激动起来。
    “原来他受伤了?”
    “卜鲁罕果然打伤了他。”
    “卜鲁罕已经死了。”
    “我们要为卜鲁罕报仇!”花孔雀又大喊起来,那模样似失去至亲般的惨痛。
    不知是否受了花孔雀声泪俱下的感染,几个兽斗士动了动,全场的观众则傻愣愣的,大约是斗兽现场突然变成杀人现场,而死的还是第一兽斗士卜鲁罕,眼前恐怖的场面让他们有些惊魂未定。
    “杀了他!杀了异乡人!”有一个兽斗士大约是吃了豹子胆,亦或者根本没带脑子,他嚷嚷道,“我们人多!”
    五个兽斗士一起,举着刀棍相继冲向炎,他们身高马大,就像野象一般的袭来。
    炎右手一握成拳,手背上青/筋/贲/露/突/突跳着,他脚下生风,犹如一叶小舟荡入河流,极其流畅地从他们五人身边滑过,一拳一掌全中肋下三寸,这五人纷纷跪倒在地,口鼻喷涌鲜血,是再也直不起腰了。
    炎用指尖轻拈唇边的血,然后捡起地上的项圈,把那些尖针逐一拔出,手指一转全都发射了出去。
    数道银芒划破半空,消失在阿布??的脸孔前。
    阿布??好像很痛苦地摸挠着自己的脖子,罗桑还道他卡着什么东西了,还让他吐出来,可是阿布??挣扎着,脸孔越发扭曲,炎的针刺破了他的咽喉,却不留任何外伤。
    就像他总是迫害着野兽一般。
    阿布??倒在座位上,两眼还睁得老大,罗桑一摸他的口鼻,已然暴毙。
    “什么?!”罗桑惊呆了,见到阿布??的一只手还指着炎的方向,他立刻反应过来,是炎杀了他。
    “怎么会……这么……”
    罗桑连“可怕”二字都说不出来,他害怕炎一怒之下也杀了他,因为炎会用银针/射/杀阿布??就说明,他已经知道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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