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猪蹄子脑瓜疼疼追夫记

53.危机

    
    炎那喷火似的目光让乌斯曼禁不住一个哆嗦, 试探地问道:“不、不是?”
    “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炎愤然道, “真是徒惹人嫌。”
    “怎么会呢。”乌斯曼说道,“本王是在夸你呀。”
    只听“砰咚!”一声响,炎一拳就砸穿地砖, 地面瞬时裂开一条长长的豁口, 把霜牙都吓了一跳。
    “不准你越过这条线,也不准和我讲话。”炎眼尾吊起,像极炸毛的猫。
    “本王……”乌斯曼才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炎就已经起身, 拿着吃食走到大伙那边了。
    阿雅大婶见到炎立刻站起身, 其他人也跟着起来, 准备行礼。
    “都坐下吧, 不用拘礼。”炎微笑着摆手。
    “亲王殿下,您怎么到这来了?”有人小声地问, 但很快被边上的人支肘打了一下, 暗示:少说废话。
    再一看房间另一头的君上, 这一个人对着一头狼,很是空虚寂寥啊……
    “来, 殿下, 喝口茶吧。”阿雅大婶很热情,对着炎自笑。
    大燕人和西凉人长得很不一样, 如果说西凉人是沙/漠/之/鹰/, 面若刀凿、身材魁伟, 有着无穷胆气, 那大燕人就是一副青山翠竹之貌,颀长、英俊,有着无尽的韧劲。
    刚才有君上在边上,大伙多少有些拘束,不敢多看,眼下他们可以正儿八经地看着炎,与他攀谈。
    “您长得可真俊啊。”阿雅大婶忍不住再次夸道,“殿下,追您的姑娘家得从大燕排到西凉吧。”
    “没有的事。”炎不懂这自打来到西凉,人人都觉得他俊,大约是物以稀为贵吧,街头上做买卖的大燕人确实只有零星几个。
    而炎在大燕时,最英俊的永远是父皇,最儒雅的永远是爹爹,最可爱的自然是皇兄,最古灵精怪的是双胞胎弟弟……这一连串的“最”下来,他连末尾都排不上。
    “怎么会没有,难不成大燕人都是瞎子?”大婶不信,众人都摇头表示不信。
    “真的……”炎苦恼地摸摸头。
    炎当然不知道他在众多门客的眼里到底有多俊,那就跟天上的启明星一样耀眼,但这话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讲啊。
    永和亲王是个爆脾气,谁都知道要夸他比姑娘家还俊,可不得被一掌劈了。
    “殿下,您真是太谦虚了。”于是,众人下了这个定论,“您不仅长得好看,武功还这么好,担得起西凉王后的位份。”
    “我真不是……”被“围攻”了……炎忽然觉得,还不如坐在乌斯曼身边呢。
    炎回头看了乌斯曼一眼,见他正一脸郁闷的在吃苦菜饼。
    霜牙不知道主人在郁闷啥,于是又趴在地上舔爪子。
    不知为何,炎很想笑,有种终于出了一口气的爽快感。
    “哎,这是什么?”有个中年汉子吃完了,正好奇地盯着石墙上的一块石砖。
    这块石砖似乎与众不同,雕刻着回字型花纹,而且它嵌在墙体高处。汉子个头高,这才能看到。
    “是什么标记吗?”另外一个人问道。
    “瞅着像是古代的字。”瘸腿的青年道。
    “是吗?我倒觉得像是在庙里见过。”老头儿插嘴道。其实他看不大清那砖是什么样,只能瞅个轮廓。
    个头最高的壮汉突然伸手触摸着砖石。
    “别碰它!”炎看见了,赶紧厉声喝止。在这陷阱之城里,任何可疑的东西都碰不得!
    然而汉子的手已经摸在砖头上,还按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这是一块活动的砖石,只是本能地往下一按。
    一瞬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面面相觑。
    可等了一会儿,什么事都没发生,乌斯曼和霜牙凝神站在那儿,石屋子里静得可以听见霜牙细微的呼哧声。
    “真是的,你别乱动啊,万一里头有毒蛇怎么办?”阿雅大婶回过神道,这冷汗都上头了。
    “嘿嘿……”汉子不好意思的笑着,松开手,而炎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等一下——”
    雕花砖石复位,“咔嚓。”一声脆响,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就像有一只巨手在下面摇晃着,还轰
    隆隆的吼叫。
    众人惊慌大叫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躲,乌斯曼急奔向炎,霜牙一个箭步就追上乌斯曼,就在这时,数条树干般粗硕的水柱冲破地砖,就跟喷泉似的,直冲上天花板。
    天花板可都是青石板陷阱,经由水柱这么一撞,开始逐条的崩塌。
    就和他们之前预想的一样,石板条非常厚重,砸下来绝对能把人碾压成肉泥。
    “快走!地宫塌方啦!”众人都来不及收拾食物袋和水囊,惊恐地转身就跑,有人往左边的通道跑了,有人往右边的通道跑了。
    而这时水柱就像蛟龙出海,将地砖整个掀翻,无数水流跟海潮一样奔涌进屋子。
    好些人不是跑,而是被水冲着往前连连翻滚。
    炎和乌斯曼还有霜牙,也是被水流卷着推向左侧的走廊。
    走廊里有陷阱,发射装置被哗哗流淌的大水激活,无数青铜箭从墙壁里劲射而出。
    炎在浪花里翻滚,但还是奋力去阻截箭矢,他的手臂和大腿都被箭簇擦破,血染红了水,但他救下了好些人。
    霜牙在大水里驼着乌斯曼,反应极快地闪避暗箭,尽管乌斯曼很恼火地命令它去救炎,霜牙也不听。
    众人一阵混乱的穿过箭矢阵之后,炎的身边还剩下六、七个人,包括阿雅大婶和老头儿,他们都在浪里惊恐地扑棱,想要呼救,结果喝下更多的水。
    水的冲劲儿太大,炎几次想要靠近他们都失败了。
    最后激流将他们统统冲进一间机关石屋,机关徐徐启动,一扇像车轱辘一样的圆形石门慢慢地滚入门轴里,水流一下子被切断,众人总算不像浪里的小舟那般颠荡了。但还来不及缓口气,石门太古老,缝隙早就不严密了,大水不断地往里涌,而他们没有任何出路。
    炎第一个反应就是用武力击破石门,但这门要是暴力击破,门框也会垮塌,上头的青石板就会整个掉下来,压死房间里的人,他只能用手推开沉重的石门。
    水压着门背后,让这扇吨位级的石门越发沉重,比那困兽塔的门还要难开。
    水花已经溢到众人的下巴前,大家的呼吸越发粗重,咳嗽声不断。炎一次又一次地下潜,和乌斯曼一起使出全力推着门。
    当炎再一次想要浮上水面吸口气,然后再潜下去推门时,赫然发现水已经没顶,他没办法再唤气了!
    所有人都在水里憋着一口气,痛苦地挣扎。
    这里太黑了,炎怒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清,他凭着直觉不断用手指寻找最好的着力点,手指头全被石头磨破,疼得跟针扎一样,但炎依然往门缝里伸入指头,使劲扒拉石门缝隙,却遭遇又一次的打滑。
    忽然,炎的肩头被人轻轻一扯,他回头,一缕银发轻撩过他的鼻尖,是乌斯曼。
    乌斯曼抓着炎的手,让他摸到霜牙的大爪子,他在示意,让霜牙来。
    炎明白过来,退开了。
    霜牙朝着门缝一爪子下去,使劲一刨,门缝处就多了三道犁耙似的深沟。
    然后霜牙用前爪带领炎找到深沟的位置,炎的手指顺利插入深沟里,有了着力点,他使劲一扳,和乌斯曼二人合力,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终于将它移开。而一旦移开后,圆石门就顺着机关凹槽自动滚向另外一边,彻底打开了。
    炎憋着一股气,立刻回转身去救人,霜牙和乌斯曼也在救人。
    他们各自或抱着或顶着已经昏迷的人顺着湍急的水流一直淌,双脚不时蹬着墙壁,不然他们会被水拍晕在墙上。终于,水势在走廊里几经流转后变得缓慢起来,一行人宛如被海水冲上沙滩的船只碎片,横七竖八的全都倾倒在潮湿不已的地上。
    炎有些失神,眼里闪着晃来晃去的银色耀斑,那一瞬间炎以为他们已经离开地宫,来到了地面上。
    直到乌斯曼将他抱起,按压他的胸口,并吻住他的嘴,给他渡气,炎才回神过来,剧烈地咳呛着。
    炎转头看到阿雅大婶就躺在他边上一动不动,立刻爬起来,去看她的情况。
    “别急,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乌斯曼道,“你为了救她,倒是呛了不少水。”
    “那、咳咳……其他人……”炎嗓子很疼,不得不用手揉着喉咙。
    乌斯曼没说话,他浑身湿透,上好的锦绣长袍也被扯破,但脸上的神情比他的衣衫更难看。
    老头儿死了,应该是在机关房里时就被淹死了。
    另一个年纪较轻的妇人撞到太阳穴,头破血流,也死了,这脸上仍旧是一副惊恐莫名的表情。
    一个壮汉左大腿中箭,血一直在流。
    另一个中年壮汉,就是按花砖的人,此时鼻青脸肿,虽然没大碍但吓得不轻,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如果我刚才开门再快一点……”炎红着眼道,“就不会……”
    “炎,你已经竭尽全力了。”乌斯曼上前拉住炎冰凉的胳膊,炎却甩开他的手,转而问道,“其他人呢?”
    这里活着的只有四个西凉人,其余的人都不在,想必是从右边走廊被冲走了。
    “我去找他们,你在这里照顾他们。”炎让乌斯曼留下来照顾伤患。
    这时,阿雅大婶幽幽转醒,她看到大妹子死了,先哀嚎一声:“哎呦!这叫你家的三个娃儿怎么办啊!”
    炎心里一紧,拳头握得更紧了,破损的手指尖挤出鲜血来,滴答一声掉落在水坑里。
    “炎!”乌斯曼再次想要拉炎的手,但炎挥开了,喑哑道:“我又没事。”
    阿雅大婶总算注意到君上和炎还在这里,把哭声给压了下去,但依然抽抽搭搭的,既替大妹子痛惜,又害怕自己也是一样的下场。
    “你们留在这,我去找其他人。”炎留下话,便出去了。
    “跟上炎。”乌斯曼命令霜牙,霜牙显然不愿意放乌斯曼一人在这,可是这命令已下,加上乌斯
    曼已脱离危机,它是一步三回头,在乌斯曼严厉的眼色中,只得奔着去找炎了。
    乌斯曼折断壮汉左大腿上插着的箭支,撕下长袍下摆替他捆扎住伤口止血。
    壮汉即便疼得面色煞白,依然想要下跪谢恩,乌斯曼免他礼节,让他靠墙休息。
    阿雅大婶强打起精神,把大妹子的尸体搬至一旁,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
    可接下去,该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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